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外伤或者骨折内出血,在群体回春的恢复效果下,躺上半天基本就能完全恢复,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不幸者就没那么好运了,张虎恩只能尽尽人事,各安天命。
忙的晕头转向,口干舌燥的张虎恩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到了后面他实在走不动了,弗洛将他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让守卫将伤病号抬到他的面前进行救治,看着张虎恩不要钱一样将神术连续施展出来,弗洛看他的眼神也从震惊逐渐变成了复杂。
汗水不断从他的发梢冒出来,拖在脑后的辫子已经浸润,他的脸色开始泛白,在他身旁打下手的白脸不断用毛巾沾上烧开的雪水为他擦拭,当他为最后一群伤员施展完群体回春之后,见底的念力值、施展神术所消耗的大量体力、几近崩溃的意志就像三座大山一般压在了他的身上。
“噗通!”
张虎恩一下倒在帐篷里的土地上,昏迷过去,弗洛和白脸连忙将他扶到旁边的一张木床上,一名男巫被守卫强行拽来,白脸一脸紧张地看着男巫不甘地给他检查,最后男巫满是愤恨地说:
“邪神果然在眷顾着他,施展了这么多邪术都没死,真是不公平!”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弗洛不客气地将男巫撵了出去,他吩咐守卫们去给张虎恩打些野味来熬汤,白脸麻木地坐在张虎恩身旁,对弗洛说:
“他救了这么多蛮人,总长不会放过他,就算总长放过他灰袍子们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为他保密。”
“放心,我们不像你们,不会坑害我们的朋友。”
第三十五章不走寻常路,方为张虎恩
是夜,恢复的伤兵们和骑兵队抬着张虎恩进驻了洛克罗斯之墙,伤兵们被整编安排上了城墙,越演越烈的城墙之争因为小三千人的新鲜血液注入,才堪堪将不死者的攻势抵抗下来,当日头再次升起的时候,从亢奋中恢复过来的不死者们才缓缓地退下去,在雪原上挖个坑将自己掩埋,或者退入山脉中的洞窟潜藏起来。
看着城墙上的蓝色尸体在日头的照射下渐渐融化,最后化作肉眼不可见的冰碴子散落在城墙上,正在救治伤员的张虎恩有种荒诞的感觉,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种奇异的生物,又是什么在驱使着他们不断地南下?
苏普巨人们将碎石清理掉,扛起从不远处山脉采掘的巨石堵在缺口处,蛮人们收拾尸体和散落的武器,搬运檑木、滚石上城墙,准备应对黄昏之后的再一次厮杀,昨夜他们又彻底失去了600名英勇的士兵,一周来,他们死亡的人数超过了2000人,而且每一晚这个数字都在攀升。
“看看那边,无尽永冻之海。”
布列尼塔指着远处天边的白色地平线说:
“有人说这些不死者踏海而来,海的那一面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曾坐着黑船去探索过,不过那里除了一望无垠的冻海,根本空无一物。也许在冻海的中央有着一个邪恶的不死君王,他让不死者们不断冲击我们的防线,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所有活着的人。”
说完这些,张虎恩并没有答话,布列尼塔看向他,接着说:
“所有我们才是守护整个西海的第一道防线,灰袍子却只知道内讧。你是一个明白人,应该分得清轻重,加入我们,加入真正的守卫者一方,与活人的死敌抗争才是身为奇瑟斯的信徒所应该做的。”
张虎恩施展完最后一次群体回春,蛮人们将城墙上的伤员抬走。看着城墙外白皑皑的一片,几只眼中冒着蓝光的不死者还在雪地里提着兵刃游荡,一股烦闷和郁结之气直冲胸口。
(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拥有了这么逆天的能力,却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当救死扶伤的圣人,最后还要等死,不,命运这个婊*子一次次地捉弄我,我不服!)
最重要的是自从他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后他的关注就在8000~9000万之间没有变过。尽管不死者和蛮族之间的战争已经积攒了不小的热度,大有跻身十大热点的可能性,可身为后勤补给和圣人的张虎恩本身的出彩实在太少了,除了傻乎乎地救死扶伤,就看不到任何闪光点了。
张虎恩看着城墙下面正在逐渐消融的不死者尸体,他们积累起来的人梯还没有完全消散,而且尸体所构成的弧度恰好形似一个滑梯,逐渐消融的尸体开始相互融合。表面也变得光滑起来。
张虎恩回头朝布列尼塔微笑,从身旁的蛮族战士手里夺过了一个鸢型盾牌和一把重型连枷。笑道:
“点子,真的猛士绝不会龟缩在城墙后面指使他人卖命,咱们后会无期!”
布列尼塔惊骇地看着张虎恩的一身灰袍子消失在城墙之上,他连忙冲到城墙边上,看着张虎恩从不死者尸体构成的滑梯上遛了下去。
“灰袍子逃了!”
“住嘴!”
布列尼塔冲那个被夺去武器的蛮人吼了一句,看着张虎恩滑下了城墙。扑地摔倒在厚实的雪地里,城墙上的蛮人守卫纷纷涌过来看向他,之间灰袍子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周围游荡的不死者立刻朝他涌来,而雪地中伸出了一只只僵硬的手臂。他们从寒冷之中爬出来,抽出寒冷的兵刃,朝着唯一的热点张虎恩围拢过去。
“圣光所在,黑暗不存!”
一道直冲天际的白色光芒盖住了日光,张虎恩的鸢型盾上发射出来的白光带着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不死者的蓝色躯体上扫过,他们纷纷发出厉鬼般的尖叫,整个战场之上弥漫着不死者身上兹兹冒出的黑烟。
“碰!”
重型连枷扫在不死者的身上,他们就像冰晶一般碎裂开来,张虎恩的光明之盾对念力值的消耗很少,每次扫过都能让一大群不死者冒着黑烟躲避,站在城墙上的布列尼塔看着张虎恩的神勇表现,听着周围蛮人的欢呼声,冲身后的蛮人们大喊道:
“反击的时刻到了,打开城门!”
蛮人们拿起武器撤下了城墙,厚重的钢铁之门被两名苏普巨人推开,蛮族战士、骑兵、苏普巨人、成群的野狼和雪豹从钢铁之门里涌出去,那些浑身僵硬的不死者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被张虎恩的圣光所辐照过的不死者,全都如同生锈的铁皮玻璃,挨着就碎,破着就断。
“给我一把武器?”
白脸跟在布列尼塔的身后,他也想战斗,都是为了活人能够生存下去,在面对死人的战场上,没有什么灰袍子和蛮族的区别。
“和我一起冲锋!”
布列尼塔上了一匹战马,他将一把长枪递给了白脸,白脸从蛮族战士手中接过战马的缰绳,脸上全是不自然的神色,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和蛮族并肩作战的一天。
“点子,照顾好你自己,别死在不死者的手上,因为你还欠了我很多账要还!”
“活过这场再说吧,白脸!”
骑兵首当其冲冲进了不死者的大军中,一直在往前冲锋的张虎恩成了他们最好的明灯,那不断迸射出来的白光是那么耀眼,正在指引着他们冲锋的步伐。苏普巨人作为最强悍的战力全军出击,整个洛克罗斯之墙内的三十六个巨人全部跟在骑兵的身后进行地毯式大扫除,巨大锋利的双刃剑从地面掠过,每一次都有几十个不死者被扫成碎渣。野狼和雪豹扑进了不死者的群体里,不断从拥挤的不死者阵型里死开一道有一道口子。蛮族战士们就只能捡漏,一些落单的不死者被三四个蛮族战士合力击杀。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突兀和惊心动魄,张虎恩的连枷不知道砸碎了多少不死者,手上的鸢型盾不停地闪烁着圣光,他一路向北狂奔,不断作为排头尖兵扫干净挡路的不死者,根本没有任何阻力能够延缓他的步伐。
“嘶!”
一阵马鸣打断了他的疯狂,一群骑着亡灵马的不死者骑士从侧面冲了过来,打头的那名骑士留着一头苍白的长发,眼中的蓝芒就像蓝色的火焰一般悦动着,手上的长剑和盾牌上都画着一只金色的雄鹰。
张虎恩看着他胸前的金鹰和背后的黑袍子,尽管死亡已经带走了他的血色,尽管扭曲的脸孔和有些腐烂的皮肤让他模样大变,但是张虎恩还是朝他喊道:
“雄鹰!死了也没有得到安息吗?”
变成不死者骑士的雄鹰兵长已经没有了记忆和情感,他的眼中只有杀杀杀,他领着阵亡的十几名游骑兵打横穿插过来,直冲向张虎恩,张虎恩举起鸢型盾高声喝道:
“圣光会赐予你们怜悯!”
神术。简约谏言只能减少他使用神术时的废话,却不能让他实现默发神术,所以他尽量减少咏唱的语句长度,专挑最能激发神术的简短语句来咏唱。光明之盾能够破除一切邪恶、黑暗、亡灵的奴役,当然能够让死去的雄鹰感到畏惧和不适,不过他毕竟是兵长,已经露出骸骨的亡灵马首先受不了圣光的照射,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软倒在雪地里,被摔下来的雄鹰冒着黑烟从雪地里爬起来,从后面冲锋而来的游骑兵们接二连三地摔倒在地上,有好几个都摔在了雄鹰的落点,十几团黑烟摔做一团,但他们都没有像普通的不死者一般失去绝大多数行动能力,反而发出了愤怒的嚎叫,用手遮挡着圣光,朝后退去。
“哗啦!”
张虎恩砸碎了步履蹒跚的游骑兵,看见雄鹰朝北遁走,直觉告诉他也许跟着雄鹰就能揪出幕后黑手,于是他尾随在雄鹰身后,一边击杀周围的不死者,一边用光明之盾为身后的蛮族解围。
“兵长,上来!”
白脸一路杀到张虎恩身边,长枪已经戳碎了不少的不死者,他伸出手拉了一把张虎恩,张虎恩借力翻上了战马,战马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驮着两人朝北追去。布列尼塔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由于缺少了圣光制约而逐渐恢复行动能力的不死者们,咬着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一道倩影策马从他身旁奔驰而过,布列尼塔高声喊道:
“希尔,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如果我的死能够唤醒西古提人那早已失去的血性,我愿意去死,如果两个曾经被我俘虏的灰袍子都能够直面不死君王的大军,我相信作为西古提人的女王,我也能坦然面对!”
“女王陛下,我们誓死追随!”
弗洛带着剩下的82名骑兵紧随其后向北而去,布列尼塔看着身后正在和不死者搏斗的蛮族战士,摇了摇头,对一旁护卫他的苏普巨人说:
“总角,你带上二角去把女王救回来,西古提人不能没有王!”
憨厚的苏普巨人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下身旁的同伴,两人用巨剑开路,挥退了不断靠拢的不死者,迈着大步朝女王陛下的骑兵队追去。
第三十六章西海最高统帅部御前会议
灯桥,十月王朝的首都,作为西海人最崇拜最骄傲的城市,它的确拥有与其相符的豪华和宏大,在灯桥城的最南端,靠近无尽之海的海岸边上的悬崖顶端,屹立着欧朗杰家族的开国宫殿,圆顶针尖式样的高耸建筑参差不齐地伫立在中央,到了夜晚,它们都会点亮最耀眼的绚丽灯光为来往的商船战舰们领航。
在其中最高大的一座四层圆形剧场样式的建筑中,高耸的穹顶上布满了最美丽的宝石和最奢侈的精金,无数艺术大师的心血都被镌刻在穹顶之上,穹顶下面是一个占地超过一半的巨大王座,王座的背后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而王座之上,坐着一个微微发福,头戴金冠的大胡子国王………………欧朗杰三世。
欧朗杰三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接受了水神欧芙和母神霍莉祝福的欧朗杰三世看起来和40岁的壮年人一样强壮年轻,他双臂的肌肉有序地抖动着,鼓起的青筋在源源不断地从他火热的心脏输送着血脉流往全身,火红色的卷发和坚毅的面容让人肃然起敬,根本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行将就木的表象。
他的身旁有一个纯金雕饰的小王座,一位30出头的宫装丽人头戴凤冠恬静淡雅地坐在那里,她时不时地用手中的小折扇轻轻掩住性感的紫色嘴唇,天蓝中带点青色的眼眸一会儿瞟一瞟王座上的欧朗杰三世,一会儿又看向屹立在王座后的金发侍卫长。反倒是场中激烈的角斗不能引起她丝毫的兴趣。
在这位女士的身旁还有一个更小的纯金王座,上面的金发少年带着一个小小的王冠,身上的衣服裁剪地很得体,凸显了他匀称的身材和孤傲的气质,不过他显得很不耐烦。不断用手抚着额头,发出不耐烦地啧啧声,手中的金质酒杯不断可轻轻磕着王座的副手,让欧朗杰三世不满地转过头来,对他说:
“费加罗,你应该好好看看这场角斗。朱庇特的剑已经十五年没有出过鞘了!”
“父亲,这只是一场角斗而已,朱庇特和乔利亚亲王又不会玩儿真的,都是点到即止。”
“你。。。。。。你难道就没有从中学到一些技击的技巧?”
“技巧?朱庇特已经当了我十二年的老师,他还有什么没有交给我的吗?如果他藏死了,就应该把他关进死牢,这是对储君的不忠!”
正在场中与乔利亚亲王搏斗的朱庇特差点被亲王的长矛刺中,周围的观众们发出一声惊呼,让朱庇特的老脸一红。他收回闪闪发光的错丝钢利剑,伸出右手道:
“亲王殿下,您的矛术又精进了。”
长相非常英俊的乔利亚也收起长矛,伸出右手和朱庇特握了握说:
“哪里,如果不是某个无知的小子出言扰乱你的思路,想来我已经败了。”
说完,乔利亚还扬起英俊到有些偏向美丽的脸孔看着王座上发出嗤笑的费加罗,意思是你个小瘪三。连自己的老师都敢作弄,真不知道欧朗杰是哪根筋不对。在众多子嗣中竟然把你这个废物选做了储君?
乔利亚的直言不讳立刻将现场热烈的气氛打压了下去,贵族们纷纷看向面色难看的欧朗杰三世,心想国王陛下该怎么掩饰这个尴尬的局面呢?
不用掩饰,一项直来直去的欧朗杰三世离开了王座,用捏在手里的镶嵌了数不清宝石的权杖重重地打在了费加罗的肩上,国王的力量和威视直接将费加罗打得单膝跪地。
“向你的老师道歉!这不是一国储君该有的言语!”
费加罗呲着牙恶狠狠地朝白发苍苍的朱庇特瞪去。朱庇特一躬身为他解围说:
“储君殿下的天资非常高,这十二年来臣下已经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教殿下的了,陛下,请允许臣下辞去教习一职,安安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