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医院 作者:王小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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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医院 作者:王小枪-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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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一伸,举出三支手指。蚂蚁眨眨眼睛,说道:“要是能给这么多,我早把我老婆招来了。”
     第二个是一位护理学校毕业的姑娘,看样子挺聪明,就是有点紧张。医院每年都招人,来应聘的大多都是应届毕业生,紧张者实在不少。鉴于这种情况,主任的要求是:不放走一个好苗子,不留下一个坏花朵。原则是择优录取,但一定得照顾情绪,不能问象“下水道盖子为什么是圆的”之类的变态问题,尽量不能叫考生感到紧张。蚂蚁很好的贯彻了领导的要求,展开比相声演员还具亲和力的笑容,果然发现了一个紧张的好苗子。
     考生们陆续地往里走。提问、回答、提问、回答……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蚂蚁终于坐不住了,隔三差五地便低头看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时候最后一个面试的考生走了进来,坐了半天也不见蚂蚁发问,主任皱皱眉头,使劲咳嗽了一声,蚂蚁顿时从发呆中惊醒,想也没想就张嘴发问:“红烧丸子需要先放糖,还是先放盐,你知道吗?”
     主任的眼珠子立刻瞪成了一双丸子。
     10、威逼
     我儿子要是敢不报考医学院,我就跳楼给他看。田鸡赌咒发誓地说。
     天可怜见,田鸡实在是太想把这一身的真功夫传给儿子了,作为一名全市闻名的专家级骨科医生,几乎所有立志于外科的实习生们都以做他的徒弟为荣。田鸡的为人也没得说,从来没有对徒弟们在经验和知识上有所隐瞒,然而桃李满天下固然是他的心愿之一,但他最希望的是等到自己退休的那一天,眼前看到的所有田家弟子里,最成材的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小田鸡的兴趣根本不在救死扶伤的上头,多年来老爹的早出晚归,干得跟民工一样的活,拿得比民工稍微多的钱,又苦又累不说,还被一个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抽了一个耳刮子,难道这些都被你看到了眼里,从而对医生这行失望了?田鸡经常这样问儿子。开始时的回答总是不置可否,后来田鸡才渐渐明白,儿子拒绝回答与服从的原因不仅仅只是这些肤浅的皮毛,最关键是自己的理想问题。
     有人希望当科学家,有人想变成飞行员,有人则是对推销员情有独钟,还有,童话大王郑渊洁的幼时的愿望竟然是一名掏粪工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属于理想。小田鸡学习棒的呱呱叫,考取一所名牌医大自然不在话下,但他的愿望是做一名舌灿如花的翻译官,而不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况且当爹的又不是没料可授,所以田鸡经常不厌其烦地给儿子上课,从古代的黄飞鸿,说到近代的乾隆,把所有自己知道的成功父子都挨个点评一遍,然后意味深长地摆出一句:“你见过一个木匠老子,能把自己的儿子教成李连杰吗?”小田鸡也不着急,等父亲说完以后,只要来一句“那么您这一身的治病功夫,都是我那当农民的爷爷从土坷拉里刨出来的?”就能让喋喋不休的田鸡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这件事,爷儿俩没少动过脾气。在家没能说服儿子,到了医院还心有不甘,田鸡也总是在没事的时候跟大伙儿提起,征求大家的广泛意见。有人建议他苦口婆心,有人提议软硬兼施,还有人劝他尽早放弃,最后发言的是年纪最小的旱鸭:“田主任,孩子一大你就压根儿管不了,关键时刻怎么办,那是你根本决定不了的。”田鸡顿时大怒:“他要是不听话,我就跳楼给他看!”那句话就是从这儿说出来的。
     事实证明,旱鸭的看法果然没错。小田鸡一高考完就溜到了爷爷家,等田鸡把他找回来时,志愿早就填好了,等几个月后收到了通知书,信封上赫然写着“北京外语学院”。田鸡立刻大失所望,痛心疾首地骂道去吧,我不管你了。不过到开学的前一天,还是乖乖地给儿子准备好了行李和路上的水果。
     到现在,电视上一有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国元首,田鸡就激动地大呼小叫,“瞧瞧,我儿子将来也是干这个的。”有人问:“当主席吗?”田鸡严肃地说,“不,是主席身边那个帅气的翻译官。”当然,也有人忘不了他当初的“反对宣言”,逗他:“你不是说跳楼吗?怎么说话不算数?”
     “当然算数了,”田鸡嘿嘿一笑,“我们家住的是一楼。”
     11、辞职
     上班时间长了,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耳边传来辞职和跳槽的消息。纵观其中林林总总的理由,其实归根结底的原因都不外乎两条:第一,在原来的地方实在呆不下去了;第二,可以去比现在更好的地方。
     对于外科的大懒蛋蝗虫来说,目前的他也面临着这样的抉择。不过他跟其他人的跳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别人都是“水往高处流”,而他却是“人往低处走”,翻了个个儿。先不说展望未来,就单单站在如今回顾过去,要是用一句话来概括蝗虫的工作史,那只能选择“辗转曲折”和“无法理解”这八个字。
     蝗虫本来是我们医院的未来之星,学校时的成绩顶呱呱,实习的经历又是一帆风顺,从理论到实际业务水平都是好的没话说,自然也是各大医院人事科长眼里的香饽饽。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懒惰。这么说吧,假如当时他选择的医院是省级而不是市级,那么现在全省外科医学专家的排行榜上十有八九都少不了他的大名。要知道,当时只要他一点头,省人民医院的专车就回将他呼啸着接走。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蝗虫这么干的原因当时几乎成了一个谜,很长时间都被大家所无法洞悉,甚至成为了当年医院中的十大谜之一。半年之后,有消息灵通的人士透露出,蝗虫的老子开着一家工厂,挣的钱可以让蝗虫和他老婆轻轻松松地过两辈子——尚且不说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就算是真的,那总也不至于拿本来美好的事业不当回事吧?
     但蝗虫就是这么让人不可理喻。这次让谁也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调到了一家整个外科只有四个大夫的厂立医院。理由倒是很简单:那里没什么活儿干,有着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供他去钓鱼和搓麻将。
     然而,生活是枯燥的,工作是无聊的,还不到一年,已经有三位同事先后离开了这个不亚于慢性自杀和养老院似的地方,只剩下蝗虫和另一个同事两人。又过了半年,蝗虫实在受不了这种修道养老院的生活,琢磨了半天,决定跳槽,去一个有事可忙,有病可看,有才可展的大型医院,做一个正经八百的医生。
     当然,多年来积攒的经验和以往的名声还照旧摆在那里,蝗虫没费多大劲就找好了下家。把一切安顿停当之后,蝗虫怀着复杂的心情找到了顶头上司、已经熬到两鬓斑白的主任,先递上一支中华烟,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放你走没问题,但我想明白几件事儿——第一,你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辞职;第二,剩下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要步你们的后尘?”主任好奇地问道。
     蝗虫想了半天,说了一句,“主任,我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说。”主任点点头。
     “是不是等我们全都走了,您才最后一个辞职?”蝗虫迷惘地提出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
     12、执着
     去医院看病不是去超市购物,除了必备的各种临床资料以外,谁也想不到去医院还要带足零钱。带的钱够买药就行了,要那么多零钱干什么?再说了,现在的药多贵呀,多带个几毛钱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所以,收费处的同事们几乎每天都会见到无数的大额现金,怎么将这些庞然大物解剖开来,再按部就班地安顿到各个部位,是最发愁的问题。
     棉花从毕业到实习,从工作到现在,最头疼的不是两班倒的作息规律,也不是严格到一秒钟的值班制度,更不是成天到晚的数钞票和做算术——她本来的专业如此,当然无可厚非。真正叫她的脑袋大三圈的,是找给患者们那些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的零钱。
     “医院怎么了?去超市他们还会准备零钱呢。”棉花经常会遇到类似于如此振振有词的患者。当然了,准备零钱是必要的,没有任何一个医疗机构会有“自备零钱”的规定。但是,假如你做过跟收费打交道的工作,就会理解倘若有一堆人都赶在一起的找零头,会有多么的麻烦和挠头。
     苦恼也就罢了,还没法儿跟人比,这是令棉花们心理最不平衡的地方。有一次她去给儿子交学费,刚掏出钞票就被班主任顶了一句:“不知道有零有整吗?找好了零钱再来!”儿子交的学费末尾仅仅只是七块八,人家也懒得给你做找钱的义务收银员,“他们就怎么那么理直气壮啊?”棉花气愤的说。
     通常来说,假如经济不是特别困难的,遇到实在找不开的情况下,一般人也就会放弃那几毛几分钱的零头,全当是支持工作了,不过,也有执着的人。有一次棉花刚接完班,就遇到一个老大爷,药房划了价之后,交费单上显示的金额是63.37元。也就是说,除了小数点前后各一位数以外,她还得找给对方三分钱。
     “大爷,您有零钱吗?”棉花问。
     “没有。”老头很干脆地摇摇头。
     “大爷,我这儿实在是没零钱,要不,您看这三分钱……”其实棉花已经做好说“谢谢”的准备了,就等着老大爷回一句得了,甭找了。
     “不行,你得找给我。”老头坚决地回答道。
     棉花想了想,抬头说:“要不,我给您一毛,剩下的我自己贴了。”
     “绝对不行。”老头坚定地摆摆手,“我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没办法,棉花只好专门又跑了一趟银行,出的汗也足够一水杯了。
     有一次医院派人去省里出差,负责去卫生厅送文件的同事是一个喜欢贫嘴的家伙,临走前开玩笑地问众人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呼声需要反映的,他可以代为转达。大家都嘻嘻哈哈地逗乐,有的说要当厅长,有的说要涨工资,只有棉花一个人无比认真地说,“你跟他们说,谁要是能把药品价格全部都给调成整数,我一定给谁送面锦旗。”
     13、恐怖片
     松鼠在当实习生的时候,不幸遇到一位脾气火暴的老师,受尽蹂躏,遭遇重创,从此再不能听到任何大声呵斥的声音,否则便会浑身发抖,他管这叫条件反射。当年的松鼠年轻力壮,精力旺盛,曾经创造过连续值班48小时不打盹的超人记录——“那都是被逼的,不提也罢。”松鼠常常这样感叹。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眼皮子底下看到的也并非全是坏事,松鼠虽然饱受熬煎,屡遭虐待,但也由此锻炼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外科医生,手术爽快麻利,做事干脆利索,端的是好汉一条。每每说到这里,松鼠便会欣慰点头:“没有师傅的两巴掌,哪有徒弟的荣与光啊。”
     现如今,松鼠摇身一变,已然成为急救外科的主力干将,翻身做了主任,不但声名显赫,而且育人无数,是医院响当当的实习生代课优秀老师。如果你曾路过我们医院,当一个头发稀疏的男人昂首挺胸从楼道里飞过,后边还跟着一票马仔般的实习生惟首是鞍,不用怀疑,那个领头的家伙就是松鼠老大。
     松鼠带学生很有一“套”,不管每个学生在校期间成绩如何优异,倘若分到他的麾下,必定还得具有坚强的意志以经受残酷考验。比如当你半夜在梦中刚刚与火辣女郎相会,很可能就会在一秒钟之后接到松鼠打来的电话,命令是火速到位;比如你才从医院下班回家,松鼠又把你揪了回去,理由是病历没有写完;再比如你累得已经不成人形,魔鬼教官松鼠也决不会体恤人情,再次派发一个劳动计划。
     尽管有领导对此做法大发雷霆,虽然有同事对此行径口诛笔伐,但不可否认的是,松鼠用这种训练特种部队的方法缔造了一批又一批的白衣精英。甭管多难多累的活儿,鼠家班的弟兄个个上得去,下得来,人人一身过硬的本领。去年夏天有次车祸,一下子来了十几个危重病人,也得亏了松鼠和他的弟子们,十几个小时连轴转,连水都没喝几口就将手术顺利拿下,竖起了全市头号急救先锋的光荣大旗。从此,再没人在背后对松鼠的脊梁骨戳过半根手指头。
     但万事不能一概而论,并不是每个学生都惧怕这样的暴君。前些时候的一个早上,松鼠带来一个文静的小姑娘,也没给众人仔细介绍,只是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工作,临出门的时候交代了一句:“这是米小鼠同学,大家互相帮助一下。”
     既然又是一个实习生,还是个娇怯怯的小女孩,这下有的苦头吃了。几个师兄师弟们马上围上来警告米小鼠:“在松鼠老大手底下干活,你可得做好哭鼻子的准备。”不料新来的小师妹不以为然地晃晃脑袋:“他很厉害么?我看他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牛皮可不是吹的。事实证明,不管松鼠发多么大的脾气,只要米小鼠同学一出现,立马泻火,比三黄片都管用。这还不算,后者偶尔迟到了,松鼠也装做没看见,仿佛推开早会大门的是个透明人。一来二去,大家都有点沉不住气,纷纷揣测打听:那小妮子究竟什么来头,莫不是潜伏卧底的记者?
     更惊险的还在后头。一天中午几个人来得早,一推开急救办公室的大门,竟然看见米小鼠坐在松鼠旁边,正在替他拔一根刚长出来的白头发。大家只觉得头皮发炸,几张嘴巴顿时张成了“O”形。
     “奶奶的,都别胡思乱想,她是我闺女。”松鼠在女儿面前耷拉下垂的两条眉毛,面对徒弟们的时候立刻又刷地竖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不过,“都知道师母是左右闻名的驯夫能手,想不到这威慑力也能遗传给下一代啊”——一帮在松鼠的魔爪下磨炼成长的实习生们都这么酸溜溜地说。
     14、整容
     进医院是为了治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现在有一样儿,来医院就不是看病,而是为了把本来很健康的自己变得更好看一点儿,就在本来不需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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