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把她给杀了!”安太后走到外面拿来侍卫的长剑,丢到联的面前说道。
“但她没有犯错啊!”联惊恐地说道。
他眼前又回忆起十多年前,自己被安太后抱着,无数的禁卫保护着,联合宫内的侍卫,杀入后宫,无数的太监、宫女、公主、王子被砍杀、毒死!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哥,前天的时候还送给自己一个小鸟笼,里面装着一只美丽的小鸟,到现在,那小鸟还在自己屋里!但此时,四哥却因为反抗饮下毒酒,被数十名安氏亲兵给用长戈围住刺住,并挑起老高,狠狠地摔在地上。临死的时候,他看到四哥的眼睛还瞪着自己,里面有痛苦,有绝望,也有泪水,等他受了惊吓,回到宫里的时候,那只美丽的小鸟也死了,也瞪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为什么没有错?别忘了,你是大王,只要你愿意,想杀这个宫里的哪个人就杀那个人,没有什么理由,只因为你是大王!”安氏怒声道。
“但……但,我实在是下不了手!”联流着泪水,看着那个惊恐得已经昏了过去的宫女。
“混账!作为一国之君,你竟然连一个宫女都不敢杀!真是气死我了!”安氏气得抓起一个水杯,砸到联的头上,血顿时流了下来。但安氏似乎疯了一样,还是没有停手,不断地捡起东西砸,那些宫女侍人们见了,也不敢上前拦,只能在一边看着焦急。
等安氏砸累了,她坐下问道:“你杀不杀?”
联的眼睛直直的,泪水早已流湿了他的脸,他心里一片黑暗,摸不着,也够不着。此时,他不再害怕了,任由头上的血流到地上,溅起点点鲜艳的梅花。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粘起来一点血,放在自己的嘴边,闻了闻,又舔了舔,嘿嘿直笑,然后眼前一黑,就要向地上倒去。
安太后和众宫女看到联这样,都惊呆了,还是一个侍卫反应的快点,忙上前扶着着联呼唤着:“大王!大王!”
好半晌,安氏才惊恐地问道:“大王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侍卫显然是见多识广,向安氏报道:“太后,大王他可能头上受到振荡,现在的神识有点不清。”
“什么?怎么可能?”安氏刚说完,就看到了联头上伤口,立即又改口问道:“这有什么方法治愈吗?”
“宫中的太医虽然内外科都很好,但不能保证是不是对头部这些方面很行。据我所知,在汉中那里有一个医生,对这些比较熟悉,我希望太后能让我去把他请来看看!”那侍卫说道。
“好!你快点去,小春子!”安太后道。
“奴才在!”小春子上前道。自从上将他剌杀何政,挟持权铮没有成功后,安太后就对他不再看重,现在听到安太后叫他,就急忙道。
“你去让人准备快马,送这位侍卫出宫,并给他一面金字令牌,沿途任何人不得阻挡,快去快回!”
“是!”
二人领命出宫,小春子很是高兴,现在太后终于又想到了自己,说明关键的时候太后还是相信自己,想起这段日子,因为自己失势,那些太监、侍卫们看自己的眼神里都充满了轻蔑和嘲讽。现在自己东山再起了,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些势力小人!
给那侍卫选好了快马后,侍卫就立即出了王宫,但沿途经过城内的一家客栈时,他“嗖”的一下,飞出一柄飞镖,钉在客栈二楼的一个打开的窗栓上。
凭着金字令牌,让那城卫打开了咸阳城门,一直奔驰到城内十多里的一处榆树林时,见四周无人,他停了下来,将马藏在树林里,自己等在林外。
没过多久,就从咸阳方向跑来几个人,来到他的面前,带头的人问道:“你突然使用密镖,难道说宫内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侍卫将宫内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说完,又问道:“不知程先生有什么指示?”
那带头人一听,哈哈一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我程不悔正担心宫内缺少我们的人,现在那安氏竟然帮了我大忙!你很机灵!你放心,你欠赌庄的那些钱我已经帮你还上了,而你乡下的母亲,我也安排好了住处,并派了两个侍女照顾!”说完,他看了看一脸感激的侍卫,又笑着说道:“你还是要去汉中,不然会让他们起疑心,但你到了汉中后,找到仁济药店的楚先生,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他就会随着你进宫!以后的事,就由他来处理了!”
说着,程不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牌,放到侍卫手里。那侍卫接过来一看,这小竹牌上没有任何别的记号啊,怎么就能作信物呢?
程不悔见那侍卫一脸的疑惑,再加上他现在心情大好,于是解释道:“这竹牌只有五面,每一面都有其特殊之处,你仔细摸一下,这竹牌上面是否有凹痕?”
那侍卫仔细一摸,果然有凹痕,而且似乎是刻的字!那侍卫也不说,只是将竹牌放到自己的衣服里,向程不悔一抱拳,走入树林,骑上马,向汉中奔去。
程不悔看着那侍卫的背影,抚着胡子对身边的人说:“立即命令我们的人,选两千高手来,潜入咸阳!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恐怕再有一个月左右,咸阳城内就要换个秦王了!哈哈!”
第一卷夺权之争第十二章五彩珍汤(上)
三天后的咸阳城内,与此前相比,明显的防卫严密了许多,但大街上的行人却还是如以前一样,行人如织,丝毫没有一受到一点点的影响。
侍卫与一个红脸老者,是在上午的时候赶进了咸阳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赶路,侍卫的脸上早已挂满了疲态,他骑在马上也是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掉下马来。与其相比,坐在马车上的红脸老者虽然也经过了两天的奔波,却依然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等到了宫外的时候,两人下了车马,侍卫背起老者的药箱,来到宫门口,那侍卫将手里的金字令牌向守卫一晃,那守卫连忙放行。
虽然咸阳城内热热闹闹,但在秦王宫里,却愁云密布。为了防止秦王联头部受伤的消息外传,安太后早在三天前就命令宫内任何人不准随意外出,再加上传来的太医为秦王诊治时,都束手无策,使得那秦王联每天坐在那里要么发呆,要么嘿嘿冷笑。
安太后这几天也全身心地扑在联的身上,虽然她忿恨联的懦弱无能,心慈手软,但必竟联是她的儿子,母子连心啊!现在看儿子这个样子,她哪里还有心情去做别的事情?但为了稳定朝局,每天她还是去上朝,垂帘听政这么多年了,虽然那些大臣们不见了秦王,但本身秦王就是一个摆设,众人也就不会什么话说。
现在,安太后坐在联的身边,一边给他剥桔子喂他吃,一边说道:“不要怪母亲心狠手辣,当年如若我不联合外臣,帮你夺取王位,恐怕我们也活不了。那太子生性毒恶,再加他上始终忌诲安氏家族,只要他一登上王位,恐怕我们母子,甚至是整个安氏家族都要被他灭了!等我领兵进宫,先下手为强,终于夺得王位后,那些朝中大臣们又说什么立长不立幼!我就想啊,如果按这样来说,永远也不可能轮到你在继承王位,于是我就派人把那些你前面的王子们给杀了。这样你不就是老大了吗?终于堵住了朝臣们的嘴!说实话,我很看不起那些人,因为他们只想诂名取誉,说什么长幼有别,都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力,只要你有了权力,你有了实力,谁都会怕你!如果我没有权力,这王位是会被你坐吗?但你也太让我失望了,我带了你十多年了,我年纪也大了,不可能永远的带着你,你要学会自己掌权!你要学会独立!一个大秦国的帝王,最起码的要求就是心狠手辣!因为你站的位置太高,每个人都想爬上来,各位势力都想掌权!你必须要灭掉这种人,平衡好这种势力,那样才能座位稳固,如若你一味地心慈手软,就会被人所利用,被比你恶的人所欺负!整治恶人,只有比他更恶才行!”
极为难得,在秦王联这么多年里,他从来没有与母亲聊过天,更别说是帮他剥桔子吃了!在他印象里面,母亲就是天,他只能仰视,只能谟拜,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而自己就如一个木偶一样,被母亲这个天给用线牵着,怎么指挥怎么走,稍有不从,马上就是天打雷劈!
其实,这次所谓的头脑受振动,是他装的,早在母亲用水杯砸他的头时,他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在他的心里,这种木偶般的生活,这种孤独寂寞的生活,都让他感觉不到生命的快乐,他希望解脱,希望摆脱这种生活!
当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时,就什么也不怕了,也是,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呢?但当母亲累时,坐在那里问他杀不杀那个宫女时。他从心底里对这个母亲产生了怀恨,他感觉母亲就如一个恶魔一样,指挥着他这只羔羊,去杀另一只羔羊!
他忿怒了,他的心凉了,他要拼命,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但他感觉自己还是需要发泄,需要这种急需解脱的忿恨!他沾起地上的鲜血,闻起来腥腥的味道,舔上一点,咸咸的,凉凉的,凉得他的心也变得冷漠起来。
他冷寞地看着众人在他身边来回忙碌,他看到母亲那惊谎的样子就感觉心里很好受:你不是让我心肠硬些吗?现在我的心肠够硬了吧?嘿嘿,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害怕呢?
这两天,他一直都不说话,心里什么也不想,只是用冷眼看着周围的人在那里虚伪地逢迎,只要自己一笑,那些人就混身打颤,就连平日里威严的母亲,一看到自己冷笑,也变得脸色苍白!
他有一种成就感,就如一个达到目的的野兽一般,舔舔自己的嘴唇,伏在地上,冷漠地看待众生,看着人们在自己的威严下颤抖不止!
但在这三天里,母亲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嬬乳之情,那种因为自己而表现出来的忧郁,却又使得他深深地感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种亲情母爱的呵护之情,就在母亲为自己剥桔子的过程中,把他心里的冰山融化了。
现在,他真的就想扑在母亲怀里,痛苦一阵,把自己心里的痛苦与委屈全部说出来!
但上天注定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正打算告诉母亲,不让她那么伤心的时候,一个宫女前来他们面前道:“太后,彭侍卫带着医生回来了,现在宫外候见!”
“医生来了?快,快请他进来!”安氏一听,立即站了起来说道。
不一会儿,侍卫就带着楚先生走了进来,安氏一看那楚医生鹤发童颜,就从心里信了几分,她站在秦王身边,等刚才郁忧伤心的脸色很快就变得尊贵大方,脸上愁云隐去。
“草民楚天送参见太后、大王,愿太后、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楚医生一看到安氏,就忙跪下拜道。
她迎上前两步道:“楚医生请起,有劳医生从汉中那么远的来这里为我儿治病,哀家感激不尽。”
“为吾王效力,是草民的本份!”楚天送不甘不卑地说道。
“楚医生远道而来,还未来得及休息吧?紫烟,先带楚医生到太医院休息一下。”
楚天送知道这是安氏故作关怀,忙道:“太后,还是先让草民为大王看一下如何?”
“也好,前日吾儿一不小心碰到了头,就显得有点缺言少语,你也知道吾儿为一国之君,很多事情都需要吾儿亲自过问,唉,真是累坏了吾儿。”安氏完全是一口关怀的语气,说完还忍不住挤下几滴泪来。
楚天送听得心里暗自好笑:明明是你用杯子砸坏了秦王的头,现在反而说是自己碰的;明明是你把持朝政,那秦王只是一个傀儡,你却说他日夜操劳。嘿嘿,真是厚颜无耻!
但表面上楚天送还是一脸的严肃,来到秦王跟前,看着秦王的眼睛,发现秦王的眼睛里除了淡淡的郁愁与冷漠外,并没有什么神识不清的样子,他暗自惊讶,又靠近点,为秦王号脉,秦王的脉搏沉稳,没有一丝症状。他还是不放心,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楚天送心里有了个底:这秦王肯定是没病。要不然就是那太医们已经将他治好了,要不然就是他根本就是装的!但自己来王宫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给秦王治病,而是为了进入秦宫,作为以后程不悔进攻秦宫的内应!
所以他点了点头,对太后道:“禀报太后,秦王需要多加休息,注意调理,如若再加上我楚氏祖传的秘方和针灸,相信秦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吾儿有救?”太后一听,急忙道。此前的时候,那些太医们为秦王治医,都是望、闻、问、切了一翻后,却又束手无策,所以太后对楚天送抱着极大的希望,现在听他说有救,忙问道。但很快,太后就又自觉失言了,因为她觉得说秦王有救没救,那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如若让别人听去了,恐怕天下会大乱!
“草民为八分把握!”楚天送肯定地答道。心里却在想:秦王根本就没有病!何来有救没救呢?但他也奇怪,秦王为什么要装病呢?他暗地里下了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
“那好,以后楚先生就在太医院住下吧,如若这次让哀家满意,哀家任命你为太医院院长!”安氏道。
“谢太后,草民自当尽责!”楚天送见目的达到,忙又跪下说道。
“起来吧,以后你就是大秦的太医了,是就不要草民草民的叫了!”安氏挥手道。
“是,谢太后赏识,臣自当尽快把秦王治好!”楚天送道。
秦王宫内,烛光摇曳,清凉舒爽。
秦王联坐在软椅上,看着面前的楚天送,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得出来我没有病的呢?”
楚天送微微一笑,道:“其实宫内的其他太医也应当看出来了,但他们不敢说,也不能确认,所以才说自己没有办法救治!”
“那你就敢说?”秦王故作威严地问道,但他的眼睛还是出卖了自己,他的眼珠子乱窜,明显的就是一个意志不坚的人。
楚天送看得出来,但他还是装作诚惶诚恐地伏地拜道:“求大王饶命!求大王恕罪,小臣只是看那太后为大王的病痛苦郁忧,也是为了宽慰太后的心,所以才斗胆说自己能治!”
“你起来吧,我又没说怪你,不过你有这份孝心也不错的了,以后你照常来给我看病,我也会配合你,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说我装病,不然母后肯定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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