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君一声令下,军卒依命行事。片刻工夫,一切准备就绪,太君遣将派兵把刘毓押送回京。这话按下不表。
此时,老太君非常高兴:“若不是曾英雄前来相助,恐怕刘毓已远奔鄯善。曾英雄,眼下呼、杨两家元帅被困黑风岭,死活不知,还需你多多尽力呀!”
“太君放心。我若打算离去的话,就不露面了。”
“好!本帅出征,旗开得胜,俱是全军将士之功。来呀,歇兵三日,犒赏三军!”
顿时,军兵们杀牛宰羊,入厨做饭,忙成了一团。玉兰关城内,—派欢腾。
三日过后,众战将来到帅帐,共同商议攻打黑风岭的战策陈世忠说;“太君,黑风岭那个地方,地势十分险要,鄯善国又在那里修造了多年,里边的奥妙,连我都个知晓。从外表看,没兵没将;可是,一旦进去,就休想出来。”
“嗯。”太君说:“兵书云。知己知被,百战不殆。’现在看来,最要紧的探明黑风岭的地形。待弄清山形地貌之后,方刘派兵。”
曾杰一听,忙接了话茬儿:“走太君,您这一说,我明白了。你们不用商量了,我去吧!待找把地形察看明日,您再发兵。”
“曾英雄,又要辛苦你了。”
“嗳!份内之事,但有一件,我不回来,您可不要贸然发兵。”
“好,我们一定等你。”
“告辞。”况罢话,矬子曾杰出了大帐,单人直奔黑风岭而去。
曾杰走后,达帮战将就在关内等着。一天,曾杰没信儿;两天,曾杰没信儿。老太君心里可个平静了,。唉呀,会不会出事啊?大家伙也挺着急,把五虎大将忽得摩拳擦掌,恨不能立时奔往黑风岭救出呼、杨两家元帅。
一晃几天过去了。这一天早晨,忽听玉兰关的西门外,咚!大炮声作响。太君一听,忽忙领众将官,来到帅帐。大家正纷纷议论,忽然飞跑来一个探马:“报!”
“何事?”
“禀报大帅,大事不好!由打西门外来了—哨人马,兵马五万众人,战格上百员,扎下了连营。其中一位大将讨敌骂阵,叫太君山马临敌。不然,他杨言要踏平玉兰关!”
“再探!”
“是!”
佘太君把金钳令箭往手中一操:“众将官,披挂整齐,跟本帅疆场迎敌!”
两厢的战将答应—声,带好兵刃,飞身上马。老太君带领众将来到西城下,甩噔下马,迈步奔上城楼。
老人君手扶垛口,往下一瞧,啊呀!下边兵如兵山,将如将海,刀枪似麦穗,剑戟加柴蓬,连营一道挨一道,帐篷一座挨一座,一眼望不到边际。阵前,站立着三千人马,两杆杏黄缎子大旗迎风飘摆。旗脚下闪出上百员战将,高的、矮的、瘦的、胖的、花的、白的,盔明甲旁,各跨着坐骑。当中间一杆大纛旗,上绣斗大的黑字:“三军司令”。
前边咱们讲过,鄯善国怕一国胜不了大宋,就串通了邻近的西夏国和大王国。今天来的这股兵,虽然隶属联军,其实全是西夏的人马。陈世忠被呼延云飞挫败之后,不是写信救援了吗?鄯善王接到书信,便派这股人马前来营救。
书接前言。在大纛旗下闪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着一人。大伙一看,啊呀!胆小的得让他给吓死!怎么?他长得太难看了:这个人四十多岁,身高顶丈,膀阔腰圆,特别是那张脸膛,长得煞白,眼角和眼眉朝下耷拉着,一双耗子眼睛,嘴唇往外翻翻着,颏下暴长虬髯,离远看,活象一个吊客。头戴帅子盔,背后八杆护背旗,镶金边,走金线,身贯黄金甲,外套鹿绒袍,跨下一匹黄骠马,背背一把大环刀,掌端一根狼牙棒。谁呀?西夏的兵马大元帅。
老太君在城头看了多时,心里想,就这个主,决非一殷之辈!她问陈世忠:“陈老将军,他是何人?”
“此乃西夏的大帅,名叫丧门烈。就是他,在校场比武,凭者举鼎之力和一口大环宝刀,打遍西夏无敌手,西夏王才封他为兵马大元帅。他今日来到前敌,恐怕咱们要损兵折将!”
“嗯,是这样……”
老太君和陈世忠正在低声议论,就听丧门烈冲着城头高声喝喊;“呀呔!宋国的军兵,赶快出城受死!如若本然,我要踏平玉兰关!”
这小子话音刚落,就听玉兰关内有人喊话;“呔!你再等一会儿,我有好酒给你吃!”
丧门烈带马抬头一瞧,从城里冲出一匹战骑。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震京虎呼延云飞。云飞掌端昆仑大槊,策马近前,大声喊话;“呔!你叫什么名?”
“西夏兵马大元帅丧门烈!”
“嗯!未曾交锋,你先裂了,还能好得了吗?”
“休得胡言。你是什么人?”
“御封震京虎,我叫呼延云飞。”
“噢。我来问你,老匹夫陈世忠可在城里?”
“在。你问他做甚?”
“他归降大宋,让他前来领死!”
“哟嗬!你叫出来就出来?谁听你的!少废话,看槊!”云飞一边说话,一边把大槊呜的一下就砸了下来。
丧门烈带战马柱外招架,就听当啷一声,大槊砸到狠牙棒上,只震得丧门烈在马上栽两栽,晃两晃,差一点儿滚落马下。为什么?呼延云飞的劲比他还大。
丧门烈稳住身形,一带战马:“啊?好大的力气!”
“你才知道?十成劲才使出八成,还成两成留着没使呢?你着家伙!”说罢,大槊又往下砸来。这回,丧门烈加了十二分小心,一带战马躲了过去。
太君一看,行!云飞这两个回合,打得还有些章法。她扔头冲军卒说道:“来呀,擂起催阵鼓!”
霎时间,咚咚咚咚擂起了催阵战鼓。西夏兵马一看,也拼命摇旗呐喊,为主将助威。这两个人,一个如蛟龙出水,一个似锰虎下山,战在沙场,各不相让。
别看那丧门烈有举鼎之力,想要胜呼延云飞,可不那么容易。丧门烈边打改恕,临来的时候,鄯善王再三嘱咐,去到那里,许胜不计败。我应下大话,若不把宋兵击退,我丧门烈三个字就倒着写!眼下,头一阵就打得这么棘手。哼,看起来不给他们点颜色,也不知道我究竞有多大能为!想到这里,这小子心中就来了主意。
这两个人打着打着,等马打对头的时侯,就见丧门烈把手中的狠牙棒挂在得胜钩上,伸手从背后抽出了大环刀。他这把大环刀是把短刀,就跟步下战将使用的一样,刀上面有库。所不同的是,他的刀把上设有机关,一摁蛤蟆扣,刀就伸出老长。刀背挺宽,刀背上上还有九个大环子,刀一动弹,那环子碰得叮当直响。更有甚者,这口刀是由许多匠人多年打造而成,刀锋忒快,能削铁如沈,切石如土。一般兵器碰着它,就得将折两节。要不是这把宝刀,他在校场上能没有敌手吗?
闲言少叙。丧门烈趁马打对头之际,抽出了大环刀,一摁把上的蛤蟆扣,啪!刀头伸出有五尺多长。等云飞的昆仑槊砸来的时候,他忙摆大环刀去封。霎时间,两件兵刃相撞,喀嚓发出了一声巨晌。云飞圈回马来,—看大槊,唉哟,可了不得啦!怎么?槊头被人家给削掉了。这大槊去了头,不成大棍了吗?这还怎么打呀!他眼珠一转,冲着丧门烈高喊:“好小子,今日我不服你打了,明日再战!”说话间,踅马败进城内。
丧门烈一看,不禁狂声大笑:“哈哈哈哈,我当你站起来能顶破天,坐下去能压塌地,想不到双打两个照面就败下阵去,真来令人耻笑!哈哈哈哈……你们哪一个还敢上阵?”
观阵的陈世忠说;“太君,他的宝刀实在厉害,咱们收兵吧!”
老太君犹豫不定:我若收兵团营,于土气不利;可是,战又战不过人家,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两扇城门洞开,冲出两匹战马。马上之人乃是都兴虎孟通江和卧街虎焦通海。二人来到两军阵前,双战丧门烈。几个回合过后,丧门烈又把二员虎将的兵刃削断。
这两员虎将刚败下来,杨怀五策马冲到阵前。丧门烈一看:“什么人?”
“玉面虎杨怀玉!”
“嗯?你就是杨怀玉!好,我此番出兵,就是冲你而来。我要提着你的脑袋去见我家大王,好请功受赏!”说罢,先举起狼牙棒,砸了下来。
杨怀玉不敢怠慢,忙摆刀相迎。就这样,你来我在,打了十几个回合,等二马对头之际,丧门烈又拔下了大环宝杨怀玉知道他大刀的厉害,不敢恋战,忙踅马向正北奔去。
丧门烈一看:“哪里走!”这小子不依不饶,在后边撒马就追。
杨怀玉这匹马往北跑,跑了有一顿饭的工夫,刚拐过个山环,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他刚想穿林而过,就听树林里有人说话:“无量天尊!外边来者可是杨怀玉?”
杨怀玉紧勒丝缰,定睛一礁:“啊呀,原来是您老人家!”
第十四回 苗道长宋营献策 玉面虎高关冒名
玉面虎杨怀玉勒马定睛—瞧,从树林内走出一位老道。这老道;六十来岁,白脸膛,花须髯,头戴如意道冠,身穿紫色道袍。手里拿着拂尘。这位老道,杨怀玉认识。谁呀?苗从善。
杨怀玉看罢,忙说:“哎呀,这不是师叔吗?”说着话,赶忙甩镫离鞍,近前施礼。
苗道长说:“啊呀,不曾想在这儿会碰到你!”
“师叔,您这是打哪儿来呀!”
“汴粱,我把你藏到庙内,让你避避风声。好嘛,你却来了个不辞而别。我放心不下,一直找到东京。我到那儿以后,你们杨家之事已水落石出,并带兵出征。所以,师叔我先行一步,就奔到这里来了。不瞒你说,我出家的时候,就在西夏地界。我住了三十多年,这里的山川地理,了如指掌。这次前末,一来是为重游故土,二来嘛,助你们一臂之力。怀玉,前些日子,我在沿途听说你们正打玉兰关,打下没有?’
“师叔,别提了,是这么回事……”接着,就把丧门烈大战四虎将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道—听,笑了:“哈咕哈哈,真来可笑!那丧门烈算得了什么?”
“师叔,要说他的本领,五虎将没有一个怕他的。可他背后的那把宝刀,那是谁也惹不起呀!”
“我早知道。走,待我进得营去,将详情一说,你们便知破法了。”
“啊呀,那可多谢您老人家!”
“休要客气,走。”这爷儿俩说着话,一块从原道而来。
书中交待:丧门烈追赶杨杯玉,追了半天也末追上,他怕上当,不敢再追。他返回疆场,见宋营再无人出阵,便收兵回营。
书接前言。苗从善和杨怀玉这爷儿俩绕列南门,进城入营。
再说老人君。她见杨怀玉被丧门烈打得落荒而逃,心里十分不悦。她与众将官回到帅帐,坐也那里,不言不语,面色呆滞,茶呆呆发愣。
就在这时,军卒进帐禀报:“杨将军回来了!”
大家一听,不由振作起了精神。回头向帐外一瞧,见杨怀玉领一个老道,走进帐内。怀王将师叔作了引见,众人向老道施礼已毕,苗从善笑着说:“请不必客气。”他走到太君面前,问道:“老大君一向可好?”
“有劳道长动问,快快请坐。”
“谢坐。”
老道坐定,太君又说:“曾记得出征南唐之时,你立下了赫赫战功。这回来到西夏,还很多多帮忙。”
“不必客气。”
“道长此番进营,来得正是时候……”人君又把大战丧门烈之事述说了一遍,还说:“万望道长能献—良策。”
苗从善说:“太君请放宽心,贫道自有主张。”
“快快讲来。”
“丧门烈历害,全仗者他那口宝刀。常言道,‘有宝就有破’。据贫道所知,还有一口剑,比他的宝刀要强过十分。咱们若将这口宝剑弄到手,定能结果他的性命。”
‘既然如此,待本帅备下重金,前去收买。”
“哎呀,那是传世之宝,人家怎么能卖呢?”
“若不出买,咱借来一用也行。但不知这口宝剑现在哪里?”
“在大王国。”
“大王国?”
“嗯,听贫道详细说来。那大王国的国王姓孟,叫孟达他膝下只有一个公土,名叫孟九环。这位孟公主,从小在深山跟高人学艺。她下山之前,师父赠给她这口宝剑。”
“这口剑既在敌手之中,咱们要得此剑便没有指望了。”
“不,这里另有隐情。咱若能巧用计谋,便可得到此剑。”
“哎呀道长,快快讲来!”
“据贫道所知,西夏王那延雄有两个儿子,大太子那方荣,二太子那立虎。这大太子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也在高山学艺,尚未订亲。西夏王听说孟公主武艺高强,能打善战,排兵布阵,样样精通,更兼人才出众,相貌超群,曾派使臣到大王国提亲。孟达说,‘现在三国联军正打大宋、战事吃紧。等平灭大宋之后,再商定婚事。
老太君听到这里,心凉了半截。瞎,人家订亲不订亲,这与宝剑有什么关系?她不由紧锁了双眉。众将官你瞅我,我瞅你,也是相对无言。
“老道一看,乐了:“哈哈哈哈,老太君,别发愁!你以为这口宝剑落到大王国,咱就无法得到了吗?非也!依我看来,盗他这口宝剑,如同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太君忙问:“道长有何高见,请讲当面。”
苗从善刚要开口,向四外一踅模,摇了摇头:”不行。此计虽好,但需派兵遣将。我一不是元帅,二不监军,说话不管用呀!”,
“无妨。我踢你令箭一支,哪个胆敢不听,本帅定以军法处置。”说罢,将令箭给道长。
苗从善接过令箭,说道:“既然如此请元帅对众将宫明言。”、
“好。众将官,苗道长代本帅传令派将,不服者严加治罪?”
众将官齐声答道:“一定服从军令!”
苗从善说:“好!待贫道替佘老元帅派兵遣将。列位,我先问问,你们那位会讲西夏的言语?”
苗老道这一问,把众将官问傻了,你瞅我,我瞅你,交头接耳,俏声啃咕,无人答话。
呼延云飞急得说道;“咳,要早说,我好学呀!”
杨怀玉上前一步,冲苗从善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