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峭壁的洞穴里冲出。
鹰击长空,尽在一搏。这刹那,司徒锋凝神丈量,两壁距约三十来丈,他转身凌空纵步,迅疾点踏雀鹰,拼尽全力扑向那雀鹰洞穴,用没受伤的肩臂发力,险险抓住洞穴下的岩缝,才发觉洞穴有半人长宽,洞壁刻满奇形怪状好似篆书的小字,里处竟隐隐透着火光。
☆、第六十三章
汉州候馆;司徒雅闭目假寐;谛听着身畔暗卫九的呼吸,确定这气息绵长酣沉;才缓缓地伸手,作势爱抚暗卫九的鬓发;凭借指节阴劲,在暗卫九头维睡穴处虚拂一记。
孰料暗卫九也在默数司徒雅的呼吸。在暗卫营时;他习过装睡这门本事,属于入定;卸去力道放松睡在钉板上,保持心律和气息稳定,耳听八方;不动如山;要能瞒天过海,又能随时避开统领胡不思冷不丁掷至的飞刀。这本事平常毫无用武之地,然而司徒雅再三装睡哄骗,至此他终于僭越地将对待刺客的法子用在了他这位狡猾的小主人身上。司徒雅轻缓的指风未到,他已存念于头维穴,引内力相护。即便如此,他还是觉那处骤然发麻,麻意漫入脑海,神志摇摇欲坠。
司徒雅下手很轻,他不能让暗卫九睡太久,又不放心效果如何。“暗卫九。”他试着唤了声。
暗卫九不答,勉力抵御着那阵头昏脑胀的麻意。
司徒雅撩开棉衾,聚精会神瞻赏暗卫九的胸膛。暗卫九的短刀练得勤快,胸肌的线条自臂下硬朗,轮廓紧凑精美。他盯住暗卫九的心口,挠了挠随呼吸微微起伏的□。
“……”暗卫九默默忍耐着。他这小主人的确功力尚存,却不知到底意欲何为。
司徒雅兀自玩得开心,先将那□逗得挺立,再含住吮出暧昧水声,又用指腹抵住。
暗卫九心中一紧,乳中穴乃是致死穴道,难道小主人是想杀了他……?他旋即认命,倘若他真能死在他小主人手上,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不必再想小主人为何会武功,也不必再担心那二十万两黄金。
司徒雅松开手指,看那戳过的□陷进凹缝,又不屈地重新挺立,很是有趣。
暗卫九茫然至极,不能睁眼,实在不知他这小主人在盘算什么。
司徒雅挪至暗卫九腰间,扒着胯骨,舔遍那一片大好腹肌,赞道:“不愧是我的人,口感绝佳。”
暗卫九想起胡不思的告诫,说道湘西的尸蛊,嗜好食人。难道司徒雅真的中了蛊,要吃掉他。
“还装睡,”司徒雅托住暗卫九的臀,往他腿间垫入一膝,笑道,“再装,你的小主人就要抱你了!”暗卫九脑子里嗡地一声响,万没料到他已经被识破!他呆若木鸡,正犹豫着该怎么应对,又听司徒雅叹息一声,呢喃道:“喜不喜欢小主人?”这清风和煦的嗓音顿了顿,“乖,小主人也很喜欢你。”
“……”暗卫九微微汗颜。
司徒雅浑然不觉,捞起暗卫九的雄风,欣赏着臀底入处,林中练刀时,他和暗卫九弄过一回,到这时那地方还有些发红。他忍不住送入一指,暗卫九的热度,霎时将他的指节包裹得亲密无间。
暗卫九努力适应着体内微凉的手指,然而这手指挠来揉去,无不落在敏感处,惹得他就要情动,却不知人熟睡时会不会因这种撩拨情动。暗卫营没教过他,这种情形,该如何装睡才妥当。
司徒雅捏住暗卫九半苏醒的雄风顶端,低声下令:“忍着,先在梦里向小主人邀欢。”
暗卫九默默反省,他不应该装睡,窥探他这小主人不为人知的自说自话的一面。
“好好睡一觉,暗卫九,”司徒雅俯身侧首,温柔地噙住暗卫九的耳骨,用齿尖轻轻打磨一番,语重心长道,“等小主人回来,喂你吃……”末了极其龌龊的两字,随流动的气息,无声送入暗卫九耳中。
暗卫九脑子里空白数息,反复想着这两个字。他不由得质疑自己的耳力,司徒家素来温文尔雅的二公子,措辞……怎会如此不堪……!待他回神睁眼,房中已人去枕空。他赶紧抓过衣袍,一拢而上,如箭冲出候馆,那袭白衣已在远处夜色中隐隐消融。他迅疾拔身追随,辨了辨方向——是南下益州的驿道,距益州还有百余里,以他的轻功脚力,至少一个半时辰。他拼尽全力拉拢距离,然而那黯淡雪光映出的白衣,如有神助,在遥不可及的天地交融处一现已逝。
暗卫九内息殆尽,心中大急,匆忙点踏换息之际,不虞让石桩一绊,当下摔倒在地。再想爬起身,双腿却不听使唤痉挛剧痛,咬牙挪了几步,他才发现石桩上用朱漆涂刻着‘金堂’二字,不由得一呆,这电光石火间,司徒雅行了五十里,他也跟了五十里。而这一呆的工夫,司徒雅已到益州了。
司徒雅全没防备暗卫九会如影随形,一边心情大好赶路,一边低叹真是搬石砸自己脚,早知要救唐铁容的母亲,他何必弄伤双脚,用起轻功也不利索,也不知能不能赶在暗卫九醒转之前回汉州候馆。
转眼司徒雅蹿过丈高城墙,至于绿绮绸庄。这夜里绸庄挂着红灯笼。他暗觉奇怪,九如神教约定俗成,白色以示出入平安,红色意为大事不妙。只是不知教中什么事不妙,竟无人向他禀报。
司徒雅随便擢了个门下守夜的小厮,问庄主在何处。小厮揉揉眼,哈欠连天:“启……禀教主,在分堂,陪,老教主,和副教主。”
司徒雅脸色一变,就要撒手往暗道分堂去。小厮突然抱住司徒雅的背,蹭了蹭,嘟囔道:“士别三日,人家是刮目相看,教主你却看也不看。”
司徒雅神情顿缓,反手将小厮捞到身前,仔细拿捏那平淡无奇的脸皮:“金不换,你不在血霓裳身边盘海底,倒有闲心来捉弄本教主?”金不换是他教中负责探风的大风堂堂主,行走江湖时,用过的名字不下百余,容貌身份是一日一换,甚至一个时辰一换,这厮什么都肯换,唯独生性好赌,爱财如命,自诩千换万换金不换,久而久之,教众就称之为金不换。
金不换一听盘海底,迫不及待正身道:“血霓裳亲自来了益州,属下留在血衣教中也无用。”
司徒雅提起兴致道:“他来益州作甚?”
金不换道:“教主莫不是忘了,月前教主有意当着血衣教暗桩的面练九如神功,不但诈出了那暗桩是谁,而且还利用刺探教主的血衣教引开唐门注意力,趁乱杀了唐奇龙。”
司徒雅道:“血霓裳见季雁栖办事不力,就亲自来和本教主叫板了?”
金不换恭维道:“一切尽在教主掌握之中。血霓裳果然对教主芳心大动。教主只要适时舍身喂虎,抱得美人归,顺便收揽血衣教,《玄默神功》重返我教指日可待。”
司徒雅颔首道:“美人猛于虎也。舍身喂虎佛主也。”
金不换学着司徒雅的腔调:“教主猛于美人也。桃李不言,前有狂蜂,后有浪蝶,下自成蹊。”
一想到老教主在分堂严阵以待,司徒雅心不在焉道:“皮痒了不是,本教主给你换层皮。”
金不换一怔,激动道:“教主终于肯让属下易容成教主了?属下一定日日夜夜对镜瞻仰教主尊容,教主在外藏有多少娇娥?属下愿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代为照顾!”
司徒雅道:“一个女人。”
金不换憧憬道:“教主的女人,想必倾城倾国。”
司徒雅微微一笑:“你还真猜对了。”不救唐门遗孀,唐铁容中了离间计,给韩寐来个美人毒计,暗卫九就永远是他的暗卫九,常锐之子则继续当那便宜皇帝,岂不倾城倾国?“好好办事,事成之后,本教主可以让你爽爽。”他本想趁夜破开王府水牢机关,劫人便走。这一下有了更好的主意,三言两语交代完毕,转身入了设在绿绮绸庄底部的九如神教分堂。
☆、第六十四章
破晓时分;暗卫九筋疲力尽坐在汉州候馆的屋顶;眺望通往益州的驿道。夜里他曾翻遍益州每一寸土地,甚至潜回了王府;然而司徒雅并未回府。他实在想不出,司徒雅会去何处、为何隐瞒武功。他也不明白;司徒雅还会不会回来。
驿道尽头突然扬起一阵雪尘。暗卫九伏□,凝神观瞧;原来是一匹马,一个人。马鬃翻如白浪;策马之人束着斗笠,银披随风扬展,露出底下白袍。这个人用白手套拽稳马缰;白靴踏住银马镫。白衣胜雪;比起司徒雅,过犹不及,仿佛这身行头不是为了好看,而是谨防有人弄脏他的衣袍。
白衣人用鞭柄,挑起鞍前趴伏的一人。那人软绵绵滑落下去,披头散发仰倒在雪地中,动弹不得。
白衣人看也不看,催马从那人身上跃过,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卫九正欲起身查探,又有一黑衣戴笠人,从道旁林中蹿出,将仰躺之人扶起,一面擢手把脉,一面推掌罩住那人背脊。暗卫九这才发觉,依偎在黑衣人怀里、不省人事的那人,面容清俊,身形削瘦,双脚缠裹着绷带,好似是司徒雅。他攥紧刀,按捺住贸然上前的冲动,只见又有一袭白衣踱出枯林。这袭白衣的面目,遮在一柄撑圆的纸伞下,难以辨认。
黑衣人侧头,与执伞的白衣人争执。白衣人步步为营靠近黑衣人,似在出言抚慰。黑衣人绷紧的肩部,线条渐渐柔和。白衣人蹲在黑衣人身前,扣住司徒雅的脉门,低垂的纸伞遮却暗卫九的视线。
须臾,纸伞重新抬高,白衣人已将打晕的黑衣人扛在肩头,继而弃下司徒雅,大步流星离开。
暗卫九一纵而出,又迅疾转步跃回藏好——不省人事的司徒雅,竟在这黑白双煞离开之后,缓缓爬了起来,于原地一整衣袍,默立片刻,掠向候馆。暗卫九赶紧仰下屋檐,倒挂金钩,从后方轩窗回至厢房,匆匆解去衣袍,上榻睡稳。
……这一日,韩寐等人终于抵达益州藩王城。司徒雅自从回到候馆,就一反常态昏睡不醒。暗卫九抱着他,上下里外检查了一番,没有新伤,腿间也很干净……只是肌理不如以往凉滑,反倒无比燥热。他把住司徒雅的脉门,骤觉一股强劲的内力,如同打结扭动的蛇,在手腕处臌胀着让他拿住,吓了他一跳,又利落地缩了回去,迅速自奇经八脉抽空。这感觉奇妙至极,他兀自右手号左手,他自身的内力依附着脉息,却只是隐隐流动。再探司徒雅的脉象,竟和不会武功的常人毫无二致了。
暗卫九心有余悸,总觉方才摸着的不是司徒雅的内力,而是一股活物。
回府向司徒庆禀报时,他却神使鬼差地,替司徒雅瞒过了这一桩,只将九龙杯之事详尽说罢。司徒庆无意过问朝廷派系之争,认为九龙杯就此毁损是件好事,亲自运功替司徒雅驱散体内邪火,然而司徒雅依旧不见醒转。府内郎中推断,是二公子脚部伤势引起的伤寒所致。暗卫九又求韩寐请了苗族精通医蛊之术的草鬼婆来看,草鬼婆称是中了淫毒媚药,须行房事。
韩寐本想卖个顺水人情,随便挑拣个丫鬟与司徒雅解毒,暗卫九却硬着头皮,当众向司徒庆请缨,主动包揽此事。他不顾众人眼光,回房替司徒雅沐浴更衣,自己仔细清理了一番,就开始思索如何行这房事……司徒雅的欲望并未苏醒,全没中毒的迹象。他谨慎地爱抚一阵,那物还是毫无精神。
再试司徒雅额头,滚烫如炉。暗卫九有些怀疑草鬼婆的判断,他想起韩寐的中蛊之说,拿出蛊玉放在司徒雅臂下,不一时,蛊玉赤红如血。他想请教韩寐,韩寐却忙着唬弄唐铁容,唐门家主的小娘是如何在水牢中暴毙的,巴不得司徒雅就此丧命,替暗卫九省去许多麻烦。
暗卫九急得团团转,再回房,竟见大公子司徒嵩坐在榻边,搂着不着一缕的司徒雅发痴。
“……”暗卫九强忍了无名之火,闷不吭声夺过司徒雅,护好。
司徒嵩慢悠悠回过神,目光闪烁,不以为忤,反而不情不愿道:“你放血,我救他。”
暗卫九幡然醒悟,开窍放血,可以泄热去邪,颇有奇效。他向郎中借来针筒,问司徒嵩如何行事。
司徒嵩背书般木然道:“你用最细的银针,将蜂针穿得中空如芦管。再取他少商、百会等穴,扎入蜂针,就此排血,莫要取出。”
“取百会穴?”暗卫九慎重道,“大公子,百会穴是死穴。”
司徒嵩嗫嚅半晌,也说不出其中道理:“叫你做,你就做。”
暗卫九犹豫片刻,见司徒雅热得脸色潮红、唇面干裂,最终照办,在司徒雅的各处穴道轻轻刺入。
司徒嵩拿住司徒雅的手,寻筋捋脉,自那扎着蜂针的少商穴逼出一股黑血。
暗卫九用瓷钵垫住司徒雅的少商穴,冰凉的瓷钵盛着黑血,竟也渐渐变得烫热起来。
“你来放血。”司徒嵩将司徒雅的右手递给暗卫九,兀自挽起袖管,以蜂针扎入腕下血脉,又取蜂针另一端,埋入司徒雅手下青筋,两手扣合,暗自催发内力,将自身血气注入。
流进瓷钵的血从黯红渐渐变为鲜红。司徒雅低低叹出一口气,惫懒地睁开眼,看了看暗卫九,又转望司徒嵩,好似没睡醒,声音低不可闻:“谁教你‘结脉连理经’?”
“他只教我用‘同生共死’救你,”司徒嵩皱起眉,眼神厌恶又夹杂着无尽畏惧,“他还讲,他会点绛派的武功,你就应该知道他是谁。”
司徒雅拔出蜂针,靠在暗卫九怀中,费劲道:“他终于肯露面了,他想作甚。”
司徒嵩麻木地学着他人语气,傲然道:“我先救你一命,再向你提出一个不情之请,想必不过分。”
“劳驾大哥捎话,”司徒雅牵过暗卫九的手,安抚似地环在自己腰际,“些许伤寒,他不救我,我也睡个两三天就好。是他自己藏不住了,或者大限将至……除非拿出东西,否则,绝无回旋余地。”
司徒嵩点点头,神色冗杂地起身离开。
暗卫九茫然琢磨两人打的哑谜。司徒雅缓了缓,这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着一缕,好奇道:“暗卫九,不过是拇指少商穴和头顶百会穴放血,你怎将我脱得,如此凉快?”
暗卫九替司徒雅止血道:“草鬼婆误以为小主人中了淫毒,属下自不量力,想为小主人解毒。”
司徒雅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