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学生在课余时间请你们去画?”
我试探地提出这个问题,为以后有机会请她们做自己的摄影人体模特投石问路。
两人一阵沉默。
男模特小陈出声了,“有的,但钱不是按上课的价,如果男学生请女模特的话
不能单独请,要有女学生在场。学校里有规定,学生不能私下请俺们,他们都是背
着学校偷偷地请。有时假期里一些老师在社会上办学习班,也请俺们当模特。”
正当我的问话要直奔主题的时候,黄主任办公室的那位女职员走过来了,她看
了我一眼,拉着陈家梅的手到门外不知说啥。我心里暗叫“糟糕”,她一定是在叮
嘱小陈要对我有所防备。果然,陈家梅回来后在左贵花的耳朵旁说了些什么,两人
都不吭声了。
气氛顿时沉闷起来,虽然酒还在喝,但越喝我越觉得喉咙里堵得慌,头也有点
晕乎乎的。
“朱老师,你还有啥子事么?”
陈家梅用纸巾擦着嘴问我,显然她已心生“退”意。
“你们在美院当模特不外乎就是挣钱养家对吗?”
我觉得应该还自己‘庐山真面目“了。
“嗯。”
三人齐点头。
“我给你们一个赚钱的机会,愿意吗?”
“啥子机会!”
三人齐齐发问。
我告诉他们,在广东很多专门照相的摄影师时兴拍人体照片,做摄影师的人体
模特儿比在美院做模特挣的钱更多,而且按小时算,每小时最少都有三四百元。如
果她们俩愿意,在放假时我可以给她们一些这样的机会。
“脱光了衣服让人用照相机拍?”
我点点头。
“俺们还没于过这工作,不过可以让俺们想想。”
陈家梅很有兴趣地答复我。
“朱老师,那他们拍的照片是拿去卖么?”
左贵花认真地问道。
“照片倒不卖,但拍得好的可能会在一些刊物发表,你们知道吗,现在城市时
兴拍写真,在广州、上海、成都和武汉,不少女孩主动找到影楼拍上一辑呢。”
我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他们三人,并索要他们的电话号码。
陈家梅犹豫了好一阵,才下决心,问我要笔写了一组数字给我,“俺们在城里
租房住,这是房东家的电话。”
回到宾馆,我把与模特见面的情形与感受告诉刘荣,并问他:“你认为陈家梅
和左贵花会跟我们上长城吗?”
“很难说,你最好先证实一下那个电话号码。”
晚上9 点,我用宾馆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男音,我告诉他找
陈家梅,很快,电话里果然传来了她那略为沙哑的声音。
我把自己准备下个月上长城拍摄人体照片的事告诉她,并邀她和左贵花一同前
往,报酬大约3000元以上,到时我们会路过这个城市,顺便带上她们。
“行,到时给俺电话吧。”
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真出乎我的意料。
寻找男模特
2000年6月28日,阴
自长城考察采点回到韶关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在这星期里,每天都和一些同学、
朋友聊天,他们自知道我举行这样一个全国首创的“万里长城拍人体”大型活动后
都非常关注我,在长城采点途中经常接到他们关切的电话,问我走到何地?有什么
难处?给我出主意、想办法,并不断地鼓励我,给我加油助威,正是这些关心和激
励,使我增强了信心,增添了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这次采点归来自然少不了和
他们相聚,让他们分享我拍的照片,听听他们对我准备下一步行动有何指教。
现在,我将把主要精力放在寻找人体模特这方面了,我决定使用五个女模特,
三个男模特,除了在西部省会“预定”了两个女模特外,其他的要靠自己想办法。
为什么要用这么多模特呢,因为我在采点中感悟到长城是非常恢宏伟大的,无论在
东部的崇山峻岭还是西部的茫茫戈壁、沙漠,那种雄浑大气要用群体来表现而至达
其意韵。心想,即使我此次不成功,也可以积累经验为以后再拍长城人体打下基础。
而在这次活动中选用男模特,一方面是古诗意境所需,另一方面长城是力量型的,
用对子汉感性的肌肉和力量型的躯干去衬托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再说我们国
家出版的人体摄影画册几乎清一色是女模特,为什么不拍男模特及尝试男女合拍呢?
此时我想起广州有一个搞摄影的朋友张强,他拍人体已经有好几年了,何不向他求
援?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向他介绍了我准备“万里长城拍人体”活动的计划,问他
能不能帮我找一些男女模特。
在电话那端,他沉思了好一阵才说:“朱先生呀,你的想法很有新意,很脱俗,
我支持你。但用这么多模特我个人反对,女模特我可以答应帮你联系,但男模特我
也没有拍过,可能帮不了这个忙。”
“女模特就女模特吧,不过得替我压压价,咱挣钱比不上你,你挣钱像猪笼入
水八面都来。”
张强在电话那端笑了,他接着问:“朱先生,那么多模特你拍得过来吗?花多
眼会乱呀,最好你请多一个摄影师,让他专职帮你,拍完后照片全归你,胶卷你拿
去冲洗得了。”
我心一动。
“请一个摄影师要花多少银子呢?”
“有这方面经验的你包吃包住包行5000元就打住了,朱先生你可千万别心痛,
这可是一箭双雕呀,你想想,你是带团的,一路上最劳累操心的是你,到目的地以
后十分疲劳,还有精力拍吗?让专职摄影师代劳好了,你也可以跟人家学学!不就
少请一个模特的钱吗?”
用人家拍的作品来替自己脸上贴金?
不!宁可空跑一趟也不这样于,我心里想。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看样子,找男模特得自己亲力亲为了。
昨天下午一位知道我行动的朋友黄庆韶打电话给我:“老朱吗?你不是要我们
帮你找男模特吗?我帮你物色了一个男的,他现在就在我家里,你马上过来看看好
不好?”
我大喜过望,连忙问:“你先说说他的情况怎么样?”
“他姓程,是我老婆公司里一个同事的弟弟,20岁,中专毕业后到广州干了几
个月,后来听说出了什么事跑回韶关,现在家待业,他经常到我家借CD,我跟他说
了一下,他要见见你才说,人嘛我看还不是很调皮的那种。”
“好,我过20分钟就到你家。”
到黄庆韶家后,阿韶介绍我们认识。然后很客气地拿出饮料招待我们,我仔细
地打量着小程,国字形的脸,五官端正,身高大约1。7 米,肤色不黑,四肢也很均
匀,但他显得过于文质彬彬,穿着短袖衫,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不饱满,反而有点
松弛,举手投足没有男人应有的阳刚气质,反而像个演电影的奶油小生。当然,我
不指望找到的男模特都像健美运动员那样有发达的肌肉群,但他的躯干看上去应当
是结实有力的,像长城上的一块砖,一块石。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小程说话了:“我叫你朱老师吧,在学校里我叫老师叫习
惯了,我看过你的照片呢。”
“我的什么照片?”我问黄庆韶。
“你去年在北京拍的国庆阅兵和焰火的照片,你不是给了我好几张吗?他看了
说要把那张焰火的照片送给他。”
“朱老师,你拍那张天安门焰火的照片是我所看到烟花照片中最美的一张,场
面十分壮观……”
“我问一下你,小程。”我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真的做了我的模特,跟我
出去半个月拍片家里人会同意吗?你知不知道我拍的是不穿衣服的人体照片?你怎
么跟你父母说?”
“我不会告诉爸妈我去长城拍人体,但以后他们知道了也不要紧,事情已经过
去,我又不是女的,女的就不同了,这事传出去谁敢跟她拍拖?”
我皱了皱眉头,“如果叫你同女模特共拍你敢吗?”
“哇塞,我还能看到脱光衣服的女模特,女模特一定长得很靓啦,跟她们一齐
做对手戏?劲!慢点慢点,但你要替我的脸部做些处理,要不然以后非给她们老公
揍死不可。”
看他得意洋洋仿佛现在就脱光衣服和女模特在一起的样子,我感到十分恶心,
这时阿韶忙把我拉到一边,“老朱你有没有病,男女合拍怎么行,你和我都年青过,
知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性欲强,拍的时候他肯定会产生强烈的性欲,那场面你怎么收
拾,弄不好他控制不住咋办?不吓坏女模特才怪呢?我只听说过性药有‘伟哥’但
没‘痿哥’,你这样拍很容易被人看成是黄色照片,传出去公安局不抓你就怪,到
时你老婆会跟你送饭?不跟你离才怪!”
“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
“但愿你只是个想法,要不然谁敢跟你介绍模特?他们的父母会把我扒层皮呢。”
“朱老师,你觉得我行吗?”小程迫不及待地问我。
“你认为呢?”
小程做了两个明星们常做的很“酷”的动作,很自信地说:“应当行,马上可
以跟你签合同,能和女模特同时竞技又有一笔钱,还能跑小半个中国,这样的机会
朱老师你可要多给点我。”
“你认为我会给多少工资给你呢?”
“一两万怕有吧?”
我内心一阵好笑。“这个活动我还没正式决定,决定后我再让阿韶告诉你吧。”
“朱老师,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下辈子去吧。”我心里暗暗对他说。
今天早上我很早起来,昨天在黄庆韶家临走时他在门口给我提了个建议:“北
江桥头每天一早就聚集了很多等人请工的外来民工,老朱你可以到那找找看,他们
只要有钱肯定会去拍,而且有好处,他们不了解你是否本地人,拍完后绝对没有什
么‘手尾’。”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如果在那都找不到的话何不请以前跟自己干
过的民工。而且还可以省好大一笔“模特费”呢。说做就做,我马上从柴房推出摩
托车,立刻朝北江桥头驰去。
北江桥西头是外来民工的集散地,它对着韶关建筑材料一条街,而且周围有很
多建筑工地,外来民工们从早上6 点就开始往这儿聚集,他们有的搬运建材或干其
他体力活,没被请的人会一直等下去,有时天快黑时也还有一些人等在这儿。
早上7 点左右是民工最多的时候,换句话说也是我的候选人“品种”最齐的佳
时,我把摩托车停在他们约50米远的一个小诊所门口,徒步向他们靠近,因为我有
个教训,年初曾在这里请两个人装瓷片,没想到摩托车还没靠近便被他们一哄而上
围住了,一个个嘴里不停地喊“老板”,有的人还拍你的肩膀或胳膊表示亲热,我
忙护着腰上的手机,想冲出去可是很难,那是重围,他们拉着我的摩托车把手,抓
着车后架硬是不放手,直到我大喊“我不是请工的”他们才让开一条路。一个开小
四轮的朋友曾告诉我,有一次他开车到这请人去装水泥,谁知话音刚落便上了满满
一车人,喊谁谁都不下车。老兄计卜心来,一踩油门把车开到几百米处的一个派出
所门口,车刚停,他们便又争着跳下车跑了,弄得值班的*警快步跑出来以为发生
了什么大案。
果然,当我散步般地在他们身边转来转去时,他们除了漫不经心地看我一眼外
谁都不问我。我相中了三个人,他们30岁上下,虽不是很高大,但都有结实的身板,
饱满的肌肉,皮肤都是晒成古铜色的人。其中一个穿绿色的军裤和一双解放鞋的人
被我偷偷地叫到一边,我说:“你把左边靠护栏穿背心的两个人叫上,和我一起到
前面的一个早餐店门口,我有事跟你们说。”
“是请我们于活吗?”他问。
当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绿军裤”很兴奋地走过去在那两个人的耳朵旁说着
什么,两人一脸高兴地站起来,和“绿军裤”一起向早餐店走去。
“吃过早餐了吗!”
他们一齐摇摇头。
“一个面三个河粉。”我递钱给开票的服务员,然后招呼他们三人到靠墙边的
一张方桌旁坐下。
“老板,你想请我们干什么活?”“绿军裤”小心翼翼地问。
“老板,我们是老实人,干违法的事是不会去的。”另两人好像有什么预感似
的。可不是吗?哪有请人做工还没讲干什么就先请人吃早餐的。
“你们是四川的吧?”我问。
‘你怎么晓得?“他们有点吃惊。
我暗暗发笑,跟外地民工打了十多年交道,只要他们一开口,我就能基本上辨
出他们的口音。
事情在我的意料之中,当我告诉他们我想请他们做我的人体摄影模特时,他们
马上放下筷子,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而且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行
不行,老板你找错人了。”
“你们听着。”我加重了语气,“照片不拍正面,只拍侧面和背面,外出到甘
肃和北京地区拍摄,车船费和吃住我全包,而且给你们每人1500元的工资,共半个
月的时间,北京我想你们都没去过吧?我带你们在北京玩一大景点,门票我负责。
你们再想想,一天打工你能得多少工资,而且不是每天有人请你,净挣1500元够你
们两个月的活了。如果你们不干也不勉强,这里找活的人多的是。”
三个人默不出声,显然被我的话打动了,他们头碰头地在一块小声用四川话嘀
嘀咕咕,最后还是由“绿军裤”出面作代言人。
“老板,你带我们出去能保证不出什么事吗?”
我点点头。
“老板,你能先付一半工资给我们吗?”
“签完合同后我给你们200 元‘服装费’,上火车时给你们每人500 元,拍完
后在北京支付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