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的儿子?那皇太子的唯一子嗣吧?”涵之留意到那个叫琇琇的孩子是“珍妃的儿子”,连太子自己也没有用“我的儿子”来称呼。
“这个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你不是渊国人吧?”走着走着他们已来到邂云阁,“进去说吧。”“嗯。”
两人坐在椅子上,昔时端上了热水。
“那珍妃的儿子今年大概有六岁了吧,可连祺今年才二十出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晓璇喝了口茶,“那个珍妃是祁国醉乡楼的头牌,爱上了祁国一位乡绅的儿子,人家自然是不会娶她,而怀有身孕的她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在醉乡楼里呆下去,加上那乡绅的家里人要杀她灭口,就一路逃到渊国来了。遇上因发烧而倒在路边的连祺,珍妃就救了他一命,连祺为了报恩,就接她回宫,好生照料这母子俩。”
“那她并不是天生残疾?”
“那是,她的歌声在祁国是有口皆碑的。可惜遭人迫害,可惜啊~~”晓璇还想说什么,但看夜已深沉便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你若不嫌弃,我明天再来找你。”
“有劳璇兄了。”涵之起身相送。
“别送了,你太客气了。”晓璇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在随后的接触中,涵之渐渐了解到,除了那位珍妃,其余的妃子基本上都是别人送给太子的礼物。在连祺四岁生日的时候,渊后送了晓琉晓璃这对姐弟给他,本意是想照顾他的衣食起居,然而到连祺十二岁的时候,他就向母后要求把他们都封为妃子,而且自那以后,无论渊帝渊后怎么说,连祺都没有再用过侍从。接着为妃的就是那位珍妃,然后是他十六岁生日时连祺的好友上官寅送来的路珂和莲太子尹青珊送的仪珺。晓璇原是江湖中人,连祺的姑母是他的义母,为了报答义母的养育之恩,他答应作为连祺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进宫,同时进宫的还有连祺的表弟黎霈送的紫琼。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些妃子并不嫌弃皇宫生活,因为比起他们以前的生活来看,宫里的生活实在好太多了。“连祺不仅把我们当作人,而且是当作家人般的疼爱。我还记得当时他告诉我,‘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晓璇在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显得特别激动。
“你知道么,珍妃以前曾自杀过,是连祺救了她,连祺还告诉她‘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你还怎么能指望别人来爱护你呢’,加之后来仪珺的到来,珍妃就开朗多了。”
“看来,连祺还是很得人心的么。”涵之对此嗤之以鼻。
“涵之,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他有偏见呢?等你慢慢接触他之后就会知道他的好了。”
“对了,他人呢?”涵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于是转移了话题,“最近都没见着他。”
“你还不知道啊,他去莲国了。前一阵子皇后的身子不太好,皇帝为了照顾她就让连祺代表自己去莲国了,莲帝做寿,我们总要有所表示的。”
“哦,这样啊。”涵之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涵之啊,你也不要老是闷在屋子里,没事多出来走走,外面景色宜人,你若想还可以到宫外走走呢。”晓璇是个好动之人。
“行,我知道的。”
四、渊后抱恙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天放晴了,心情愉悦的涵之想到先前晓璇说的话,便走出邂云阁,往惊雷阁走去,边走边想着心事,一没留神便来到了御花园,见这里景色宜人,便干脆找个凉亭坐下发呆,一抬头见渊后朝自己走来,既然躲避不及便干脆迎了上去:“涵之见过皇后陛下。”
“呵呵,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好像说的也是这几句话呢。”渊后笑着摸摸他的脸,“还习惯这里的生活么?”
“还好。”涵之并不讨厌眼前人的碰触,对于自幼丧母的他来说,渊后就是慈母的典范。陪着她在凉亭中东拉西扯,发现她真的很疼爱连祺,正聊着,突然间渊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涵之连忙叫来侍从,将渊后扶回寝宫并找来太医诊治。闻讯而来的还有皇帝、公主以及连祺的七位妃子。
“皇后他还好吧?”路珂显得有些不安。“有太医在,不用担心。”晓璇在一边安慰到。涵之静静地站在一边,直到太医宣布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大家才松了口气。
“涵之,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正好在旁边,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涵帝真心诚意地向涵之道谢。
“这没什么。”涵之看着躺在床上的渊后,不禁脱口说道,“这几日就让我来照顾皇后,好么?”说完之后才后悔自己的冒失。
“既然你有这份心意,那就依你吧。”渊帝原以为涵之他和渊后会有些怨恨,毕竟他并没有阻止儿子的荒唐行为,没想到他倒是真心想照顾渊后的,于是便应允了。
自那以后,涵之基本上天天都在照顾渊后,有的宫女在背后偷偷感叹涵之真像渊后的亲生儿子般孝顺啊,这件事自然也被赶回宫的连祺知道了。但他并没有什么表示,每天按时和妃子来请安问候,毕竟是太子,还有别的事要忙,不能整日伺候在跟前,心里不免有些内疚,见涵之如此尽心照顾自己的母亲自是感到宽心的。
待渊后身体渐渐好转,涵之也慢慢变为每日请安了。渊后完全康复之日,皇帝大摆宴席,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
“涵之,我敬你一杯。”连祺这几日也很忙碌,人也消瘦了,“感激之情难以言表。”说完便一口喝了那酒。涵之也随之喝了自己的酒。而后渊帝渊后纷纷向涵之敬了酒,含之盛情难却便统统喝了下去。
晚宴结束后,涵之在送了喝多的晓璇回房后,自己也回房歇息了。
“公子,这是太子命人送来的醒酒茶。”昔时见涵之回来后递上一杯茶。
“哦。”涵之一口喝了这茶,便洗漱歇息了。
躺在床上,原本有些睡意的涵之突然觉得浑身无力,立刻睡意全无,想到必是有人在那茶里动了手脚,可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呢?正想着,只见太子推门而入,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
“你还没有睡吧,聪明如你,定知道是我在茶里下药了吧。”连祺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下,拉着涵之的一只手接着说,“你不用担心,对你无害,我就是有些话想问你,对于习武的你来说,我还是有必要自保一下的。”
“你想说什么?”
“好吧,我就直接点说。你为什么那么不遗余力地照顾我的母后?要知道你的行为已经在妃嫔中造成了一些不安的因素,这是十年来所不曾有过的。如果说你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那么……”连祺摸了摸涵之的脸颊,“你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涵之望着他一言不发,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连祺盯着涵之看了一会儿:“我还听说,私底下,有不少宫女对你频频示好,这也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连祺顿了顿,“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自从你答应随我进宫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我有责任让你认识到这一点。”连祺边说边慢慢褪去涵之原本就不多的衣服,看着比想象中更为白皙的肌肤,连祺无声地笑了笑:“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连祺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放在枕边然后褪去了自己的衣物爬上了床。
他轻轻地亲吻着涵之的额头,像是在亲吻珍宝一般,然后慢慢地移到鼻尖,最后覆于唇上。
“涵之……”移到他的脸颊,沿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锁骨,轻轻地吸允,连祺感到怀里的涵之浑身一颤,他环抱起涵之,右手轻拂他的后背,“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又移回涵之的唇上来回地亲吻着,试图撬开他的唇。正当他专心致志的时候,涵之一个翻身就把连祺压在了身下。
“你怎么……!”连祺看着涵之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点药就想制住我,太小瞧我了。”在连祺的挑逗下,涵之有了欲望,想到连祺刚刚的行为,他一个挺身埋进了连祺的身体里。
“啊……”连祺毫无准备,疼的连冷汗都出来了,“你……”
“这叫先下手为强,你这无耻之徒!”涵之现在也不好受,“你早就想这么做了,不是吗!还找借口,龌龊!无耻!”越想越生气的涵之干脆抽动起来:“我照顾皇后,是因为我尊敬她!疑神疑鬼的,我才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
“我……呃……你……”连祺知道由于没有事先润滑,他一定受伤了,流出的血使得涵之的出入没这么困难了。涵之不顾连祺的感受,发泄着自己这些天来的怨恨,是的,他好恨:“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会进宫么!要不是你我成为可笑的男宠么!都是你!”连祺承受着他的怨恨,他多么希望此时能昏过去,这样他就不用承受这一切了,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的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涵之也不是没有看到连祺疼得发白的脸,但连日来的愤恨让他不去顾及身下那名男子的痛楚。这种极其痛苦的事他竟然还想让我来承受!涵之将愤怒释放在连祺的体内。
“你……可以……放开……我么……”连祺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涵之静静地望着连祺,从他的体内抽出,毫不留恋地起身准备再去梳洗一番。待涵之走远了,连祺才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脚刚一着地就疼得一软,跌坐在地上,扯到了伤处:“嘶……好疼……”连祺好不容易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几乎耗尽他仅剩的力气,“昔时,昔业。”乖巧的女孩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太子这样,吃了一惊,心里也有了底,连忙上前扶住太子。“昔时,将这里整理一下,一会儿涵之还要休息的。昔业,速去把晓璃找来。你们记住,今晚的事,不准走漏一点风声!”
“是。”
五、躲避
涵之回房后见到的是干净整洁的床铺,若不是他发现床脚有一丝血迹,也许还真会把刚才的一切当作一场可笑的梦。“他走了啊……”涵之下意识地低语,转身躺在床上,却是怎样都睡不着了。
而在另一边,晓璃在给趴着的连祺上药,晓琉坐在一边帮他擦汗,满眼的担心。“痛痛痛……晓璃,你轻一点啊!”连祺痛苦地皱着眉。“你也太大意了,怎么就……”晓琉一边擦去连祺额上的汗水,一边轻抚着他的背部,“你这样子明天怎么办?床是下不了了,问题是你要怎么掩饰过去?”“这个么……就说我有些不适好了。反正我小病不断,母后他们会相信的。”连祺扯出个笑容。“祺……”上完药的晓璃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好了好了,早些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晓琉起身为连祺盖上薄被,和晓璃一起下去了。
第二天,涵之是从渊后的口中得知连祺今天卧病在床的:“涵之啊,你来得正好,陪我去祺儿那里看看吧,听说他昨夜喝多了,着凉了。”“好。”涵之微微蹙眉,跟着渊后来到了听雨阁。原来他昨夜是在这里过的,涵之心想,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母后,您怎么来了。您大病初愈,应该多休息才是!”侧卧在床上的连祺见到渊后就想下床,可这移动自然牵扯到了疼痛之处。“呀……”连祺低吟,一个不稳,险些跌下床去,幸好涵之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连祺,“谢谢……”惊觉扶住他的是涵之,连祺想挣脱出去,无奈动弹不得。
渊后见连祺这反应不免有些担心:“祺儿,你不要紧吧?”“没事没事,许是躺久了,一下子起急了。”让涵之扶回床上的连祺连忙让母后不要担心。
“祺儿……这阵子,辛苦你了啊……”渊后心疼得摸着连祺的脸,“看看,你都瘦了……”
“母后,这话说的,孩儿长这么大,是该做些什么的。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祺儿……”渊后转身对晓琉说,“你们要好好照顾他,多给他补补。”
“是。”
渊后回头见涵之站在床边,连祺低着头,说道:“祺儿,我就先回去了。涵之,你留下来陪陪他吧。”
“啊?”“好。”连祺显然吃了一惊,而涵之则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渊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带着侍从走了。晓琉晓璃也在渊后的示意下退出了房间。
见众人都离去了,涵之坐在了床边:“活该。自作孽。”
“你!”连祺伸手指向涵之。“我有说错么?”涵之挑了挑眉,“如果昨天让你得逞了,那今天躺在床上的不就是我了么。”
“才不会!我说过不会让你疼的!我才不会像你这样乱来的!”
“噢?你很有经验么。”涵之逼近连祺,抓住他的手,“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呢,下次,我保?证?注?意!”涵之恶意加重最后四个字,满意地看见连祺的脸瞬间变白。“不会有下一次!”
“哈哈哈哈……”涵之自进宫以来第一次开怀大笑,“渊太子,我很期待你我的下次交锋。”涵之的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放开连祺的手,转身走了。
连祺看着走远的涵之,心想:这次,我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在晓琉晓璃兄妹俩的照料下,连祺很快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样子,宫里的日子看似照旧,仔细看看,又有些不同,比如连祺现在一看见涵之就想办法避开。连祺承认他是在躲着涵之,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让他捉摸不透,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况且从两人第一次交手的经验看来,连祺一个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明哲保身,与“惨痛”的经历比起来,连祺情愿选择没骨气的“逃跑”,他也不是没想过用“太子”的身份来压制他,但最终会演变成谁压制谁这是不言而喻的,连祺还不至于选择明知道不利的道路去走,所以结论就是“躲避”。
眼下,连祺正陪着渊后聊天。
“祺儿,你看涵之那孩子,稳重、处变不惊,一点都不像他那个年龄的孩子啊。想当年你那么大的时候还淘气得很呢!不过呢……这孩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呢,你不经意回头的时候,那孩子总是会用那明亮的眼睛认真地望着你,这个时候的他就很可爱啊!”渊后想起平日里涵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