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贵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纵古至今,能集百火之势,并将其控制于鼓掌之间的,唯有那祝融一人,就连我王家傀符中的食火恶鬼也没此能耐,倘若古人诚不欺我,那可想而知,这血染红花乃是魔神祝融的遗传之物可能性是十分大的。”
可徐云德似乎有些疑惑,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血染红花,稍稍掂量了几下之后,开口说道:“话虽如此,可从这红花之上,我并不能感觉到丝毫的火之气息,这物件的属性更似乎不在五行之列,这与那百火化虚为实之说似乎大不相符呀,会不会是道家先人弄错了?”
第二十九章第十五节
灵怪笔录
第二十九章第十五节'》第
徐老太爷摇头否定道:“决然不会,古时道门高人,业法玄妙,道行高深,绝非我等所能揣测一二,因此这血染红花虽在我们看来,着实不像属五行之物,可这并不能代表古人也同样参悟不透,他既然说这物件乃是集百火之势,化虚为实而成的灵物,那我相信,他若非没有可靠依据的话,是决然不会信口开合,糊弄后人的。看?。?”
王常规点头道:“徐老太爷说的不错,其他的咱且不谈,单从这红花的模样造型来看,虽说它像极了盛开的牡丹,但却也不能否定,其势与那正燃烧的火苗有八分神似,由百火化虚为实从而形成的灵物,那也就是说这血染红花是从火焰中诞出来的东西,其形态像火苗,也合情合理。”
众人一听王常规这话,顿时都将目光投在了徐云德手中的红花之上,接过当大伙儿稍加细看之后,着实觉得这红花的形态,与那熊熊燃烧的火苗,有些相仿,至此,对于王常规所说的这番话,也更是信了几分。
但即便如此,这些依旧只能算是猜测之言,并无确凿的根据,这红花的来历,以及它的背后究竟影藏着什么秘密,一时之间,在场众人却依旧是毫无头绪可言。
正值无言之际,徐云德似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说道:“诸位,这血染红花,为何取名‘血染’二字?难不成仅是因这红花恰如鲜血染成的一般?”
葛五听了这话,似有些摸不清头脑的问道:“徐大哥,那你说这红花取名‘血染’,除了这层意思以外,还有其他什么寓意在里头吗?”
徐云德道:“总而言之,目前大家也没有什么头绪,倒不如大胆的猜测一下……照我看来,这红花虽红,但却与血色稍有些差异,想来血液的颜色,在场诸位都并不陌生,大家不妨仔细看看,这红花的色彩,跟我们常见的血液之色,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刘萍细细看了看,随即说道:“这红花晶莹剔透,宛如朝霞,比起鲜血之色而言,要显得亮上一些,而鲜血与之比较的话,就要稍显暗淡了。”
徐云德点头道:“这颜色上既然有着差异,可古人又为何还要将其命名为‘血染’呢?难不成他这是在暗示我们后人,若想解开这红花的奥秘,须得拿血来染?”
周友浩一听这话,顿时赞同的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头绪,倒不如照徐兄弟所猜测的去试上一试,大伙儿觉得如何?”
可谁想他这话还没说完,便听徐老太爷一口将其否定掉了,他说道:“此事万万不可,须知这红花并非凡品,而是上古年间所遗留下来的灵物,若我们用凡间之血去泼洒它的话,难免生出变故,一旦沾上血气,并因此着魔,演化成一件凶器的话,那可就遭了!”
“演化成凶器?”众人这还是头一回听闻灵物遇血,会演化成什么凶器!但刘萍此事却似乎想起了某件事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徐老太爷说的不错,还记得那件血衣吧,它后来便是成了一件吸血的凶器,虽说血衣与这红花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异,但我们在没有十全的把握之下,还是尽量不要乱施手段于其上了,倘若真像徐老太爷所说那样的话,那我想其后果,定会不堪设想!”
经刘萍这么一说,徐云德、王常规他们方才想起了当日偶遇血衣之时所发生的一切,当日情形,直到现在想起,还是叫他们心有余悸。王常规点头道:“不错,灵物染血,本就不是件吉利的事情,更何况关于这血染红花的属性、来历我们都还没有摸清,倘若鲁莽行事的话,生出什么变故出来,那遭罪的可就不仅仅是我们几个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关于这红花的线索着实是少之又少,难不成我们就这般盯着它胡乱猜测不成,倘若真是这样的话,兴许咱一辈子都找不出想要的答案来。”徐云德又些不甘的说道。
听了他这话,徐老太爷轻叹一声,随即抬手拍了拍徐云德的肩膀,说道:“小子,诸事切忌心焦气躁,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这玄门中的事情更是如此,往往有很多事情,都是因一步走错,便满盘皆输,虽也有话说世间万事都需尝试,但在我玄门之中,要想大胆尝试,就必须抱有死的觉悟,但现如今,世道大乱,你等身系重任,绝非鲁莽搏命之时,你可记下了?”
徐云德听闻此话,无言以对,稍稍点了点头后,开口说道:“太爷爷的教诲,我自会牢记在心,只是重孙还有一事不明,方才太爷爷说玄门之内要想大胆尝试,就需当抱有死的觉悟,这……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徐老太爷哈哈一笑道:“小子,看来你对我玄门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了,也罢,这并不能怪你,自打我失踪以后,诸多家传绝学自你爷爷那辈开始,便已失传,除此之外,一些修行悟道上的心得体会也并没有传承下去,因此你才会所知甚少,既然如此,那今日借此机会,我不妨为你讲上一课!”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好啊,能得太爷爷亲自指点,我徐云德定会受益良多,更何况这些年来,我一直是自己摸索,途中遇到太多疑惑,无从解答,今儿也好向您讨教。”
旁人听闻这老太爷要传授徐云德祖传的东西,自是不好多听了,王常规当先起身说道:“既然今日徐老太爷要传授家传绝学给徐兄弟,那我等就先行告辞,至于这红花之事,咱就日后在探讨吧。”
刘萍也随之起身说道:“徐老太爷,徐大哥,那今日儿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说罢,一行人便起身欲走。
可谁料徐老太爷却开口说道:“诸位,若是大家不嫌弃,大可留下一起探讨,更何况如今修道界落寞,这些先人传下来的玩意儿,我又怎好独传徐家后辈!若是这样,岂不显得我徐某人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了嘛。”
王常规闻言,面露难色道:“徐老太爷,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您的心得体悟,都是您苦苦修炼得来的珍宝,将其传给咱这些外人是不是……”
不等他话说完,徐老太爷便摆手打断道:“此言差矣,我们修道界一日不如一日,归根结底,其主要原因还是各门各派之间固步自封,师传徒受之时,当师父的不肯倾囊相授,总会留几手的缘故,而如今我等若还是不能以身作则,放下门第之间,那我便可断言,不出百年,我修道界,便要面临灭顶之灾,到时候世间无人问道,先人的智慧以及他们的心血,也终将湮没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中。”
徐老太爷的这番话,似乎是说到了王常贵的心坎儿上了,只见他面色颇为激动,语调在不知不觉间也加高了几分,说道:“徐老太爷真知灼见,今日听您一番话,当真是胜过十年苦修呀,您说的不错,门第之见是阻碍我修道界发展的最大障碍,贫道虽道业浅薄,但眼看着咱修道界一日不如一日,心中真是百般滋味,难以言表呀,实不相瞒,帮派互通、放下门第之间,也是家师生前的宏远,倘若我们这一代人能够开创这个先河的话,那么我想,不出百年,修道界定能恢复从前之势,想必这也正是家师和徐老太爷您都想看到的结果吧!”
第二十九章十六节
刘萍笑答:“徐老前辈过奖了!”
徐老太爷接着说道:“自古以来,修道界中善于炼器的前辈多不胜数,自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歪门邪道,这些歪门邪道炼制出了数之不清的凶器,为祸世间,这些凶器,特性迥异,曾给我们修道界带来了一场又一场的灾难。、因此,对于这等凶物,历代修道之士,无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王长贵点头说道:“先前,在我们还未曾碰上那血衣之时,我只道是天下灵宝,皆不分善恶,只有所持有它们的人,才有正邪之分,可自那以后,我才深深的发现,先前我是错的那么的离谱,正所谓万物皆有魂,就连一草一木都是如此,更何况那已然超脱俗世的灵宝之物呢,这些灵宝都有自己的意识,或善或恶,无人能出其左右。”
徐老太爷道:“不错,想必你王家也有人器合一的说法吧,试问倘若我们所持的法器,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只是那死物一件,那又怎么会有人器合一的说法呢。”
王长贵听了此话,更是似有明悟的点了点头。
继而,徐老太爷接着说道:“器成之处,已具精魂,或正或邪也自然有了区分,但这并非定论,一旦遇到的特殊的因素,那么器之善恶,便也绝非是不会改变的,打个比方说,古时曾有一把嗜血妖刀,名为鸠葬,但凡此刀出窍,便必饮足人血,如若不然,持刀者便会遭其反噬,蒙蔽心性,暴走嗜杀,沦入魔道。是以千百年间,鸠葬的每一位主人,都得不到善终!”
“啊?天下间竟然会存在如此邪乎的刀?鸠葬……单从这名字看来,便已然叫人生畏,只是不知那最后这魔刀究竟是被何人所毁?”葛五似是对这把鸠葬颇感兴趣,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徐老太爷回答道:“这鸠葬的最后一位主人,乃是一个貌美的女子,此女姓甚名谁,却是没有流传,只是大伙儿都叫她紫衣姑娘,这紫衣姑娘酷爱穿紫色的衣裳,因此才有了这么一个绰号。话说这紫衣姑娘所挚爱的男子,便是因鸠葬的反噬,而沦入魔道,嗜杀成性,成了修道界乃至凡尘界的公敌,最后是紫衣姑娘亲手将其杀了,他死后,鸠葬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入到了紫衣姑娘的手中。”
刘萍听到这里,对这紫衣姑娘很是同情,忍不住问道:”那最后这紫衣姑娘怎么样了,她也被魔刀鸠葬给反噬了吗?”
徐老太爷摇头道:“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对于一个痴情的女子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这点可想而知,那紫衣姑娘便是那种重情重义的性情女子,心爱之人死在自己手上,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以至于她险些想疑似殉情,但世事难料,就当她一心求死,准备用鸠葬魔刀来了结自己性命的时候,一滴满含了悲伤的眼泪,落在了这嗜血魔刀的刀刃之上,顿时之间,异象突生,那刀就像当真有了生命一样,刀身颤动不已,并且紫光大盛。”
说到这儿,徐老太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之后,接着说道:“鸠葬魔刀,本是通体血红,犹如鲜血染就,可谁料当那夺目紫光消散之后,整个儿刀身竟然变得通体雪白,犹如冰雕一般,这等变故自然引起了紫衣姑娘的疑惑,惊奇之下,她再次将此刀横于眼前,却感这刀上,正有一股悲切之感源源不断的穿入她的手掌,涌进了她的心田。魔刀本有的狂暴之意、杀戮之念,似乎是在一瞬间,化作乌有。紫衣姑娘冰雪聪明,当下便领悟了其中的缘由,她知道,自己的一滴伤情泪,换回的却是有着天下第一魔刀称号的鸠葬脱离魔道,这一变故,使得紫衣姑娘心有所悟,道有所成,自那以后,她便带着这把鸠葬浪迹天涯,专做那些成全情人的美事。”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在座众人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滴眼泪,便能令一把嗜血的究极魔刀改邪归正,那么同理可得,一滴血液,兴许也能早就出另外一把“魔刀鸠葬!”
想到这里,徐云德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开口说道:“太爷爷,今日万幸有您在场,要不然,那我兴许就要酿成大祸了。”
徐老太爷摇头道:“鲜血是否真的能将这血染红花化作凶器,现如今我们谁也无法断言,但为防万一,我们还是谨慎为妙,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切忌轻举妄动,更何况,这血染红花的来历,比起那鸠葬魔刀而言,更有渊源得多,因此一旦此物成魔,那后果定是不堪设想的。”
徐云德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太爷爷的教诲,重孙定会谨记在心,日后不论遇到何等状况,都绝不会再像今日这般毛躁了。”
这时,王长贵开口说道:“徐老太爷,贫道这里还尚有一事不明,想借此机会向您讨教,还望成全。”
徐老太爷道:“讨教之说,愧不敢当,你有什么疑惑,不妨说起来,在座诸位一同商讨,想必定能找出答案。”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世间万物,有善恶、正邪之分,也有中庸之道,更有那亦正亦邪率性而为之人,很多事情或人,只从表面上看,是难以弄清他的本质的,就好比这血染红花,我们在座的谁也无法弄明它究竟是正还是邪,是善还是恶,但我们却知道,这红花极有可能是上古祖巫所传下的灵宝,既然如此,那它的存在便极有可能关乎到了整个凡尘的命脉,若是正道之物,那自是无话可说,即便是中庸不正不邪,也还有法可治,但怕就怕在倘若这红花也是那嗜血的凶器,而我等却又无法泯灭它的魔性,那又当如何是好呢?若将其毁灭,那救世之事又当如何?而倘若放任不管,岂不又违背了我正道的大义?”
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话后,也似有所思,接过话头说道:“是呀是呀,以前我们从没想过这些,凶物也好,善物也罢,只要对咱有用,那我就来者不拒,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呢,幸好没有碰上像鸠葬那般的魔物,如若不然的话,兴许我也就遭到……”
“妹子!”不等刘萍把话说完,徐云德便出言将其打断,他道:“这些不吉利的话,咱们还是少说为妙,我相信有太爷爷在这儿,他一定可以替我们指点迷津的。”
谁料徐老太爷却是连连摇头道:“正邪之分,每个人所定下的界限各不相同,若只想将他人的看法,强加在自己身上,那往往只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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