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进去厉北深衣帽间。
黑白灰三色衣服,摆放井然有序,楚夏翻了一下,没找到香熏灯,倒是翻出一双沾了泥的鞋子,包得很严实,藏得也够严实。
楚夏疑惑蹙眉看着那鞋子,这鞋,是厉北深的?不可能,他根本就不能走路。那不是他的,怎么会在他衣帽间,还藏得这么严实?
“夏夏啊。”关琴的声音传来。
楚夏赶紧将那双鞋放回原位,藏严实了,一瘸一拐出去。
“小心小心。”关琴赶紧去扶她,“我听你二婶说你脚扭了,还挺严重的,我来看看,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关琴非要叫了家庭医生来看过才放心。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做,好好把腿养好,腿不方便该多难受。”关琴说着,眼眶不觉就红了。
楚夏知道她是想起厉北深的腿。
“妈,我真的没事,不信我起来走给你。”
“你快坐着。”关琴按她坐好。
“妈,厉……阿深的腿,是怎么伤的?”楚夏小心翼翼问出来。
“……车祸。”关琴似犹豫了一下才答出来,眼中闪烁不定。
“交通事故?”楚夏继续问。
“……嗯。那个,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妈下去给你煲骨头汤。”关琴起身。
楚夏也跟着起身,她按下她,“你别动,休息。”
楚夏看着婆婆的背影,觉得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偶们滴夏童鞋也是狠聪明的哦,狐狸深要小心咧~~
、人格分裂症?
楚夏觉得偶尔受点伤还是挺好的,喝完婆婆炖的骨头汤,端了一盘水果沙拉,斜躺在花园秋千上,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做回真正的楚夏,虽然厉家人都对她挺好,但是顶着厉北深老婆的‘帽子’还是挺别扭的。
“夏夏啊。”有人喊了她一声。
楚夏抬头就看见厉正邦提着公事包,笑眯眯朝她走过来。
她撑起身子,“二叔。”
厉正邦看了眼她的脚,“脚怎么了?”
“没什么,扭了一下。”
“阿深没陪你?”厉正邦问她。
“他不在。”
“阿深也真是的,这才新婚呢,他都在忙什么?”厉正邦试探问道。
楚夏微蹙眉,“不知道。”
厉正邦笑了,“不能吧,夫妻两,你还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楚夏确实不知道,好好想一想,她对厉北深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我们商量好的,给对方充分的私人空间,所以,我不一定要知道他的每一件事。”话还是要说圆。
“我也是关心阿深,他毕竟腿不方便。”厉正邦拉回话题。
“他的腿……是出车祸伤的?”楚夏忽然认真起来。
厉正邦皱眉,“你妈妈是这样告诉你的?”
“嗯。”楚夏点头。
“那就是这么回事吧。”厉正邦说得那叫一个欲盖弥彰。
“二叔,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不好说?”
厉正邦摆手,“没有没有,就是那么回事,是个意外。”
他越是这样说,楚夏就越是好奇。
“你歇着吧,我进屋了。”厉正邦转身就要走。
“二叔等下。”楚夏一瘸一拐。
“还有事?”厉正邦停下。
“我就是有个……不成熟的疑问。”楚夏说得那个费劲。
“什么疑问?”
“您说,阿深的腿会不会……其实已经好了,但他自己不知道!”
厉正邦一脸异想天开的表情。
“这……你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小说,小说里写到一个故事,男主腿受伤,一直坐轮椅,但他其实是有人格分裂症,当他分裂出另一个人的时候,他是可以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自由活动,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分裂出的另一个人物做的所有事,他本身都不知道。”
“有这么奇异的事吗?”厉正邦半信半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楚夏吃不准,自己是不是又说多了。
“我只是……刚好看到这个故事,猜想,猜想,呵呵。”
厉正邦一瞬就换上笑容模样,“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是好事,我们都祈愿阿深的腿能好起来,要不,你去试试?”
“试什么?”楚夏蹙眉。
“你刚才不是说,有可能阿深的腿已经好了,但是他自己不知道,或者是,他有什么原因不愿让我们知道,你可以去试试他。”
“可是,这样好吗?”楚夏现在只是有一点疑惑,如果因为这件事伤害了厉北深,那是她不愿意看见的。
“没有好与不好,我们这也是为了阿深好,你说是不是?”厉正邦还在诱导她,其实最想知道实情是他自己!
楚夏揪着眉犹豫不定。
“楚夏。”低沉的一声。
楚夏抬头,看见陈川推着一脸阴沉的厉北深朝这边过来。
“阿深终于回啦,才新婚,要多陪陪妻子才是。”厉正邦长辈口吻开口。
厉北深看也不看他,直直盯着楚夏。
盯得楚夏一阵发毛,“阿深……你干嘛!”
“谁允许你这样喊我?”他一点也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楚夏脾气也来了。
“你以为我稀罕!”
“跟我回房!”厉北深声音一直冷冷的,脸色阴得骇人。
“要回你自己回!”楚夏说着就在秋千上坐下。
厉北深过去,扼紧她手腕把她从秋千上拽起来。
“厉北深,痛……你放手!”楚夏痛得眉心揪起,可是不管她使多大劲都挣不脱厉北深的钳制。
“阿深,可不准欺负夏夏!”厉正邦这一喊,全家都听到了。
连正倒时差蒙头大睡的厉大小姐都吵醒了。
“吵什么吵,不知道我在睡觉啊!”厉蔓顶着鸡窝头就冲出房间。
只是其他人现在没时间管她。
关琴看见厉北深拽着楚夏,大喊,“阿深,她扭伤了,你不能那样拉她。”赶紧过去调停。
厉北深终于是放开了楚夏的手。
“房间,我等你!”说完,径直回房间。
“嘭——”关门声震天。
关琴拍着楚夏安抚,“不怕不怕,妈妈给你出气,妈妈去教训他!”
楚夏握着被厉北深捏伤的手腕,脸上扯出一抹笑意,“没事儿,可能是……早上我说要回楚氏帮忙,他不同意,跟我闹别扭呢!”
“真的只是这样?”关琴一脸担心,怎么看都不像是闹别扭的。
“真的,妈,没事的,您去忙自己的事吧,再过会儿,爷爷该回来了,我先回房。”楚夏撑着笑说完。
楼梯上的厉蔓撇了撇嘴,“虚伪!”转身回房。
楚夏无谓笑笑,推开房间门。
厉北深喝完杯里的酒,手一松,水晶杯落到地毯上,‘咕噜’滚到楚夏脚边。
楚夏关上房门,倾身捡起杯子,一瘸一拐放到矮桌上。
“有什么事,说吧!”
厉北深睨了她的脚一眼,“怎么弄的?”
“不小心扭伤。”楚夏声音没有起伏。
“坐到床上去!”
楚夏照做,到床边坐下。
厉北深利落从柜子里拿出急救箱。
“抬起腿。”
“不用,我自己已经处理过了!”楚夏拒绝。
“叫你抬起腿!”厉北深瞪着她。
楚夏睁大眼睛瞪回他,就是不听他的话。
厉北深只能自己动手了,托起她的腿。
“痛痛痛……”楚夏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别乱动就不会痛!”厉北深拿出药,细细抹上,慢慢揉捏,不轻不重的力度。
楚夏一动不动,就那样睁大眼睛盯着他。
厉北深淡淡抬眸,“看什么?”
“厉北深!”
“嗯?”
“厉北深?”
他懒得理她了。
楚夏前倾身靠近他,直直盯着他。
厉北深白了她一眼,“干嘛!”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人格分裂症!”楚夏说得非常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试探他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人格分裂症!”楚夏说得非常认真。
“你刚才跟二叔就是说的这个吧?”厉北深脸色微暗。
“……当然不是!”楚夏眼神闪烁。
厉北深不看她,拿出纱布替她包好。
“二叔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以后,尽量离他远一点,不用接触的时候,尽量不要接触!”
“为什么?我觉得二叔人挺好的,挺和善的!”
“坏人脸上不会写着‘坏’字!”
“二叔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这样说他,太不厚道了吧!”
厉北深包扎完毕,给她打了漂亮的蝴蝶节。
“你只要记住,离二叔远一点,不要再跟他说任何话,也不要被他套出话就可以了!”
“你和二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楚夏问他。
厉北深收了急救箱,背对着她,“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夏不作声,她猜,他和二叔之间可能是发生过什么事,不然,他不会看见她和二叔说说话就发那么大脾气。
诶?不对,好像是,只要有二叔在的场合,厉北深对她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奇奇怪怪的!
楚夏这样想着,留了个心眼,果然发现,有二叔在和没有二叔在的场合,厉北深对她完全就是两个人。
可是,她想不通,那是为什么?他对她好不好,他们夫妻感情好不好,关二叔什么事?
想不通,想不通!
而且,她腿受伤,只能待在家里,厉北深似乎特别忙,早出晚归,就是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总之,楚夏越来越觉得厉北深……很神秘!
二叔明里暗里提醒过她两次,让她试试厉北深,她没有明确表态,但心里真的很想试试。
他衣帽间藏的那双皮鞋,是他常用的牌子,是他的尺码,甚至连鞋带都是他习惯的结法,那鞋绝对是厉北深的,那鞋面上的尘,鞋底的泥是哪里来的?
而且,她这些天,细细回想,一路回想到厉北深第一次带她去半山别墅那一晚,她之前明明在包厢K歌,抱着一个男人喊炎城,那个男人的气息,现在想来,真的很像他。她揉了把头发,觉得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成天的没事干就瞎分析。
与其瞎分析,不如自己去验证!
对,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她找了一些保健按摩的书籍来看,听说足部按摩会痛,如果他的腿已经好了,一定会有反应。
不光是这一招,她还准备了两招,三招,总有一招能试出来!
她不知道,暗处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她,比她更迫切的想知道实情,伺机而动,她还浑然不知,厉北深更是毫无防备。
落地钟敲了十二下,楚夏才听到院门开启有车开进来,她知道是厉北深回来了。
一切安排就绪,亲自下去迎接他。
跑得太急,拖鞋都飞了一只,因为紧张,第一次干这种事嘛,难免的。
刚打开门,就看见陈川推着厉北深进来。
“回来啦!”楚夏软软出声。
厉北深盯了她三秒,“在等我?”
“嗯。”楚夏老实回答。
“有事?”厉北深问。
“妻子一定要有事才能等丈夫吗?”楚夏反问。
厉北深闻到了一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味道。
楚夏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赶紧绕到他背后,“很晚了,陈川,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走了。”陈川很识相让出二人空间。
楚夏推厉北深回房,为了掩饰心慌的情绪,不停的找话跟他说。
“晚上吃了饭吗?”
“吃过了。”厉北深淡淡的。
“吃的什么?”
厉北深回头,看着她。
楚夏一脸的囧。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厉北深连诱带吓。
“真没什么事啦!别人只是关心你一下好不好!”
厉北深挑眉,转过身。
楚夏暗暗松了口气。
“你们……在忙什么,怎么这么晚?”似漫不经心开口。
“工作。”厉北深也答得简单。
“工作也太晚了,就算……你不注意身体,人陈川还要吃饭谈恋爱滚床单呢!”
(陈小川要是听到这句话,一定一定会感动得泪奔,大喊,老板娘,万岁!)
“我可以理解这句话是你在关心我吗?”厉北深唇角弯出好看弧度。
“可以!”楚夏打开房门,推他进去,扶他到床上坐好。
“我……听说足部按摩对你的腿有好处,我今天看了下书,学手法,今晚帮你按试试?”
“好。”厉北深一点都没表现出怀疑。
“我先去接热水替你泡脚,说是这样效果会更好。”楚夏赶紧行动。
进去浴室,直接将水打到七十度,接好水,她自己试了一下,太烫了,会烫伤的,倒掉。调到六十度,应该差不多,不会烫伤人,又会让人觉得烫,接了一大盆,端出去。
蹲下身子,替他脱了鞋,不等他反应,直接就将他双脚按进热水里。
厉北深咬牙,好烫——!
心里顿时明白了她今晚,从他一进门的种种反常!可是,她为什么会想到试探他?
表情,身体,四肢尽量放松。
“感觉怎么样?”楚夏还故意这样问出口。
厉北深脸黑,“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感觉?”
“我……”楚夏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不对,不是羞辱,我没有要揭你伤吧的意思,也不对,我……”
“够了!”厉北深冷声打断她,“不是还要给我足底按摩吗!”他快要烫出声了好吗!
楚夏赶紧拉出他双腿,撤走热水,进去浴室。
厉北深无声呐喊,好——烫!趁她没出来,赶紧给宋潇发了个短信。
“带麻醉,光速到达!”
楚夏在浴室都不想出来了,她觉得自己挺残忍,热水都试过了,没用,看来是她想多了,猜错了?
可是,下面的不做完,他会起疑的吧。
最终,她还是硬着头皮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喜欢深深和夏夏就收了他们吧,呼呼~~(∩_∩)
、吃醋了
楚夏出去,看见厉北深的外套都脱了。
“很热吗?”
“嗯,热,去把窗户打开。”厉北深说话的声音怪怪的。他哪里是热,那是痛得流汗了,刚才那水,真的很烫!
“哦。”楚夏开了一点窗,夜深寒气重。
她过来床边,扶厉北深到床上坐好,将他双腿搬到自己腿上搁好。
“我开始喽!”
“嗯。”厉北深鼻息哼了一声。
楚夏开始之前,倾身拿过书来看了一眼,找准穴位,嗯,就是这里,这里是按下去最痛的位置。
放下书,十指交叉扳了扳指节,深呼吸。
厉北深睨着她,眼角不停的瞟时间,咬牙,宋潇,你要再不来就永远别来了!
楚夏一指下去正中他脚心涌泉穴,只七分力道,厉北深差一点就叫出声,那是脚底最痛的穴道好吗!
厉北深面上不动声色,咬着后槽牙,宋、潇!
“嗵——”宋潇从天而降,硬是撞开房门的。
楚夏睁大眼睛望着他。
“你干嘛!”
“呼……呼……”宋潇那个气喘得都快接不上了。
“我,我是来,看深哥的。”
楚夏微蹙眉,“半夜,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