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新城更适合居住。
不过,对于作为一个老北平的梁子远,并没有多少闲情逸致去欣赏北平城内的传统建筑,更没有心情去感悟老城的生活,不过作为一个传统的老北平人,在闲的时候,他还是会到茶馆里喝上一杯,或者在一家小酒馆里叫上两个小菜,喝了两杯,比如说现在,在这心烦意乱的时候,在又一次在离家不远的小酒馆坐下了。
坐在小酒馆里,点了两个小菜,梁子远叫了两壶酒,虽说他是个年青人,可他并没有喝啤酒的习惯,或许,这就是他同公司职员的不同,许多出自邯彰的老职员,在这个时节往往都喜欢喝啤酒,而梁子远还是喜欢喝二锅头,淡而无味的啤酒在他看来显然不是男人应该喝的酒。
¨哟梁先生,您老今个就一个人哪”
杯酒下肚的功夫,听着话声,梁子远瞧着桌边站着一个人,是卖豆腐的老杨,一个挺热情的中年人。
¨老杨,今个怎么这么闲啊”
因为平常总会见上几面的关系,梁子远对老杨倒也不陌生。
¨这不,还剩点豆腐,就寻思着来这换两杯水酒,梁先生,我这正好还剩点嫩豆腐,若不给您添点凉食”
不待梁子远拒绝,老杨已经热情的从挑子里取出一个小碟来,三下五下的便弄出了一碟凉拌豆腐,洒了点麻油、酱油什么的,便凑成了一盘菜来,
¨老杨,那我可不白吃你的,一起喝两杯吧”
梁子远倒是没的拒绝,又笑邀着老杨一起坐下来。
对此,一旁的店老板只是笑着打趣道。
¨你个老杨,抢生意到我家门口了”
嘴上这么说着,那边却已经把筷碟送了过去,几杯酒下肚后,两人的话也升了,瞧着面前的梁之远,老杨的目中全是羡慕。
¨梁先生,要说哪,这人哪,全都是命,当初公司在俺家那块招工的时候,若是俺进去了,现在一个月,怎么着,也能挣上好几十块钱……”
¨公司,在公司里有什么好的”
老杨的羡慕却让原本就有些郁郁不乐梁子远抱怨道,他随手夹起一块嫩豆腐。
¨那像在公司,这样那的样规矩,指不定,你做的事情,没让上头认可,不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嘴上这么抱怨着,梁子远又接着说道。
¨那些王八蛋以为自己是在邯彰呆过的,一个个得瑟的,得兴,什么玩意啊”
从梁子远的¨抱怨”升始,老杨只是在一旁不住的劝着他,引着他,慢慢的梁子远像是对知己似的,向老杨说道起事情的原由来
¨这分公司,其实就是收集,采集各种商业信息,老杨,你说,就像你卖豆腐一样,若是你的豆腐卖5分钱一斤,他家的卖3斤,你能卖过人家嘛。”
¨那可不……”
¨再往回说我的这个事,那王八蛋说什么,我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没做好,就乱插手,那是海外部的工作,可他就不想想,那份资料对公司的意义”
¨资料,是什么资料?”
看似有些微醉的老杨敏感的引了一句。
¨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这不,前阵子我通过一些关系,知道有人从北边……就是老毛子那逃了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就是国家科学院的一小官儿,被洗怕了,于是趁着机会逃了过来,结果他能给的东西,自然不是旁人能看上眼的,可我瞧着却有用,便花钱买了下来,你猜怎么着……”
在梁子远这般说着的时候,老杨的心里却寻思了起来,现在他的脑海中反倒是对那资料好奇了起来,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梁子远不过只是他的一个接触对象,如果不是有上边的要求,他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冒然的与其接触,但对方流露出来的抱怨,却又让他看到机会,有时候,一些工作总是如此,只有从最不起眼的升始。
¨老杨,你想想……”
也不知怎么搞的,许是喝醉了的关系,梁子远的话越说越多。
¨若是公司知道了远东和西伯利亚有什么矿,那就可以的针对的和老毛子做生意不是,这样岂不是对公司更有利,比如现在老毛子在远东发现了金矿,公司可以调整一下,向其出口采矿设备。”
¨嘿,梁先生,你说的这些,俺都不明白,不过,做生意,理,倒也是这个道理。”
老杨面上装着糊涂,可是心里却已经动起了念头来,透过先前梁子远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使得他意识到,或许,对方正是他获得北方公司情报的最有利的渠道,而现在,他透露出来的这个信息,却又令他意识到这一信息的潜在价值。
作为关东军的一名¨嘱托”,他曾同满铁调查部的人一同合作过,他清楚的知道,矿产资源信息,对于满铁,甚至对于日本的重要性,而一份详细的西伯利亚的矿产资源分布资料,对于满铁而言,无疑是极为珍贵的。
如何获得这份资料呢?冒然让他把资料拿出来,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要想个两全之策,心下寻思着,老杨喝起酒来到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梁先生,您和俺说这么多,那也是对俺的信任。”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眼睛一转,然后说道。
¨可您说的这些,俺都不懂,若是六条胡同的金先生在,他一定能给您出个主意”
¨金先生?”
¨可不是,人家金先生,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没准你把这一说,人家就能说出个道道来”
心知自己不过就是一¨卖豆腐”的老杨,这会自然的把梁子远朝他的上线那里引着,只要引到了那里,金先生自然有办法从他那里得到资料。
¨老杨,你是说……”
眼前突然一亮,梁子远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立即高兴的说道。
¨你说的这个金先生住在什么地方?”
一个多钟头后,在路边的一辆轿车内,梁之远坐在后排,对驾驶员说道。
¨组长,鱼已经咬食了”
¨要谨慎,现在才升始咬食,得慢慢的上让他们咬住钩”
驾驶着汽车被称为组长的男人随后说道。
¨千万别让他们挣了线,这挖出一条线来,不容易……”
¨我明白,组长。我是想一一唉,你说这是什么事儿,非让我当这个汉奸……”
当汉奸,向日本人提供情报资料,这是梁之远的任务,在过去的一年间作为调查员,公司职员不过只是他的掩饰身份,而现在这个身份却恰好发挥了作用。
¨咱们的工作就是如此,工作性质决定了,咱们有时候,必须要有所牺牲。”
¨我明白,组长……”
默默的点点头,梁之远然后又继续说道。
¨如果需要暴露身份的话,我怕……”
我怕家里人会接受不了,作为秘密调查员,梁之远深知如果有一天,需要他暴露身份的话,他父母妻子,都不得不面对一个局面一一他们的儿子、丈夫变成了一个汉奸。
¨这……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并没有过多的言语,组长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安慰道。
¨如果需要的话,到时候,部里会把他们接走了的,到时候,他们就会明白,你的身份……”
组长的安慰让梁之远点了点头,在路口处汽车停下的时候,在下车的时候,梁之远只是冲着组长微微点下头,随后便下了汽车,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行动者
新京,在某种程度上,这座几乎建于一片荒地上的“满洲国”的国都,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满洲国这一“亚洲新兴国家”的脸面,一座座“帝冠式”的官厅建筑,似乎是在向“友好邻邦”传递着一个信号,这个“新兴国家”是充满希望与未来的,尽管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的友好邻邦不过仅只有几个罢了。
在新京规划良好的使馆区内包括苏俄在内的少数几个国家的使馆,同样说明日本扶持傀儡政权失道寡助。而作为傀儡政权的主持者,日本不仅从至终掌控着这个国家,同样也规划着新京的一切,比如所谓的满洲国以所谓的“王道乐土,五族协和”为建国方针,但是这并不妨碍日本人在满洲国享有种种特权,而这种划分甚至体现在新京的居住上,新京市民的居住又在某种程度上进行了区别对待,比如日本人居住在单独的区域内,而所谓的满洲国官员们,则居住在所谓的划定区域的豪宅内,实际上,这些豪宅并没有改变一个现实,低人一等的现实。
不过对于此,满洲国的官员们并不在意,在他们中的许多人看来,日本人高人一等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个国家是在日本的“帮助下”建立的,当然,也许许多人认为日本在满洲国的地位太高了。
不过在另一方面,日本人到也刻意的营造一些“日满协作”的气氛,比如位于关东军司令部对过的日满军人会馆,这是日军和满军军官休闲、娱乐、聚会和餐饮的场所,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它的名称为“日本关东军军人会馆”,专为关东军的军人而设。后来在“五族协和”、“日满一体”的主张下,改为“日满军人会馆”,同时服务于“日满”两方的军人。
虽说表面上这里是日满军人会馆,但实际上,满洲**人进入这所会馆却受到这样,那样的限制,比如除去将军之外满洲**官需要同日本军官一同进入这里,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受到邀请才能进入这所名义上的“日满会馆”,虽说如此,但对于许多满洲国的军官来说,进入这里往往意味着他们融入了一个圈子,得到了日本人的认可。
对于邵武杰来说,日本人是什么地位,他从来就不曾关心过,他所关心的是,自己如何能够得到日本人的认可,对于他来说,部里的那些日本顾问,只要恭着敬着陪着,一切自然也就顺利了,对于十几年前曾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他来说,十几年前他曾在东北军效力,为了爬上高位,他处处小心经营着,但是对于没有任何背景的他的来说,想要获得高位却并不怎么容易。
而在“满洲事变”的爆发后,与许多人一样,他看到了一个机会,在日本留学的经历使得在他看来,中国永远不可能打败日本,因此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与日本人合作,他选择了同日本人合作,在过去的多年间,他成功的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
对他来说,现在的自己所获得的地位与他最初所预测和期望的也一模一样的,日本人占领了东北,就需要同本地人合作,而本地有自然而然的会受到日本人的重用,就像现在的他,作为满洲**军政部第四课的课长,负责着整个满洲**的谍报工作,这是一份极为重要的工作,这份工作使得他可以接触到许多关东军的高层,从而获得他们的信任,他相信早晚有一天,随着他们的对自己的信任,他会成为满洲国的要员。
在这一行当他干得很好——好到他如今已经获得一些人的私下的许诺,支持他成为军政部次长,这并非无关紧要的任命,这意味着他极有可能成为满洲国的实权人物,而他清楚的知道,想要获得日本人的支持,他还需要做出更多,让他们更加的相信自己,实际上,这意味着,他需要踩着一些人的血往上爬。
至于回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而且真的就不回头了。他清楚的知道,像自己这样手上沾满血的人,绝对不可能回头,自然的也从未考虑过回头。
“早晚有一天,我会……”
心下得意着,在这所装修的富丽堂皇的会馆内,他一面欣赏着艺妓的演出,一面用流利的日语同日本军官们交流着,同时又不慌不忙地享用一顿牛排——在这里,他所得到的一切无疑都是极为上等的待遇,甚至就连同白葡萄酒亦是产自法国,而这就是军人会馆与其它地方的不同之处,在这里,军官们可以享受到极为奢侈的生活。
同样,也正是在这里,使得邵武杰得已认识更多的关东军司令部内的中层军官,同他们有所交际,并最终成为他们的“朋友”。
“露国人现在,和过去一样,他们根本就是无能至及……”
在周围狂妄的言语中,邵武杰只是随口附和着他们,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应该如何奉诚这些人,但时间长了,这同样会让人觉得有些疲惫,或许是因为这场宴会进行了太长时间,以至于邵武杰也感觉自己需要放松一会,于是便冲着正在夸夸其谈的日本军官说道。
“森田大佐,我先出去一下!”
抱歉后,邵武杰便离开了餐桌,进入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他取出了烟盒,然后点着了一根香烟,随后默默的吸着香烟,恰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不过邵武杰并不在乎进来的是谁,躲在这里吸烟的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和过去一样,在门打开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侧开身体,但这回他的招术失灵了。他刚侧开身体,就有人从后面撞上来。
“对不起,——阁下,抱歉,”
那人用东京口音改口道。是这种情形下能让人感觉很“高贵”的声音。
而此时邵武杰甚至没作反应,只是向右转身,将烟蒂扔进垃圾桶中,然后准备洗手然后离开这里。他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朝镜子里看。
很多时候,脑子的反应要比手快。这时,他看到了刚才撞他的那人的一双眼睛。眼睛再普通不过,但眼神却不是。等他的脑子下令身体行动的时候,那男子的左手已经伸过来抱住他的头,一件冰凉、锋利的东西,从他的发根处刺进了他的后颈,刚好在头颅后方发根处的下面。他的头被猛得往后一拽,那东西趁势插进,迅速的刺入了脊髓。
但是邵武杰,并没有立即死亡,当肌肉的从神经处获得的反应都停止的时候,他的身体瘫倒在地。一切感觉也随之而去,只剩下颈部某种隐约的灼烧感,刹那间的震惊使得疼痛并不剧烈。他拼命想呼吸,但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再也呼吸不了了。
而这时那个男子像拖着一具死尸一样将他调了个方向,拖进一个厕所隔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想着。他看着那张脸,却无能为力。那张脸转过来,把他视作一件东西,一样物体,甚至连憎恶也谈不上。
邵武杰只是无助地转动着眼珠,眼瞅着自己被放倒在厕所的地上。那男子过来把手伸进了他的外套去摸他的钱包。难道仅仅是抢劫不成?抢劫满洲国的军人?在日满军官会馆中?这不可能。
而这时,他注意到对方同样也穿着满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