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何必明知故问?”
“确实不知,烦你话讲当面。”
“那好,你听我道来——”接着,单云龙把前番事由从头到尾又叙说了一遍。
杨怀玉一听:“唉呀,原来如此!”他心中暗暗赞叹公主单玉玲,也为她的死而感到愧惜。当下,高声喝喊:“单云龙!你刚才一番言语,我都听明白了。眼下,你们元帅已落涧身亡。家中也遭不幸。若再动起手来,焉有你的命在?依我之见,你不如投降归顺,献关伏绑!”
“姓杨的!我在父王面前已说了大话,定要拿老杨家的人头为妹妹祭灵。少说废话,你给我着叉!”话音一落,哗!举起钢叉就扎。玉面虎带住战马,稳操三尖两刃刀,‘喀”的一下,往前招架。就这样,二马盘旋,在前敌厮杀起来。打了有三十多个回台,还没分出个高低上下。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从宋营后边,嗒嗒嗒嗒飞跑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扎巾、箭袖,得胜钩上挂着一对荷花锤。谁呀?杨世汉。
杨世汉从哪儿来呢?英唐国。前文书说过,他不是装王秀英吗?他叫曾奎把图带走,三日后,公主和司马云英便假拜天地,入了洞房。杨世汉装着王秀英,为他们忙前忙后。过了几天,风声静下来了,他以想家为名,啼哭起来。
公主领着世汉,跟老皇后禀报了此事。老皇后对世汉说:“我早有言在先,不用你守寡。这番回家,你就再不要回来了,叫你爹给你另择佳婿吧!”
杨世汉说;“多谢皇后!您放心,我再也不回来了。”他心里话:我原本也没打算回来。就这么着,给他套上车辆。派了一个车夫和一个丫环,送他回家。等走到王家庄的时候,杨世汉跳下车来,对赶车的车把式和丫环说,“我此番回家,心里本来就不自在,你们再这么一送,脸上更觉无光。你二人都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得了。”赶车的和小丫环走后,杨世汉急忙进村,去到王天成家,换好衣服,又到邻居家取上锤,拉上马,这才赶忙往回奔走。到了通天岭后,没见宋兵。一打听,得知穆元帅己带兵西进。他又随后追来,一直追到前敌。
杨世汉来到两军阵前,见正排开了阵势。小英雄催坐骑来到旗脚下,将马匹一勒,把拳撒手:“老祖母,小孙儿回来了!”
穆桂英一看,忙说:“好孩子,这次英唐国一行。功劳非小。”
“不劳夸奖。老祖母,这是谁在前敌打着呢?”原来,杨世汉不认识杨怀玉,这爷儿俩从来没见过面。
穆元帅见问,忙说:“孩子,是这么回事………”接着,把往事简要述说了一番。
杨世汉一听:“啊?!那就是我爹?”小英雄二话没说。催马回营,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浑身上下拾掇得利落紧衬,复又驰马来到阵前,冲元帅抱拳拱手:“启禀老祖母,请给小孙儿一支将令,待我包拿单云龙。”
穆桂英见怀玉厮杀多时,正想换将轮战。眼下世汉讨令,正中她下怀:“好!快把你爹爹替回。”
“是!”小英雄摘下荷花锤,往手中一端,两脚一踹飞虎鞯,冲到阵前,高声喊喝;“爹爹,踅马回来!”就这一嗓子,嘎啦一声,象打了个霹雷似的。
玉面虎正在前边交战,听到后面喊话,虚晃一招,回头一看,见后边飞来一匹战马,马上跨着一员小将。心想,嗯?他冲我喊爹爹,难道这就是我儿杨世汉?我爷几俩从未曾见面,还是听三娘对我讲过。三娘说,他刚进来营,就去英唐国盗图。莫非他从英唐国回来了?杨怀玉想到这里,圈马过
来,爷儿俩就到在了一处。
杨怀玉把马一带,忙问:“你是何人?”
“爹,我是您的不肖孩儿杨世汉!此处不是讲话之地,待儿先收拾这个贼将!”说罢,让过杨怀玉,直奔单云龙,
大太子单云龙见杨怀玉撒下阵去,又上来一员小将,他定睛看了片刻,也没认出是谁。为什么?开始,单云龙把守通天岭。后来,狄难抚一到,单云龙把那座金塔阵就交给他了,他与杨世汉也没见过面。
单云龙仔细看了一番,问道:“对面小将,你是何人?通上名来!”
“我爹外号玉面虎,我娘罗三娘,我乃银锤太保杨世汉!”
“啊呀,又是杨家的后人?”
“然也!”
“姓杨的,看你乳臭未干,小小年纪,还想与我较量不成?哪里走!”说要,哗楞楞一摆钢叉,扎向前去。杨世汉一不担惊,二不害怕,勒坐骑,摆银锤,“当啷”一声,封开钢叉。接着,把双锤一捩:“走!”锤挂风声,呜!奔单云龙砸去。大太子不敢怠慢,急忙举叉往外招架。世汉这一锤没砸上,第二锤又砸了下来。单云龙双手举叉,又封了出去。接着,二马盘旋。世汉踅过马头,趁二马错镫之际,把双锤一并,两个锤头同时冲单云龙砸去。大太子举叉朝天忙往外招架,只听“喀嚓’一声,把单云龙震了个够戗,在马上栽两栽,晃两晃,差一点摔下战马。这一下,可把他砸懵了。二马再一错镫,还没等单云龙喘过气呢,杨世汉把马往前一进,嗖!又飞出一锤。
此时,穆桂英在后边看得明白:“好厉害的世汉!”
杨怀玉说:“嗯,比我历害。“
呼延云飞都乐得嚷起来了:“小侄儿,给我狠狠地打,把关城给我抢回来!”
云飞这么一喊,杨世汉浑身上下涌出了无穷的力气。小英雄马往前进,啪啪啪,一连又是几锤。
大太子一看:啊呀,好厉害!再打我就没命了!他眼睛一转,想了个主意:拉倒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到这儿,把马一勒,把叉往左手一交:“姓杨的,你真能征惯战,武艺超群!大太子我打你不过,收阵去也!”
单云龙一说“败阵去也”,还没等他圈进马头,后边的三千军兵就向城门跑去。守城的军卒见他们的人马败下阵来。忙放吊桥,打开城门。当兵的进城之后,吊桥不能扯,城门不能关。为什么?得等大太子进去呀!
这阵儿,单云龙扭马一踅,忙往城根下跑来。
杨世汉一看,喊道:“怎么,你要跑呀?你跑不了啦!”他撒马就追了下去。
大太子前边奔跑,刚跑到吊桥中间,杨世汉也追上了吊桥。大太子回头一看,急了:“啊呀,快扯吊桥。”他那意思是:不能让杨世汉进城。
当兵的一看:“太子,你得快跑啊!不然,你也会掉到护城河里!”
大太子单云龙心眼来得快,他眼珠一转,猛一回头,把手中的钢叉就朝后扔去。
杨世汉见叉来了,在马上一低头,啪!躲了过去。再看那条叉,已掉到护城河内。这回单云龙有机可乘了,急忙催马跑进城内。
这阵儿,杨世汉的马正在吊挢中间。当兵的一看,忙喊:“兄弟哥,快扯吊桥!”人家把吊桥往上一拉,坏了,杨世汉连人带马就掉进了护城河内。
城头军兵见了,一齐拉开驽弓,就要冲世汉放箭。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城上传来了“嘁哩喀嚓”的声音。霎时间,只见城头上军卒的脑袋,扑通扑通往下直掉。时过片刻,城上有人喊话:“呔,那员宋将,快快进城!”
第四十八回 受挑唆天狼上阵 中暗器世汉落荒
鄯善城头上一阵大乱,当兵的脑袋掉下了不少。谁杀的?曾杰。
曾杰是怎么来的呢?前面说过,他在通天岭奉元帅之命,单人徒步去找杨怀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不但没找着,而且自己也累病了,周身发烧,寸步难行。无奈,呆在一个农户家中。养了好些日子,病体才痊愈。他从过路商客口中得知,穆桂英已率兵西进。曾杰心想,得了,怀兴没找着,我得回营报信呀!就这样,他才来到前赦。到在这儿之后,又想,报信有什么要紧?我何不先进城探探地形?于是,他夜间便混进城内。
那阵,双方正偃旗歇鼓。他迈开双脚,乘着月色,在城内来回转游,探听风声。当他蹿到皇宫的时候,就见里边正匆匆收抬东西。曾杰心想,怎么,莫非他们要跑哇?我可得多多留心!今日,单云龙一出马,他就提前藏到了城楼以上。他见单云龙败回城来,一员宋将掉下吊桥,心想,若不及时相帮,恐他性命难保!动手吧!想到此处,把小单刀一毫,“嘁哩喀嚓”,在城头上就杀了起来。那些个当兵的,做梦也没想到宋将会在城上。霎时间死的死,逃的逃,跳城的跳城,乱作一团。曾杰见当兵的溃不成军,急忙放下吊桥,高声喊话:“呔!那员宋将,快快进城!”
书接前言。杨世汉抬头一看,嗯?这人是谁?管他呢让我进城就行!想到这里,双手紧提丝缰,将马策出护城河外,催坐骑,上吊桥,嗒嗒嗒嗒闯进了城门。接着,摆开手中的双锤,一顿好砸,当兵的叫苦不迭。
穆桂英在前敌观阵,忽然见城头阵大乱。她正疑惑不解,就听城头上有人喊叫:“哎,穆元帅一快点进城!”
穆元帅一听,明白了。啊呀,原来是曾杰!她精神一振,忙传军令:“众将官,快夺城池!”众三军一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如翻江倒海一般。向城门涌去。
杨世汉一人在城内厮杀,那些当兵的已难以抵挡:穆桂英又率三军杀进城来,他们就更不敢恋战了,只好俯首就擒。穆元帅在马上传令,率三军一直杀向银安宝殿。
穆元帅来到银安殿,忙派战将搜查皇宫。这些战将把皇宫搜了个遍,也未见著一个人影。穆桂英明白了,他们已不战而逃!看来,敌军早有准备;怪不得今天不见单天启出阵呢。不然,也没有这么快当。她略思片刻,传下军令:“将鄯善国的大旗砍倒,升起宋国的旗号。同时,出榜安民,晓喻黎民百姓,做买做卖,各行其便,宋军将士,要公平交男,绝不许欺负异族黎民。”将命传下,军兵遵命行事。
这时。曾杰乐呵呵地走来,冲元帅抱拳拱手:“参见元帅!”
“曾杰,你是打哪里来的?”
“别提了一”他把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又问:“元帅,找到杨怀兴没有?”
“唉!”元帅把怀兴的遭遇也讲说了一番。
曾杰一听,说道:“噢!双方打仗,难免伤亡。大帅不必悲伤,咱设法为他报仇就是。”
元帅问:“据你所知,鄯善王哪里去了?”
“这我可不知烧。我入皇宫的时候,只见他们匆匆忙忙收抬东西,估计他们要跑,便加了小心。可是,等打起仗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元帅,要我看,他们没有跑远。说说不定还会回来,与咱决一死战。”
“嗯。咱们虽然得下了鄯善城,可是,西夏、鄯善并未写降书、顺表。我们还得严加提防,准备最后决战!”众将听了,连连点头称是。穆桂英又传下军令:城上多备灰瓶、炮药,滚木,擂石,四门紧闭,增哨加岗,严防敌人偷城。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过了好长时间,也见番王带兵讨阵。穆桂英心中纳闷果,派探马化装打探。结果,也未打听到鄯善王的下落,老太君说:“自咱征西以来。历尽千难万险,才打到鄯善城内。如今,他们藏而不露,其中必有隐情。依老身之见,说不定更大的厮杀,就要出在眼前。”
穆桂英说:“是呀!要班师回朝,还得咱费一番周折。”
苗从善说:“二位言之有礼。兵书云,‘有备无患。’莫若咱立即调兵遗将,聚集各路英雄,也好对付意外的战情。”
元帅听了,连连点头,略恩片刻,对震京虎说:“云飞,豹儿的伤好了没有?”
“好了。”
“本帅给你父子二人一道将令,去黑风岭给肖元帅,忠孝王送信,让他们妥善安排兵力,速来前敌助阵。”
“得令!”话音一落,云飞带领呼延豹,催马而去。
穆元帅又说:“曾杰!”
“哎!”
“曾奎订亲之事,你可知道?”
“不知道。”
穆元帅把详情讲了一一番,接着说:“公主铁金花许配与他,他就要当英唐国的驸马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元帅,什么时候让他们完婚?”
“公主只是暗地许亲,她父王还不知此事。现在,你带上曾奎,面见国王求婚。等把诸事办完,就叫司马云英速回前敌。她现在还女扮男装,时间一长,唯恐露馅。”
“那好。”
“曾英雄,前敌之事,你也知晓。事成之后,速速回营。”
“元帅放心。”说罢,这爷儿俩走出帅帐,直奔英唐国而去。
曾杰父子走后,老道苗从善说:“元帅,我也要告辞
“道长为何也要离开军营?”
“我要云游四方,搬请援兵。”
“此番离去,但不知何时回来?”
“慢不了,请元帅放心。”说罢,扬长而去。
道长走后,穆元帅又传下将令,让大家各尽其责,准备厮杀。
转眼过了两个多月,敌兵始终没有露面。众战将急得够戗。一天几次到城头嘹望。
这天下晚,穆元帅正在房中苦读兵书,就听鄯善城外传来了大炮声响。穆元帅心想,啊?!他们终于露面了。穆桂英思前想后,一宿也没合眼。东方刚刚发白,便传令擂鼓聚将。往哪儿聚呢?银安殿。穆元帅自进鄯善城,就把银安殿当成帅帐了。
众将官来到银安殿内,到站两厢。穆元帅迈虎步走进殿来,坐定身子,刚要发号军令,就见蓝旗官跑来跪报军情:“启禀大帅。城南来了一哨人马,足有十万之众。人喊马嘶,旌旗招展,大旗上绣着‘南南国’。南南国王带领手下大将,已到两军阵前,要穆元帅亲临疆场!”
“噢?”穆元帅听了禀报,心想,不见西夏、鄯善的人马,为何又来了个南南王?她略停片刻,说道:“再探!”
“是!”蓝旗官答应一声,转身走出殿外。
老太君说:“桂英,南南国此番出兵,准是那西夏、鄯善王搬弄的是非。”
“嗯。南南国这一参战,咱还朝之日。又得拖延了。”说到这儿,将令箭一操:“众将官!”
“有!”
“随本帅出城迎敌!”穆元帅传令已毕,带领全体战将,上坐骑,开城门,直奔向两军阵前。
穆桂英来到前敌,勒马往前一看,对面扎下了无数的营盘,处处旌旗顺风飘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