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山必经的山坡路上有个石人,离石人不远的地方,有一眼山泉,常年不竭,清洌甘醇,黄喜上下山时,经常在这里解渴、洗涤。山泉旁边长着一棵绽放紫花的牡丹。黄喜每天早晨总是第一个来到这里,和石人打完招呼后用泉水浇灌牡丹,然后才上山砍柴。
黄喜长大后,依旧每天上山砍柴。这一天,他又像往常一样,砍完柴后,给紫牡丹浇了几捧泉水,然后再挑起柴担下山去。这天黄喜砍的柴特别多,连扁担都压弯了。走了没多久,他就感到有点累,便坐在路旁休息。就在这时,一名貌美的紫衣姑娘从山上走下来,看到黄喜,竟说帮他挑柴,一个大男人怎好让一个姑娘家挑重担呢?连连摆手拒绝,姑娘笑着不由分说抢过柴担,挑起来就往山下走去。不知怎么的,黄喜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
姑娘将柴挑到了黄喜家,大气都不喘一个。黄喜母亲见到儿子领回一个美貌的姑娘,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把姑娘让进屋里,又是让座,又是倒茶。这姑娘也不休息,袖子一卷,就下厨房,就像来到自己家一样,帮老人一道生火、做饭,什么活都干,一刻也不闲着。饭后,黄喜娘听说姑娘叫紫姑,住在邙山上,父母俱亡,家中只有她一人,就开口要她做媳妇。姑娘羞答答地同意了。紫姑说要等到自己到黄喜家满了一百天,就能喝黄喜正式成婚。
原来,紫姑就是山泉边那株紫牡丹,她有一颗宝珠,整天都含在嘴里,这样她才能成为凡人。自从她踏进黄喜家后,她就叫黄喜与她轮流含,还一再叮嘱黄喜只可含着,不能咽下,否则,两人就不能结为夫妻了。黄喜问紫姑这珠子究竟有何妙用,她说它能提神强身。为了试验一下这颗宝珠的妙用,黄喜特别砍了很多的柴,但他挑在肩上竟不觉得重,很轻松地便挑下了山,所以,他认定这果然是颗宝珠,每天都记得要含一含。时间日复一日过去了,黄喜含珠已含了99天,再过一天就将期满了。第二天,黄喜仍与往常一样上山砍柴。和往日一样他走到石人面前时,这一次喜不自禁地对石人说:‘石人大哥,我明天就要与紫姑成亲了?’说完,他对石人笑了笑,又来到泉水边喝水,自从与紫姑相识后,他就没再在这山泉边见到那株紫牡丹,当时他还以为是谁把它挖走了,现在他又想起了这事,不禁脱口问石人知道不知道他那牡丹姐姐究竟给谁挖走了?现在何处?没想到他这一问后,石人居然说起话来,说:‘就在你家里!’
黄喜吓得坐在了地上,哪知石人又开口道,那个紫姑就是紫牡丹变的,她是个花妖,你含的珠子会吸干你身上的精血、元气,明天你就将没命了。
一开始黄喜不大相信石人这番话,但他又想到那株突然失踪的紫牡丹,心中也不由有些害怕了。石人看他信了几分又说道:‘你要活命的话回家后把那棵珠子吞下去就行了。’
黄喜将石人的话信以为真,一回家,紫姑又要他含珠子,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珠子咽下去了。紫姑身子一抖,人差一点晕倒。黄喜娘连忙扶住她,连声追问儿子发生了什么事?黄喜从来不知道说谎话,他便将石人讲的话全说了出来。听了这么一说,紫姑知道是黄喜上了石人的当,接着一边哭,一边讲真情。那石人才是真正的山妖,它早想霸占紫姑为妻,石人死死纠缠,但因紫姑有那棵宝珠护身,石人近不了身。只要紫姑、黄喜含这颗宝珠满了百天,结为夫妇,那石人就无计可施了。但现在黄喜将宝珠咽下了肚,不仅紫姑失去了护身之宝,而且黄喜也会因此死去,石人就可施妖法胁迫紫姑从他了。
一听此话,黄喜大梦初醒,后悔不已,他下定决心要找石人拼命。紫姑让他带上利斧,要一下将石人头劈开,再将头中一卷天书取出抛向空中用,那么天神就会惩罚石人。
于是,黄喜马上提起斧头就上山。到了石人那儿,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石人头上劈去。劈开后的头中果然有本天书,黄喜取出书就用力朝天上抛去,顷刻间,头顶就出现一道闪光,接着一声霹雳,将石人击得粉身碎骨。
这时,黄喜肚中的那颗珠子开始发热,烧得他心里难受,就像一团火焰要从他咽喉中冒出来。他赶忙喝了几大捧山泉,但仍烧得难受,无奈,他只得纵身跳入泉水中,顷刻间就被湖水吞没不见人影。紫姑也从山下赶来竟见黄喜投身山泉,便也跟着跳了进去。
过了一段日子之后,这山泉旁边突然长出了两株奇异的牡丹,一株开黄花,一株开紫花,争奇斗艳,相互辉映,人们都说这是黄喜和紫姑的化身,生前没做成夫妻,如今依依相偎,永不分离。
黄色的牡丹就是花王‘姚黄’,紫牡丹就是你眼前这株‘魏紫’了。”
我听着古老的传说,看着那紫色的花朵,依依相偎,永不分离,生前做不到,死后才终成眷侣,真是可悲。
那人在我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松了松手臂。
我转身一看,依旧是绣着牡丹花的长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头发垂在耳边,放荡风流,那俊美的模样不正是皇叔寒熙然么。
“皇叔。”我低声叫道。
他呆呆地看着我,忽然捂住眼睛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颤抖,我站在魏紫边上,呆愣愣地看着他。
他终于停止了笑,我还来不及阻止,那朵紫艳的花朵便被他一把扯了下来。
他说:“姚黄不在,要这魏紫孤零零地做什么?”说罢挥手就准备把花丢掉。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他愕然看我,然后笑容转柔,将那朵花固定在我的发髻上,说:“这样才对了,依附才能美丽的活。”
我觉得他意有所指,却又听不出来他的深意,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发间的花朵,想着那凄美的故事。
“这院中没有姚黄?”我问。
“死了。”他向更深处走去,我一路尾随他走了进去,没想到群花包围的地方竟然有一小块碧草,此时上面放了支矮桌,桌上立着一个酒壶,壶子白玉雕刻,刻着两朵桃花,壶嘴纤细,倒酒时,就如溪流,滑丝清透。
他将酒杯递了过来。
“上次你问我,要不要一起喝一壶桃花酒。”他笑着说,“可是你睡的时间太长,错过了花开。”
捏住酒杯的手抖了一抖,脑袋又是一阵疼,他扶着我慢慢坐下,我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他忽然吻住了我的唇,小心吸允将还未下肚的酒吸的一干二净。他退后眼睛半睁,眼色迷离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
我捂着嘴唇,放下杯子就要逃跑,却被他一手按下,他的脸离我很近,我闻到他喘息间带的酒味,就如桃花。
“你不怕父皇?”我开口道,手却一直捂着嘴,发出的声音也是支支吾吾。
他扯开我的手,又啄了一下我的唇:“你觉得我想做什么,为什么那么紧张?”
“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
“我要是想得到你,早就得到了。”他又啄了下我的额头,“可是我心疼你。”
我说:“皇叔……”
“不准叫我皇叔。”他抬起我的脖子,深深地吻住了我。
舌尖的桃花味,不知怎么的就让我深陷下去,我抱住了他的头,回应着他的吻,相对于他温柔细腻的吻,我反而更加狂野,我含着他的舌堵住他的嘴,深深地渴求,几乎把我们都这么困死在吻里。
我心里一直对自己说,我是父皇的,我爱的是父皇。可动作却是急切地扯他的腰带,和父皇拥抱不同,我第一次那么主动的渴求要一个人,一个对来说几乎是个陌生人的人。
他按住了我扯他腰带的手,头埋在我颈项里,他说:“够了,不要玩了。”
我拉开我的衣襟,露出上身的肌肤:“你不是想要么?”
他又好好地替我整理好衣服:“我想要那个站在梅树下纤薄的少年,他散漫淡漠,却有颗炙热的心,他冰冷的时候让人痛彻心扉,他炙热的时候会融化一个人的心。”
“是我吗?那个人是我吗?”我问。
“是你,那个记得我的你。”他笑着扶我起来。
我偏着脑袋看他斜坐在草坪上拿起酒壶径自将酒倒进口中,那般风流不羁,我轻声说:“你让我觉得很熟悉,仿佛认识了千年万年,也许我真是喝了一碗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但我真希望没有忘记你。”抢过酒壶也喝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嘿嘿偷个懒送个古代传说上来,真是凄美啊!感动死奴家了!关于小洛洛,我想说他其实是个很看得开的孩子!
31、第三十章
“那个,手抬高点。”我拿着棍子指着站在最后排的女子。
“听见没有,叫你手抬高点。”
“那个,扇子捏好,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捏好,知道吧,看着就难受。”
我站住了脚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二皇兄,你没事做么?整天跟着我做什么?”
这几天我在帮着柳妃排舞,这些舞娘全是从宫外最好的舞阁里挑选的,学舞很快,只是还需要改进些许,所以寒曦默一去早朝,我就跑过来排舞,我排舞三天,这个叫寒景秋的就跟了我三天,怎么也甩不开。
“我母后的生日,我当然挂心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我不再看他,转身就气呼呼地对着舞娘们发火:“这是要表现仙女下凡的美态,你们这么死气沉沉的,倒是像一群病痨,你们这也算是最好的舞姬?”我甩掉了棍子。
马上脚下就跪伏一片,她们连连道歉,磕头不止,看她们这样我又有点内疚,刚才说她们确实也是自己生别人的气发泄不了的缘故。我摆摆手:“算了,你们继续练吧。”
我从舞群中穿过,忽然感受到一丝冰冷的视线,我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到几个舞娘正起身又开始练起了舞,不知道刚才看我的是谁。
“你等等我。”那家伙又跟了上来。
我一边加快步子,一边说:“你为什么老跟着我?”其实老早就对他心生戒备,我听小桃说要我提防太子,说太子不喜欢我,这家伙是太子的亲生弟弟,怕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人。
“因为我喜欢你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我停住了脚,转身和他面对面站在浮桥上,他笑容像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他一身蓝袍,站在荷田里说着他认为最自然的事情。
“你喜欢我,有没有喜欢到为我去死的地步?”我想起了洛霖,他全身颤抖地坐在那人的膝上,无声地呻吟,他是喜欢我的,我明白,我觉得当日也许我不开口,他真的会死在那里,只是怕那个人会伤了我,他毫无顾忌地替我挡下了灾难,他对那个人说着爱,可是我相信他是个愿意为我死的人。
想着洛霖,我淡淡地笑了。
“喜欢到愿意为你死。”他依旧阳光满面地看着我,自以为说的是世间寻常的话语,可又有几人能够做得到。
我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走了过去:“如果我现在就要你的命,你给是不给?”
也许是我没有狰狞的面貌,吓不倒他,他眨了下眼,打开了怀抱,就好像随时等我把刀刺进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真就扑进了他怀里,刀子直直地插进了他的肩膀,他哼了一声,退后了一步,却又强行稳住身子,手臂一紧,就搂住了我,舞台中人的角度只能看到我扑进他的怀里,看不到我刺进去的刀子。
他搂住我,笑着说:“我梦了几次,你笑着扑进我的怀中,你说寒景秋,我也喜欢你,原来真有这么一天。”
我的刀避开了重要部位,我知道他没什么大碍,但还是抬起头,很认真地对他说:“寒景秋,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个傻子。”这个地方傻的人很多。
他身子晃了晃:“恩,我知道,你伤了我,难道不愿意扶我回宫么?”他说着便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
他的卧房和他的人一样有股子江湖气,墙上挂着各种刀剑,进门的地方还有盆凤尾竹,里面各种摆设颜色都比宫中其它地方的要浅上许多,这一看倒不像是皇子的房间,而是一侠客居所。
我扶着他进门,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伤很重,他脑袋搭在我肩上压的我生疼,一只手搭在我另一边肩膀,整个人就这么挂在了我身上。
我把他扶上床,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帮他脱掉鞋子,让他躺好,便准备去找御医。
“不要找御医,旁边的柜子里有个锦盒,里面有药。”他支起身子说。
我知道他是怕别人问起伤口给我带来麻烦,于是应了一声,回过身来,看到正对着床的墙上有一副巨大的画,差不多有五六尺来高。
画中人斜挽着头发的发间插着一只玉簪,穿着雪白的衣裳站在门前,似欲出门,那人不知道看到什么,双目茫然清冷,又悠然遥远,他青眉如黛,双瞳剪水,肤若白雪,唇若桃花,他轻启朱唇,似语未语,却诱惑万分。
“真是妖孽的男子,那表情分明是勾引别人亲他嘛。”我恨恨地说,然后去找装药的盒子。
我拿来药,撕开他的衣衫,打开塞子,将药粉撒了上去,药粉落上,就听见撕拉一声响,那药似乎在侵蚀着伤口的。
“我是不是抖多了,你痛不痛?”我吓地赶忙问他。
哪知道抬头就看见那个发傻的家伙正兀自笑得开心:“你说自己妖孽,哈哈。”
这次换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明明是撒药疗伤,和妖孽有什么关系?忽然想起刚才说的话,转头又看向那幅画,怪不得我觉得画中人有些眼熟呢,难道真的是我,像又有些不像。
我走到画前,指着画问:“像我吗?”
“以前的你就是这般,美若仙子,这尘世间的事仿佛都不能进你的眼。”他半俯起身说道。
“你是说,以前我就是这么要死不活的?”我又一次戳了戳那幅画。
“什么要死不活的,我觉得很漂亮很有仙气呢。”他笑着说。
我生气地跺了跺脚:“你喜欢的是他,不是我。”一瞬间明白那日安然王为何推开了我,这明明是两个人,怎么能混为一谈。
“可明明是你。”他看我要走,急忙下了床,却跌坐在地,刚才流了很多血让他此刻有些虚弱。
我已经走到门口,想想还是着了回来,重手重脚地把他扶上床,按着躺下,期间不止一次碰到他的伤口,他也不叫唤,让我觉得往日一痛就叫的我在他眼前又矮了半截。
我在他的小药箱里找到绷带给他捆了上去,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