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盗宝案 [苏联] 尤·克拉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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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林宫盗宝案 [苏联] 尤·克拉洛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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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请给予协助,在边境线上组织截获……”

  “这个决定是什么时候草拟的7”

  “四天前。遵照民警局苏维埃主席雷恰洛夫的命令,此文件已复制并将发往共和国的各个省。外交人民委员,据我所知,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此外,我给民警局苏维埃全体干警每人发了一份清单的副本。顺便说一句,在我同收首的法律顾问谈话时,他说,他要将类似的清单副本发往各个教区。这件事办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不知道。”

  “太遗憾了。”

  “是的,应当通知各个教区。”他表示赞同,并问道,“你允许我把这份决定抄下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有什么必要呢?工农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通过这个决定后,我立即派刑侦局的通信员给吉洪大人送去了。”

  “牧首大人没有收到。”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

  “他没有对我提起过。”

  “有道理。”

  “指何而言?”季米特里没听明白。

  “他不说,这是有道理的,”我解释道,“否则,我们开始谈话时,您发表的那个声明就不会那么真实和官腔十足了。他的沉默有利于您去完成任务,说什么:‘布尔什维克对寻找失窃的珍宝不关心,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真会办事!”

  修士大司祭皱起了眉头。

  “列昂尼德,你总是不大尊敬教堂的神职人员。”

  “我同他们打交道太多了。”

  “可你并不认识至圣的牧首大人,也从未同他交谈过。”他反驳道。

  “此外,”我接着说,装出没有察觉到由于我对牧首大人的冷漠,而引起了他的反感,“近日我们在莫斯科各地进行了近二十次的搜捕:在格拉契伏卡、上马斯洛伏卡、玛丽娜林地、西特洛夫卡市场、斯摩棱斯克市场和苏哈列夫卡。我们首先搜查了珠宝首饰店和古玩商店。”

  “你们找到了被窃的珍宝吗?”

  “找到了。在对一些高级商场进行普遍搜查时,刑侦局的侦察员们发现了三十七颗珍珠,其中三颗珍珠,勿庸置疑,是法衣圣器室丢失的。”

  这次对高级商场的含有成效的搜查是由沃尔任宁负责的。因而,在今天对梅斯梅尔的行动失败后,我才没有要求将他开除。不管怎么说,找回这些珍珠,毕竟是我们初次取得的成果。

  季米特里问:“三十七颗珍珠……请告诉我,在哪儿找到的?”

  “在高级商场,在格拉祖科夫的店里。”

  “格拉祖科夫?是阿纳托利·费奥多罗维奇吗?”

  “正是他。”

  “不过,我知道他是一个笃信宗教的人,”季米特里惊异道,“他还参加了神幡手联盟。”

  “他首先是个商人,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我进一步说,“我们的检查员审讯了格拉祖科夫。他供认,他偶然地从一位陌生人手里买下了这些珍珠,他是在圣母职业介绍所碰到那个人的。他去那儿是因为介绍所要给他推荐一名伙计。至于卖珍珠的那个人,他已不记得了,也认不出了,他很后悔,遇上了麻烦事。”

  “也许他确实不认识那个卖珍珠的人?”

  “有可能,尽管这很值得怀疑。不过珍珠已落到了我们手里。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就请……”

  教区的模范教民兼神幡手联盟的成员与倒卖赃物的贩子连在一起对修士大司祭是不可思议的事。

  “我很了解格拉祖科夫先生,”他嘟囔道,“人很规矩, 信宗教,信奉上帝……”

  “人,生来就是多面的,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我安慰道:“他一面朝着您,而另一面对着我们。再说,又何必要指责他呢?也许他不知道珍珠是从法衣圣器室里偷出来的?也许,他认为珍珠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偷来的……”

  “列昂尼德,你说话太厉害了,”季米特里说,“太厉害了。”

  “那么您是怎样看待扒手们的行径呢?”

  “象是误会。”

  “如果恰恰相反呢?”

  “我不认为自已有指责他人的权力。”他说,“不过,我们不要争论了。我想问你另一件事:被你们找到的珍珠确实是法衣圣器室丢失的吗?”

  我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铁盒,用两个手指头夹出一颗珍珠,它的形态很象一个留着波浪发的人头。

  “能识别吗?”

  “我对珠宝不在行。”

  “这是镶在尼康牧首法冠上的缀有金片的三粒黑珍珠中的一粒。”

  季米特里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他没有去拿珍珠,而是把桌上的台灯移近了一些。

  “是‘三少年’吗?”

  “是的,在失窃物品清单上它们被称为‘三少年’。这是为了纪念尼康死去的三个孩子……”

  季米特里拿起了念珠,一边数着一边说:“克贝尔对我说过,黑珍珠比其它颜色的珍珠更难见到,可是……”

  “这不是一般的黑珍珠。请注意它的形状。”

  “象头颅吗?”

  “是的。这种珍珠,也是那位克贝尔告诉我的,被称为象形珍珠。黑色象形珍珠是极为罕见的,而黑色孪生象形珍珠还从未见人有过。还应指出,不论是从形状上,还是从重量上看,这粒珍珠同镶在尼康法冠上另外一粒极相同。”我把象形珍珠放进盒子里,又取出一粒梨形奶白色珍珠。“这两粒是装饰在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贡物——镶着许多小粒钻石的金星上的。”

  “这又怎么辨认呢?这只是普通的大粒珍珠。”

  “不是普通的珍珠,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完全不是。这被称为椰子珍珠。在法衣圣器室被窃的珍珠中共有两粒梨形椰子珍珠,一粒重十八又四分之一克拉,另一粒重十七个半克拉。就是您见到的这两颗。”

  “椰子珍珠?从没有听说过。”

  “我也是在最近才不怀疑它们的存在。由于经常与珍珠宝匠人接触,使我长了不少见识。原来,找珍珠不一定要潜入海底,有时长在棕榈树上……椰子珍珠或者奶白珍珠,不是从贝壳上取下来的,而是从椰子核上取下来的。有时这种珍珠呈粉色,但最常见的是白色。它的硬度和光泽与普通珍珠差异很大,珠宝匠是很难弄到的。在俄国几乎无人知道椰子珍珠,所以这是不会弄错的。我想,您的疑虑打消了吧?”

  “说实话,这种情况,我习惯相信费奥多尔·卡尔洛维奇说的话,”季米特里说道,“他是一位珠宝内行家,对法衣圣器室的全部宝石了如指掌。如果他确认这些珍珠是法衣圣器室的……”

  我们俩又走到岔道上了,要决定如何往下谈。当然要冒风险……但值得冒险。

  “说实话,我们没有把珍珠拿给克贝尔看。我象是顺便提起,“但让别的有经验的珠宝匠看了。”

  “没拿给费奥多尔·卡尔洛维奇看吗?”季米特里惊异道:“可是有谁比他更了解法衣圣器室里的珠宝呢?我不敢擅自过问你们的内部事务,并向你们提出什么建议,可是我,应该承认,对此感到不解。”

  “我理解您的心情,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我理解,”我用忧郁的语调对这位堪称楷模的修士说,“如果不是出现了一种令人痛心的情况,我也和您一样对此感到不解。克贝尔凭其经验和学识确实可以在寻珍宝上给予宝贵的协助,但是,使我深感遗憾的是,我们今后不再指望他了。”

  “为什么呢?”

  “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谈话能保密,好吗?”

  “如果需要的话,那……”

  “我想和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希望我的坦白不会招致恶果……”

  “我对你说过,列昂尼德,要干坏事就要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克贝尔辜负了我们的信任,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他的诚恳态度是非常值得怀疑的。”

  “怀疑费奥多尔·卡尔洛维奇的诚恳态度?!显而易见,他没有得到你的信任。至于他是个规矩人,态度诚恳……请原谅,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

  “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我已经对您讲过,人生来有多面性。当然欺骗人是件痛心的事。不过,如果就连神幡手联盟的成员也能昧着良心去冒险,收买从牧首法衣圣器室偷来的珍珠的话,那么……顺便说一句,再过一个小时,我将审讯格拉祖科夫,不反对您也参加听听。”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奉陪。”

  “随您自便,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既然神幡手联盟的成员能买下赃物,那么一个笃信宗教的凡夫俗子为什么就不能窝藏犯罪分子呢?”

  “克贝尔不会干这种事。”季米特里果断地表示道。

  “‘会’或者‘不会’——这是哲学概念,而我注重事实和证据。要知道,我是一个务实的人,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我不想成为一个空谈者。我向您介绍一些确凿的事实,而由您自己去下结论。”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在勘查犯罪现场时,”我说,“我们的侦察员在雪里,恰巧在法衣圣器室的窗子下面,找到了几块首饰匣的碎片。这只首饰匣同法衣圣器室所藏物品毫不相干。因此,自然就想到,这是一个盗贼的私人物品。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首饰匣的主人。它的主人是梅斯梅尔,瓦西里·梅斯梅尔男爵,旧军官、上校,住在彼得堡并在当地的军区司令部里供职。在法衣圣器室被窃前不久,这位军官到过莫斯科并随身带着这只首饰匣。在他返回彼得堡时没有把它带回。当报上登载了关于牧首法衣圣器室被窃的消息后,瓦西里·梅斯梅尔又急忙赶到莫斯科。在出发前。他给牧首法衣圣器室的珠宝匠费奥多尔·卡尔洛维奇·克贝尔发了一封电报……”季米特里不动声色地坐着,我甚至怀疑,他是否在听我说话。“瓦西里·梅斯梅尔到了莫斯科后,没有从车站去他父亲家,而是直奔克贝尔家。但是珠宝匠不在家,没能见到梅斯梅尔……”

  “你们逮捕了瓦西里·梅斯梅尔吗?”季米特里打断了我的叙述。

  “在这种情况下,案子的关键不在梅斯梅尔,”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提问,“而是牧首法衣圣器室的珠宝匠。我们审问了克贝尔。”

  “有结果吗?”

  “他的回答更加深了我们对他的怀疑。克贝尔不能自圆其说,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把他同瓦西里·梅斯梅尔结在一起的。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审讯记录拿给您看。”

  “不必了。”

  “随您便。但我要重申:通过审讯,我们更加怀疑他的真诚态度。”

  “那么,瓦西里·梅斯梅尔的弟弟,瓦拉姆修道院的修士……你们难道没有对我的真诚态度产生怀疑吗?”季米特里平心静气地问。

  我没料到弯子会转的这么突然。修士大司祭的问题使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可以不回答我。”季米特里说。

  “为什么?我愿意回答您。”我说,尽量在拖延时间,以便想出一个合适的回答。

  “不必了,”季米特里摇了摇头,“沉默要比扯谎好。”

  “您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对我们闭口不谈某些事情吗?您要是讲了,会有利于我们寻回失窃的珍宝。”我转为主动进攻。

  “不对,列昂尼德,”他平静地说,“我要是知道盗窃犯是谁,我会说出他们的名字。收藏在法衣圣器室里的珍宝不管在形式上为谁所有,是教会还是国家,但它是国宝。我不仅是东正教教会的公仆,我还是俄国人。而你也是俄国人。我若知道那些贪财不要祖国的恶棍是谁,我会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的,可是不知道。但我知道……”

  “知道什么,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

  “你搞错了,列昂尼德,无论是瓦西里·梅斯梅尔,还是费奥尔多·卡尔洛维奇,都和亵读牧首法衣圣器室的勾当毫不相干。”

  “我很愿意相信您的话,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我说,“众所周知,人总是会犯错误的。比如说。您对格拉祖科夫就看错了。有什么理由认为您就没有看错梅斯梅尔或者克贝尔呢?”

  “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季米特里说,很遗憾,我无法向你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澄清误会。如果我的话对你还有点用的话,请相信:无论是瓦西里·梅斯梅尔,还是费奥尔多·卡尔洛维奇,都与盗窃一事无关。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在你、在上帝面前都是清白的。”

  “上帝是不要证据的,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我有意说的如此不客气,“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至于我……我相信您,也相信您的话,但我希望您能正确理解我……”

  他迟疑片刻,然后果断地说:“我理解你。你需要证据,而我尽力去做,让他们提供证据。我可以保证,不用多久你会收到瓦西里·梅斯梅尔和费奥尔多·卡尔洛维奇无罪的证据。”

  “我先向您表示感谢,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如果您在这方面需要我帮助的话……”

  “不,不需要。你能给一点方便就行了。”

  “什么方便?”

  “停止修理克里姆林宫里的电话线。”

  我看了看表。

  “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请放心好了,这已不成问题了。”

  莫斯科民警局苏维埃副主席列·鲍·科萨夫斯基审讯珠宝店店主阿·费·格拉祖科夫的记录

  科萨切夫斯基(以下简称科):据我们所知,珠宝匠克贝尔曾邀请你到牧首法衣圣器室鉴赏珍宝,对吗?

  格拉祖科夫(以下简称格):是的,有过一次。

  科:就一次吗?

  格:不,好象是邀过我两次。

  科:两次吗?

  格:记不准了,不过也可能是三次。

  科:是克贝尔让你看珍宝的吗?

  格:是的。

  科:克贝尔说,你是公认的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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