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挺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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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挺棒的-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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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喜欢被别人勾引的女人呢,是不是天生的骚货,我可不能妄下结论。但这种女人在面相上有些基本特征,比如说颧骨较高,常常有颗神采飞扬的美人痣,眼睛要么有神要么有水,等等。这只是我个人的印象所得,不能囊括所有的女人。其实更多的女人幷不是天生就喜欢勾搭野男人,她们是有苦衷的,她们在性与情感的匮乏中寻找补救、艶遇,幷在艶遇中成长。没有经历过复杂的艶遇的女人是不成熟的女人,即使她已经八十岁了。
    这些带着炫耀成分的结论也许是我在掌自己的嘴巴。喜欢得出生活的结论幷喜欢变成哲理再兜售出去,这是自以为是者的做法和习惯,我无法在我的文字中避免这种习惯,而以下的十渡之行就有可能把我的结论全部推翻——一个自以为是者的下常5我们依计划去十渡,人员组合有点奇怪,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一个曾经的第三者。我感觉很好,因为我喜欢做一个不伦不类的角色。如果说生活是一幕戏剧的话,我不喜欢当正面角色,也不喜欢当小丑,我喜欢做能让剧情起波澜的角色。我已经说到,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跟齐艶联系了,我的角色也由一个叫波波夫的顶替,在车上我问齐艶波波夫怎么样,齐艶跟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不要问这个问题,然后悄悄地说,挺好。这显然是个敷衍的名词,每个女人用这种语气说自己的婚姻或感情挺好,八成是个不好的兆头。如果确实挺好,她可能会说,一般吧。换个推理,假如有人问齐艶她的婚姻怎么样了,齐艶也会回答挺好的。当然,我主要是从直觉中判断出齐艶和波波夫快要断了,这种情况让我对齐艶有个全新的印象,她是个喜新厌旧的女人。随之的一个问题就是,她的喜新厌旧是天生而来还是网恋使然?一个不停地换情人幷守着丈夫的女人是秘密的女人。
    纠缠与男女的问题可能会让你厌烦,因为我们的生活不仅仅是情感与性。还是说说路上的风景吧,其实没什么风景,但郊外的蓝天和草木确实也能令人耳目一新,习惯了城里的空气,再享受郊外的空气就有点奢侈了,不过既然是免费了,我就有理由让肺部美美地享受一番了。现在免费的东西不多了,在医院里吸氧可是高消费。城市里虽然也有一些植被,比如林荫道或社区公园什么的,但人工弄出来了跟野生的就不一样,看长在悬崖上苍莽莽的一片,那是天然的姿态,反正,野生的东西在我看来感觉就是好,据说很多私生子都是天才,看来人类的野生也有妙处。更可笑的是,前一阵子我发觉好多街道上突然草木郁郁葱葱,但那种绿就是让人不舒服,有一天才知道都是假了,都是为了申奥搞的塑料或着喷的绿漆,这种行为倒是近亲关系搞出来的畸形儿——我这么说幷不是反对申奥,我只是对一种颜色的反感。天然的东西带来的愉悦能融于内心,做作的带来的不快会搁在心里,这是我的感受。我这么说也不是我讨厌城市而向往乡村的生活,实际情况是,我还是喜欢生活在乌烟瘴气的城市里。而我们往往会听到诗人或文人们感叹城市被钢筋水泥包围了,他们描述着理想的乡村,诅咒工业和电子时代,实际上他们巴不得能住到更大的都市,住上更现代的楼房,连洗澡拉屎都置身于钢筋、水泥和瓷砖的空间——这些人有伪乡村情绪。实际上把他们拉到农村去住两天,就会到处找抽水马桶。为了把我和这些SB区别开来,我还要强调,我喜欢城市,我希望能住上更结实的钢筋水泥楼房。我不去诅咒酒吧里能呛死人的空气,那些空气是我们自己制造出来了,我不能去指责别人。在我明白了文人们的虚伪之后,我就想,我再也不能当个文人了,我说话必须更实在一点。
    还有车也是个值得一谈的话题。在北京混得好不好的标准应该是车,北京这么大,有一辆车就方便多了。如果你有了车,你下班后可以和情人去逛逛商场,然后再回来跟老婆吃饭。这是小用,大的用处呢,象郊游,有私车是最好,想哪儿挺就停哪儿。我和陈刚都没混到车,坐在中巴上看着许多小车带着家小呼啸而过,心中很不是滋味。我们坐的中巴很旧,上坡吃力得很,屁股蹩出一股股黑烟,再一使劲儿就要散架。司机一踩油门,一股汽油味就冒出来,有一阵子齐艶很不舒服。小时候我喜欢闻汽油味,现在汽油味太多,就不感兴趣乃至厌恶了。青春期那阵子我还喜欢闻自己的精子味,一种神秘的带着快感的气息,还有呢,喜欢闻女人的体味(除了狐臭的女人),现在都已经变成恶心气味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喜欢的东西变得不喜欢,喜欢的东西也渐渐少了,生活越来越无趣,除了挖空心思找点邪门逗乐子,我还能干些什么?
    十渡是个单调的地方,但也是我喜欢的京郊风景。单调就是一条河流贯穿整个景区,此外别无所有,但我喜欢这种单调,有山有水,曲曲折折,这就够了。允许我酸一把,如果把风景比成女人的话,十渡就是那种身材修长皮肤白晰头发乌黑的女人,挺天生丽质的。再比如说也把八达岭景区也比作女人,就是修饰性很强,妆化得看不到原形的女人,这种女人无从喜欢,即使当面感觉很好,卸了妆有可能让你魂飞魄散。沿着十渡的河流往前走,我就有沿着一个美女的大腿走的感觉,水很清冽,让你对这个大腿没有什么邪念,只有舒服。河边总是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玩,或者是一家子,他们有车,带着全套野餐用具,总会显出一点优越感。我们没有这些设备,只能一路断断续续地玩耍。本来我对齐艶还有那种感觉,特别是陈刚在的时候,偷偷地调戏一把,这是我要的效果,但一到蓝天白云下,这种企图就淡了。傍晚时我们为一个问题争执起来,是回去还是在这里过夜的意思。当时有个打着领带的农民问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寄宿,晚上可以在他们家里吃饭,还可以欣赏夜色等等,他用词很诗意,是那种职业性的诗意,就像在八达岭听很多小贩讲中国式英语一样,很快就把齐艶也说服了。而我呢,无所谓,在老乡家里过一夜体验新奇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好的。但陈刚计划是要当天回去的,他循规蹈矩,把计划看的很重。实际上就是他们两人在争执,加上农民兄弟的怂恿,陈刚不久就妥协了,虽然有点闷闷不乐。老乡给我们炒了四个菜,做一个汤,先上一个清炒苦瓜,说,吃了苦瓜不上火,特意给你们炒一盘大的。陈刚尝了一口,问,有喷过农药吗?老乡不满地说,怎么可能呢,我这儿清一色都是环保蔬菜。陈刚点了点头说,是好东西。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他吃饭很像在劳动,认真,踏实,一口是一口,没等第二道菜上来,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因为有几拨游客在这儿吃饭,菜上得断断续续,我们决定放弃最后一道菜,刚跟老乡说不要了,老乡就把菜端上来了,是一盘空心菜。齐艶突然尖叫一声,身体往后仰,差点从不太稳的凳子上翻下去。原来她发现菜里有一只青虫,菜炒得快,油放得多,青虫很完整,简直还跟活的一样。我们把忙得不可开交的老乡叫过来,他的衬衫和领带都脱掉了,光着膀子,看了看青虫,说,我们的菜都不用农药,有一两条青虫是免不了的,得了,你们要不愿意吃,给你换盘菜。我说,不是吃不吃的问题,而是把我们这位小姐都吓坏了。老乡说,不要怕,青虫没什么毒,又有营养,即使吃下去也没什么事,有什么好怕的。我说,那你吃下去给我看看。我只是说说气话,老乡却当真了,说,好,我要是敢吃下去,你们就别较汁了!话说到这里,我也只好点头答应。老乡抓起我的筷子,夹一口空心菜就着青虫放进嘴里,滋滋有声地嚼起来。齐艶已经受不了了,扔下筷子就跑开。不过陈刚对这条青虫倒没什么意见,他说看见青虫心里就踏实了,吃的是放心菜。
    由于受到青虫的干扰,齐艶情绪一直不高,我坐在河边拿好玩的话题逗她,直到天色黑了,我们才起身回到老乡家。老乡本来答应给我们安排两个房间,现在要休息了,却过来跟我们说,今天来住宿的人多了点,能不能让我们呆一个房间,有大炕的,价钱可以少三分之一。我们看了看那个房间,一张又高又大的土炕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可以横着睡七、八人,我爬上去试了试,简直可以踢场球赛。我对主人的建议没什么意见,我孤身一人,永远不会损失什么。这要看齐艶和陈刚的意见。齐艶先是不同意,后来经过主人的百般哀求,幷在价格降为原来的一半时,勉强同意了。主人的意思是虽然只有一个炕,但这么大,完全可以当成好几张来睡,不是一对夫妻加一个人吗,那个人睡远一点不就得了。再说这边条件简陋,将就一个晚上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一家人还不是被客人挤到一个房间去了。主人的想法很经济实惠也很简单,我认为简单的想法都是有理的,复杂的想法都有问题,这些问题一般是被人类自以为代表文明的东西。比如说,男女授受不亲是文明,这些文明就阻碍了生活的自由。
    炕上垫着一层薄薄的床垫,如果冬天生起火来大概非常舒服,不过夏天这种炕也很凉快,很爽,只是太硬了一点。我躺在左侧,齐艶躺在右侧,中间睡着陈刚,陈刚离我较远,这样我们睡觉就不会互相影响,但可以聊天。我想如果陈刚不在的话,我和齐艶在这么大的炕上做爱一定很爽,海阔天空的,要怎么滚就怎么滚。这么想着,我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翻来翻去也没睡着。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有了月亮。我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钟,肯定是睡不着的,悄悄地翻身起来。走到门口,齐艶突然问,去干什么?原来她也没谁着。我说,睡不着,去外头晒月亮。齐艶说,等等,我也去。她拍拍陈刚的头问,你去不去?陈刚已经睡了,迷糊地说,不去,我要睡了。我有一丝窃喜。走出屋外,月光下一片清朗,与原先的一团漆黑大不相同。由于眼睛不太适应这个亮度,我们走路还是一脚高一脚低,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拉着她的手,走到河边,鹅卵石闪闪发亮,像来自体内的东西。确实,凡是可爱的亲切的东西好象都与我体内有关系,比如说看到少妇抱着可爱的小孩,我愿意将他想成是我生的;而雨后潮湿的彩虹,我也愿意想成与我阴茎有关系。现在夜晚的这条河流,好象叫拒马河,安静又性感,我真愿意干了它。
    齐艶穿的是丝质的衣服,在月光下毫不费力就可以看穿,也就是说,如果我忽略了这层隔膜,就能看到一个裸体的齐艶。我的手臂从背后揽住她,这是比较含蓄的动作,适用于不太了解的女孩。但齐艶还是挣脱了,她说,不要这样。我的脸有点挂不住,说,我们又不是没做过。齐艶正色地说,那是以前。我说,以前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齐艶淡淡地说,现在我对你没感觉了。这句话让我自尊心受了伤害,情绪一下子下降,我离开她的身子,在她身边的一块不规则的石头上坐下来,我反问道,为什么不感兴趣,你喜欢搞一个扔一个。齐艶说,你说对了,我就喜欢换人。停了片刻,她说,我幷不是故意想伤害你,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会这样。我说,这没什么好问的,有的女人天生下换跟一个男人,有的女人天生喜欢有很多男人,幷没什么奇怪的。齐艶说,错了,幷没这么简单,有时候我对自己都捉摸不透,即使你不愿意问,我还是愿意跟你谈谈的。我喜欢你现在把我当成普通朋友,我们把它当成一个问题来研究。
    以下是齐艶那天晚上讲的故事,我从来不愿意在小说中留下太多故事的痕迹,那样会让我的小说矫揉造作。但有些生活就是这么戏剧化,我只好如实记下,幷且用第一人称,保持原汁。
    我母亲是歌舞团的独唱演员,从小就让我练钢琴,我对她一直有恐惧心理。我六岁的时候,她和我父亲离婚了,其实我更愿意跟着父亲,但法院把我判给母亲。我一直希望母亲能再结婚,但她后来一直没有结婚,交往的男人却很多,不停地换。母亲的做法让我非常反感,我经常把她想成一个妓女,希望早点能脱离她,也决定自己将来一定只嫁给一个男人,不过这种混乱的生活。直到上了大学,我才摆脱她的生活,我也才渐渐地不那么痛恨她。结了婚后,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想起我母亲过的那种生活,想着想着,就不那么厌恶了,后来更是有尝试的想法,我都觉得自己变态了,但那种渴望尝试的冲动却不时地冒出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重复她的生活,换一个,再换一个,越换越过瘾……那天晚上,齐艶讲完她的事,陈刚就出来。我们听见他的脚步声,都回头看去,由于我们是坐着的,看他就很高大,他的影子也很黑,像一个杀手。在他快到我们身边时,齐艶悄悄对我说,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有瓜葛了,当个普通朋友吧。我说,好的,普通朋友也不要当了,这样生活会更干净。陈刚走过来,说也谁不着,没想到月色还这么好。于是我们三人在鹅卵石上聊着,直到起风了,身上冒出鶏皮疙瘩,才回到屋里。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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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我们这个城市里的同居状况,其实我不说你也比较了解,你可能就是一个同居者。当然我说的不是那种夫妻同居、合法同居,我从来不说这么没劲的事儿。但这个城市里同居的类型也太多,叫我归纳出来比较困难。没准我刚归纳完毕,又冒出新的同居方式。我认为,想去总结一个时代特点的人脑袋都有点毛病,他总以为自己不是人,是上帝。但即使上帝也不是万能呢,他绝对想不出人类在未来还有什么同居的新花样。我见过最好玩的同居肯定连上帝也想不出来,我的大学同学A是个好心肠的人,前年他们单位有个项目在新加坡做,他被派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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