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就是再大范围……”
“这个我知道,可这怎么可能?”
“我说过,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你想怎样,就一定会怎样。这就看你想的程度。你想,你既不愿意离开我,愿意天天看到我,又需要你哥哥这样一个丈夫,我们何不三个人一起生活呢?”
“可……”
“我们不管社会那一套。在南方一些开放城市,一夫多妻的人多的是。在我们梧桐这种情况也有,只是他们不公开而已。我有位搞建筑的朋友,他就是这样,家中有老婆,在外面又有一个女孩子。前些日子我见到他们,他们告诉我要计划生孩子。他们是偷偷摸摸,唯恐家中老婆知道,而我们还不用这样。你说,这有什么不好?再说年龄,你哥哥跟你无非差十五岁,这有什么?”
姚慧娟迟疑着,说:“就怕俺哥哥他不同意。”
“这没关系,由我慢慢去做工作。但你必须配合我。”
“我不知道怎么配合。”
“像金子那样。你哥哥不是时常在你面前提到金子吗?”
“南方那个?”
“对,就是那个女孩儿。”
“他每次在我面前提起她别提那个高兴样儿,说她怎么怎么迷人,可我不会。”
“你学啊,金子的迷人在于她的娇媚柔顺,其实她并不比你漂亮。你想想,你哥哥那么一个生硬男人,怎么会再喜欢一个生硬女人。世界就是这样,他自身过于生硬,反而渴慕柔顺,我想这就是当年他抓住我不放的原因。现在,你必须柔顺起来,只有这样才行。”
“我努力看看。”
显然,姚慧娟这一关已经没有问题。只要姚慧娟能够再稍稍柔媚一些,卓其那里也就好办多了。直到这时,林夕梦才想起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卓其。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二
樊田夫从部队办理完退伍手续,连夜赶回。回来时,正是早晨八点,他兴奋得脸上泛着红光。
林夕梦一见到他,从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已办妥。杨鹏飞在跟前,她不好问,他也不便说。樊田夫退伍一事对外人是保密的,怕他家人知道,那将遭到兄长们阻拦。樊田夫东西还没放下,就问:“怎么样?”
樊田夫是问大华酒店工程进展情况。杨鹏飞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林夕梦去给樊田夫倒一杯开水,放到他面前。等他坐定,她说:“停工了。”
“什么?!”樊田夫霎时变了脸色,大声说:“谁让你们停工的?”
“我。”林夕梦平静地回答。
“你!你简直……为什么不告诉我?”
“来不及。”
“打电话!为什么不打电话?”
“……”
“工人呢?现在工人呢?”
“放假让他们回去了。”
“你 !!……”
看樊田夫气坏了,杨鹏飞这才开口说话:“我刚刚为这事还在与林经理争论。老刁火了,来电话说不干就拉倒,那海中家也别干了。”
“你没说我回部队不在家?”
“我说了。”
“他怎么说?”
“他一听你不在家口气才缓下来。他说怎么您家有个林经理,是个女的,让签了什么协议。我说我也不知道,她是俺家副经理,主责大华酒店施工,他就说等您回来与他通电话。”
林夕梦自己去倒水喝,心想:只要樊田夫今天不给她耳光就行了。她喝一口水,故作镇静地说:“这是个骗局。”
“你净胡说!骗局!骗局!你整天就知道骗局!一个黑卯扈就把你吓破了胆,留下后遗症,再遇到大工程就说是骗局……”
樊田夫气得不知如何发作,可一提起黑卯扈自己竟然笑了。林夕梦和杨鹏飞也笑起来。自从那次遇险以来,她和蓝宝琨的惊吓,以及她打算如何花掉那一百多万计划,成为大家的笑料,什么时候提起就大笑一场。樊田夫又总是活灵活现添油加醋地描绘。
林夕梦说:“可这次真是个骗局。”
樊田夫大声说:“就是骗局也不用你管!谁像你和蓝宝琨两个废物!一个黑卯扈就说成是黑社会。就算是黑社会,让他来找我。我就站在这里不动,要杀要割全由他,我明确告诉他:让他先动手,最好能一刀杀死我,一刀杀不死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那么,小子就看我的了。你们倒好,被人家像提小鸡似的提着,深更半夜丢盔卸甲跑回两个抖成小鸡筛糠般人形,后来再去招魂儿,在梧桐招过不行再去白浪岛招,害得我整天写招魂儿帖……”
杨鹏飞笑弯了腰,问:“不是还有那一百万提成?”
“一百多万呢!快别提了,她这把手净些这样故事。你没看她那副兴奋模样儿,说要给我买高级轿车,买房子,还买什么什么,就差没把中南海列入采购计划。林经理,你买啊,你买的在哪里?俺怎么都没看到……”
“就你强!”林夕梦浑身冒汗,坐不住了,只好转守为攻,说,“把个马正岩弄到公司,说这次我可挖到一棵参了。说他对财务很有一套,又能跑工商,又能跑税务,又能贷款,又能打官司,就差不能生孩子。结果呢,来了三天就骗走两万块钱。不到一月,大山庄饭店就签了八千饭费。你不是说他对财务很内行,说起来很有一套,还……还……还说那决定具有里程碑意义……”
“还……还……还……又结不上来了。”樊田夫说,“你忙什么?谁能抢你的?谁像你去找个学生来当业务员,叫什么来?张明生?对,就叫张明生,来下海三个月没揽到一块工程,后来揽到一个三万块钱的小活儿就卷铺盖卷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还说是个班长,你说你那些不是班长的学生能怎么样?……”张明生是卓其的学生,樊田夫总诬说是林夕梦的学生。
“我看啊,”杨鹏飞说,“您两个是狗咬狗一嘴毛,谁也别说谁,乌鸦别嫌猪黑,猪也别嫌乌鸦大长嘴。不过这一次,是不是林经理看我们要先买上高级轿车,就眼红了?”
“那还不定了。”樊田夫说,“咱先说下,等我们买回高级轿车来,不许你坐。你敢上去坐,我和鹏飞就把你从车上踹出去;你要放赖不下去,就把你直接送回三十九中学,去当你的结巴老师去。”
有人来找杨鹏飞,杨鹏飞边笑边走出去。林夕梦看樊田夫火气差不多消了,就说:“你走后,我一天不知几遍去催庄工,就是老刁手下监督这工程的老庄。老庄总说款快到了。前天,我又去,老庄说,老刁让他转告我,款已贷下来,就从梧桐建行贷的,但还需两三天才能启用。那时,工人们已经没有材料干活……”
“怎么就不能对付点材料先干着,明夫就是死脑筋死心眼……”
“这跟明夫无关!你先听我说。”
樊田夫被制止住,林夕梦接着说:“我一听还需再等两三天,知道他们这又是在拖。他们很清楚,再干两三天大量材料就进去了。我当即返回公司,查找梧桐建行行长电话号码,对老刁贷款事进行查实。人家不认识我,说这是银行保密的事。我只好说久仰人家大名,眼下为公司利益,不得不落实是否有此事。他这才说那姓刁的是托人找过他,但现在只是他们有这个意向,建行却并没说贷给他们,至于已经贷下几十万,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要我心中有数就可以,所以在杨鹏飞面前我没提。”
“我并不在意这大华酒店,我看中的是海中家。你想想,那么大的工程,就算大华我们给白干,又能怎样?”
“可是,他连几十万都没有,哪里来的上千万?”
“人家是贷款!”樊田夫大声说。
“他连几十万都贷不下来,怎么能贷下上千万?”她也开始吼了。
“人家上千万是从白浪岛银行贷!”
“行了!我不信这一套。”
“书呆子!你不信是你的事,你停工干什么?”他火气又上来,声音越来越高。
“我不能眼看着把钱白扔进去。”
“就你聪明!我看出你这个书呆子半仙聪明样儿来!”
“半仙也比你这个弱智儿强!弱智到连考大学资格都没有!”
“滚回你学校去!在这里净破坏我的计划!”
“滚回你部队去!去当你的痴死兵!”
两个人扯着高嗓音,声嘶力竭,大吵大叫,谁也说服不了谁。吓得隔壁办公人员大气不敢出。当林夕梦去卫生间回来时,胡小玉叫住她,对她耳语说:“林经理,你先软一点儿吧。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一时你难说服他。这样都太伤身体了。连门口卖糖葫芦老大爷都认为你们在打仗,进来让我们去劝劝你们,可谁也不敢进去。正好见你出来,我跟你说说。”
林夕梦嗓子已嘶哑,对胡小玉说;“我必须说服他。明夫呢?”
“早吓跑了。他说快临到他头上。”
林夕梦回到原来位置上坐下,说:“我在大华已见过那个姓高的小青年,就是在我们之前给大华干过的。他一脸哭相,说投进五万多,现在老刁还不承认,打官司都没着落,因为现在施工的又是我们,说他白投了。”
“你现在停工不是也白投了?就算是个骗局,这岂不正中他下怀?”
“他想这样,但他不敢。”
“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刚才你还说那姓高的小青年白白投了,临到你了,你又说他不敢。我问你,老刁要不承认你能怎样?”
“我能怎样?”林夕梦顺手拉开抽屉,取出那份停工协议书,上面注有红星进驻工地时间、人数,已投入资金数额及停工原因,还有她和老庄代表甲乙双方单位的签名。她说:“我能拿着这个去法院。”
樊田夫气呼呼一把拿过去。
让老庄签这份协议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那天中午,林夕梦请他吃了顿饭,她再三劝酒,直到把他灌醉。等他回到宿舍睡得迷迷糊糊,她拿着一式两份的协议去找他,说鉴于款项不能到位这个原因,她决定暂时停工,但怕他无法向老刁交待,替他想了个办法,签份协议。老庄欢天喜地地签了,感激林夕梦为他着想。当他睡醒后,就给老刁打电话,汇报这事。结果,遭到老刁厉声臭骂,命他立刻向她索要协议。老庄索要协议时脸色惨白,她说协议已捎回公司。那时她正在指挥工人撤退,老刁三番五次打电话追问是否要回去,老庄就三番五次来哀求她,说让她看在他那一大把年纪上可怜他。
樊田夫看完协议,火气消了一些,说:“无论怎样,你应该等我回来。”
林夕梦说:“并不是不能等你回来,而是我跟明夫商议,必须赶在你回来之前!我们知道你回来是绝对不会让停工的。”
“你们两个倒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樊田夫讽刺道。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三
樊田夫忙着跟杨鹏飞去白浪岛老刁家,处理林夕梦停工给他造成的被动,又是赔礼,又是送礼,并恢复了大华酒店施工。林夕梦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无力阻止。她唯一能做的是,不再去工地。樊田夫无奈,只好让吴爱仁接替她指挥施工。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夕梦的情绪时好时坏。感受着樊田夫那热烈的爱,使她愉快;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她又忧郁不已。虽然樊田夫极尽其能地安慰她,发誓一辈子到死都是这般爱她,她却总感到自己只拥有他的爱,而没有拥有他的生命。只有在做爱过程中,她才有种拥有他生命的感觉。她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想静下来写点东西,又被日常工作、一些琐碎事情缠着;想休整一段时间,又恋着樊田夫离不开。于是,她被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困扰着。
她已没有了往日那份执著的工作热忱。那份昂扬的工作激情,已经远逝了。樊田夫也不想让她再为这个企业硬撑猛闯了。他希望她能舒服轻松一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她希望或喜欢干的事,搞摄影啦,学绘画啦,设计时装啦,他都一概应允,尽她的兴致所至支持她去做,并亲自手把手教她绘画。他把她放在自己宽厚结实的臂膀下呵护备至,并要把这臂膀变成她温暖甜蜜的避风港,再也不使她受到惊吓,连做爱都时时考虑到她的需要。
这天下午,林夕梦坐在办公室里。她手里什么事也没有,只那么一味地呆坐着。静静地思想,静静地品味;想她的昨天,想她的今天,想她的明天;品味她的欢愉,品味她的苦恼。这一切,组成了一支高深莫测、跌宕起伏的无声曲。她迷醉在这支曲子里。这是心曲吗?可它又似乎是客观地存在于她周围;这是田野的曲子吗?可这又是别人所听不到的。突然,一组极为莽撞的音符一下子跳出来:“感激─吸引─需要─”
林夕梦一下子怔住了。
她心里反复默念着:“感激—吸引─需要─”
她跳起来,去找樊田夫。
樊田夫正在忙中偷闲作画,计划春节期间在梧桐举办画展。
林夕梦在他画案对面坐下。
樊田夫看她一眼,说:“满脸红光,又有什么新感觉?”
她被这样一问,反而不自然起来。稍一犹豫,说:“这次可不是什么新感觉,而是新计划。”
樊田夫只怕她的感觉,并不怕她的计划。他又埋头作画,不经意地问:“什么计划?”
“我计划去北京读研究生。”
樊田夫抬起头,紧盯着她,问:“什么?”
她又说了一遍。
他不再放声,继续作画。过了一会儿,僵硬地说:“想得倒好,没门儿。”
“为什么?”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去。”
“你敢!”
“当然。”
他放下画笔,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臂膀。
“你敢去?!”
她被抓痛了,大声叫:“你放开我!”
“你说去,还是不去?”
“你先放开我再说。”
“你先说我再放。”
“你不放我怎么说?”
她痛出泪。他松了手。她臂膀上起了红印, 怨恨地说:“你真狠毒!”
“狠毒的在后面。你说吧,能说服我的话,就让你去。”
要说服樊田夫答应这件事,实在不是容易的,林夕梦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蓝宝琨一直想让林夕梦去他那里兼职,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