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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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之路-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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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那一阵正有人帮叶媛媛介绍男朋友。那个小伙子在县城里工作,机关干部,也是从学校毕业不久。他的家就在县城,母亲是中学老师,父亲则是一位检察官。从各方面看,条件都相当不错。但是她却觉得那个青年并不理想。至少不是她心目中的那种人。她是个爱情至上者。条件在她年轻的眼里,并不显得重要。 

  邓一群在她面前大肆鼓吹爱情至上。他说,在男女关系里爱情是最重要的,其他附属条件并不重要,另一方面,他也指出生活事实上很严酷,一切事情还都要服从生活的准则。自己和肖如玉有爱情吗?没有。那时他想到的只是自己需要一个有力的台阶。如果让他再次选择,他会选择什么呢? 

  他说不好,也许,他还会选择对自己现实有利的关系。 

  毫无疑问,那一段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很正常。正常里面的另一层含义,是说他们之间发展得很平常。邓一群只想交她这样一个朋友。即便他想到有一天会跟肖如玉离婚,也没有把未来的可能放到她叶媛媛身上。他看中她的只是她的那种纯真。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朋友,总是能让人心情感到愉快的。 

  尽管邓一群已经遭受了那样大的打击,但他仍然对将来抱有一丝隐约的信心。就他个人而言,绝不轻易放弃可能再次起飞的任何一点小小的机会。时间是一剂魔方,也许在将来不久的一天,他的命运能够得到重新的改变。 

  然而,一个新的打击又来了,他看到人事处寄来的一份文件,田小悦突然被宣布提拔为正处级干部,调科技处任处长。邓一群实际排名到了第三位。 

  田小悦得意了。他想起自己过去和田小悦的一切,突然地十分痛恨她。天下最歹毒的莫过于女人了。他想到这句话,感觉无比的正确。田小悦过去对他的微笑是多么迷人啊。迷人是表面的,内心里却十分地生猛。他感觉自己正处的那个位置,仿佛就是田小悦夺去的。是的,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属于他邓一群的。 

  压抑呀压抑,无比地压抑。 







一二六




  机关里所有的人都是同他对着干的,他们想尽一切方法排挤他,打压他。他们恨不得吃掉他。他想。要是有可能,他们恨不得让他一辈子呆在这里,永远地扶贫,而不能回去。 

  邓一群感到机关的黑暗。 

  他现在感到彻底无望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过去,就在这一点点里,日子飞快地流逝。 

  邓一群不知不觉中下来又快有半年了。 

  这半年里,邓一群没得到任何解脱的办法,唯一让他得到安慰的,就是叶媛媛经常来他这里玩。她年轻,身上充满了活力。他在她身上,从精神上得到了他不能从肖如玉那里得到的东西。正是这样,他们迅速地走到了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那沉闷的心情,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呢?他在心里问自己。也许会的,也许不会。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她来到了他的宿舍。她感觉到他情绪有点不对,问他怎么啦,他笑一笑,说没什么。他不想让她看出自己多么地失败。于是他们随便聊,像往常一样,然而,那种强烈的失败情绪,却始终泡在他的血液里,时时要往外流。他说了自己的情况,说了自己的家庭。在他的话语里,表现出对现实婚姻深深的失望(他说婚姻是可以的,但坚持不去说仕途的失败。他想,婚姻的失败是有人同情的,而仕途的失败也许不能获得同情)。他的估计是对的。她对他的婚姻表示深深的同情,非常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现在有权同情他,因为她还没有经历过现实的婚姻,甚至都没有经历过爱情。在她有限的经验中,只是有几个小伙子疯狂地给她写过信,打电话给她,偶尔也有过同一个男生出去看电影,但之后就再也没有深入地进行过。 

  在灯光下,她显得那么年轻,非常地漂亮。她有一双非常明亮的大眼睛。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非常地纯洁,一丝杂质都没有。邓一群想:只有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才可能有这样纯洁的年轻女子。在城市里,绝对没有可能。他们谈得很投缘。在这个时候,邓一群感觉有一位红颜知己,也是自己的一大福分,给了他人生很大的安慰。她是那样地好,不知谁能娶她。娶她的男人该是怎样地有福啊!他想。 

  不知不觉中他们聊到很晚,她说她要走了,邓一群说:“我送送你吧。”她说:“不用的,这么近。”邓一群却坚持要送,因为事实上他谈吐的余兴未尽,然而又不得不同意她走——时间实在太晚了。 

  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出乡政府的大院。大院外面就是镇子。镇上真是静得很。街上所有的灯都熄了,两旁的房子都是黑漆漆的。晚风有点凉。他们走在一起。她走在前面,邓一群跟在后面。她说:“你会受凉的。”他说:“不会的。”她说:“你要注意保暖。你这病怕受寒。”邓一群说:“会的。” 

   走路时的脚步发出的沙沙声都可以听得到,也正是这种沙沙声,让邓一群感到一种特别的新鲜。所有的人都睡了,而现在的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他们像什么?一对恋人?除了恋人,谁还会这样做呢?邓一群想:这种新鲜是我从来也没有想到的。没有人想得到我这样。张冲不知道,机械厅的人不知道,肖如玉也不会知道。这是他个人隐秘的生活。很久没有走过这样的夜路了。在这样一个地方,和这样一个年轻而纯洁的女子,更是没有过的体验。邓一群慢慢感到大脑深处的兴奋。 

   他们走过一处处建筑,终于医院的宿舍就近在眼前了。 

  夜幕是深蓝的,天上有无数的星星在闪烁。有夜鸟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很神秘的感受袭击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站住了。邓一群想:这样结束太快了。他笑笑,说:“再走走吧。我怎么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不吭声,忽然笑起来,在原地转动身体,说:“太浪漫了吧?别人会以为我们有神经病呢。”邓一群说:“没有人会看见,这时候连虫子都睡了。” 

  他们来到了运河边。 

  运河白白的,在夜色里像一条玉带,在镇子这里打个结,然后一直伸展出去。不远处有一些小船停泊着,无声无息。他们站在柳树下边。邓一群突然感觉到他们站在那里有很长时间不说话。他找不出什么话说。他们要说的话事实上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没有更新的话题了。他看着她,窈窕的身材。她在伸手摘柳叶,扯着。他们靠得很近。他突然就大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她没有动。 

  邓一群把手放在那里不再有所动作,他迟疑了很久,要不要进一步表示。他知道,他已经控制住她了。她心里已经爱上了他。他说:“你真是个好姑娘。”叶媛媛不说话。邓一群说:“很羡慕你未来的男朋友。”她还是不说话。 

  内心的那点欲望一点点地往上涨。邓一群终于感觉控制不住了,仕途的连续失败让他感觉自己都快垮啦,他不能再受挫折了。他需要一点证明,证明自己还是有力量的。他想要征服她。斗不过机关里的那些人,斗不过领导,难道他还战胜不了一个乡下医院的小护士吗? 

  他一把搂过了她,把她挤在树干上,吻她的脸。她低着头躲着,脸烫得要命。她的内心既渴望又害怕,害怕自己进行的是不道德的爱。邓一群这时却是一点顾忌也没有了,到现在,他邓一群还有什么呢?他干得再好,也不好提拔了,他干得再差,大不了他还变成科员(而这在事实上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时的邓一群,心里完全没有道德的概念,他能意识到的只有欲望。 

  她在努力拒绝,但他却变得越来越狂暴。既然这样,我就要不惜一切。一个声音在邓一群的头脑里说。在他面前,她算什么?一点经验也没有。他是一个成年男人,对性也有非常成熟老到的经验。他知道,只要他争取就一定能成功。女人对性还是非常脆弱的,只有你坚持,她的防线就一定会坍塌。 

  他转移方向,去亲她的耳垂,亲她的脖颈。在他的坚持下,她终于发出一阵阵求饶的呻吟。“我爱你,媛媛,我爱你。”他说。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是非常起作用的。在他的狂吻里,她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她也开始回吻他。她少女的热情燃烧了。 

  她的衣服也被他掀起来。他去抚摸她的乳房。她的乳房是那样地结实。那种结实是他从来也没有在肖如玉身上感觉过的。他心理上获得了强烈的满足。“你不要这样。”她小声说,她想去拒绝,却又无力拒绝。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样子。这种强烈的刺激让她感到只有消极的服从。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她的潜意识深处需要一个男人奴役她。 

  邓一群说:“不。我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但邓一群自己心里清楚,事情自始至终,是怎样地清醒。只是性的欲望,才没法让他控制。 







一二七




  要让她成为他的人,只有让她迅速地得到性的觉悟。他不知道她对性究竟了解多少。对她而言,一个学过医的人,她是清楚性的,但她却又非常模糊。邓一群想让她迅速垮掉,必须让她对性不再羞愧,产生热情。他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自己裆部的异常力量,告诉她,他的欲望。欲望在这一刻不再丑陋,而变得美好起来。他要明白地告诉他,他强大的生理需要。他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那个地方。 

  他感觉自己要炸了。 

  她哭了起来。 

  他放了她。 

  [96] 

  爱情真的就像一剂毒药,开始渗入叶媛媛的身体。 

  她开始越来越多地找邓一群。 

  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内心,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她爱上了他。爱上了这个成年男人,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一个省级机关的干部,一个她本不该爱的人。她看上了他什么?那就是他身上有种特别的东西。他身上有一道迷人的光环。他那样年轻有为。权力的魅力。 

  那个晚上,他们站在运河边,一直到很晚很晚。邓一群没有得到她(这里是指性而言,而不是精神),逐渐地有了倦意。他困了。他们才分手。分手之后的邓一群回到宿舍很快就睡着了,而叶媛媛却一夜也没合眼。 

  邓一群之所以能够很快入睡,是他在遭到连续的挫折后,终于在叶媛媛身上得到了一些小小的成功。尽管情事的成功和仕途上的成功,在他看来,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他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满足,毕竟也还是一种成功,或者说一种收获吧。 

  那晚上他睡得很香,好久都没有那样香过。 

  邓一群依然努力着,只要回城,他都会去向领导汇报在这里的工作,他要尽量装成一点情绪也没有的样子。他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是可以打破坚冰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他相信毛泽东的这句话。 

  田小悦的确很会做事,只要他回去,她总会请他吃饭。邓一群心里的那种滋味真是五味俱全。她还像过去一样迷人,但她现在却是他的领导。他与她之间悬殊了半个级别。就是这半个级别,横亘在他们之间,就像一道天堑。 

  邓一群还接受过她一次单独的吃请。本来他是想拒绝的,他面子感到一种污辱,而且他曾经强烈地感到,自己之所以没有得到那个位置,同她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她却非常坚决地邀请,眼里露出的全是真诚。而且,她是背着其他人请他的。性质是一次秘密的、私人性的请客。考虑了很久后,邓一群答应了。 

  事情像是纯粹的巧合,她那天请他的地方,正是他过去请她的所在。他以为她是有心的,但她的表面却非常自然。 

  他们俩在一个很小的包厢里。 

  包厢显得很雅致,情调十足。 

   她点的菜非常丰盛,即使再有三四个人也吃不完。她这样款待他,让他有点过意不去。同时,他在心里也很清楚她的用意。正是中午,温度很高,包厢里却有丝丝凉气,让人感觉很舒服。窗帘紧闭,灯光柔和,让人有一种夜晚来临的感觉。他不想喝酒,但她却坚决地给他要了一瓶法国红酒。她说她陪他喝。同样是喝酒,但此次喝酒和上次他请她喝酒,邓一群的心情完全不同。他清楚她的想法,无非是怕他有情绪,不支持她在处里的工作。是的,他怎么可能会支持她的工作呢?如果说她田小悦是在别的处室当头也就算了,既然是到科技处,那明显就是要他的好看。邓一群总感觉,她那个处长的位置应该是他的。她是夺了他的。她现在已经完全站到他的对立面去了。她这也是一种落井下石。 

   邓一群想:也许田小悦到科技处,并不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但事实已经构成了对他的伤害。但凡伤害他的人,都必然是他的敌人。她在这个时候到科技处来主持工作,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凭什么她当正处?他和她是共过事的,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过人的才能,无非就是善于做人,八面玲珑。话说回来,这年头也就是吃这一套。所以,她当处长也是必然的。 

  一个都不饶恕!邓一群想起了鲁迅说过的这句话。是的,一个都不饶恕。但凡和我作对的人,我都要把他们深深地刻在心底,留待日后算账。不管现在的前途如何黯淡,这仇恨是一定要记住的。 

  过去他在心里是多么喜欢田小悦啊,现在,那种情感一丝也没有了。他恨她,恨她的能干,恨她的表面镇定,恨她装出来的那种若无其事的样子,恨她过去赢得他的好感。恨她的一切。 

  他那天想,她总会要同他谈工作上的事情。如果谈,他就要毫不隐瞒自己的一些想法,主要是牢骚。他要让她知道,他邓一群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在厅长们面前不敢有牢骚,在她面前难道还不能一吐为快吗?然而,田小悦却根本不同他谈工作上的事,也不同他谈厅里人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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