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小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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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小五义-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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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在竹杆巷东口。”那人又问:“宝号是什么字号?”回答:“是这个什么来着?我忘了。”那人一笑,说:“是自己买卖,会把字号忘了?”赵虎他一句教人问住,半天才说:“买卖是我的,我可不管事,单有领东的管事。你问的太急,等我慢慢的想一想,我想的起来。”那人又问:“既是你有个买卖,上这里来做什么?”回答:“上这里找人。”又问:“找什么人?”回答:“有一个同行的欠我钱文,找他来了。”又问:“欠你钱的这个人居住何方,在哪里做买卖?”回答:“在徐州府十字街鼓楼东杂货铺做买卖。”又问:“这个杂货铺什么字号?”回答:“我也一时忘了。”又问:“这个人姓什么?”回答说:“你这人问的怎么这样细微?不亚如当堂审贼的一样。”那人说:“咱们喝着酒,无非闲谈,他到底姓什么?”赵虎说:“这个,他仿佛是姓”说话之间又问:“你问我什么来着?”姓张的哈哈大笑,说:“你说了半天,尽说了些口头语儿,到底姓什么?”赵虎忽然想起白菊花来了,说:“他姓白。”那人说:“可找着没有?大概是没找着吧。与人家本铺又不认识,总得在外头住店,吃饭要饭钱,住店要房钱,大概是又好喝,又好耍,由京都又没有带多少钱来,此处又举目无亲,人没找着,对与不对?”赵虎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那人说:“你不用撒谎了。你是四老爷不是?”老赵说:“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那人说:“你若是赵四老爷,有天大一件差美,准保你官加两级。”赵虎问:“到底什么事情?”那人说:“皆因我们这里,有一个火判官周龙,他家女眷上我们家里来了。妇女们说话不管深浅,说昨日他们家来了两个人,一个叫青苗神,一个叫白菊花,叫官人赶的无处可去。这白菊花竟偷了万岁爷的冠袍带履,无处可藏,现时便藏在他们家里。你若是真正赵虎,这件差使,是怎么样的美差?可惜你不是,那便不行了。”赵虎一闻此言,哈哈大笑。心中想道:怪不得相爷说我是福将。如今赵虎得了白菊花的下落,要问怎样办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群贼用意套实话 校尉横心不泄机
  且说老赵听见这个人说出了白菊花的下落,不觉欢喜非常,便与那人笑嘻嘻他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隐瞒,我便是赵虎。”那人说:“你算了吧!你这是冤谁呢?你要是赵虎你早说出来了。”老赵说:“一见面,人心隔肚皮,我本是巧扮私行,出来私访,访的便是白菊花下落。如今我一见你,是个买卖人的样儿,也是实心眼的人,我故此才把我的真情泄露。”那人哈哈一笑,说:“你是真正的赵四老爷,我可多有得罪。”赵爷说:“不知者不为罪。”那人复又深深的与赵虎行了一个礼,说:“恭喜四老爷,贺喜四老爷。既是你老人家到此,这里也不是讲话的所在,咱们到后边,还有细话告诉你老人家。”赵虎连说:“使得使得。”一回脚“当”的一声,便把黄磁罐打破,打狗杆折断,搬着桌子,拿着板凳,拐过影壁来,有三间上房,把桌子放在屋中。赵虎一看,尽是三间空房,果然就像搬了家的样子。那人拿着酒壶道:“我再取些酒来。”赵虎便在房中等着。不多一时,把酒拿来,放在桌上,那人道:“可惜你老人家初到此处就是一盅空酒,连些菜蔬也没有,透着我太不恭敬了。”赵虎说:“只要我得着钦犯的下落,比你给我肉山酒海吃还强哪。你若不择嫌,咱们哥俩得换帖。”那人说:“我焉敢高攀。”二人落座,把酒满斟了两杯,那人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我有几个腌鸡卵在那里,可以下酒。”赵虎说:“不用了,我们两个人说话罢。”那人一定要去取。赵虎的那性情,访案得遇,自己一喜欢,哪里还等那人取鸡卵来。自己斟上,自斟自饮,吃了三杯,把第四杯斟上,就觉着晕晕忽忽的,也不知晓是什么缘故,自觉着必然是饿了,怎么头晕,随即站起来走一走,焉知晓刚一站起便觉天旋地移,房屋乱转,身不由自主,“噗咚”一声,便栽倒在地。那人从外面蹿将进来,哈哈大笑,说:“就凭你这个浑人,也敢前来私访,你没打听打听小韩信张大连。慢说你这个浑小于,再比你高明一些的,也出不了大爷所料。”
  列公,这人到底是谁?这人是南阳府东方亮的余党。原来白菊花盗取万岁冠袍带履便是他们两个人一路前往。皆因白菊花把冠袍带履交与东方亮,晏飞走的时节是不辞而别的。东方亮怕晏飞挑眼,便叫张大连追下白菊花来了。将到潞安山,便看见山上火光大作,自己便奔周龙家里去了。他将到周龙门首,火判官正在门前瞧潞安山那火纳闷。彼此相见,张大连说了他的来历。少刻,家人回来,告诉潞安山的凶信。依着火判官要跑,小韩信把他拦住,直到初鼓之后,白菊花同着柳旺,上周龙家里来了。是冯渊把他们追进小村,蹿墙跃房,这一家跳在那一家,便跑了。直奔周龙家里来,群贼相见,火判官一问他的来历,晏飞便将始未根由一五一十,细说了一遍。大家用酒饭之时,白菊花说:“我们弟兄二人,还得速速的起身,不然怕再有官兵追至你这里来。我姓晏的,连累一个朋友便是了,别再把哥哥连累在内。”周龙笑道:“贤弟此言差矣。古人结交,有为朋友生者,有为朋友死者。劣兄虽然不敢比古人,柳兄尚且把家舍田园俱都不要,何况我这一所破烂房屋,又非祖遗之物,又算得几何?”张大连在旁说:“二位自己弟兄,何必这般太谦?”晏飞说:“倘若有连累兄长之处,实是小弟心中不安。”大家直饮到天色将明,也派人出外打听,官兵并无一点来的动静。张大连又说:“虽然官兵未往周家巷来,唯恐有人暗访,待我出去,到我们空房子那里去看看。倘有面生之人,我好盘问盘问。”大众点头。张大连走出来,到他空房子那里,院中有两个看房之人,忽听外面叫街的乞丐,声音诧异。张大连一出来,就认得是赵虎。皆因他同白菊花盗冠袍带履时节,那日他在街上闲逛,遇见张龙、赵虎送白五太太至原籍,回都交差,张大连知道他是赵虎,如今见着,焉有不认得之理?诓进来,用他的假话诓赵虎的实话。然后就把他让将进里屋来,二次才用蒙汗药酒,把他蒙将过去,把西屋里两个大汉,叫将过来,拿了一条口袋,把赵虎往内一装,把口袋口子一扎,叫一个扛着走,一个看家。二人出了门首,直奔周龙家内而来。
  到了里面,进了厅房,晏飞问:“这是什么?”张大连说:“你猜。”
  白菊花笑说道:“是银子,是钱。”张大连说:“是人,你看是谁罢。”先把口袋口子解开,把口袋撤开,原来是个乞丐花子,张大连说:“晏寨主细瞧,认得不认得?”白菊花细瞧,说:“哈哈,好张兄,怪不得人称你叫小韩信,真是名不虚传,可称得有先见之明。”周龙问:“他到底是谁?晏飞说:“便是那个赵虎,张兄怎么把他扛来?”张大连便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周龙说:“把他杀了,埋在后院,便完了。”白菊花说:“不可,张兄你可曾问,共来了多少人?”张大连一跺脚,“咳”了一声说:“便是忘了问这句了。”白菊花又说:“他们都在哪里住着?”张大莲说:“我也是忙中有错,也没问他。”白菊花说:“活该,我初见邢如龙、邢如虎的时节,也忘了问他在哪里居住,共来了多少人。”柳旺在旁边说道:“既然把他拿住,还怕什么?拿凉水把他灌将过来,将他绑在厅柱之上,拿刀威吓着他,要依我说,世上的人,没有不怕死的。那时节若要一问他,据我想,他不能不说。”周龙说:“问那些有什么用处?”张大连说:“打墙也是动土,动土也是打墙。人没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如今既然把个校尉拿到咱们家里来了,万一有点风声透露,还愁着那些官兵官将不来呀!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威吓出他的话来,咱们夜晚之间,大家一同前往,把他们有一得一,全都一杀,周兄又没有家眷,咱们大家一走,全奔团城子,上东方亮大哥那里,预备着五月十五日在白沙滩擂台上打擂。众位请想,我这个主意怎样?可千万别逢迎,咱们是一人不过二人智。”众人异口同音,全说:“这个主意很好,事已至此,还非这样办不可哪。”立刻叫人取凉水,把赵虎牙关撬开,凉水灌将下去。再把赵虎捆在厅柱上,大众搬出椅子,彼此落座瞧看。
  可叹老赵受了蒙汗药酒,迷迷糊糊的驾云相似。待等睁开二目一看,叫人捆绑在厅柱之上,自己衣服已经被他们扯得粉碎,足下的鞋,早便没有了,发髻蓬松,如活鬼一般。往对面一瞧,周龙是赤红脸面,柳旺花白胡须,这两个自己不认得。再瞧那边,便是白菊花。迎面站着,便是那个姓张的。赵虎瞧见张大连,把肺都气炸了,说:“姓张的,你真是好朋友哇。”张大连说:“没有我在这里,你这条命,早便不在了。皆因我爱惜你这个人物,忠厚诚实。我问你几句话,你只要说了真情实话,把你解将下来,任你自去。”赵虎说:“看你问什么了?”张大连说:“你们共来了多少人,在哪里住着?”赵虎说:“就为这个事情?告诉你可准放我呀!”张大连说:“君子一言出口,驷马难追。”赵虎说:“你过来,我告诉你,可别叫他们听见。”张大连说:“使得。”便到赵虎面前,赵虎说:“你再往前点儿,你把耳朵递过来。”张大连就把耳朵一递,歪着脸儿,就见赵虎把嘴一开,往前一伸脖子,把张大连吓了一跳,说:“他要咬耳朵呢。”复又问他:“你们在哪里居住,共是多少人?”赵虎破口大骂,白菊花一听,气往上冲,说:“似这样人死在眼前还不求饶,反倒破口骂人。只不用问他什么言语了,结果他的性命吧。”说毕,亮宝剑往前扑奔,举剑往下便剁。欲问赵虎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捆厅柱一福将受辱 花园内三小厮被杀
  且说白菊花亮出宝剑来,要结果赵虎的性命。张大连拦住说:“晏贤弟不可性暴,我准知道,赵老爷是个好人。”白菊花便又坐下。张大连说:“赵大哥别怪,我晏大兄弟他是个粗鲁之人,你还是瞧着我。纵然你便说出来人多少,在哪里居住,也是一件小事。为什么拼着自己性命,执意不说哪?”赵虎说:“你一定要问,我便告诉你,可便宜了你。”张大连说:“只当就是便宜我罢。”赵虎说:“我们人来的甚多,尽能高来高去的便有三百余人。”张大连说:“你别信口开河啦,哪里有这么些人呢?”赵虎说:“你如不信,我便不说了。”张大连说:“你把有名姓的,说上些个与我听。”赵虎说:“你听着,有北侠欧阳春,南侠展熊飞,双侠丁兆兰、丁兆惠,云中鹤魏真,钻天鼠卢方,二义士韩彰,穿山鼠徐庆,四义士蒋平,白面判宫柳青,小诸葛沈仲元,铁背熊沙龙,孟凯,焦赤。”说完即问张大连有三百没有。张大连说:“哪有三百,共总才有几个人。”白菊花在旁说:“不用听他的了,他尽是信口胡说。”张大连听着,也觉不确实,说:“姓赵的,你要不说实话,我可就不管了。”赵虎说:“谁教你管哪!除过是你,别人问我,我还不说哪。”猛然间听赵虎扯开啜子连连喊道:“赵虎被人捉住了,赵四老爷被人捉了,赵虎被人捉了!”周龙问:“这是作什么呢?”张大连明白他的意思,急速便将赵虎的破衣裳扯下一块,把赵虎颊腮一掐,与他口中塞上物件。柳旺也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张大边说:“他们外头必有一同来的伙伴,不然他不能扯开嗓子乱嚷,为的是教他们伙伴听见,好来救他。”白菊花说:“还是杀了他罢。”
  白菊花正要去结果赵虎的性命,忽然从外面进来了三个人。赵虎虽然塞住口,不能说话,瞧这三个人倒也瞧得清楚。全都是箭袖袍,狮蛮带,薄底快靴,肋下佩刀。一个穿红,一个穿青,一个穿蓝,是两高一短。这三个人相貌实在难看,生的实系凶恶。正当中这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红眉金眼,连鬓落腮红胡须,身高五尺,宽倒有四尺,还有一件奇文,精细的脖子长有一尺。大脑袋细脖子最难看无比。眼瞅这脖子擎不住脑袋,那个脑袋直在脖子上乱晃,类若是铜丝儿缠的一般,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又是难看,又是可笑。看那两个人倒是英雄的架子。一个面似瓜皮,青中透绿,绿中又透着亮,凶眉恶眼,未长髭须。一个是面赛淡金,半个面上有块紫记,上长了许多绿毛,粗眉大眼,也没胡须。那个细脖子的先与火判官周龙见礼,然后与张大连相见,回头又看见白菊花,说:“原来晏寨主也在此处。”二人对施一礼,又问周龙:“这位朋友是谁?”周龙说:“与你们二位引见引见。这位是柳家营人氏,号为青苗神柳旺。这位是兖州府人氏,号为细脖大头鬼王房书安。”彼此一一见礼,又说了些久仰大名的客套。周龙又问道:“这二位是谁?”房书安说:“这就我带出来的两个兄弟,新入我们这个跳板,是亲弟兄两个,过来见见。这便是我与你们常提说的周寨主,这位是追魂催命鬼黄荣江,这位叫混世魍魉鬼黄荣海,俱是杭州人氏。”二人给周龙行礼,接着次第一位一位,全部见过,然后众人落座,献上茶来。周龙问:“三位贤弟从何处至此,有何贵干?”房书安说:“我带着二位兄弟,特意前来拜望你老人家,然后拜望绿林中众位朋友们,俱都叫他们见识见识。还有一件事,团城子东方大哥立擂台,聘请天下绿林众位哥们前去护擂。我算计着哥哥必然见了请帖了。”周龙说:“事情我算知道了,请帖我还未见哪。”房书安说:“早晚必到。可是此时出了一个与咱们绿林人作对的,并不把咱们瞧在眼内,你们听见说没有?”张大连问:“是谁?”房书安说:“五鼠五义之内,有个穿山鼠徐庆,他的儿子名叫徐良,外号人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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