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会是谁呢?」真知子的好奇心比人强一倍。
「大概是古田先生和甚么人吧!」长谷和美说。
「我才不会那么受欢迎呢!」古田大笑。
第五天了。片山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第四乐章:最后乐章 1」
「还有许多问题哪。」晴美这么说。片山叹一口气。
「你又来了。几次教训还不够?别忘了几次都差点丢了小命!」
「有我在,晴美小姐绝对不会有事!」石津说。
「奇怪!你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著她!」
「如果你许可,我可以一天二十五小时陪在她身边!」
进入第六天。今天也有搜查一课和管区内的刑警在别墅里进行出出,片山于是抽空回到警视厅办点琐事,刚好遇到晴美和石津。
在石津的提议中,他们一起吃午餐。警视厅的食堂不够情调,于是他们走进附近一间幽静的餐厅去。
「昨天我整理了一下。」晴美从皮包拿出记事簿来。「先从看来跟这次命案无直接关系的事说起。」晴美开始她的推理。「新曲的乐谱为何多了一份?朝仓把它摆在哪儿?还有,機纪子的母亲跟朝仓有甚么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纯粹是爱人关系,还是以身体为代价换取甚么东西?这才是问题所在。」
「说的有道理。」只要是晴美说的,石津都会表示感动。
「还有,企图割伤麻理的凶手是谁,还没线索吧!」
「目前还没有。」
「其次是关于须田的死。究竟是不是谋杀?」
「他死于心脏麻痹呀。」
「可以使用极端恐惧的办法导致他死亡啊!须田为何死在朝仓家里?」
「他不是去找那个叫甚么的女佣吗?」
「女佣可能撒谎。即使是真的,他为甚么不逃,留在朝仓家里?」
「也许他在逃走以前一命呜呼了。」
「也有可能。还有,尸体为甚么突然出现在草地上?」
「一定是从上面跌下来的。只有这个可能。」
「会不会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石津问。
「他又不是草!不过,如果是掉下来的话,位置就奇怪了。尸体就在棚架下面。
应该掉在外边一点。」片山说。
「在这之前我上过二楼,见到棚架。邢时并没有尸体,也不见西装上衣。」晴美说。
「也许在这之前,他已经掉到草地上了。」
「不可能!我回到客厅时,草地尽入眼帘。如果有尸体,一定看得到的。」
「唔。真是一头雾水。」
「还有,是谁纵火的呢?黏接剂的引火性很强,可是不至于自动燃烧呀!」
「那就是有人放火了。不是女佣,就是朝仓先生!」
「为甚么放火?」
「也许为了烧毁甚么,譬如乐谱!」晴美说。
「哦,一些不愿让警察看到的东西吧。可是,房子那么大,找个地方藏起来不就行啦,何必放火?」
「还有外套,藏起来也简单。把它混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就行了。实际上,外套和棚架都烧毁了。」
「有关失火方面的事查过了,找不到放火的证据。而且发生在朝仓先生家里。假如他不愿追究,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关于须田的死也是,最后不了了之!」
「不是谋杀案,虽然情形可疑,却不能成立专案小组。还有,须田的背景也查了,他好像没做过甚么亏心事!」
「朝仓先生相当信赖他。不过,我依然对窃听装置的事耿耿于怀。说不定就是须田安装的。」晴美说。
「很有可能。」
「有没有找到窃听器?」
「刚好昨天在别墅里进行调查,每个房间都搜查过了,就是找不到。换句话说,已经拆掉了。」
「动作那么快呀!」
「窃听录音机留了下来,我查过,没找到指纹。安装窃听器的家伙倒是非常谨慎!」
「会不会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安装窃听器的,也许还是跟须田有关。」
「你是说有人收买须田,叫他安装窃听器,然后偷听别人练琴的录音。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过,据朝仓先生说,没有人可以在第三天就把新曲演奏得好。他们的实力相差不远,那个时候就发现了录音机,大概不致造成影响。」
「是么?不过,假如知道是谁做的,当然取消参加资格了吧!」晴美说。
「应该是吧!你的推理完毕了?」
「还早哪!现在才开始!」晴美坐直身子。「这次是命案方面。第一个问题:被杀的女人是甚么人物?」
「正在调查身份。携带物、服装、照片都登报了,应该很快就能分晓!」
「她真的是樱井麻理的生母?」
「不是。查过了,麻理确实是樱井夫妇的孩子!」
「如果没有特别的隐情,应该不会有错。那女的为何撒谎?难道她也相信自己的谎言?」
「不错,她好像那样相信了。」
「她为何那样相信?而且,她是在麻理决定参加这个比赛的时期出现的。」
「会不会有人教唆她那样做?」
「这是扰乱麻理的情绪的最好办法。还有,把樱井充子推进水里的是不是她?充子说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凭我在酒店餐厅前面见到她的感觉,她不像是会那样使用暴力伤害别人的人……」
「那么说,凶手另有其人?喂,你别故意把事情搞得复杂好不好?」
「那个女人为何被杀?被谁所杀?还有在哪儿被杀?这都是问题。对了,别墅内部的调查完毕了?」
「不过很明显的,她不是在别墅里头被杀的。」
「片山兄!」石津打岔。「患上神经衰弱那个家伙,叫甚么……」
「你说大久保吗?」
「对。他不是割腕自杀吗?」
「是的。在浴室里自杀。当然做了血液反应检查。不过,他跟遇害的女人不同血型。」
「是吗?」石津有点泄气。
「石津提出了好问题。如果她是在浴室里被杀的,即使找到血迹也没用。」
「现在的问题是那女的为何被杀?又为何被移到别墅里去?」
「是不是想嫁祸给樱井麻理?」
「说不定是的。即使不逮捕她,但一旦涉嫌而受监视,她的精神就会大受打击。」
「仅仅为了这个而杀人?」
「没甚么奇怪。有人为了更小的事而杀人不眨眼。」
「好可怕。」石津说。「我要呼吁人们尊重人命!」
「尸体是从外面搬进去的。从哪里进去的呢?」
「客厅的其中一个窗子被切开了,手法精巧,没仔细看的话简直看不出来。」片山说道。
「从窗子把尸体搬进去,多麻烦呀。」石津说。
「那也不尽然。自己先爬进去,把玄关的大门打开,再把尸体搬进去不就行了?」晴美没好气的说。
「哦,是吗?」石津恍然大悟的样子。
「还有电暖炉……」晴美接著说。
「四个电炉一起开,真是热得受不了!」
「这个不重要。问题是凶手怎知道电炉摆在哪里?」
「就是嘛。这么说,毕竟他们之中有一个是共犯!」
「还有一个人知道电炉在哪儿。须田!」
「哦。也就是说,那也可能是须田引路的。」
「同时使用四个电炉来把尸体加温,又为甚么?」
「为了混淆死亡推定时间……」
「我知道。那就太没意思了。找不到其他理由吗?」
「喂!这又不是写小说或拍电影!」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个叫甚么的厨师……」
「市村智子。」
「是吗?她比平日早起,所以凶手来不及收拾电炉。不过,想想看,为著淆乱推定时间,总要有个理由呀!」
「通常是为了制造不在现场证明。」
「对呀。有没有人可以肯定那个时间内自己在甚么地方和干甚么的吗?」
「唔。换句话说,实际死亡时间是两点,凶手故意做成是三点或四点钟。即是表示那段时间内,他有不在场证明。」
「这个想法很高明。不过,这样一来反而露出狐狸尾巴。只要查出女人的身份,嫌疑犯就出来了。如果警方宣布死亡时刻是三点或四点,凶手一定得意洋洋的提出不在场证明。」
「那也不见得。电炉被人发现了。凶手一定觉察这一点。」晴美说。
「是吗?他妈的!」
「另外是……对了,百科事典的问题。」
「顺序搞得乱糟糟的,不知道甚么原因。」
「那班家伙好像不会用得著百科全书!」
「即使有用,通常是看完一本就归回原位,不会改变顺序的。」
「这么说来,凶手是一次就把百科全书全部拿下来。有甚么用途呢?」
「其他书有没有动过?」
「不知道。其他书在那次地震时搞乱了,我只是随手捡到就摆回去。即使动过也不晓得。」
「唔。不过,那些书用来干甚么?」
「用来做枕头!」石津立刻接腔。
「把百科全书当枕头用?太硬了,头会痛得睡不著。如果有用的话,只有重量而已!」片山说。
「重量?」晴美点点头。「有点苗头了。」
三人一起静默下来。然后片山深深舒一口气说:「我要回去那边了。明天就结束,希望平安无事!」突然想起来的样子,问晴美道:「你来搜查一课干嘛?」
「为了须田的案子呀,还用说!」
「石津!你呢?你又来干甚么?」
「为了须田的案子呀,还用说!」石津理直气壮地说。片山忍不住笑起来。
「好啦。我还要去搜查一课看看,也许验尸报告的结果出来了。」
「我也去!」晴美和石津不约而同地说。
「随便你们!」片山早就料到他们会那样说的。
「没甚么特异的地方嘛。」栗原说。南田耸耸肩。
「要不要加一颗子弹,表示附加服务?」
「谢了。刀上没有指纹。尸体没有特殊的地方?」
「没有谜样的纹身,后脑也没有长眼睛!」南田的话似真似假,令人摸不著头脑。
「对了,尸体身边的白粉是甚么?」站在一边的片山问道。
「还不知道。」南田摇摇头。「份量太少了。不过可以肯定不是海洛英或大麻毒品类。也不是药品。」
「那究竟是甚么?」
「我知道就告诉你!」南田打著哈欠走了出去。
「对了,片山。」栗原说。「你妹妹刚刚来过。」
「我知道。她现在在走廊外面。」
「那就好。刚才朝仓先生打电话来,好像有事找她,希望她去一趟。」
「他找晴美?」片山不悦地板起脸孔。他也知道朝仓的异性关系十分复杂。
「嗯。他不在家,好像是在「新东京管弦乐团」的事务局。」
「好吧,我会转告妹妹。」
「你要回去那边?只剩一天,希望没事就好了。」栗原口是心非地说。「还有,你跟你妹妹一起去一趟,把搜查的状况向他解释一下吧!拜托啦!」
「知道!」
片山出到走廊,把朝仓找她的事转告一遍。
「那要马上去了。」晴美说。
「……」石津老大不愿意。
「放心,我没事的。你该回去警局办事啦!」
「嗯……」石津不太情愿的点点头。「你要小心。最低限度跟他保持一百米的距离!」
「那样怎能谈到话呢?」晴美不由笑了。
他们推开「新东京管弦乐团」事务局的大门进去时,女事务员道原和代正在打大哈欠。
「对不起。」她并没有因此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