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看见站在旁边的小桃,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小桃,今天寒景秋来过没有?”
她瞪大眼睛,好像被吓到一般地打量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寒景秋有没有来过?”我又一遍问。
她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叫他来,叫他来见我。”
小桃忽然哭了起来,她双手握住我的左手,一边哭一边说:“主子,你不要吓小桃,太子……太子昨日……就……”
我推开了她,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依旧哭个不停,我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浅笑着对小桃说:“你不要乱说话,一会儿他来了,有你好看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看见一个黑袍子的男人站在门口,我说:“小桃,你看他不是来了么?”于是开心的扑到那个人的怀中。
“寒景秋,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我看见那个人的嘴在动,可是我听不见他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缩,可是那个人动也不动地盯着我看,那个眼神不像平日温柔的寒景秋。
他推开了我,就想离去,我夺歩上前,搂住他的后腰,我说:“寒景秋,我会乖乖地吃药。”
我说:“寒景秋,我再也不会不理你了。”
我说:“寒景秋,我……我把皇后娘娘还有寒景蓝还给你。”
我说:“寒景秋,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的江湖。”
一句一个寒景秋,不知道是说给我自己听,还是叫给他听。
“够了,我不是寒景秋。”那个人终于转了回来,紧紧地掐着我的肩膀,力气之大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
这不是寒景秋的声音,可我还是搂住了他的脖子,我说:“寒景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个人的身子僵了僵,他抱起我的头,狠命地吻我,然后在我几乎窒息的时候拉开了我,抬起我的脸,连吼带叫地说:“寒紫徵,你看好了,我不是寒景秋,我是寒熙然,寒景秋死了,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那张脸逐渐清晰,一点寒景秋的轮廓都没有,我呆呆地看着那张面孔,泪水不停地滑落,然后手缓缓地摸上那张脸,一寸寸,我说:“寒景秋,为什么你不回来?”
他见我泪流不止,一把抓住我,将我的脸埋到胸口,他忽然变了语气用温柔的声音说:“对不起,寒紫徵。”
我抓住他的胳膊,很用力恨不得将他的手臂折断,我冷冷地说:“是你,是你杀了寒景秋。”
然后仰起脸,用那种恨不得他死了的眼神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松开手,静静地看着他无力地退后了几步。
我想起了那一天,是寒熙然带人拦住了宫门,有人在背后放了冷箭。
“相信我,那个人不是我的人,我命令他们一个都不要上到正殿门口,所以当日台阶之上只有我们三人还有……”
“还有谁?”
“寒曦默的护卫。”
那就是寒曦默的旨意了,因为当时局面已经往一边倒,那个小小护卫根本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射杀一位皇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让他这么做。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寒曦默,我以为我制造了他的软肋,而现在,我发现我完全看不懂他。
我捂住脸,跪坐在了地上,我在和一个我并不了解的人斗,而我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寒紫徵,和我走吧,我们远离这里,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寒熙然也弯腰蹲了下来,拥住我哭得颤抖不停的肩膀。
对了,还有一个人,是他拦住了我们,若我们当日进去了,会不会结果又不一样,寒景秋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松开了双手,用已经湿透的脸庞面对着他,我说:“寒熙然,你为什么要来?”
他看着我恶狠狠的眼神,手一抖松开了,他说:“我不能让你杀了寒曦默。”
“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你的故事,你的恨都是假的,假的。”我抱住他的肩,扯下衣服就狠狠地咬了上去,我的牙齿深深地陷进肉里,我感觉嘴里一股腥甜,那血液的味道让我疯狂。
他没有因为疼痛哼一声,只是任我疯狂地咬着,吸允他的血液,他说:“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
“你阻止了我,寒熙然,你害死了寒景秋,当你胜券在握的时候,你却放过了你口口声声的弑母仇人。”我松开了口,看着伤处血流不止。
“我问你,寒紫徵,若是你亲手杀了寒曦默后,你打算怎么样?”他掏出洁白的丝绢,替我擦拭眼泪,然后贴下唇吻干我唇边的血迹,那么温柔,完全不在乎我的歇斯底里。
我愣住了,我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你说过要是没有了这份根深蒂固的恨,你无法继续存活,我庆幸在最后一刻我想明白了这句话。”他抱住我,自己却抖个不停。
我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姚月姮说,徵儿,你替我杀了他,杀了他你就可以解脱了。
她告诉我,她愿意生我下来就是为了复仇,除了复仇工具我什么都不是。
所以如果复仇的对象死了,我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从小她就是这么说给我听得,从小我都是这么认为的,我没有自己的思想,她的仇恨就是我的思想。
“所以……寒景秋……是我害死的……”我仰头看着天空,那灰蒙蒙地天空仿佛随时都会掉下眼泪,压抑的让人心疼。
自从遇见他起,他的人生便由我一手设计,让他和太子不和,让他亲自带着寒曦默来看我被欺凌的惨状,让他觉得欠了我一辈子,再让他看到寒曦默给我带来的几乎致命的伤痕,让他为我去谋朝篡位,然后让他为了护住我死去。
包括这个出来拦路的人居然都是为了我,原来我一开始设计的就是一个死局,是我害他失去娘亲,兄长和父亲,他死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在孤零零的雪地里。
寒紫徵,我一点也不想做你的皇兄。
寒紫徵,让我抱抱你。
寒紫徵,我从来就未曾后悔过。
我抓着寒熙然的衣服,仰着头,可是眼泪却又溢了出来,寒景秋,可是我后悔了,我后悔让你认识了我,你本该有另一段人生。
院内的枯枝冷冷淡淡地立着,那空旷的湖面已经结冰,可没有人在上面舞剑,这个地方每个角落似乎都有寒景秋的笑声,却没了他的身影,他真的就这么离去了。
给读者的话:
可怜的寒景秋哎!一辈子都在傻乎乎地等着别人,还不敢逾越!
50、四十九章
我进去寒景蓝房间的时候,他身上还趴着一个男人,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从那一日开始,每日一个不同的男人,他迷茫地躺在床上,口里喊着寒曦默的名字,他沉浸在一个自己编织的世界里,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和寒曦默,我想这一刻他应该是幸福的,可悲的幸福。
我走了过去,站在床旁边,看他满身都是浊白之物,身子随着摇曳的床一起摇摆,那个男人一次又一次贯穿他的身体,他却嘶哑地笑着,眼睛充满着空洞的幸福感。
“寒景秋死了。”我缓缓地开口。
他停住了那可耻的呻吟,然后眼珠子缓缓地移动,视线定在了我的身上,我看见他脸颊上的抽搐,然后他看清了我也看清了眼前将他贯穿的人。
“啊啊啊——”他终于疯狂地喊叫起来。
我看着他狰狞扭曲的面孔,捂住了耳朵,他的叫声一直持续着,那声音绝望而凄凉,那个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被吓得从床上跌落在地,在得到我示意之后逃出了房间。
整个房间里只有我和那个凄惨吼叫着的人。
我说:“寒景蓝,原来我真是你和皇后所说的妖孽,我为了我的复仇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很久以前的春妃,后来的喜妃,皇后,然后是寒景秋,你们是对的,你杀了我吧,为寒景秋报仇。”
叫声停止了,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圆圆地凝聚在正中,他就这么恐怖诡异地看着我,嘴角带着嗜血的笑容。
“你最好好好地活着,记住这些人的死,痛苦一辈子。”他开口了,声音可怕地粗哑,“寒紫徵,我在想,以后你还能睡得着么?去把你安排的人给我叫进来,让本太子好好享受,你不是高兴看到我的惨样么,你还可以留下来参观。”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挑衅地盯着我看。
我还是把那人叫了回来,我看着寒景蓝被压住,却眼神清明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在心里。
太子篡位,命绝当场,已无从追究,四皇子协助太子,理应受罚。
朝堂之上众大臣纷纷上奏,表的基本上都是这件事。
而寒曦默迟迟不愿下判决,谋反之罪,论罪当诛,他知道,所以反而下不去手。
从上次他毒发见过他之后,第一次看到他,他平日里清爽美丽的脸庞上不知何时多了青色胡渣,眼圈有些发黑,好像是多日未曾成眠一般。
他让随侍站在门口,自己进来关上了门。
“你不怕我杀了你?”我问。
“你杀不了我。”
我从袖袋里拿出一把短剑放在桌上,其实我刚才确实有刺杀他之心,可是他说的没错,我杀不了他。
“徵儿,你让我怎么办?”
我笑着说:“要么就是赐杯毒酒留个全尸,要么砍了我,你看决定多好下。”
他抱住我,咬牙说:“若真有你说的轻松容易便好了。”
我又拿起短剑,拔出剑鞘,露出冷冷光芒:“还是你让我自己抉择?”
他抓住短剑,用力抛到一边,掐着我的脖子,唇瓣便贴了上来,他的舌尖敲开了我的牙齿,一直伸进了喉咙,然后使力的搅动,让我阵阵恶心反胃,可由于两腮被他一手抓住,我合不上嘴咬不了他的舌。
他把我推到了墙上,左膝微弓让我坐在上面,就这么把我卡在了墙上,他终于收回了舌头,他看着我说:“我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你喜欢。”
我笑着说:“因为我恨你呀。”
他将我转了过去,让我贴着墙,然后抬起我的腰让我趴伏在他左膝上,仅仅让我脚尖点地,他一把扯下了我的裤子。
我双手按住墙撑住身子,然后感觉到炙热的侵蚀,那热量焚烧着内壁,然后在里面不停地撞击,穿刺,由于腹部疼痛我不得不收回一只手按住腹部。
“寒曦默,我恨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必然要恨你一天,啊……”狠厉地再次刺穿,我终于叫出了声音。
他一边动作一边吃力的说:“徵儿,那你会记得我一辈子。”他身子一紧,热液流淌。
他终于把我放了下来,替我拉好裤子,然后走出门去叫了那两个侍卫进来。
他说:“寒紫徵,你协助前太子寒景秋谋朝篡位,本应是死罪,但念你皇族身份,故罚你终生囚禁于天牢之中。”说完让那两个侍卫给我套上脚镣,送我去天牢。
我想他应该是故意的,连给我清洗沐浴的机会都没有,让我充满着可耻的浊浆,直接去服刑役。
每走一步似乎都会流一些出来,我感觉布料因为潮湿贴在了我的腿上。
“皇上,他在流血。”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我咬着牙,尽量收缩起小腹,让后庭也微微收缩,不想让它们继续流出,让别人看见,再加上沉重的脚镣,以至于我走得极为缓慢。
他走了过来,手环过腰际,轻轻地按抚着我的小腹,他说:“我的乖儿子,让父皇送送你。”他那么轻轻一按,我抽了口气,觉得浊物又流出一些。
“原来你那么喜欢我啊,舍不得流出一滴。”他凑在我耳朵旁边,笑着说。
喉咙一阵难过,索性跪在地上干呕起来,却因为这两天未曾进食,什么也吐不出来,他忽然好心地替我顺了顺背脊。
我推开了他:“皇上回宫吧,去天牢的路,侍卫认得,我也认得。”然后抬头居然看到那人眼中一抹温柔,转而变得冷酷无情。
他终是不再理我,甩袖而去。
我缓缓起身,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这天下间有三个人是不能原谅的,一个是寒熙然,若不是他阻止,寒景秋不会死,一个是寒曦默,若不是他授意,寒景秋不会死,还有一个是我,若不是我逼迫,寒景秋定然不会死。
寒景秋,你要等着我为你报仇,我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一步向天牢走去。
51、第五十章
这是天牢最深处,四面石壁,只有正南面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不时看得见丝丝缕缕的光线,天牢的门开在顶端,要下来需要放下特制的梯子。
在一个墙角我看到一些横线,一条一条,数了数有三十条,送我进来的守卫说,那是在我前面一个关在这里的人留下的痕迹,他只待了三十天就自杀死在了里面。
我站在窗户下,看那离我还有一段距离的小窗,那射进来的光线清冷发灰,整个囚室也是灰蒙蒙一片很难视物。
整个地方没有寒曦默的允许没人能够进来,所以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只能一个人,静静地度过。
我打碎了饭碗,学着前面那个人用瓷片在石壁上划痕迹,记录进来的天数,时间一天天过去,心里越来越恐慌,越来越看不到希望,我想也许我是出不去了吧。
有专人守我这个牢房,是个年轻的少年,平日里总带着几分笑容,他喜欢在送饭的时候给我讲讲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总让我想起包打听小桃,他们都是天性乐观的人,仿佛没有烦恼,天天都带着微笑。
他说三皇子从战场回来当了太子;皇后娘娘怀了身孕;皇上日日设宴招待群臣,经常醉酒导致第二日无法早朝……
没有寒熙然的消息,我想是我自己太高估了自己,也许人家并不是那么在意。
我熬过了一个月,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一个月里,除了守卫,我没见过其他人,外面的世界也仅仅从守卫口中得知,听起来飘渺遥远。
这一天送饭的时候,守卫又和我讲起了外面的事情,终于是提到了寒熙然,他说安然王忽生恶疾一病不起。
我的心一阵揪痛,那个平日里总是单衣薄衫都不会生病的人,怎么就会病倒了呢?
守卫一笔带过了安然王的片段,然后说另一件更为高兴的事情,他说凤栖国来了使者说是要为太子求亲。
求亲,青柳都成了皇后,他怎么敢来求亲?想起寒曦默当日对于凤暝的要求不曾抗拒,反而似有推波助澜之势,我就有些害怕,难保寒曦默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可青柳如今都怀有身孕,不会让她……
想都不敢想,青柳在我的脑中只剩下最后一幅画面,她倒在雪地里,红艳的鲜血浸泡着她较弱如落花的身子。
求亲的使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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