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找工作也不容易,也挣不了几个钱,何必呢?
1988年,我就来了北京,跟老乡一块上来的,在一家建筑公司当小工,在工地上干活呗。大概过了半年,我就琢磨出点门道:我这么干,能挣几个钱啊?包工头挣的多呀。我们那里出来的老乡挺多,我跟好几个工地上的人都有接触,把各个工地的具体经过和情况全搞清楚了,这也算是市场调查吧。后来,我就联络了一帮人,通过在北京工作的老乡联系活,再组织人来干。还挺顺利的,就这样就干起来了,当然我给老乡们的钱比原来他们在工地上多多了。
现在,我把我们周围几个村的劳力基本上都带出来了,亲戚朋友就更不用说了。去年年底我回家,几个村的老百姓都在村口放鞭炮。我很感动,我刘军何德何能啊?父老乡亲们就如此对我。我们那里的老百姓民风很淳朴,世世代代穷惯了,我也就是让他们解决了温饱问题,他们就这么感谢我。我现在同时开工的四个建筑工地上,清一色的我们老家的子弟兵,特踏实。我就是去拉关系接活,工地上的事几乎不用我操心。
好,背景交代完了,下边该是你要的东西了。
别,别,不是说我就只对那些情和性感兴趣,跟个变态似的,而是这个问题实在是我们这个岁数的人的一个普遍问题,好像是大家都要必过的一个关口。其实,你的奋斗经历更有意义,我有机会还想把你的经历详细写出来呢。
一等男人和一等女人(2)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刘军解释。
是啊,这确实是我们每个人都要过的一关。许多人都在这里身败名裂啊,我周围就有好多。刘军很有感慨地说。
说实话,我也在过这一关,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出什么问题,算是过去了吧。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句话虽说是开玩笑,可都快跟真理差不多了。人有了钱会发生变化,发生了变化也就会有钱。
我夫人,哎,还是说老婆吧。我老婆就是我们邻村的,是我们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好姑娘,人长得不错,关键是人品好。我们结婚时我没有多少钱,人家也不是图我的钱,一分钱的财礼都没有要。他们家四世同堂,从没有闹过什么纠纷,妯娌婆媳处得都挺好。我老婆嫁给我后,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那会儿,我在外边,她在老家,还种着几亩地,上边伺候着公婆,下边还要带孩子。我们有两个儿子。说实话,她也不容易。
现在,我们是农民进了城。我买了一套大房子,也给她买了辆车,两个儿子都在上私立学校。她基本上就是围着两个孩子转,接送、做饭、看着他们做作业,家里的事我基本不管。还有就是老家不停地来人,也都是她应付。
刚进城的时候,她不怎么适应。我说,你老公有钱了,你也该过几天阔太太的日子了,过去跟我吃了苦,今天该享福了。她还是适应不了,舍不得花钱。到现在快5、6年了吧,这才去美容院做做保养什么的,以前给她买了卡都不去。而现在之所以去,也是因为对我提高了警惕、有了危机感才去的。
相对来讲,城里的这些名堂我比他适应得快得多。现在如果不说我是农村来的而且没有上过大学,一般人根本想不到我是个土包子进城。我还是挺唬人的,对吧?
说到这里,刘军有些自得地笑了。我连声附和:没错,要不是老王先跟我说了,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一点都看不出来。其实,你是因为老家的教育条件不好嘛,又不是人不聪明。而且读的书多了,对人的束缚很大。你看,很多成大事的人不见的就有多高的学历。
刘军笑着说:你是拣好听的说。
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同意这种说法的,也肯定不止一人在他跟前这样说。
我第一次接触老婆以外的女人大概是93、94年那阵子吧。为了拉生意,我请人到海南玩。海南那会挺开放的,有句话说: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到了海南才知道钱少。确实如此。我是第一次去海南。我是只管花钱,别的事情有他们在当地的朋友安排。到海南的当天晚上就去了歌厅。一个人一个小姐,我请人家玩,人家都要,我不要行吗?可是,我真紧张啊,没见过那阵仗。小姐坐我旁边,我直冒汗,歌也唱不来,舞也不会跳,只是不停地喝酒擦汗,小姐都乐,逗我玩,说我是处男。
后来唱完歌开房,我也不能说不行啊。客人们都进了房,我也硬着头皮进了房间。陪我的小姐长什么样我都没看清(笑),就知道她个不高,胖胖的挺肉乎的,完全是她主动:开个小床头灯,锁上门,先把她自己脱光了,又脱我的,给我带上套,然后就骑在了我身上。这家伙又动又叫,没几下就把我搞定了。完了还安慰我:大哥,你第一次吧?第一次都这样,又紧张又刺激,所以坚持不了多久,你身体挺棒的,歇会儿咱们再来。(笑)
我没敢在那儿歇,也没再来(笑),赶紧穿上自己的衣服,就出来结帐了。然后坐在大厅里等他们。一边等,一边想:他妈的,这一下就要150元,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她又叫又动的,挺过瘾,我什么感觉也没有,还得给她钱,真亏……(大笑)
真的,不怕你见笑。我当时没别的想法,就是心疼钱,觉得自己的钱花的冤枉,她的钱挣的太容易了
我等他们等了半天。那几个家伙都是老手,好半天才出来,晃晃悠悠地出来,还跟各自的小姐腻歪,恋恋不舍的样子。后来大家吃夜宵,他们就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感觉如何。我说,没感觉,就是紧张。他们就笑,然后给我传输各种经验。听得我晕糊糊的,记得当时我还问他们:会不会染上病,要是老婆知道了怎么办?他们大笑,给我讲故事,我现在还记得有个故事是这样的,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很有意思:
一等男人和一等女人(3)
说是有个偏僻山村的老汉,吩咐去南方打工的儿子。说:儿啊,你千万不要胡来,你要是染上病,回来就会传染上你媳妇,你媳妇就会传染上我,我就会传染给你妈,你妈就会传染给咱邻居,这样,咱全村的人就都跟着你倒霉了。
我听说过这个故事,但还是装着没听过的样子,一通大笑。
刘军却没有笑,定定地看着我笑。等我笑完了,他说:我当时是又觉得好笑,又想哭。
为什么呀?我明知故问。
因为我就是从偏远农村来的。
但是这话我当时不能说,我是请人家来玩来开心的,他们能给我生意。再说,他们并不是故意挤兑我给我难堪,他们不知道我的情况。现在我也会很正常地给别人讲笑话,但当时确实是很敏感的。
书归正传吧。他们还说,这些事对男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男人嘛,逢场作戏,正常的生理需求,就跟撒了泡尿一样,过去就完了,又不动感情不影响家庭,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像我这样又不在政府机关工作,抓住了顶多就是罚点钱。国外那么多红灯区不就是为男人开的吗?都成了重要产业了。
再说这些小姐,他们没文化,没什么本事,又吃不了苦受不了罪,在这里干一个月顶他们在家里一年的收入。你这是照顾他们生意呢,有什么不好?
他们还说,以前有个北大教授辜鸿名就提倡一夫多妻。说这个教授有学问,留过洋,拿茶壶和茶碗来打比方,男人就像茶壶,女人就像茶杯,一个茶壶应该配备6、7个茶杯等等。
说实话,我那时什么都不懂,成天想的就是找活挣钱,也从来没进过这些场合,跟人谈论过这类的话题。他们说的,我觉得好像有道理,也隐约觉得有点强词夺理,但到底那里不对,我也说不清楚,也不能跟他们争论,只是陪着笑听他们的高谈阔论。
接下来,他们又开始交流各自的感受,说哪个哪个小姐的“活”好,哪个那个小姐的盘靓,哪个哪个小姐的条棒。虽然我对许多的术语不甚了了,但也大概知道是些什么意思。听他们神侃,我明显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又有了反应。这些男人啊,真是没办法。孔老夫子说的那样:食色,性也。
吃完夜宵,大家回饭店。路上,他们又商量,说刘老板没玩好,得给我安排一下。我说,算了吧,你们净拿我寻开心。他们就说,别正人君子似的,谁碰着美女不动心啊,你下次就有经验了,我们给你安排。咱们来一趟,你也要放开了玩,别亏待了自己。
第三天的晚上,也不知他们用的什么办法,果真把几个漂亮小姐叫到了我们住的饭店,并且说给我安排了一个既漂亮“活”又好的,让我在房间等着。
我说过,我不大熟悉这些“业务”,可我是请人家来玩的,也总怕人家瞧不起我,说我不上道。要是那样,我何必来呢,何必花这些冤枉钱呢?他们手里有工程,我得指着他们给我活啊!
我靠在床头看电视,一部香港的电影,里边有好多暴露镜头,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社会真是个花花世界,以前只是听说如何如何,没想到真的就是这样。正胡思乱想,有人轻轻地敲门。我的心一阵乱跳,来了,小姐来了。
我打开门,眼前一亮:门口站着一个女孩,个子高高的,很白净,穿的很暴露,一对大乳房都快从衣服里撑出来了,大眼睛,甜甜地笑着,一股香水味挺好闻的。她冲我一笑,就自己走进了房门。我在他身后愣愣地关上门,跟着她走到房间里,好像是我到她房间做客一样。我傻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她招呼我坐下,又给她自己倒了水,点了烟,凑到我身边跟我聊天。记得她问我:大哥,我好看吗?你喜欢我吗?
我点头,使劲地说:好看,喜欢。
说实话,那时我虽然已经在城里混了好几年,但基本上还是个土八路的干活,跟城里的人接触虽然也不少,但都是去求人家能把活给我。真正城里人的生活与我还是有距离的,我的生活圈子主要还是老乡和工地,城里的女人对我们来说是一道遥远而美丽的风景线。我们弟兄们可以在工地上肆无忌惮地开玩笑,想象着城里的女人什么样,与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区别,但从来没有人敢真的想搂着这些散发着香水味道的洋女人睡觉。我们是乡下人,我们来城里打工,城里人瞧不起我们,我们流汗流泪,换一些辛苦钱,最终还会回到那些山沟,把钱交给老婆,向乡亲们炫耀在城里的见闻,跟弟兄们吹一吹城里女人的白、嫩和香水味,并大胆地设计一些未曾实际发生的情节……
一等男人和一等女人(4)
可现在,就有一个漂亮的城里女人跪在我面前为我“服务”,这些姿势和花样是我从来不知道的,从来想都没想过的!干这事,竟然有这么多的名堂!她(后来她告诉我她叫小红,是从某城市来的,想到海南来挣大钱,结果被老板骗了,只好做这个。我再傻也知道那不是她的真名,但我相信她是城里人,她的故事多半是真的)先是给我口交,然后又引导着我变换各种姿势……
那天晚上,我真正第一次享受到了做爱的乐趣,神勇无比,也知道了以前自己和老婆的“土”。小红说我是她碰到的最棒的男人。这我也相信。
那天晚上,我们几乎一夜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两人都睡不着,都很兴奋。要完了,聊会天,就又兴奋了……
其实,对于我来讲,除了生理上的兴奋外,我心理上也有一种新奇和满足,这个漂亮可人的城里姑娘让我找到了一种自信。她说:大哥,你真棒。你长得真帅,气质真好,肯定能做大事业。我见过的人多了,包括你的那些哥们,他们都不如你。
兄弟,让你见笑了。
说到这里,刘军停顿了一下,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对我说:以后见的多了,才知道他们这些小姐,能有几句真话啊,可当时,我确实是当真的。
我说:也不能一概而论嘛。看来小红是说的真心话。
不管怎么样吧,那一次的海南之行我是开了眼界。回来以后我从他们那里接到了一个大单,挣了不少钱。可更重要的是,我走出了那一步。
回来后,我不断地想几个问题:一个是我做了这样的事,是不是成了一个坏人?也许你会觉得我幼稚可笑,但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这叫嫖娼,是犯法的,公安局是要抓的。可是好像许多人都这样,也没见谁就怎么着了,我请的那些人回来后还不该干嘛就干嘛,没事人一样。就像有许多的贪污分子一样,国家天天喊着反腐倡廉,可还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抓住了他认倒霉,抓不住他就逍遥快活。再说,这事的性质应该没那么严重,我没有危害别人。后来我出国,也知道好多国家实行公娼制度,有公开的红灯区,说明这是个很普遍的现象。当然这不是好事,至少你在道德上应该受到谴责,你对不住你的家庭。可怎么说呢,那确实是有诱惑的,你看克林顿碰着小莱(莱温斯基)不也管不好自己的大门吗?这个问题咱们不讨论了,不是我这样的人能想明白和解决得了的。反正我最终认为我不是坏人,我没有害人,我花的是自己的钱,也没有利用手里的权力去干这种交易。我跟小红他们像是在做生意一样,他们需要钱,我有钱,他们得到了钱,我得到了满足。我们都没有伤害到别人。
再有就是我对自己的认识。我是一个农民,我没有城里的户口,在北京我得去办暂住证(当然现在我们全家的户口都在北京了),我挣了些钱,我还回去吗?还回去当农民吗?我能不能在北京站住脚,在这里发展?我没有大学学历,可我又不去大机关应聘找工作,我将来雇佣他们有学历的人不就行了?
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我不也跟城里的姑娘睡过觉了吗?你也许会觉得我这就是狭隘的农民意识,可我当时就那么想的。我是一个大男人,我不比他们任何人差,我也能挣到钱,而且是比他们一般人的工资多得多的钱,我为什么不能在城里过好的生活,享受更好的女人?我能不能从一个农民变成一个贵族?
从此开始,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