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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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游-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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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知道是头一天没骂过瘾,还是想看看自己一通骂的成果,第二日,又把所有参政的儿子叫去了乾清宫。

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下面的几个儿子,皇帝不满意了,老八这模样,一点儿没受打击呀,这脸上居然还摆着个笑模样,这,是不在意自己这个阿玛的话?自己这个阿玛对他影响力这么小?昨儿那般责备他,他居然不当回事?皇帝不淡定了。这也不太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就因为多了几个兄弟给你撑腰,你居然把老子视为无物?

“当日,废胤礽时,朕已经说过,你们这些阿哥,如果有钻营谋划想当皇太子的,就是国贼、是逆子,法理情义难容。废了皇太子后,胤禔奏称胤禩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有春秋之义,又是如何得众臣拥戴,倒似所有阿哥里没人及得上他者,荒谬!

朕的儿子,怎么就是老八最能耐了?他头上这些哥哥谁个没点儿长处?老三,那书读得比老八好吧,老四,品格比老八好吧,老五,那德行比老八好吧,老七,比老八孝顺吧。老八哪儿强了?他强在抢了老子的功劳对着众臣搏取不属于他的贤德之名?”

八阿哥扑通跪在了地上,脸色有些苍白,皇阿玛今儿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皇帝冷眼看着老八:“老八,你妄蓄大志,你当朕不知道?朕清楚得很!你那些党羽,早相邀结,欲谋害胤礽,现在事情已经败露,刑部昨夜亦已送上了明证,尔今还有何言可辩?”

也不等八阿哥说话,皇帝冷喝一声:“来人,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很快侍卫上来拉了八阿哥下去,皇帝哼道:“除了老四,都跪安吧。”

一众阿哥都低头退了出去。离开了皇帝的眼皮子,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撒丫子大步追上押送八阿哥的侍卫。

十阿哥刚叫了一声八哥,就被九阿哥打断了。

“八哥,你就这样算了?”

八阿哥神情萧瑟,“老九,你不用管我。”

九阿哥急了:“八哥,你刚才怎么一句话也不辩呀?你哪怕说几句,也总比这样好呀。这是什么罪名,这能由着戴在头上?”

十四阿哥也道:“是呀,八哥,你方才怎么不说话?”

八阿哥叹道:“皇阿玛对我成见已深,辩之无用。”

说着转身就要跟着侍卫下去,九阿哥十四阿哥不干了,拉扯侍卫不让他们把八阿哥带走,一边极力劝八阿哥跟皇父说清楚,八阿哥无奈地劝他们不用做无用功,几兄弟说来说去,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个侍卫看着不是个事儿,这再吵下去,皇上听到了,自己这差没办好,岂不要受罚?便对八阿哥道:“八爷,您也别为难小的们了,这先跟我们走吧。”

侍卫这一出声不打紧,把九阿哥压着的火全招出来了,回身冲着侍卫就踹了一脚,侍卫没防备,一下被踹了个踉跄,退出去好几步。九阿哥还不解气,冲上去又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打,边打边骂:“你个狗奴才,这是看着我八哥倒霉了,你们要落井下石呢?”

侍卫不敢还手,只拿手护住了头脸,由着九阿哥拳打脚踢,一边的侍卫拉不敢拉,劝不敢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后面走着的阿哥们一看这都打起来了,怎么能成?赶紧的,上去制止吧,都跑过来,劝的劝,拉的拉,拉开了九阿哥,可九阿哥、十四阿哥怎么也不让八阿哥走,一时,在乾清宫外闹成一团。

皇帝正跟四阿哥交待事儿呢,却听到殿外吵闹,还听见几句皇阿玛不公的话,虎一声站起身,急步走出了殿。

见着皇帝出来了,一众人全都跪了下去。

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跪得乱糟糟的儿子们,冷笑道:“怎么,这是不服朕的裁定?在殿外面吵给朕听?不公?哼,你们当你们那点儿龊龈心思朕不知道?胤禩,你这是挑唆着几个弟弟和我这个阿玛做对,你好在后面卖好?”

八阿哥叩道:“儿臣不敢,儿臣没有。”

皇帝冷笑:“不敢?你柔奸性成,妄蓄大志,素来便爱卖好邀结众人,众人都道你慈善,可笑,老八,你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这些手段,朕会看不明白?你那点儿心思,朕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九阿哥急了,轻声对跪在身畔的十四阿哥道:“此时不言,还待何时?”

十四阿哥的眼睛闪了闪,往前跪行了两步:“皇阿玛,八哥没有妄蓄大志,对皇太子也绝无谋害之心,儿臣等愿以身家性命相保。”

九阿哥也道:“皇阿玛,八哥确无异心呀。”

八阿哥以额贴地动也未动。

十四阿哥又道:“八哥没有错,八哥办差用心,得了大臣们爱戴,绝不是宠络人心,更不会揽皇阿玛的恩泽以惠自己之名,皇阿玛,您错怪八哥了。”

皇帝眼中闪着怒火,这是自己的儿子?心里全无父子之情,只念着老八的好,一点儿微末之恩,就让十四把养育之情全抛在了脑后,这个儿子养来做什么,不如不养。

“朕这个阿玛的话你全不放在心上,朕这个皇帝的意旨你也可随意抗命,你这是要逼宫?要造反?你这般儿子,养来何用?”。

皇帝越想越气,越说越恨,回身拔了侍卫的刀,冲着十四阿哥就砍了下去。众人大惊,却不免反应不及,好在一直跟在皇帝左右值守的雅尔哈齐眼明脚快,一脚踹在十四阿哥腰上,十四阿哥被雅尔哈齐这大力的一脚踢得滚了出去,避开了皇帝的刀刃,撞在了九阿哥身上,两人一起化作了滚地葫芦。五阿哥因离着皇帝近,一把抱住皇帝的腿苦劝,余下的皇子们,亦个个叩首恳求皇帝莫要动怒伤了身体,都是众儿子不孝……

被十四阿哥撞得头晕脑胀当了垫子的九阿哥好半天爬起来,也被皇帝的狠辣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再不敢出声。

皇帝急速喘着气,一边的李德全要上去给他揉胸,被皇帝一把挥开,打了个踉跄,又被雅尔哈齐扶住,二人一对眼,垂下头去。

皇帝喘了半天,“好,胤禵,你有兄弟之情,无父子之义,好,你八哥什么都好,你阿玛我是个不好的。”

十四阿哥大惊,狠狠一磕,哭道:“皇阿玛,儿臣绝无此意,儿子是您生的,您便是把儿子的命收了去,也是该的,儿子只是不想皇阿玛以后想起来后悔冤枉了八哥,儿子心里是敬爱皇阿玛的,儿子,儿子……”

这个时节,还替老八说话,皇帝一时气得摇摇欲坠,李德全急忙趋前扶住,皇帝喘道:“孽子!打!来人,把这个忤逆的孽子,拖下去,打,重重打,五十杖。”

众阿哥见皇帝被气得不轻,没人再敢开口求情,十四阿哥被拖了下去。

皇帝待那阵晕眩过去后,冷声道:“方才殴打侍卫的有谁?”侍卫一身的泥,皇帝再怎么也看着了。

九阿哥往前挪了两步,“儿子有罪。”

皇帝恨道:“一样,五十板子。朕反复声明不准尔等无故欺凌侍卫大臣,全把朕的话当耳边风。拉下去,重重打。”

301送礼

雅尔哈齐回家时;玉儿正对着一堆礼物发呆。

“怎么啦?”

玉儿指指周围一推盒子;又指指桌上,“别人送的。”

雅尔哈齐坐到妻子身边;环视一圈,又看一眼打开的盒子;一挑眉:“难不成是旗下谁要求官?送这么些好东西。”

玉儿指指一边的帖子:“我正纳闷儿呢;下午,十四阿哥的嫡妻突然着人送这么些礼品过来,看到没,这个玉件儿;得几千两银子才能买到呢,顶你一年的俸禄了。”

雅尔哈齐看看妻子手上的玉镯:“这红得好看;颜色正,戴你腕子上指定好看。”

说着抓起玉儿的手套了进去,举起来仔细端详,玉白的皓腕衬着艳红的玉镯一时看雅尔哈齐迷了眼,过了半天,合身扑在妻子身上就一阵狼吻……

玉儿好容易推开这头饿狼,“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人家和你说正事儿呢。”

雅尔哈齐躺在炕上懒洋洋捏着妻子的手,一手枕头,“我要是消停了,你又问我是不是自己没吸引力了,我这不消停,你又嫌上了,媳妇儿,你说,你要你男人怎么着才好?”

玉儿脸有些红,眼睛闪了闪:“咱成婚这么些年,我自然担心你有七年之痒不是。”

雅尔哈齐好奇道:“七年之痒?那是什么?”

玉儿无法,仔细和他解释。

雅尔哈齐听完后好笑道:“你成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玉儿冲着他翻一个白眼:“我在乎你才会担心呢。”

雅尔哈齐听着这话,呆了半天,“玉儿!……”

“怎么啦?”玉儿疑惑地看着丈夫。

雅尔哈齐看着妻子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翘起了嘴角,这是妻子第一次说在乎自己吧?!不过,算了,不用提醒她,若不然,一会儿又该恼羞成怒了。

“我知道十四家的为什么突然送这么些贵重东西。”

“啊,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踹了十四一脚。”

玉儿瞪大眼,这说的什么话?“你踹了人家,人家还送礼给你?你傻了,还是十四傻了?”

雅尔哈齐轻笑,“可不就是因为我踹了他一脚嘛。”看着妻子看怪物的眼神,雅尔哈齐把今儿乾清宫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你说,他是不是得谢我踹他?”

玉儿点头:“是这样呀。皇上真的气得动刀杀人?还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可太超出我的想象了,皇上可素来就是好父亲的。”

雅尔哈齐呼一口气:“是呀,做皇上的儿子,多好!”

玉儿看着丈夫难得流露的羡慕神情,挪过去,靠在他怀里:“子侄,子侄,皇上不也是把你当儿子看?而且,你这样不是更好,既享受到了皇上的关爱,又不用承担太多做皇子的责任。你看那么多宗室,谁像你?便是裕亲王与恭亲王的儿子,也没你得皇上宠爱不是?”

雅尔哈齐翘起嘴角,摸摸妻子的发,妻子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又总是这样体贴温存,这样好的女人,怎能不多宠,不多爱!

夫妻俩靠了一会儿,玉儿叹息:“八阿哥还是很有本事的,以他的出身,几个兄弟这般敬重他,必然确有其过人之处。”

雅尔哈齐嗯了一声,末了,又道:“老八能耐是有的,只是,少了一点自知之明。他呀,有些被自己得的人望冲昏头脑了。”

玉儿笑道:“这人,谁不犯个傻呢,八阿哥毕竟才二十几岁不是。以他这般年纪,又这般得人推崇,已经很难得了。”

雅尔哈齐闭着眼:“一切,还是因为他是皇上的儿子,是皇子。朝堂上,他这样的官员可不少见,只是,因着不是皇子,也就显不出不同来罢了。”

玉儿想了想:“可他就是皇子呀,我说,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雅尔哈齐冲着手下的雪丘就一把掌,拍得玉儿惊呼了一声。

“嫉妒?爷没事嫉妒他做什么?他有什么值得爷嫉妒的?他有的,爷有;他没有的,爷还是有。便是嫉妒,也该是他嫉妒爷才是。”

玉儿撑起上身伏在丈夫胸膛上:“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嫉妒的?”

雅尔哈齐的手惬意地在妻子身上滑动:“他是贝勒,爷也是贝勒,爷比他大不了多少,可爷的身子比他壮,武艺骑射都比他强,嘿嘿。对吧。”

玉儿嗯了一声。

“爷有六个嫡子女,他呢?一个嫡出的也没有,唯有两个使女出的庶子庶女,这差的可不只百八十里。还有啊,爷的媳妇儿比他的媳妇儿好的更不是一点两点不是!”

听着最后一句话,玉儿的眼睛弯成了一个芽儿。

“……还有,爷比他活得自在,他为什么酗酒?不就是因为难受?心里难受、痛苦,觉着日子过得煎熬才需要通过醉酒来逃避、或者说是放松自己。老八是个人,是人,他就得有脾气,可是,我却从没见他发过脾气的,而听到他发脾气,必然是他在家喝醉酒后的事儿,媳妇儿,你说,一个酒醉后才敢发脾气的男人,他的日子,过得憋屈吧?”

玉儿在丈夫身上划拉:“也许,他自制力超于常人。”

雅尔哈齐不以为然:“再超常,他也是个人,可他在外为了维持自己一贯温文和善的形象,他便是再气,也不能像我这样有气就撒出来,这憋得,那得是相当的难受吧。不畅快,他那样的日子,太不畅快了。”

玉儿想了想:“估计是吧。”

雅尔哈齐又道:“还有,爷比他得皇上信任呀。以前皇上还只是捎带着骂骂他,今儿这可是指着鼻子骂他呢,皇上今儿这话说得可重呀,柔奸成性,这是说的品性不好,爷便是把人打死了,皇上也没这么骂过爷,嘿嘿,你说,他有什么值得爷嫉妒的?”

玉儿翻了个白眼儿:“对儿子严厉,对侄子慈爱,这不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传统?”

雅尔哈齐不以为然:“皇上对儿子说严厉也严厉,可说他慈爱却也从没少过慈爱的,儿子们日子过得紧巴了,就发几千两银子补贴,看儿子们累了,又赏几个美貌女子让他们调济阴阳,时不时就问问太医院,儿孙们身子好不好,听着谁病了,就赶紧遣了太医去诊,回去还问太医病情。你说,这样的父亲,还不是慈父吗?更别说时不时赏点儿珍玩,赏点儿补品,这都是常事儿不是。”

玉儿叹气:“咱家也年年赏,每次看着那赏下来的东西,我就唯恐自己孝心少了对不住他老人家的关爱。”玉儿说着,就在丈夫的衣上蹭了蹭。

雅尔哈齐感觉到一股湿意,抬头一看,叹道,“怎么哭上了?”

玉儿吸了吸鼻子:“我就担心回报得少了,对不住他老人家这番慈爱。想着这些日子,他老人家不知道怎么难受,我这心里就觉着酸。”

雅尔哈齐叹口气,拍着妻子的背:“你们女人真麻烦,这先还好好的,说着说着就哭上了,好了,好了,快别哭了,皇上喜欢吃你做的东西,你要不放心,就多做一些孝敬他老人家得了。”

玉儿又蹭了蹭,“皇上还缺了吃食?不过是他老人家满足小辈儿的孝心罢了。”

雅尔哈齐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妻子:“行了,行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多进宫几次,把孩子们带去给他老人家看看,说说话逗他开心就成了,再说,你年年给他和太后做衣做鞋,便是比着那些亲儿媳妇都做得多,已经够了,咱家的年礼节礼你也从来都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唯恐不好,这就够了!”

玉儿想了想:“皇上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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