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跳舞场,首置舞技娴熟、如花似玉的平沪舞女伴舞,配以婉转悠扬、怡情适性的美妙音乐助兴,一时间,这里成为天津最上层的舞厅。
虽说现如今这“张少帅”先因不抵抗,后因弃守锦州被国人骂的体能完肤,并且封了个“不抵抗将军”,可这巴黎舞场却依还是天津上流社会云集之处。
不过是刚一入夜,这巴黎舞场内便是一片莺歌燕舞,节奏欢快的音乐在舞场内回荡着,伴着那极为悠扬、哀婉的乐声倾泻而出,又是一个升平夜的开始……
在平津一带颇负艳名的李竹筠,此时一个人孤坐在桌边,轻呷着香槟,漫无目的地望着舞池里的人影憧憧。
“小姐!可以赏光跳一曲舞吗?”
一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微笑着站在李竹筠的面前。
李竹筠闻声望去,不禁灿然一笑,娇嗔道:
“管公子,你还晓得到这里来啊?”
这人可不就是管明棠,之所以李竹筠在这,还是在王天木那里特意询问的,绝大多数男人面对美色并没有多少抵抗力,而在另一方面,既然王天木让她向自己施了“美人计”,管明棠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
而更为重要的李竹筠并不是一个花瓶,这位出身上层社会、曾经留学英国的“交际花”,多少总能给自己一些帮助,更何况,把这个女人拉到身边,也是让王天木安心的法子,现实与生理的双重需求,才有了管明棠的巴黎舞场一行。
面对李竹筠的娇喃,管明棠却是微笑不语,直接拥着她滑入舞池……
在舞池中随着旋律舞动时,被管明棠拥着的李竹筠的心跳却是不自主的加速着,在内心里她极为颇为管明棠的才气,极为喜欢音乐的她第一次听到那首《起来》之后,便心想着什么时候能接识这首歌的作者,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对那人已是情愫暗生,否则也不会有昨夜的……想着昨天,与他的疯狂,李竹筠的俏颜不禁一红,可想到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心下却是涌起一阵自卑之感来。
而上午之所以不告而别,正是因为心里的那丝自卑之感,而先前一人独坐恰也是因为那些许牵挂之意。对于李竹筠的心中所想,管明棠即想不到也猜不到,在他看来,此时怀中环抱的女人不过只是……嗯,他人的工具,同样也是自己的工具,只不过极为养眼,极容易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罢了。
一曲终了。二人回到座位后,管明棠一语不发,却是有些痴呆的望着玉貌花容,不可否认她着实极为漂亮,可再漂亮……终归也是别人的人。
管明棠的视线却让李竹筠俏脸微红,嗔道:
“哪有这样子盯着人家看的嘛?”
微微一笑,管明棠随即面色庄重地说道:
“竹筠!我今日是有正事和你说。”
李竹筠一怔,问道:“正事?什么事?”
“嗯,我准备办一家洋行,所以想……”
瞧着眼前的女人,管明棠知道他不过只是自己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自己要让这枚棋子发挥最大的作用,以利于促成自己的计划的实现。
“想让您到洋行来帮我的忙!”
“管公子!你?”
李竹筠心下一凛,颇为诧异地望着这个男人,这就是他说的正事?他想办一家洋行交给自己?
“竹筠,我想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长吁了一口气,管明棠尽量不让自己正视这个女人的那双美眸,那双美眸中闪动的神采,是他实在不想正视的。
“而且我不想你把自己的才能荒废于此……”
李竹筠侧头望向舞池中耳厮鬓磨的男男女女,回眼凝视管明棠,默然不语,可是任谁都能感觉到她的肩头微颤着,一直以来,她都能在商界发挥自己的所学,可那不过只是想想罢了,无论是在天津亦或是北平,在外人的眼中,她不过只是一个“交际花”,只是一个花瓶,而现在……
见李竹筠的神色似乎有些激动,管明棠连忙有些歉然的说道:
“竹筠,对不起!若是你不愿意的话……”
李竹筠缓缓摇头,又抬头直视着管明棠问道:
“你就不顾虑我会把你的生意做赔了?弄垮了?”
在道出这番话时,李竹筠的脸上带着些娇嗔的模样,全是一副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的样子,这样的小女子那能担起这样的责任。
“嗯,顾虑……”
苦笑之余,管明棠却看一眼李竹筠,不无认真的说道,
“我们虽然相识的时日不长,彼此远谈不上了解,可我知道若是把生意交给你,你定会把这生意操持好,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眼光?
在心下冷笑着,那个洋行能办多长时间?两个月?三个月?亦或是半年?至于李竹筠……不过就是无法让王天木脱身的工具罢了!
冷酷?
管明棠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冷酷,也不觉得自己多么无情,在王天木手中,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棋子,至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就是王天木派来同自己上床的女人罢了,没准……她也是特务!
在她行美人计利用自己的时候,自然要有将来被别人利用的觉悟!
“可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对吗?”
李竹筠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轻叹一声,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想我……”
“当然,我还有些不放心你在这里,你一个年轻女子在这洋场里无依无靠的……”
凝思片刻,管明棠却是打起了“感情牌”,想来这正是她和王天木所希望的吧!
“答应我,过来帮我忙好吗?”
而对这样的盛情,李竹筠自然无法再拒绝,于是便不无情动的握住了他伸出的手,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0里迢迢只为财
第29章落魄之人焕然千里迢迢只为财
六月四日中午,仍旧是法租界七月十四日路的那个拐角处,管明棠见到了焕然一新的杰克?拉莱。
一杆文明棍,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一枚咖啡色的领结,修剪的整整齐齐的金黄色头发下一张充满自信和微笑的脸庞。
这就是落魄的拉莱吗?至少从外表上完全不见了先前的落迫。先前管明棠还以为他至少四十岁,可现在看来,他顶多也就三十四五岁!
“尊敬的先生,您可真准时!可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您呢?”
杰克?拉莱非常绅士地拿起文明棍微微躬了躬身子道。
“我叫管明棠,你可以叫我管先生!”
定了定神色,管明棠笑着说道,同时又打量了一眼杰克?拉莱。
“真是人看衣装佛看金装啊,杰克,你这么一打扮我真的认不出来你了。”
聪明人往往都不愿也不会表露自己的尴尬,杰克?拉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家伙,他立即转移话题,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管先生,您昨天说的开赌场的事情可是真的么?”
“噢,是,是真的。”
想起了昨日对拉莱所说的话,管明棠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吸引他,原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赌场,而现在,之所以把拉莱拉进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为了让他做自己的棋子,当然,磨刀不误砍柴功,两者可以同意进行,而且那笔生意要做下来,还需要用几个月的时间精心铺垫一下。
“如果拉莱先生有诚意,我们一定会发大财的!另外我告诉你,管某有绝对充足的资本开办一个“洋”赌场!”
“啊哈!”
听到这个确切的回答后,拉莱的两眼放光起来,昨天整整一夜,他都在考虑着这个问题,正是赌场和财富的诱惑使得他选择来到这里。
“管先生,您是说“吃角子老虎机”么?那实在太好了!我说过,我完全胜任制造这种赌具!您的资金加上我的技术,我们可以合伙开一家赌场!管先生,您实在太有眼光了,你们中国人就是喜欢我们洋人的玩意……”
“没错!”
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的管明棠无奈地点点头,别说是现在,就是未来同样也喜欢洋玩意。
“拉莱先生,您这几天就可以跟我说说开赌场的具体事情了!”
“啊!”
拉莱惊喜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国人,或许他极为落迫,或许他急需金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把自己廉价的“出售”,他又颇为为难地说道。
“管先生,您应该知道,我的应酬是很多,而我在美国的时候……”
哼哼,这个狡猾的家伙,听着拉莱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在那里不断强调着他自己的价值,管明棠只是在心下冷冷一笑,随后却不露声色的笑说道。
“你放心吧,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酬劳的。”
想来还是酬劳最终打动了拉莱,尽管管明棠从未提到所谓的“丰厚”有多么“丰厚”,可不知为何,拉莱还是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他微笑着说道。
“管先生,我一定效……效劳!”
“应该是效犬马之劳!”
当然,这不过只是在心里这样想着,嘴边却对拉莱说道。
“拉莱先生,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我决定请你吃顿饭,我做东!”
天津法租界国民饭店,美国人杰克?拉莱和他的那位极为年青的新老板管明棠此时正在一包间内推杯换盏。
大凡这世上的人,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洋人,大都是看着比自己强的人心生自卑,看着不如自己的人而生优越之感,哪怕他心中所谓的强弱和自己并无多大关系,也都照用不误,绝不会有半点浪费。
在美国时,拉莱虽说是个工程师,可三年前的经济危机,使得这个工程师却成为了一个破产者,在美国的时候,即便是街头的乞丐也不愿正眼瞧他一眼——他也不比乞丐好上多少,可自从来到中国后,一开始还有些自卑的他却在观察一段时间后,面对着国人对“洋大人”的纵容,他就气粗了起来,仿佛那抛弃他的美利坚和众国就是他家一般,只要是对着中国人,无论你是穷人也好,有钱人也罢,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态度--瞧不起。
可是今天不同了,在包间里品尝着中国佳肴的杰克忽然发觉那种“拿来”的优越感似乎凭空消失了,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最新合作伙伴”管明棠先生似乎偷走了原本属于他们洋人的优越感,而且流露的如此自然,如此的强烈。
在管明棠的身上,杰克?拉莱找不到半点中国人的味道,不,这并不是说他不是中国人,而是从他的身上找不到像其他中国人见着外国人时的神情和说话语气。
为什么呢?
是因为管明堂有钱吗?
不像!
在上海的时候,比他更有钱的中国人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或许,管明棠仅仅是把自己看成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吧!
想通这一切后,杰克?拉莱这样安慰着自己。
饭桌上的菜肴是管明棠自己点的,像是为了安慰它似的,管明棠不无自豪地对他说道。
“拉莱先生,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就从便宜菜开始吃起吧!”
一盘雪菜冬笋,一盘干烧鲫鱼,一盆排骨冬瓜汤。酒倒是还不错——山西的老汾酒。
心怀不满的杰克对管明棠的抠门很是不屑,在他看来,现在管明棠应该请他吃一场大宴才对,以此祝贺两人的合作。
可吃着吃着杰克也吃出了滋味。他感叹道。
“这便宜菜都如此好吃,那高贵菜实在是令人期待啊!”
一听了他的话,管明棠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拉莱说道。
“拉莱先生,这你就不懂了吧!中国的高贵菜是用来摆谱的,真的吃起来还真不如这些便宜菜可口。啊,这就像你们洋人来到中国,一个个都他妈的尽摆谱,不是装作救世主就是摆一幅上等人的模样,当然,拉莱先生你例外!”
为了能把眼前的这个洋鬼子收归已用,管明棠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在他看来,自己可以用洋人,但绝不能用那种不摆清自己位置的外国佬,所以,才会有这一番话,以及现在的这顿饭。
而眼前的杰克和很多外国流氓不同的是,他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工程师,至少,他还有得救,不像一些人,根本就他娘的无药可救,都是被他妈的国人自己惯出来的,现在是这样,80年后,依然还是这样,甚至那会惯起洋大人来还他娘的更变本加厉了。
尴尬地笑了笑,杰克?拉莱却心想到。
“你看的还真透彻,不过你不是也摆了很大的谱么?”
这时管明棠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放下筷子看着拉莱说道。
“拉莱先生,有一件事情我得和你说,以后见了任何人,你都要说自己是美国富商,是来中国投资的,你要时刻的记住你是个非常有钱的商人。而且,你在他们面前一定要拿出你们洋人的派头,噢,也就是说你要摆洋人的谱,至于摆谱的钱,我来出。”
“管先生!您这不是让我骗人吗?我是不会做出侮辱自己人格的事的。”
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杰克以此来表达着自己的忿忿不平。
愣了一下,管明棠看着杰克笑了起来。
“拉莱先生,你误会啦!这都是生意上的需要,并不算是骗人,再说,你会有丰厚的回报的。”
“生意上的需要吗?”
杰若有所悟的看着管明棠,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我自然乐意,管先生您方才说的丰厚回报……”
“很快就可以兑现的!”
管明棠一边吃边说道。
“下午两点钟有个朋友来接我们,到时,你别说太多话,免得被人看出破绽了。”
虽说心知拉莱根本就谈不上算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但现在对自己来说总算是聊胜于无,有总好过没有。
第三十章租界洋行骗子档
第30章租界洋行骗子档游戏无非以骗行
洋行。
近代外商在中国从事贸易的代理行号。18世纪60年代兴起散商贸易,随之产生外商代理行号。1840年以后,外国在华洋行日益发展,是外国对华进行经济侵略的重要工具。
当然,这最官方的、最标准的解释。“洋行”外国商人在旧中国开设的以代理进出口贸易为主的各种行号。后期亦向工矿、铁路等生产领域扩张。根据现有资料,出现在中国的第一家外国洋行是1782年(乾隆四十七年)在广州开设的柯克?理德行。以后,外商代理行号迅速发展,至鸦片战争前夕已达150余家,英商查顿、颠地两行居于垄断地位。
而在甲午战争以前,为突破封建经济结构及封建政治体制的阻力,越来越多的洋行商人以天津为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