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夫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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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夫凶猛-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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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洗完之后,身上都没擦干就套上了衣服,跟遭了贼抢似得匆匆跑出了浴室。

孙遇玄坐在书桌上,看都没看我一眼。

“孙遇玄,淋浴的花洒里面为什么会有血。”

“热水器里装着我的心脏。”

他看着报纸,事不关己般淡淡的说,于我而言却不亚于五雷轰顶。

“为……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神色黯然的看着报纸,我瞟了一眼,只见报纸上的大标题写着:本市富商孙昂次子车祸身亡。

大标题下面是车祸现场的图片,我刚想更仔细的看看,没想到他忽然扬起了脸,眼尾微微上挑的瞧着我,说:“今天晚上你在沙发上睡,别靠近我。”

“我、我什么时候靠近你了,你别含血喷人好不好。”

“比如……”他的食指点了两下桌子“现在。”

我语塞,立马离他远远的。

他上下瞧了我一眼:“你过冬么?”

我紧了紧身上的呢子大衣,不乐意的撇了他一眼。

“你管我。”

他闻言沉思,幽幽然的说:“胆子似乎变大了不少。”

017。死人的不甘

我愣住看了他几秒,翻了个白眼哦了一声,然后很开心的看到孙遇玄黑了脸,我一溜烟跑到了沙发上,裹着大衣就准备睡。

孙遇玄上了楼,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便没了声音,我正要好奇的抬头看看,一套被子就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砸的我晕头转向,鼻梁骨生疼。

被子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抓着被子,蹬了蹬,换了个姿势想要睡觉,却怎么睡也睡不着,于是偷偷的从被子缝里瞅孙遇玄,发现他正吧嗒吧嗒的点着电脑,不知道在搞什么,我正放肆的看着,没想到他突然把目光投了过来,我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呲溜一下重新钻进被窝里。

“快睡。”他冷冷说道。

“孙遇玄。”我又重新钻了出来“明天我要干什么。”我想了想,说:“不对,明天我要回家。”

“你有家么。”他不带感情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把我给戳痛了。

我强颜欢笑的说:“有啊,我姑姑家就是我的家。”

他的眼睛仍然看着电脑,云淡风轻的说:“你很清楚,不是。”

我语塞,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心里很酸楚,也是,姑姑虽然对我好,但她终究是晓冉的妈妈,我的姑姑。

“相比于那里,这里更是家。”

我闻言,怔住了,猛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里揉杂,我双目痴痴的望着孙遇玄。明明应该会大声说,你的家才不是我的家,但我最终,却沉默了。

他关了电脑,突然视线里的最后一点荧光也消失不见,整个房间里黑咕隆咚的,真的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有点渗的慌。

“孙遇玄……孙遇玄……”我颤颤的叫了两声。

“嗯。”黑暗中的他简短的答复。

“你能不能把灯打开?”

“不能。”

“为什么?”我有点不高兴,他未免拒绝的太爽快。

“十二点到了。”

他森然的说,我正在疑惑十二点钟有什么特别的时候,没想到他接着说:“我会变成死时的样子。”

他话音一落,我只觉浑身的汗毛都根根树立了起来,对了,我差点又忘了,他是个死人,只不过是个样貌不恐怖的死人。

但是他刚刚说,十二点到了,他变回了他死时的样子,光想想,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抱住被子,躺在里面瑟瑟发抖,回想到当初那个中年男人说的话,他说尸体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把整个别墅爬了一遍,现在那场景,就好像正在我眼前重复上演一样。

“孙遇玄……”

“嗯。”

“没什么,我就叫叫你。”

孙遇玄没有出声,我猜他一定是对我无语了,但我能感觉的到,他就站在黑暗的某一处,满脸鲜血的看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沙发旁的落地灯突然啪的一下亮了。

我捂住了眼睛,喊道:“别开灯,你别吓我。”

然而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我把手指打开了一个缝,偷偷的瞧了一眼,只见房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原来他已经消失了,是特意为我开的灯。

其实鬼也没那么可怕么,也有心地善良的鬼,比如孙遇玄。

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洗漱,洗漱台上有新买的牙具和洗面奶,看看,我就说,孙遇玄是个善良的鬼。

洗漱完之后,我来到客厅,发现孙遇玄不在。

“孙遇玄,我走了,拜拜。”

我说完,也不等他做出回应,就准备溜之大吉,却没料到该死的门怎么开都打不开,奇怪,也没上锁啊,我用尽吃奶的力再次拉了拉,只见门依然纹丝不动。

一定是孙遇玄搞得鬼!

正想着,孙遇玄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停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

“开门,我要出去。”

“可以。”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扭头去开门,谁知没有拉开不说,还拽的我胳膊疼。

“你什么意思?”我不乐意的问。

“交给你两件事情,一,找到戒指,二,得到孙书煜的地址”

“戒指已经丢了,哪里还找的到,还有第二条,你也太为难我了吧。”

他眼角微提,轻蔑的说:“自己想办法。”

“拒绝。”

“那你就别白费力气想出去。”

我被他气的牙根发痒,咬咬牙,决定先用个缓兵之计,于是点点头,听话的说,行吧,你放我走。

“别想着糊弄,现在我不用靠你也能走出别墅,所以……随时都能找到你。”

我听他的话,不服气的反驳:“我不呆在学校,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就不信你有千里眼。”

“结了阴亲,我们就有了相同的磁场,在找人这方面,千里眼远不及磁场有用。”

“你……”我看着他这张正人君子般的脸就来气“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鬼!你不是说帮你找到魄了之后你就给我自由吗,你、你现在就出尔反尔了?!”

“关于我说的那两件事,你可以不做。”

我闻言,果断的说了一句不做。

“薛灿。”他突然出声叫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他继续淡淡说:“昨晚你不是让我跟你讲鬼故事么。”

我不由得翻了他一个白眼,腹诽道:现在这么正经的时刻讲什么鬼故事,没兴趣听。

“那我就给你讲个长途司机遇鬼的故事。”

他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这一顿,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隐隐约约闻着有股阴谋的味道呢,即刻我便反应了过来,我爸就是长途司机啊!

他正要讲,我立马让他停住,深吸一口气,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愤懑,于是我麻痹自己,大义凛然的说:“好,我做。”

答应了之后,我仍是心有不甘,不情愿的问“孙遇玄,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真的放过我。”

“投胎。”

“那你什么时候能投胎。”别还没等他投胎,我就被气的投胎了。

“看你办事能力。”

“啊?”

“你能早一天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我就能早一天投胎。”

我看着他如止水般的目光,沉默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停留人间。”

我呆呆的恩了一声。

“因为我的死,不是偶然。”他睨着我,眼神黯淡的如同死海“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死亡对于我来说,不是终结,而是复仇的开始,犯了错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对于他的这句话,我不可置否。

“难道死了的人就该默默承受这一切,只因为他们死了,是一具不能开口说话的尸体,所以,他们就该被掩埋,被腐蚀,被遗忘,包括他们所承受过的迫害,都应该随着死亡而归于平静?”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甘心自己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鬼的同时,害我的人却逍遥自在,我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输过,死了也不会输,我不指望老天能给他报应,这是无能的体现,我向来,只指望自己。”

他手插在口袋里,明明一副不羁的姿态,看起来,却透着萧索。

他那话的意思就是再告诉我,如果不是身份的局限,他也不会指望我。

我小声问道:“那你还记得是谁害死你了么?”

“我没有死前四十八小时的记忆,但害我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我不敢去看孙遇玄森然的目光,更不敢好奇的问他口中的他是谁。因为孙遇玄的表情很凶,就好像害他的那个人就正站在他面前似的。

死去的人遭遇不幸,戴罪的人何其有幸。

就像孙遇玄说的,死人不能开口说话,他们只有依靠自己的魂魄,为自己报仇雪恨。

况且,他的魂魄,一直被禁锢在这栋别墅里,如果不是我偶然来到这里,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出去。

热水器中的心脏,地上的血迹,浸血的棺材,无一不标示着,这其中,藏有巨大的隐情。

我想了很久,最终决然的说:“孙遇玄,我帮你,我帮你平反,你白天不能出现,晚上身边的威胁又太多,有我这个活人帮你,一定会事半功倍。”

我知道,如果他有信的过的人,也不会开口找我,因为身边的人不可信,所以,他只能求助我一个陌生人。

越是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越是不能落井下石,不是吗?

我正等着他对我说声谢谢,没想到他却说:“每个月,我会给你的卡里打三万,包五险一金,年末还有年终奖,从今天起,我正式雇佣你。”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埋怨道。

他要是早开出这么诱人的工资,我哪还会跟他墨迹这么半天。

他眼角微抬,嘴角紧抿:“为了看你是不是个见利忘义的人。”

我一脸黑线,合着我刚刚那么义气的举动,在他眼里不过是试探。

“测试结果很慢意。”他眼睛微弯,嘴角浮现了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弧度。

“孙遇玄,你是笑了吗。”

他闻言,敛了神色,挥了一下手,只听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不送。”

我听完他下的逐客令,气的直撇嘴,怪只怪我这人耳朵根软,该善良的时候不善良,不该善良的时候瞎善良。

不过每个月的工资有三万块耶,我毕业以后N年都拿不到这个数字,等我拿上几个月的工资后,就在郊区给我爸买个房子,交个首付,先住进去,再慢慢还,不需要多大,但好歹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我紧了紧身上的开衫,满怀希望的踏上了返校的路。

到了学校以后我跟姑姑打了一通电话,问她有没有看到那枚金戒指,姑姑说当时慌慌张张的哪里知道戒指落到哪了,然后她问我这几天怎么样,孙遇玄有没有找过我,我骗她说没有,她才放了心。

“会不会是掉到坟地里了?”

“坟都用水泥糊好了,你去也找不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修坟的人看到之后就给你拿走了。”

“啊……”

“灿灿,你找那个戒指干嘛,可别贪那点小财,那个戒指,你永远都别找了,就算找到了,也千万别带。”

“为什么?”

“我才听一个倒卖古董的朋友说,他说这戒指当初是从一个枯井里面的骷髅手上扒下来的,更重要这个骷髅,死之前是个太监。”

018。救我的坛子

原来那对戒指竟然从骷髅手上扒下来的!想想就觉得隔应死了,孙家的赔礼怎么这么重口啊,怪不得当时结阴亲的时候,他们家就只给了一枚戒指,合着这枚戒指称得上是古董啊。

但姑姑为什么要说,更重要的是骷髅死之前是个太监,难道说太监就不能戴戒指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把心中的疑惑向姑姑说了,姑姑给我解释道:“太监男不男女不女的,也就是阴阳人,井里那个太监左右手的中指各戴一枚戒指,双手交叉坠井,这是古法里的秘术,等到井枯,人成了骷髅的时候,他手上戴的戒指,便成了阴阳戒,阴戒死人戴,阳戒活人戴。”

“既然这样,我戴那枚戒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你不是说阳戒活人戴么。”

姑姑叹了口气,说了我一声傻:“如果戒指对你没害,姑姑又怎么会这么担心你。我根据我那个朋友的描述回想起戒指上的图案,发现你的那枚戒指是阴戒,而孙遇玄手里的戒指是阳戒,他这是在通过戒指跟你借寿!”

姑姑邪乎的说,不由的把我吓得浑身一抖。

“姑姑……他都死了,还问我借寿干什么?”

“借你的阳寿补他的阴寿,这样,他就能在阳间多待一段时间。”

“姑姑,你那个倒卖古董的朋友说的这话可信么。”

“当然可信,要不是他那天在我面前提起十几年前井底诡异的骷髅,我也被蒙在鼓里呢。”

我跟姑姑挂了电话,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会不会孙遇玄也不知道戒指里面的秘密,但怎么会呢,外人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他孙家的自己人不知道。

所以,他这么急着让我找到戒指,是因为他想从我这借寿?我该相信谁?说实话,相比于姑姑的朋友,我更倾向于相信孙遇玄,但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我给陈繁发了个短信:你知道阴阳戒的事情吗。

过一会儿,短信回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姐,我是晓冉,陈繁把手机落在我这了,你有什么事情亲自问他吧,什么时候有时间,让他约你见个面?

我一看短信的内容,心瞬间沉了下去,晓冉一定又误会了,可是除了陈繁又没有别人可问,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找他。

我跟晓冉回复,说:“算了,我再问别人吧。”

我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玩着面前的黑坛子。

过了一会儿,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繁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正准备迎接晓冉的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却没想到最终迎来的却是陈繁透着清冷的声音。

“刚刚给我发短信了?”

“恩。”

“我跟朋友讲了会儿话,刘晓冉一个人在车里,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在删我短信。”

“那她现在呢?”我担心的问。

陈繁淡淡的答:“自己打车走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等她回来,你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她总误会咱俩。”

“那就让她误会。”

“唉,算了,你不想解释我到时候自己跟她解释,我给你发的短信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阴阳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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