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车儿把华阴的战况简要说了一遍,又讲到张济等人退回华阴之时:“我们回到华阴之后,那曹昂已经占领了那里。董越将军将会率领大军北上,将祸水北引。
我家张济将军让我通报将军,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谨防有诈,万事小心!”
胡车儿的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在本来就胆小的牛辅心里光芒闪耀,声势骇人!
胡车儿虽然没有点明张济的目的,但其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董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好了!替我感谢你家张济将军,回去告诉他,我牛辅的军营随时给他留了位置。”牛辅也有些感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还好有张济提醒,不然的话,到底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来这天巫的预言的确是真的!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胡车儿不顾牛辅等人的挽留,行礼后离开了这里,原路返回寻找张济去了。
牛辅将杯中剩下的热茶一饮而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李傕、郭汜两人,道:“敢问两位,我们该怎么办?这董越肯定要找上门来了!”
“将军,他来就来吧,我们不虚他!刚才胡车儿也说了,那董越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李傕也酒醒了许多,说话也利索了很多。
“不行不行!”郭汜摇了摇头,道:“万一他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三个直接给咔擦掉了,该怎么办?”
“就是说呀,我也是担心这个!”牛辅对郭汜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皇甫嵩只是远虑,打得过也罢,打不过就逃,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董越是我们的近忧,不得不慎重对待。稍有不慎,我们三小命不保!”
“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李傕也点了点头,道:“不过董越与将军地位一样,到了我们这里,到底谁听谁的,还真不好说。”
郭汜一拍脑袋,借着没有醒的酒劲说道:“将军,我有个建议!既然那董越不仁,休怪我们不义,不如我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哦,说来听听!”牛辅一听就来了兴趣,只要能保住自己小命,做什么也无关紧要。
“昔日楚霸王错过了在鸿门宴上杀死高祖刘邦的机会,结果不得不在乌江自刎。等那董越过来了,我们也摆个河东宴,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郭汜用无比悲愤的声音说道:“今天下大事就在将军手里,望将军不要学那沽名钓誉的楚霸王。”
“李傕,你怎么看?”牛辅颇为心动,但还是不够放心。
“董越一来,就依郭汜之意设宴款待。我们再布下数百刀斧手,到时候董越就算插翅也难逃!”
“好!”牛辅拍手称赞。
董越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河东,张济等残军也终于与他们汇合到了一起。董越见张济未死,免不了挖苦了一番。
张济一想到胡车儿已经向董越通报了情况,暂时忍了下来。
董越派人提前向牛辅说明了来意,说自己只是兵败投奔。
夜色渐渐深沉,河东大营灯火通明,牛辅、李傕和郭汜安排妥当之后,早已摆好了河东宴,脸上挂着笑容。
董越、樊稠、张济、张绣和胡车儿都被请到了宴席之上,除了少数几个亲兵,其余人都安排了格外的宴席。
“董越将军,辛苦了!还请上座!”牛辅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董越虽然眼热那最上的位置,但理智告诉他,刚来第一天就坐上那位置,实在是不妥,连忙拒绝了:“牛辅将军,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是主,我是客,哪能喧宾夺主呢!还是你坐上!”
这是什么情况?小样,装得还挺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牛辅也懒得推辞了,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
其余人分宾主坐下,李傕郭汜坐于牛辅的左手边,董越等人坐于右手边,中间是一块大大的空地。
牛辅、李傕和郭汜都认出了胡车儿旁边的张济,都纷纷朝他点了点头。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都是大鱼大肉,看起来十分诱人。
“大伙们一路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牛辅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
“将军!”郭汜出声了。
“何事?”牛辅正在吃肉,暗道这家伙跳出来要干啥?刀斧手都在外面候着呢,只能开始喝酒就摔杯为号,将董越直接击杀。
“我家将军与董越将军要喝酒,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娱乐的,请让我来舞剑助兴!”郭汜恭敬地说道。
说实话,他被这个台词已经很久了,如果能够在宴上抢先立下功劳,倒也不错!他这叫郭汜舞剑,意在董越,先吓唬吓唬他!
牛辅愣住了,这郭汜真是白痴,这是河东宴,又不是啥劳子鸿门宴,搞那么多歪歪肠子干什么!
“将军,我看行!”李傕点了点头:“我们郭汜将军的剑法还是有几分看头的!”
“好吧!”牛辅顿时感觉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要不我也陪郭汜将军玩一玩?”樊稠衷心护主,想要学那项伯,将董越给护主。
这顿河东宴,只怕不简单啊!
第156章 牛辅巅峰
董越面色不是很好看,随即拉住了樊稠,安抚道:“不要大惊小怪的,没有什么可紧张的!”
樊稠这才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郭汜。
郭汜朝牛辅和董越拱了拱手,随即面朝董越缓缓拔出了宝剑,眼中杀机凌厉,一步步走向了董越,朝他持续施加着精神压力。
樊稠早已把手放在了腰间,在董越旁边对郭汜虎视眈眈,提防他偷袭。
郭汜借着醉意,开始舞起了剑,时不时走到樊稠面前,对樊稠调戏一番,搞得樊稠很紧张。
董越虽然面色如常,但内心却是紧张得不行,手心都开始冒汗了,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张济、张绣和胡车儿三人倒是不客气,逮着猪腿、鸡腿啥的猛吃,仿佛不关己事,对郭汜舞剑之事视而不见。
舞了一会,郭汜老是转圈也转累了,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夹起肉吃了几口。
牛辅举起酒杯,笑道:“董越将军从远方来,我很高兴!就让我们满饮此杯薄酒,好不好!”
众人都端起了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就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别的节目。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董越抢先说道:“这一次,我们诚心前来投奔牛辅将军,还望牛辅将军收留。”
牛辅听了有些心动,手中的杯子没有动。
李傕喝完,朝牛辅眨了眨眼睛,示意早点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牛辅又想起了郭汜说的那番话,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厉声道:“行了,董越,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装了。你投靠是假,夺权是真,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董越脸色惨白,看了樊稠一眼,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就传出去了呢?
樊稠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这事绝对不是他干的。
如果不是他干的,那就是张济干的!
董越冷声道:“我说牛辅将军,我们昔日同为太师手下中郎将,情同手足!我董越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打你的主意啊!”
“说的很有道理!”牛辅拍了拍手,道:“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我差点就被你给迷惑了!敢动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牛辅把酒杯往地上猛地一砸,发出了一声脆响。
大营中一下子窜出来数十个手持兵器的兵士,把董越等人全部围了起来。
董越指着牛辅大骂道:“想不到牛辅你这胆小鬼,到了河东,胆子还变肥了哈!”
“废话这么多!”胡车儿拔出了大刀,一刀下去,将原本还活蹦乱跳的董越劈成了两半。
樊稠猝不及防,摸了摸脸上溅到的血,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道:“牛辅将军,我等都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
张济坐于原地,根本不为所动,仅凭这些人想要拦住他们三个,还是有些困难的!
战,或是降,都只在牛辅的一念之间。
牛辅都愣住了,自己还没动手,就被人抢了先!说实话,他很想把剩下的几人全部干掉,来个彻彻底底的黑吃黑!
李傕不同意了,低声说道:“将军,董越想要吞并我们,被诛杀于此。我们可以发布公告,相信他麾下的将士都会重新择主,投奔于将军的麾下!”
郭汜做了个手势,意思很明显,全部杀掉,一个不留,这样可以彻底吞并董越的部属。
见一堆猛男都在看着自己,牛辅左右摇摆不定,最终咬牙说道:“贼首已诛,其余人等全部无罪!”
“多谢将军!”张济这才起身,十分淡定地说道。
“多谢将军!”樊稠也弱弱地说了一句,背后早已汗湿,他知道刚才已经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
他暗下决心,今晚就亲帅本部人马叛乱,将这里闹上一闹,再离开,前去潼关投奔杨奉去。
一场河东宴终于结束,董越死了,牛辅也安心拿到了兵权。这样一来,他的实力大增,达到了罕见的七万。
想到这里,牛辅心情大好,哼起了小调。
皇甫嵩算什么东西,见到自己还不只有跪舔的份!
等自己攻回长安,拿下王允、吕布,便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美人,夜宿龙床,想想都觉得激动!
他不知道的是,危险已经逐步靠近,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华阴城。
皇甫嵩率领近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到了这里,组成了长蛇阵,好不威风!
皇甫嵩与皇甫坚寿并排骑着战马,上下颠簸着,却也意气风发!
“曹昂那小子昨晚打了一仗,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皇甫坚寿时时挂念着曹昂,在一旁提醒道。
“我估摸着被张济给吓破了胆,躲入了密林之中,根本没脸来见我了。”皇甫嵩笑道,眉头皱起,道:“这一次攻坚战,得靠我们自己了!”
“是的,将军!”皇甫坚寿也有些犯愁了,道:“我们人马比董越要少上一倍,要想打败聚城而守、以逸待劳的董越,的确有些困难。”
皇甫坚寿的这番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更何况他们的敌人不光只有董越一家,还有河东的牛辅,这就难上加难了!
“我们先派弱兵前去搦战,把他们主力吸引出来,再来个突袭战,一战定乾坤!”皇甫嵩中气十足地说道。
“妙计!”皇甫坚寿也觉得此计甚佳,问道:“今日赶路,将士们都辛苦了,不如我们先安营休息吧。”
皇甫嵩刚要答应,就听见哨兵大喊:“报告!紧急军情!”
皇甫嵩的心咯噔了一下,接过哨兵递过来的战报,脸上多云转晴,拍手称赞:“好一个曹昂!以五千兵力大破董越,环环相扣,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皇甫坚寿接过战报一看,瞬间惊呆了,这曹昂也实在是太逆天了!刚才他还说拿下华阴有些困难,谁知道曹昂竟然已经拿下了。
这不是打自己脸吗,还“啪啪”带响的!
“将军,这曹昂怎么又丢下我们了?”皇甫坚寿终于逮到了曹昂的小辫子,有些不服的问道。
“兵贵神速,等回朝之后,我亲自为他请功!”皇甫嵩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能够出此少年英雄,自己也算是后继有人啊!
“那今晚?”皇甫坚寿看出了皇甫嵩的开心,只得转移话题。
“入城修整!明天出发去河东!”皇甫嵩大笑一声道。
第157章 惨遭算计
月满则损,水满则溢,牛辅也逃不出这句至理名言所画的道道。
夜已深,河东中的人早已安睡。
樊稠早已从傍晚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带领他的一万人马悄悄收拾了行囊,准备开始偷溜。
用他的想法来说,哥打不过,还跑不了吗?
他的想法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黑夜中,有一双警惕的眼睛正在偷偷打量着他们,她便是化妆成天巫的大乔。
白天行刺不成,她正在等待属于她的机会,想要将牛辅杀死。
董越死了,她就知道机会来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樊稠不思如何为董越报仇,竟然想要偷偷逃走。
南门的守卫全部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门也打开了。这些守卫也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道偷袭竟然来自内部的袍泽。
樊稠见线头部队已经得手,朝后面的人招了招手,这支军队是他傲视西凉军的资本,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就送给了牛辅。白天,他已经感觉到了牛辅何郭汜的杀意,只是碍于兵士会暴动,这才没有轻举妄动。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大乔潜伏在暗处,随手甩出了两根银针,无声无息地飘落在两名西凉士兵的身上。
两名西凉士兵只觉得被蚊虫叮咬了一下,顿时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将军,他们两个?”有士兵前来报告给樊稠。
樊稠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两名士兵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现异样。他的眼中多了一丝凝重,这两名士兵原本好好的,定然是某些人不想让自己离开这里。
想到这,樊稠果断命令:“此地不宜久留,全军加速撤离!”
他的部属根本不予理会潜藏在暗处的大乔,只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大乔不敢偷袭樊稠,怕被他发现了潜藏的地方,那就麻烦了。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原地返回,摸到了西凉军所在军营,发现里面全部都在睡觉,鼾声如雷。
大乔接过一桶凉水,对着其中一群呼呼大睡的西凉士兵泼了下去,并捏着鼻子喊道:“大事不好了,樊稠那厮杀了我们兄弟,从南门逃跑了。”
说完,她就闪入了黑暗之中。
被泼水的西凉士兵都瞬间惊醒,连忙叫醒了所有的睡觉的同伴,大喊道:“南门敌袭!兄弟们,速度抄家伙!”
他们反应还挺快,穿上衣服,拿起兵器就一窝蜂的追了过去。
随着他们开始呼朋引伴,越来越多的西凉士兵开始起来,大声喊着朝南门追了过去。
樊稠的人马才撤出一半,就这样静悄悄地站在南门边上,与追来的数万西凉士兵对峙着。
“樊将军,你们干嘛呢?”郭汜也跟了过来,质问樊稠道。说实话,如果不是牛辅拉着他,他早就把这家伙给剁了喂狗了。
“郭将军,这绝对是个误会。我们刚才在南门发现了有人想要闯入,杀死了这里的哨兵,这才派人前去追击。”樊稠被抓了个正着,顿时面红耳赤。
“行了!不要再说这种低劣的借口了!”郭汜低声说道:“如果樊将军能将你的人马全部带回去,我郭汜当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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