下来,胤祚已然陷入了重围。
胤祚虽也曾在陈天远的指导下练习过夜战,也有一定的听风辨器的能力,但毕竟没有在此等环境下实战过,黑雾初起之时,胤祚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子慌乱,不过人在生死关头断不能乱了手脚,否则只能死得更快,这个道理胤祚还是很清楚的,此刻的胤祚已然冷静了下来,飞快地判断出左手边那人地武功显然最低,身法凝滞,刀势虽沉却过于凶狠,明显没有留余劲,正是最佳的突破口所在。胤祚不再迟疑,身形一闪,手中地长刀当成剑使,一招“阳光三叠”引开来者的刀势,接着人往前一步,手中的长刀顺势一抹,只听一声惨叫响起,来人已然被划断了咽喉,一片血花飞溅而出,溅得胤祚满脸是血。
来犯之敌显然早就知道胤祚武功高强,虽是被杀了一人,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不慌不忙地展开阵型,隐隐地将胤祚围在了中间,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暗器高手则不断地射出暗器,既逼得胤祚不得不小心躲闪,又为那群杀手指明了胤祚的所在,如此一来胤祚想要躲起来暗算来者的希望便落到了空处,眼瞅着自己已然陷入重围,饶是胤祚再镇定也有些子急了。
他妈地,这帮子混蛋还真是难缠地紧,显然早就训练过如何在黑暗中作战,娘的,那个暗器高手烦人得紧,显然是这次行动地指挥者,若是不能先将他除了,老子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得玩完。眼瞅着包围圈越缩越小,胤祚真有种要吐血的感觉,可一时间还真没法子分神去铲除那个暗器高手,被逼得四下闪躲不已,正当其时,胤祚脚底下突然踩到一软绵绵的东西,脚下一个拌蒜,险些摔倒在地,而与此同时,那帮子杀手出手了,四下里刀剑齐落,向着胤祚所在的地方扑了过来。
不好!胤祚突地一个激灵,想起了自己刚才踩到的必然是一具尸体,此时形势危急,胤祚毫不犹豫地手一伸,拎起地上的那具尸体,使劲地向左手边抛去,在黑暗中倒也像是胤祚情急拼命誓死突围的样子,那帮子杀手果然上了当,身形闪动间都扑向了那具破空飞出去的尸体。
好机会!胜败在此一举了。胤祚想都没想,立刻纵身而起,一个恶虎扑食直接扑向了那个暗器高手所在的方位,人在空中卷缩成一团,手中的长刀舞成一团,护住全身。那名暗器高手显然发现上当了,一阵暗器雨对着人在空中的胤祚兜头就射,宛若能瞧得见胤祚一般。
胤祚是用剑的高手,但对于刀法只是一般而已,此刻以刀使剑招难免有些子不顺手,招数虽精,可刀毕竟不是剑,招式间还是露出了些破绽,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细密撞击声之后,胤祚突觉肩头一麻,知道自己已然中了暗器,虽不知此暗器是否淬了毒,不过也顾不得许多了,趁着那名暗器高手来不及躲避的当口,胤祚身形一展,如同大鸟一般掠了过去,手中的钢刀一震,已然劈中了对手,但听一声惨叫,那名暗器高手疯狂地将手中的暗器四下激发,不过此时胤祚早已经弃刀俯倒在地,手一伸,一把将这名暗器高手的双腿拽住了,使劲一掀,那名暗器高手犹如炮弹般被抛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响,犹如西瓜摔裂开来般,显然此人已被摔在院墙上,成了个“烂西瓜”。
说时迟,那时快,这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而已,到了此时那群杀手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估摸着胤祚所在的方向再次冲了过来,只是脚步杂乱,显然不像刚才有那名暗器高手在指挥时那般配合无间,只是这会儿的胤祚形势也不太妙,中了暗器的肩头疼得不行,手中又没了兵器,在此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中想要空手夺白刃又岂是件简单的事情,没了奈何的胤祚也只能东躲西藏,尽量不发出声音,拖延时间,等候黑雾飘散,时间对于胤祚来说就成了生死时速……
第三百零三章钉子(下)
诚然这世界上确实有不怕死的人,只不过那人绝对不会是胤祚,别看胤祚活了两世人,可他依旧没活够,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去跟上帝握手,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不想死原本就是人之常情,倒也没什么说头,只不过这会儿死不死却不是胤祚自个儿说了能算的事儿,还得看那帮子刺客答不答应。
黑雾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很怪,浓浓的,却没什么特别的气味,若是说有的话也就是淡淡的焦糊味罢了,可奇怪的是这黑雾散得极慢,都大半会了也没怎么见淡,浓浓的雾气始终笼罩在总督衙门的后院中。闻讯赶来的善扑营军士、王府校尉、总督府守卫早已将整个院落围得个水泄不通,只是怕着误伤了胤祚,既不敢放箭也不敢向黑雾里头冲,甚至连大声哟嗬都不敢,只能老老实实地围在外头。贺铁急得满头是汗地在原地转来转去,几次想自个儿冲进去,却又不敢违了胤祚的命令,没奈何只能向闻讯赶来坐镇的搏雯请示:“搏制军,王爷还在里头,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搏雯毕竟是见过真阵仗的老行伍了,仔细听了一下院落中的动静,飞快地下达了一道命令:“所有人向后退开十丈,善扑营上前撞倒这边的院墙之后立刻退开,不得令不得进入黑雾。”
军队讲求地就是令行禁止。搏雯是在场官吏中职衔最高之人,他一旦下达了命令。各军立刻依令行事,围在黑雾之外的军队向后退开了一大段距离,数十名善扑营军士不知跑哪去找来了根粗大地木柱,开始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院墙,只是那院墙似乎很牢靠,尽管被撞得直打颤,可就是不倒。不过那撞击院墙的声音却给了胤祚莫大的帮助。
胤祚不是不想退出院子,实际上他已经试过多次了,每次试图拔起身形冲将出去时,立刻就引来了那帮杀手的攻击,手无寸铁,又目不视物,胤祚每次都是依靠着过人的身手险而又险地避过了攻击。这帮子杀手虽失去了指挥者。可依旧没有太多的慌乱,围成阵式各站方位,缓缓地移动,一旦察觉到胤祚的动静立刻群起围攻,这令胤祚头疼万分,却又想不出这帮家伙是如何做到不会误伤自己人地,没奈何胤祚也只能静静地伏在地上不敢轻易动弹,直到善扑营军士撞击院墙的声音响起,那帮子杀手的注意力被分散,胤祚这才等到了机会。借着撞击声的掩护,迅捷地时动时停。找准了院墙的所在方位悄悄地移动到了院墙的附近,凝神静气地判断了一下距离,一个纵身冲天而起,如同大鸟一般破空冲出了院墙,一闪身落到了人墙前,那帮子杀手再想阻截已然来不及了。
“王爷,您受伤了。”贺铁一见胤祚冲了出来。立刻领着人团团围了上去。将胤祚护卫在当中。
真***疼!娘地,好在没淬毒。胤祚一伸手将嵌在肩头上的那枚铁蒺藜拔了下来。一看流出的血是红色的,这才放下心来,挥了下手道:“本王没事,别走了贼人,等雾气散了,全部给本王抓活的。”
胤祚活了两世了,还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若不是因那个王长山说话间露出了破绽…………胤祚是下令将刘云鹤抓起来,但并没有吩咐王继业将人押到总督府衙门,以王继业的个性不可能自作主张地将人押解进来,若是等那帮子杀手进了院子再突然发动,就算胤祚身手高明,只怕也未必就一定能幸免得了,不在这帮子杀手身上问出点东西来,胤祚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只可惜,胤祚这个希望到了底儿还是落了空…………雾是散了,可活口却没有留下一个,所有的杀手都已经自尽了,就连那个最早被胤祚用刀背击晕的王长山也死了,在冲突爆发之时就被那名暗器高手给灭了口,太原同知刘云鹤也死在乱战之中。
忙乎了半天居然落得个两手空空,这令胤祚怒气勃发,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士兵们打扫战场,一名医官急急忙忙地跑来,打算给胤祚包扎一下伤口,也被胤祚挥手赶到了一旁,正当其时,从城外赶回来的清松冲进了后院,一眼瞧到胤祚没事,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清松,事情办得如何?”胤祚沉着脸问道,他实在不想再听到事情又办砸了地消息。清松喘得上气不及下气,只是点了下头示意事情办妥了。胤祚眉毛一扬,原本打算让清松去将人押回来,突地转念一想此事关系太过重大,总督府衙门人多嘴杂,若是乱传话导致流言四起却也不是太妙,眉头一皱,俯在清松耳边轻轻地交代了几句,清松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向外而去。
夜幕降临了,大雨之后的空气显得格外地清新,大水退去的街道依旧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杂乱的垃圾,走在这样的路上简直是一种受罪,不过胤祚却不是很在乎,一身便衣的胤祚只领着清松等几名亲卫乔装成平民百姓,趁着夜色从边门溜出了总督府,混杂在街道上的人流中向太原城东头而去,走过了几条街道,又在小巷子里转悠了一阵,终于拐进了一个院落中去。
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院落,丝毫没有什么太特别地地方,普普通通,算不得高墙大院,也没什么华丽地装修,一切都是简简单单,若是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这个院子很大,面积比之富贵人家来说一点都不显小。只是显得有些破旧罢了,这儿正是“鸿鹄”在四川地一个秘密据点。胤祚要见地人这会儿正关在此处。
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地墙上斜插着两支火把,虽给这宽大的地下室带来了些光明,但更是凸现出阴森森的恐怖,一排排奇形怪状的刑具依次摆开,黑黝黝地反射着碜人的乌光,胤祚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强按着跪在下头的隋刘氏。良久不发一言。
“呸!狗贼,要杀便杀,休想从老身口中套出消息。”隋刘氏无力挣脱一号等人地强力压制,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嘿嘿,杀不杀你,怎么杀你,是本王说的算。你不怕死也成,本王乐得成全你,不过你那个女儿本王是舍不得马上杀的,啧啧,如花似玉的年龄,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胤祚冷笑着摇着头道。
“你,狗贼,有种就给老娘一个痛快,你不是人!”隋刘氏急得破口大骂起来。
胤祚摇了摇头道:“继续骂。很精彩,很动听。本王不介意告诉你该怎么处置你的女儿,嗯,随营军妓你总该是听说过吧,以你那女儿年纪当个营妓还能当个十年的,十年后她还能不能活着那可就难说了。本王这样的处置你没意见吧?至于你嘛,屡次行刺本王,这等罪过一刀砍了未免太便宜你了。依本王看来。让你骑木驴也就将就了。”
隋刘氏只有此女,若不是为了保护女儿。她原本也不致于会落到如此地地步,此刻听完胤祚的话,顿时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骂道:“狗贼,你不得好死,老身就是变成鬼也饶不了你,狗贼,有种冲着老身来好了,你个大男人拿无辜弱女子威胁人,算什么本事?你……”
“啪。”胤祚猛地一拍书桌,断喝道:“放屁,无辜?你们母女俩都是白莲教余孽,原本就是死罪,刺杀本王更是罪责难逃,有何无辜可言!”
“无道朝廷,人人可反,混君狗王个个可杀!”隋刘氏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哈哈哈……”胤祚放声大笑起来:“说得很是动听,怎么不见尔等去杀你家主子,嘿,他不也是狗王吗?”
“哼,你休想从老身口中套话。”隋刘氏冷笑一声道。
“很好,去将她女儿带来。”胤祚挥了一下手,对侍立在身边的清松吩咐道。清松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径自出了门,不多会,领着几个手下,押解着隋芳走进了地下室。“娘,娘,娘救救我。”隋芳这些天已经被吓怕了,一见到隋刘氏立刻哭喊着求救。
“狗贼,你要怎样,放了我家闺女,要杀要剐,老身自受了。放开我!”隋刘氏使劲地挣扎着,怎奈全身被枷锁锁着,又被一号等几名高手压制住,根本无力挣脱开来。
“要怎样?唔,让本王好好想想。”胤祚哈哈一笑道:“其实本王也不想怎样,只要你老实交待出背后的主使之人,本王也不会拿你女儿怎样,若是不然,唔,本王就请你免费看场你女儿的春宫表演好了。”
“呸,无耻!狗贼!老身就是下了地狱也要拉着你这个狗贼。”隋刘氏急得再次大骂起来。
胤祚冷笑一声,连话都懒得回,只是挥了一下手道:“脱!”几名“箭头”走上前去,毫不客气地开始为隋芳宽衣解带,隋刘氏再也吃不住劲了,顾不得许多,呼天抢地道:“不要啊,不要阿,这还有没有天理啊,老天啊,你睁开眼吧,天底下竟然有此等恶事……”
眼瞅着隋芳已然只剩下贴身小衣,胤祚挥了下手,示意暂停,笑呵呵地看着哭成了一片的母女俩道:“本王有好生之德,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隋刘氏已然六神无主,只得低头道:“老身可以说,不过你得先放了我家闺女,否则老身打死也不说。”
胤祚摇了下头道:“放是不可能的事,尔等已然犯下了滔天罪恶,即便是本王想要法外开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胤祚故意说了半截的话,留了个口风,隋刘氏立刻抓住了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紧赶着说道:“不过怎地,王爷有何要老身效劳之处,但凡老身能办得到地一定从命就是了,拼着老身这条老命也就罢了,求王爷放过我家闺女吧。”
***,早说这句话不就完了吗,还得老子费老鼻子劲,演上这么出丑剧,他妈地,敬酒不吃吃罚酒,晦气!胤祚冷冷地说道:“先将隋芳押回去,除清松外其他人都退下。”
待隋芳被押解出去之后,胤祚看着隋刘氏问道:“暗中主使的人是不是他?”胤祚用手比了个手势。
隋刘氏点了点头道:“不错,是他,我等大多数人的家眷都被他控制在手,也不敢不从。”
“哦,这么说来,整个白莲教都是他的人喽?”胤祚早已有所猜测,此时得知真相却也不是特别的吃惊,只是淡淡地又追问了一句。
“不是。”隋刘氏摇了摇头道:“我神教分南北两大派,各无统属,其中还有许多独立的分堂,他能控制的仅仅只是直隶、山东、山西这北三堂罢了,老身就是这北三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