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看他那副样子,燕帝无奈只得点头:“待你吃了药,朕便回去”
宫弈棋轻叹,心里烦乱却又无法,最后只得点头。
煎了药,秦笥将汤药送来,燕帝想也不想便端过了碗便,亲自喂他吃药,宫弈棋怔住,一双墨玉的眸珠愣愣看了燕帝片刻,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想一巴掌挥掉他手里的东西,可是,不能这么做。
张了口,含住燕帝递到自己嘴边的汤匙,硬逼着自己不想眼前的人,一口口的将那药汁吞咽下腹。
见他如此温顺的摸样,燕帝嘴角噙了笑,放已经空掉的碗递给一旁的秦笥笑颜对宫弈棋道:“吃了药,好好休息,下了朝,朕再来看你”
“恩”宫弈棋点头,躺回榻上,看燕帝给自己拉了被子,这才起身离开,消失门外。
长长叹了口气,宫弈棋面色一变,双眉兀然紧拧,却是突然掀开被子,翻身爬在床头呕了起来,将之前喝下的汤药全吐了出来。
“恶……恶……”
“殿下!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秦笥在旁,看他那样面色一惊赶忙上前照看他的情况,却只见宫弈棋爬在床头,吐的厉害。
☆、第四十九章:反应过激
门外的人听见动静,推了门,大步朝里面踏去,看他爬在床头吐的厉害的摸样,忙坐到他的身旁,伸手轻拍着他后背的同时扭头朝秦笥吩咐:“快去倒杯水来”
秦笥得言,立马转身给宫弈棋倒水。
胃里的翻搅有些厉害,几乎快将整个胃里吐了个干净,宫弈棋已经虚脱大半,没了力气只得靠在左羽少身上大口的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
左羽少垂眸,看他这幅样子,擦了擦他嘴角的污渍,伸手接过秦笥手里的杯子便递到宫弈棋的嘴边:“喝点水顺顺”
宫弈棋抬眸看他一眼,张了张口,就着左羽少拿着杯子含了杯缘,将水喝入口中。看他这样,面色有些发白,放下杯子左羽少伸手试了试他头上的温度,可是并没有什么异样,左羽少拧眉了,扭头朝秦笥看去:“秦笥,你去把柳太医找……”
“不用了”左羽少话音才起,宫弈棋便突然出声打断:“我没事,不用去叫柳太医了,父皇刚刚才走,我不想又惊动了他”
左羽少垂眸,朝他看去:“可是,你脸色不太好,刚才又吐成这样,到底哪不舒服,还是早些让太医瞧瞧的好”
摇摇头,宫弈棋朝他身上靠去叹道:“没事就是不习惯那股药味儿而已,现在都吐了反倒要好了很多”心里一想着刚才那滑过自己咽喉的气息,宫弈棋面色一变,当下又爬在床头吐了起来:“恶……”又开始了,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看他这样,左羽少拧眉,眸低浓浓的全是担忧心疼之色,相比之前的那次,这一次宫弈棋只是爬在床头干呕了几下,到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出来,只是胃里那翻搅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看他这样,左羽少眉宇拧得更紧:“不成,还是让柳太医进来看看得好”说这就打算吩咐秦笥,宫弈棋却是软在他的身上,轻咳几声,忙道:“说了不用!只不过是点小小的不适,如此也需要去叫太医吗?”
“可是……”左羽少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宫弈棋却是摇了摇头轻道:“你带我到外面坐坐,兴许能好许多,这里好闷人”
闷人?
左羽少拧眉,心里闪过一丝疑虑,可看宫弈棋这样子,却也只是轻叹一声,伸了手将他从榻上抱起,朝外走去。
寝宫的大门外就是那一片开的茂盛的桃林粉嫩的花瓣四扬,空气清晰香甜,如此的气息流入鼻尖,还是让人心感舒畅不少。
被左羽少放到石椅上,宫弈棋抬眸,看着这些随风轻荡的花瓣,轻笑出声:“落英缤纷彩似蝶,零落成泥终为归,笑千场,酒几觞,繁华不过梦一场……”不知道他的人生会不会像这些缤纷的花瓣一样,辛苦走到最后,原来一切都不过镜花水月,回归了本质后,其实……他根本就是一无所有……
左羽少站他身旁,听他的这笑言之中隐含了丝丝失落之意,弯了身,从后将他抱住:“好好的,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这人的嘴角,往日里,不管见了谁都不曾隐去过,而今日怎得突然失落了起来?
白赞的手,将左羽少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抓住,宫弈棋轻叹:“假若,我当真不是父皇的儿子,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是我的”
哭也好,笑也好,难过也好,委屈也好,这些其实都不应该是他的……
左羽少双腿弯曲,在他面前蹲下,目光与他平视:“可你是”望着宫弈棋那双墨玉的眸,左羽少续道:“有的东西,出生之时就已经成了定局,那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实事,任凭我们怎么做,褪不掉的东西终究还是褪不掉”
“倘若我不是呢?倘若我只是一个被人遗弃路边的孩子,只是因为有用所以才被人抱了回来呢?这样我总该可以褪去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吧?”
见宫弈棋的眸低闪着认真之色,左羽少怔住了:“你是说……”
宫弈棋轻笑,别开了自己的目光:“我什么也没有说过”是啊,他刚才……有说了什么吗?
别开了自己的视线,宫弈棋微微拧了眉宇,轻问:“你把我王叔和大皇子关在什么地方了?”
“莫府”
宫弈棋一怔抬眸看他:“你是说,莫相爷的府邸?”
“嗯”左羽少点头,起身在一旁坐下:“之前你说过想去莫府看看所以我便将他们关在哪里,莫相爷夫妇在数月前便已经仙逝,家里的仆人都散了去,府里空置现在无人居住,将他们关在哪里再合适不过了”
宫弈棋点头:“再过两日便是母后的诞辰,我知道父皇答应了母后只他一人给母后庆生,在那日我想出去见他们”
左羽少拧眉:“那日?那日乃是皇后诞辰,假若皇后突然邀你过去如何是好?”
墨玉的眸,看向眼前的人,宫弈棋扬了嘴角轻笑:“我父皇虽然不是好人,但对我母后到也是真心的,想他当年对我母后的亏欠,在母后诞辰之日,他都不上朝不批奏折,除了我母后以外的人谁也不见,就连我也是,所以那天是个好时机”
将出宫时间选在皇后诞辰之日,不管怎么想左羽少都还是感觉不太妥当,但宫弈棋注意已定,左羽少也无法只有随他,可是这次病发之后,宫弈棋的身体似乎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每回吃食时,总会反胃将吃的东西吐了出来,这次也一样。
“不吃了”心里烦乱,宫弈棋放下了碗,将桌上的吃食全朝一边推去,起了身就打算回寝宫,可才刚站起来,脑袋却有些发晕几乎站不住脚。
见他那样子,左羽少急忙上前接住他虚软的身体:“别发脾气了,从昨日开始你就没吃过什么,要再如此下去你这身体只怕会越来越弱”
宫弈棋皱眉,推开了他对自己的碰触:“说了不吃便不吃了”吃了又吐,还吐得自己难受,那干脆不吃了,这样就不会吐了。
左羽少轻叹,看他这样子摇了摇头,让秦笥将吃食全都撤下,只留了碗清淡的甜汤,放在桌上。举了步上前,两手环在他的腰间左羽少软语安抚:“你这身子本来就弱,怎么还能再这般任性不愿进食”怀里的人拧了眉,面有拂怒,左羽少见他这样低低一叹突然说道:“看你今晚这样子我看明日出宫的事便算了,不去了”
“不成,说了明日便是明日”宫弈棋皱眉,眸低隐有不悦。
左羽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侧眸看他:“你两日的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日便是去了,你也不怕突然病发抑或身体不适而发生了什么状况吗?”
宫弈棋皱眉:“身上的病前日才刚发过一次,没这么快”所以他并不怕。
“你能保证?”左羽少松了手,错步站到他的面前看他:“纵然明日出去了,以你现在的这性子你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弄的一发而不可收拾?”突然发了狠,突然耍了脾气都还好说,就只是担心他现在这性子,出宫之后不受自己看管而惹了事来,后果只怕是燕帝拂怒,下令将他们全部斩首。
得言,宫弈棋冷眸带了几分凛意的看他:“左羽少本宫吃与不吃,难道还要听你吩咐不成?”
“你!”左羽少怔住,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突然的就生了气来。
见左羽少开了口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宫弈棋冷声续道:“你与本宫的关系便不过只是一场交换,纵使没了这个,你一个下臣居然也拿事要挟与我?”话一出口,宫弈棋自己也有些闷住,他也不是想说这个,只是一想到左羽少居然拿明日的事来要挟自己,心里就更加烦乱,一时没了控制,便将这话说了出来。
左羽少闷在原地,眸色在听清楚宫弈棋的话后微微暗沉,嘴角的弧度微扬,垂下的眸,看着眼前的人,左羽少忽而轻笑出声:“殿下说的是,我与殿下的关系确实不过便是一场交易,只是既然当初殿下答应以自己为物来做这笔交易,便应该清楚的知道,殿下的身体是我左羽少的所有物,我关心自己的物品有错?若是这个物品坏了,殿下与我的交易岂不是要到此结束,你甘心?”
这话,他其实并不想说,只是心里闷压了太久,一直想要忽视宫弈棋对自己哪种分清割线的感觉,偏在今晚就只是因为自己关心他的身体,如此的两日不曾进食会有什么不适,没有想到却是被他这样的一句话狠击心口。
☆、第零五十章:越看不清
好好的,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谁知道啊,莫名其妙的两人就这么掐上了。
心口的感觉有些发闷堵人,说不出的味道卡在喉间,让人感觉梗塞,看宫弈棋,闷在原地,拧眉却不言语的样子,左羽少心里低叹,不再说话,转身错步踏了出去。
被自己的枕边人如此提醒自己,怕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动怒的吧。涵养这样的东西,那是留给外人的伪装,只有在面对心爱之人,那伪装才会如此轻易的化成了粉碎。
不介意自己娶妻生子,不介意自己去抱别人,而现在更是将二人的关系分划的如此清楚,他宫弈棋也当真是狐,祸乱了别人,自己还站在中间,将一切都看得这么理智……
一池春水,荡起的涟漪,碎去的,其实只有自己而已。
翌日的天色有些暗沉,天空里面隐隐飘在牛毛般的细雨,黑色的鞋子踏上阶梯,想着两人昨日闹的不愉快,左羽少顿下脚步,寝宫的大门却与此时开启,抬了眸,却看见那换了便衣的人立在门后。
墨玉的眸珠,淡淡的看了门外的人一眼,宫弈棋踏步朝外走去,同时亦道:“时间不早,该走了,天黑之前还的回来”
看他与自己擦身而过,平静的面容仿佛两人间不曾出过是事,左羽少拧了眉,回身看他,难道昨晚上依旧只有自己一个人心事重重吗?这人还是如上回一样,翻了夜之后,对于日前之事就皆不放在心上?
“殿下,我也跟去吗?万一皇上那边……”
“无妨,今日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跟在宫弈棋身后的人疑惑的才开了口,便被人打断,左羽少闷在原地,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心中暗自嗤笑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心胸狭小起来……可是却又忍不住的想……情爱这样的事本来就是没有气量可言的,只偏偏前方的那人,连心都没有,又哪里来的气量装得下自己这微呼极微的感情呢?
只是……不知道,如果自己燕帝一样也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那么在他的心里自己才会变得不太一样呢?
虽然这么想,但伤害宫弈棋的事,左羽少却依旧不会去做,他一直都记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人就弱的需要时时被人保护着……
咏巷路口的莫府,因为主人的仙逝无人管理而荒废多时,滋生了杂草的前院,枯叶落了一地,凄凉之气弥漫在莫府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清脆刺耳的铁链声响,和着男人的喝骂之声,直从莫府的后院里面传来,那一身青衫白衣的人,听这这份动静,嘴角惹了浅浅的弧:“被关押了这么些日子,想不到我那大皇兄居然还有这样的力气闹腾”要换自己,估计早就虚脱昏厥了吧。
左羽少跟在他的身后,得言,并不言喻,反倒是他身边的秦笥,听着这份动静,心里发慌,有了怯意。三人同步穿过拱门,就瞧见了哪些一个个立在里面一身黑衣的人黑影,秦笥简略一看,少说至少也有二十来人,全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被人用铁笼关起来的人团团围住。咽咽喉间的唾沫,秦笥目光一错,看见了那人困在里面的大皇子宫云青。
“参见殿下!”
见宫弈棋踏步而来,院里的人齐刷刷的朝着地下跪去,口中出言恭谨。
被人关在笼子里面的宫云青一瞧见来者居然是自己的弟弟,当下气的面目狰狞就想要冲出笼子,将他扑住撕成粉碎一般:“宫弈棋!原来是你搞的鬼!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他自认身为兄长,从不曾亏待过自己的弟弟,可是为什么他今天居然会栽在一个看起来最没有杀伤力的宫弈棋手上?
看着里面的人,宫弈棋站到笼子前面停下了自己的步子:“兄弟一场,我本是不想动你,只是鹤望的死,总的有人了结不是?”
“鹤望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么害我?”宫云青怒得只差没有炸了,他一直安分守己,从没干过什么坏事,鹤望的死鱼他更是毫无半点关系,可为什么宫弈棋却要这么做?
“让你见个人,心许你会明白”宫弈棋淡淡勾了嘴角,一身的谢意之气,全无半点逼人的味道,相反却透着几许安抚人心的气息,声才落,一旁的房门被人打开,宫云青扭头看去,只见那一身华服,头顶玉冠的男人,被人捆绑了身体推出门来:“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