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气而将受责罚之时,往往央求妹妹,由蒋孝章则为哥哥向爸爸撒娇而化解。所
以,蒋家这唯一的大小姐,在蒋家地位之优越,是第三代兄弟中无人可比的。
蒋孝章到台三、四年后,已是婷婷秀丽如同浴露玫瑰一般的少女了,可说是人
见人爱。可是,由于她家的家世过于显赫,不但没有相同年龄的男孩子敢追求她,
甚至连和她说话的男孩也几乎没有。1957年,她赴美求学,在美和俞大维的儿子俞
扬和在一起。俞大维的儿子俞扬和,早就旅居美国。当蒋孝章赴美求学时,乃托俞
扬和就近照顾。蒋孝章远赴异域,在俞扬和细心照顾下,日久生情,终于结为夫妇。
1960年举行婚礼。婚礼仅在双方家长与极少数亲属的祝贺下,很简单地举行了一次
宗教仪式。翌年生子俞祖声。这一年,蒋孝文也生了一个独生女蒋友梅。表姊弟成
为蒋家的第四代。蒋经国初尝含始弄孙之乐,自是喜气洋洋,比他对自己子女的喜
爱,有过之无不及。据说,每当蒋孝章带着俞祖声回国,蒋友梅和表弟俞祖声在地
上玩玩具的时候,蒋经国也常常会加入,与孙女和外孙在地下一起玩。蒋孝章携子
回国省亲,每年总有两三次,每次一两个月,有时俞扬和也一道回来。他们都是悄
悄来,悄悄走,不愿张扬惊动亲友,甚至蒋家的至亲都不知道。
俞扬和,也是一个不为人多知的人物。他与蒋孝章结婚以至婚后多年,新闻传
播媒体上从未出现他的报道;最早见到俞扬和名字于官方的资料中,是蒋介石死后,
蒋经国发表的“守父灵一月记”,其中4月13日日记第二条记载:“上午领章女、扬
和婿再到慈湖,检视后地之工程,武、勇两儿在此督工甚力,殊以为慰。工程人员
与工人尤皆不眠不休,日夜赶工,余深为感动。”俞扬和夫妇现居住于美国旧金山,
平日与华人社会来往不多。据说,俞扬和担任“中华航空公司”顾问及“中国造船
公司”顾问,工作不算太忙,有时会看到他在上街办事或购物。俞扬和人为相当随
和,像他父亲俞大维一样没有架子,只要跟他打招呼,愿意和他聊天,他几乎是来
者不拒。不过,认识俞扬和的人表示,如果以俞扬和的学问及能力,与他父亲俞大
维相较,差距颇大。
俞大维生于1917年,是美国哈佛大学的数学博士,更是国际知名的弹道专家,
从抗战胜利后,就入阁担任部长,一直到1964年辞去“国防部长”为止,可以说是
台湾政坛上的长青树。许多学者都认为,俞大维是台湾最有学问的一位部长。俞大
维先生曾担任过蒋经国的直属长官,对蒋经国极为关爱照顾,因而影响蒋经国很大。
由于俞大维与蒋经国曾是长官部属的关系,因而极受蒋经国的尊重。
俞大维个人从政的经历,可以称得上元老重臣的。他自1948年翁文颁内阁就出
任了“交通部长”;继之,孙科“内阁”、何应钦“内阁”,交通部长一职也都由
他担任;以后的俞鸿钧“内阁”、陈诚副“总统”兼“行政院长”、严家涂“内阁”,
俞大维都是“国防部长”。此外,1950年陈诚第一次担任“行政院长”之时,发表
的“内阁”名单,“国防部长”原是俞大维,旋以俞大维在美另有公干,未能到任;
始由副部长郭寄娇代理而后归陈。因此,俞大维的宦路历程,可说在七届“内阁”
中,三任“交通部长”,四任“国防部长”(其中一任未到任),如此一届“内阁”
代表一个阶段“政府”的话,一个阶段“政府”也等于古代“一朝”,那末,俞大
维可说是“七朝元老”了。
俞大维的作官资历,在国民党元老中,几乎无人可比。他在担任“国防部长”
时,曾是蒋经国的直属长官。在此期间,俞因病赴美国治疗时,总是把部务交由
“副部长”蒋经国代理。1964年,俞大维因病辞职,逐向蒋介石力荐蒋经国,这才
使蒋经国于1965年担任了“国防部长”,从此在台湾政界正式以主角身份出现。
蒋孝章虽然同丈夫住在异国,但仍与父母有着密切的联系。她除了定期回台湾
省亲之外,在国外期间也经常以书信禀候双亲。
蒋经国对这个独生女儿的宠爱之深,竟然表现在他经常把女儿的书信直接引录
到自己的日记中,这是“孝”字辈后代当中绝无先例的。如蒋经国曾在日记中记载:
“近来与章女通信中,常常谈起哲学上的许多问题。章女曾说:人生的价值,不止
是在与人共享欢乐,而更是与人共享苦难。这两句话,反映出了我的人生观,在今
后的岁月中,余将不遗余力,为苦难者多做工作,以慰我不安之心。面对敌人不足
惧,面对困难不足忧,只怕自己不努力,不肯上进耳。”
蒋孝章对人生价值的理解,若纯然出自她的颖悟,也算是较高境界了。而她竟
然以此影响她的父亲,使她的父亲在日记中摘而引之,仅此一点,也是可见这父女
之间的感情是多么融洽与深厚了。
蒋孝文是蒋经国的长子,蒋介石的长孙。他生于1935年12月14日,当时蒋经国
仍然在俄国。由于他是长孙,自小颇得蒋介石宠爱。他小时候相当伶俐,而且也有
那种混血儿的漂亮,蒋介石喜欢和他下棋玩;当年的官邸摄影官胡崇贤曾拍过一张
祖孙下棋照,参加国际摄影沙龙获得铜牌奖,照片中那个一脸聪明相的小孩就是蒋
孝文。
大人物的后代,除非严加督促,否则就很容易变坏。一种是过分溺爱,因而任
性非为;一种是被人带坏,因而花天酒地;另一种则是长辈太“伟大”,这种压力
迫使他们自暴自弃。这三种因素在蒋孝文身上可能都出现过,因此成年后蒋孝文性
格上起了很大的变化。
蒋孝文读过一阵陆军官校。由于任性而退学,于是转到美国念书;在美国他依
然任性,于是只得回台湾,在台电做事。有一次台北警方和宪兵接获报案,说有人
在第一舞厅酒后闹事,翻台子摔椅子,并且还拔出左轮手枪张扬,于是宪警立即大
批赶往第一舞厅,一问之下,发现是皇太孙闹事,把这些宪警吓坏了,几个胆子大
的冒着危险骗走他的枪,然后又说好说歹说地护送他回家了事。
大约在1955年左右,蒋孝文因醉酒导致糖尿病发作,因救治不及时,从此脑部
受到严重损伤,记忆力明显衰退,情绪不稳定,遍请中外名医诊治,均无效果。
由于蒋孝文得了长期慢性病,在蒋介石公开儿孙辈的信札时,似乎都刻意不提
蒋孝文。蒋介石逝世时,蒋孝文也没有公开露面,只是由妻女扶着到灵堂及慈湖叩
头。蒋经国在“守父灵一日记”里有两次提到“文儿”,指的就是蒋孝文,他也提
到了蒋孝文的“抱病”。
蒋孝文如果不出意外,以他现在年龄,理论上是很可以搞政治的。可是瘫痪的
身体已使得他必须终生远离政治。
由于蒋孝文的不幸,蒋经国夫妇对自己的大儿媳十分照顾。孝文之妻徐乃锦漂
亮伶俐,形象清纯随和,她的娘家在台北拥有一个小型的企业王国,包括工程公司、
观光饭店、餐饮业等。
蒋孝文的夫人徐乃锦,是我国近代民主革命烈士徐锡麟的孙女。她的父亲徐学
文,早年留学德国,母亲是德国人,因此,她是个混血儿。她比蒋孝文小3岁,两人
从小一起长大,家住得很近,还经常一起游泳或一起做其他消闲活动。但性格并不
投合,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不过,蒋经国对这位准儿媳妇早已看中,认为她将来定
能协助蒋孝文共创大业。蒋孝文小时候十分贪玩,有如一匹脱疆野马一般,而徐乃
锦正好驾御他。这一桩心事,经常在蒋经国心头索绕。徐乃锦从女师附小毕业,到
台中静宜文理学院高中部念英文,毕业后,她到德国先待了八、九个月,再转到美
国加大(USU)心理学系,后来进入心理学研究所。在美期间,她与蒋孝文在一个很
巧合的机会中,再度重逢。此时,徐乃锦已长成了大姑娘了。蒋孝文与她终于谱出
一段恋情。消息传到国内,蒋经国为此欣喜不已,立刻致电蒋孝文,建议他好好珍
惜,如果交往一段时间,不妨一边成家,一边念书。不过,没想到徐乃锦的家人反
对这门婚事,认为蒋孝文是花花公子,嫁给他很难得到保证将来不会闹纠纷。蒋孝
文与徐乃锦为了此事,均感到相当困扰。徐乃锦的家长要她休学回国,蒋、徐两家
为此一度闹得有点僵。但是,蒋经国最后使出一个高招。他轻车简从,提了一篮水
果,亲自到徐家求亲,使得徐家大为惊讶,认为这实在担当不起,因此不看僧面看
佛面,答应了这门婚事。
徐乃锦与蒋孝文成婚后不久,即怀孕回国待产,生下第一个女儿蒋友梅之后,
继续赴美念书,完成学业后,与蒋孝文双双回国。蒋孝文开始从政,她则参加社会
工作,夫妻甚为恩爱。
有人说,徐乃锦嫁到蒋家,完全是政治婚姻。但徐乃锦虽然为“太子妃”,接
近她的人都会发现,她非常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架子。她在教育研究所任教时,教
学认真,对学生很照顾,但学生都不知她的背景。尽管她在蒋家的声望极高,但她
没有很重的权力欲,因此,可以算是个温和人物。
徐乃锦的父亲徐学文曾任樟脑局长,个性内向,来台前,在上海开药房。1949
年左右徐乃锦父母迁居台湾。来台后其药房里有个学徒自行创业,赚了些钱。但不
久生意做垮,妻子病倒,这位前学徒带着四个小孩无处可去,最后还是找上徐家。
乃锦母亲清扫出后院的一间小屋,收留了这不幸的一家人。这位学徒在那间小屋子
住了七八年,然后再创业成功。人是有感情的,这是人的天性,尤其在落难时。那
位学徒后来事业成功,每星期都会去探望乃锦的父母亲,希望聊表感恩之情,但被
婉拒。
这位学徒搬出她家后,后院的小屋子她母亲让给她的同胞德国朋友住。这位德
国朋友带着一个女儿,身无分文,在她家的小屋子里住了10年。
她的母亲徐曼丽是德国人,性格外向而好客。她的父母亲感情好,母亲对中国
习俗并不十分了解,很多地方必须依赖她父亲。然而,她的父亲公事繁忙,很多事
又不能亲自解决,必须通过她的母亲代理。例如小的时候,学校开家长会,她的父
亲无暇出席,总是请母亲参加。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虽然会讲中文,却不熟练。因
此,在很多有关孩子的特殊场合,她母亲总是让徐乃锦间接做主。她是家中老大,
自然承担老大的责任。她母亲还有一位德国好友也嫁给中国人,两夫妇在台大教书。
不幸,这个太太得了重病,她的中国先生的经济拮据,而那位德国太太临终前的最
大的愿望是“吃德国菜”。徐乃锦的母亲每天下厨为她的同胞做地道的德国菜送去。
不久,徐乃锦的母亲有事须出国,她请佣人来给德国好友做菜,每星期换一口味。
3个月后她母亲回国后,就去探视这个朋友,第二天她的德国好友才瞑目逝去。
徐乃锦的朋友提到,“她回忆幼年生活,常常认为独立的个性,与她的家庭结
构有很大的关联性。”朋友们相信,这种“互相式”的家庭沟通形式,融塑她“可
以商量而非强制性”的处事立场,以及热情而爽朗的交友态度。她的家总有客人。
她的同学,她弟弟的同学,都喜欢到她家。她家本来住在安东街,后来搬到连云街,
念初中时再搬到罗斯福路。她最快乐的童年,就是这一段时光。那时,她就读于女
师附小,平素三四点放学。她父亲的办公室就在公卖局对面,她父亲的公事能常在
下午四五点钟办完。夏天日长,甚至每天带着烤食具到淡水海边,边嬉水,边进餐。
一直到她家迁移到罗斯福路,她父亲公事较忙,不能常去游泳,她家后院盖了个小
游泳池,经常满院子都是小孩。
徐乃锦嫁到蒋家后,对一位年轻的女性而言,她尝到了一般人所无法体验到的
“第一家庭”的生活,但是,她从来未曾以此做为“出人头地”的资本。凡与她交
往的朋友都评价她“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蒋孝文得病前,徐乃锦每周总要去探
望公公、婆婆两三次。有时候还自己下厨做菜给公婆品尝。她常说:“公公婆婆给
我的帮助,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表达的。”接触过她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极其温婉
可人又平易热情的人。
就在一切都美满的时候,蒋孝文突然大病一场。此后10余年间。市井之间对蒋
孝文的病情即有种种传说,有人说他得西贡玫瑰、国际梅毒,有人说他早已残废,
变成植物人,常年住在荣总,有时偷跑出来玩而迷路……种种臆测不一而足,越荒
诞越有人相信。
蒋孝文的突然生病,对于比他小3岁的妻子徐乃锦是毕生最大的打击。徐乃锦是
一位心地善良,意志坚定的女性。她辞去工作,在丈夫5个月住院期间,整日镇守病
房,陪侍照顾。此后10多年来,她对蒋孝文给以无微不至的关怀,夫妻感情仍很密
切。她以妻子的角色,协助蒋孝文克服疾病痛苦。她遵照医生指示,以各种不同游
戏,协助蒋孝文的反应、记忆。她地位特殊,然而,自蒋孝文病发,她克服异于常
人的心理症结,走过那样漫长而低霸的岁月。她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曾经到徐乃
锦家赴宴的友人指出:“他们家请客,蒋孝文都和大家一起用餐,他们夫妻俩感情
甚笃,不时有亲妮的称呼。”“她是一位爽朗的女性”,一位接近她的朋友说:
“自蒋孝文病后,她表现出女性少有的坚强与独立。”了解徐乃锦的朋友分析,
“她的童年受母亲影响甚大”,是她童年看着母亲无私照顾朋友的亲身感受,使她
在丈夫病发后,能够长期如一,毫无怨言。她经常说:“我对人生的看法是积极的,
再大的挫折都不能放弃,上天总会给我路走。”不过蒋孝文的病,对她总是很大的
打击。那时,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