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和雅摩相互看出彼此在本质上十分相近,两人对这个世界都不存在任何幻想。皮特对雅摩微笑着。“能有你这个朋友真是荣幸,比利。”
“永远欢迎你到这里来作客。”
“当水被引到地面上时,”皮特说,“我会设法让你的村庄首先得到灌溉。”
雅摩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系在皮条上的护身符,递给皮特。“这东西送你,让你永远记住自己的朋友。”
皮特仔细观看着护身符。这是一个卡皮罗特山死神的铜制小雕像,上面嵌着绿松石。“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接受。”
雅摩摇了摇头。“我发过誓,要戴着它直到找回我们的偶像。现在,它是你的了。祝你好运。”
“谢谢你。”
在离开欧米泰庇克峡谷之前,皮特把洛伦带到了帕蒂·卢·卡汀的墓前。她跪了下来读着墓碑上的铭文。
“多美的墓志铭,”她柔声说,“这中间是不是隐藏着一个故事?”
“好像没人知道。印第安人说,她是在某天夜里被不知名的人葬在这里的。”
“她这么小,才10岁。”
皮特点了点头。“对一个10岁的小女孩来说,她的安息地未免太孤寂了。”
“回到华盛顿之后,我们试试看能不能在哪份档案里找到她的线索。”
沙摸里的野花已经开过并且凋谢了。洛伦用常青的拉瑞阿灌木枝扎了一个花圈,将它摆在坟墓上。他们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眺望着沙漠。在落日的余晖中,各种色彩都鲜艳夺目,而11月的清爽秋风则使这幅景色更加壮丽。
洛伦驾着利箭车驶向公路时,全村的人都在道路两旁为他们送行。换挡时,洛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皮特。
“在你听起来可能会觉得奇怪,不过,这个小村可真像个世外桃源,如果能在这里度过一个安静的蜜月是最合适不过了。”
“你是不是在提醒我,我曾经向你求过婚?”皮特捏着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说。
“我倒宁愿把它看成是你的一时冲动而一笔勾销。”
他盯着她。“你是在拒绝我?”
“别做出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们两人当中一定得有一个保持头脑清醒,而你的道德心不允许你食言。”
“我可是认真的。”
洛伦招目光从路上收回来,朝他亲热地一笑。“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不过,咱们得面对现实。目前的问题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我们彼此之间绝非如胶似漆。假如你和我住在一所有围墙的小房子里,那家具上有的就只是积满的灰尘,因为我们俩都不愿待在家里。你的生活是海洋,而我的生活则是国会。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亲密的爱情关系。你不会不同意我的话吧?”
“我不能否认,你的理由很充分。”
“我建议我们维持目前的这种关系。你有反对意见吗?”
皮特没有马上回答。洛伦想,他把自己的宽慰感遮掩得真好。有好长的一段时间,皮特都只是透过挡风玻璃直盯着前面的路。终于,他开口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史密斯议员?”
“不知道,是什么?”
“作为一名女政客,你简直过于坦诚和性感了。”
“作为一名潜水员,。她哑着嗓子说,“你也未免太容易坠入情网了。”
皮特会意地一笑,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到华盛顿还有多远?”
“大约5000公里吧。问这个干嘛?”
他把吊带从手臂上扯下来,扔到后座上,搂住了洛伦的肩膀。“想想看,前面还有5000公里,你有足够的时间来看看我这个人到底有多可爱。”
附记
在海洋局的大楼里,桑德克私人办公室外接待室的墙上挂满照片,全是上将与富翁或名人们一起合照的。照片上的人物包括了5位总统、众多的军界首领、政界要人、国会议员、著名科学家和为数不多的电影明星。所有的人都面对镜头,咧着嘴,一成不变地微笑着。
这些照片都被裱在朴素的黑色相框中。但挂在正中的那一张却与众不同,它被裱在金框里。
照片上,桑德克站在一群古怪的人中间,这群人看上去全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一个身材粗短、头发鬈曲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双腿打着石膏直直地往前伸着。站在他身边的是个小个子男人,戴着玳瑁边眼镜,头上扎满绷带,好几个手指都上着夹板,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病息服,连带子都未系上。再往旁边是一位漂亮的女士,她身着短裤和露背装,那副模样像是躲在受虐妇女收容所里的女人。紧挨着她站着一位高个子男子,额上缠着绷带,一只手臂挂在吊带上,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副无忧无虑的神情,脑袋朝后仰着,正在快活地大笑。
当你被引进上将的办公室之后,如果你不经意问起金框相片上那群怪样的人物,那你就得坐下来,专心地听上一个小时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长,上将喜欢向别人讲述“皮特河”这个名字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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