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旧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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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旧五代史-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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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闰月壬寅朔,群臣赴西宫临。癸卯,御文明殿入阁。以前右仆射、权知河南府事卢质为太子少傅兼河南尹。以谏议大夫唐汭、膳部郎中知制诰陈乂并为给事中,充枢密院直学士。《通鉴》:汭以文学从帝,历三镇在幕府。及即位,将佐之有才者,朱、冯皆斥逐之。汭性迂疏,朱、冯恐帝含怒有时而发,乃引汭于密近,以其党陈乂监之。宣徽南院使、骠骑大将军、左卫上将军、知内侍省孟汉琼加开府仪同三司,赐忠贞扶运保泰功臣。丙午,正衙命使册皇太后曹氏。戊申,以前雄武军节度使刘仲殷为右卫上将军,邢州节度使赵凤加爵邑。自是诸籓镇文武臣僚皆次第加恩,帝嗣位覃恩泽也。以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崔棁为工部侍郎,依前充职。以给事中张鹏为御史中丞,以御史中丞龙敏为兵部侍郎,以太仆少卿窦维为大理卿。甲寅,正衙命使册皇太妃王氏。集贤院上言:“准敕书修创凌烟阁,寻奉诏问阁高下等级。谨按凌烟阁,都长安时在西内三清殿侧,画像皆北面,阁有中隔,隔内面北写功高宰辅,南面写功高诸侯王,隔外面次第图画功臣题赞。自西京板荡,四十余年,旧日主掌官吏及画像工人,并已沦丧,集贤院所管写真官、画真官人数不少,都洛后废职。今将起阁,望先定佐命功臣人数,请下翰林院预令写真本,及下将作监兴功,次序间架修建。”乃诏集贤御书院复置写真官、画真官各一员,余依所奏。丁巳,安州奏,此月七日夜,节度使符彦超为部曲王希全所害,废朝一日。戊午,以前振武军节度使、安北都护高行周为彰武节度使。辛酉,以前郓州囗使范政为少府监。丙寅,幸至德宫。车驾至兴教门,有飞鸢自空而坠,僵于御前。是日大风晦冥。  
  二月乙亥,以前镇州节度使、泾王从敏为宋州节度使。己卯,以前徐州节度使、检校太傅李敬周为安州节度使。是日,宣授凤翔节度使、潞王从珂为权北京留守;以北京留守石敬瑭权知镇州军州事;以镇州范延光权知鄴都留守事;以前河中节度使、洋王从璋权知凤翔军军府事。庚寅,幸山陵工作所。是日,西京留守王思同奏,凤翔节度使、潞王从珂拒命。丁酉,王思同加同平章事,充西面行营都部署;以前邠州节度使药彦稠为副部署。以河中节度使安彦威为西面兵马都监,以前定州节度使李德珫为权北京留守。山陵使奏:“伏睹御札,皇帝亲奉灵驾至园陵。伏见累朝故事,人君无亲送葬之仪,请车驾不行。”不从。乙未,枢密使冯赟起复视事,时赟丁母忧也。己亥,以司农卿张镈为殿中监。庚子,殿直楚匡祚上言,监取亳州团练使李重吉至宋州,系于军院。重吉,潞王之长子,及幽于宋州,帝犹以金帛赐之,及闻西师咸叛,方遣使杀之。  
  三月甲辰,以前太仆少卿魏仁锷为太仆卿。兴元节度使张虔钊奏,会合讨凤翔。丙午,以右领卫上将军武延翰为郢州刺史。丁未,洋州孙汉韶奏,至兴元与张虔钊同议进军。己酉,以镇州节度使范延光依前检校太师、兼侍中,行兴唐尹,充天雄军节度使、北面水陆转运制置使;以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依前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其真定尹、充镇州节度使、大同彰国振武威塞等军蕃汉马步总管如故。辛亥,以前定州节度使李德珫为北京留守,充河东节度使。许王从益加检校太保,前河中节度使、洋王从璋加检校太傅。诏:“籓侯带平章事以上薨,许立神道碑,差官撰文。未带平章事及刺史,准令式合立碑者,其文任自制撰,不在奏闻。”乙卯,兴元张虔钊奏,自镇将兵赴凤翔,收大散关。宗正寺奏:“准故事,诸陵有令、丞各一员,近例更委本县令兼之。缘河南洛阳是京邑,兼令、丞不便。”诏特置陵台令、丞各一员。己未,以前金吾大将军李肃为左卫上将军,充山陵修奉上下宫都部署。  
  庚申,西面步军都监王景从等自军前至,奏:“今月十五日,大军进攻凤翔。十六日,严卫右厢都指挥使尹晖引军东面入城,右羽林都指挥使杨思权引军西面入城,山南军溃。”帝闻之,谓康义诚等曰:“朕幼年嗣位,委政大臣,兄弟之间,必无榛梗。诸公大计见告,朕独难违,事至于此,何方转祸?朕当与左右自往凤翔,迎兄主社稷;朕自归籓,于理为便。。”朱宏昭、冯赟不对,义诚曰:“西师惊溃,盖由主将失策。今驾下兵甲尚多,臣请自往关西,振其兵威,扼其冲要。”义诚又累奏请行,帝召侍卫都将以下宣曰:“先皇帝弃万国,朕于兄弟之中,无心争立,一旦被召主丧,便委社稷,岐阳兄长,果致猜嫌。卿等顷从先朝千征万战,今日之事,宁不痛心!今据府库,悉以颁赐,卿等勉之!”乃出银绢钱厚赐于诸军。是时方事山陵,复有此赐,府藏为之一空,军士犹负赏物扬言于路曰:“到凤翔更请一分。”其骄诞无畏如是。辛酉,幸左藏库,视给将士金帛。是日,诛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坐与康义诚忿争故也。  
  癸亥,以康义诚为凤翔行营都招讨使,余如故。以王思同为副招讨使;以安从进为顺化军节度使,充侍卫马军都指挥使。诏左右羽林军四十指挥改为严卫,左右龙武、神武军改为捧圣。甲子,陕州奏,潞王至潼关,害西面都部署王思同。乙亥,宣谕西面行营将士,俟平凤翔日,人赏二百千,府库不足,以宫闱服玩增给。诏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安从进京城巡检。是日,从进已得潞王书檄,潜布腹心矣。丁卯,潞王至陕州。戊辰,帝急召孟汉琼,不至;召朱宏昭,宏昭惧,投于井。安从进寻杀冯赟于其第。是夜,帝以百骑出元武门,谓控鹤指挥使慕容迁曰:“尔诚有马,控鹤从予。”及驾出,即阖门不行。迁乃帝素亲信者也,临危如是,人皆恶之。  
  是月二十九日夜,帝至卫州东七八里,遇骑从自东来不避,左右叱之,乃曰:“镇州节度使石敬瑭也。”帝喜,敬瑭拜舞于路,帝下马恸哭,谕以“潞王危社稷,康义诚以下叛我,无以自庇,长公主见教,逆尔于路,谋社稷大计。”敬瑭曰:“卫州王宏贽宿旧谙事,且就宏贽图之。”敬瑭即驰骑而前,见宏贽曰:“主上播迁,至此危迫,吾戚属也,何以图全?”宏贽曰:“天子避狄,古亦有之,然于奔迫之中,亦有将相、国宝、法物,所以军长瞻奉,不觉其亡也。今宰职近臣从乎?宝玉、法物从乎?”询之无有。宏贽曰:“大树将颠,非一绳所维。今以五十骑奔窜,无将相一人拥从,安能兴复大计!所谓蛟龙失云雨者也。今六军将士总在潞邸矣,公纵以戚籓念旧,无奈之何!”遂与宏贽同谒于驿亭,宣坐谋之。敬瑭以宏贽所陈以闻,弓箭库使沙守荣、奔洪进前谓敬瑭曰:“主上即明宗爱子,公即明宗爱婿,富贵既同受,休戚合共之。今谋于戚籓,欲期安复,翻索从臣、国宝,欲以此为辞,为贼算天子耶!”乃抽佩刀刺敬瑭,敬瑭亲将陈晖捍之,守荣与晖单战而死,洪进亦自刎。是日,敬瑭尽诛帝之从骑五十余辈,独留帝于驿,乃驰骑趋洛。  
  四月三日,潞王入洛。五日,即位。七日,废帝为鄂王。遣弘贽子殿直王峦之卫州,时宏贽已奉帝幸州廨。九日,峦至,帝遇鸩而崩,时年二十一。是日辰时,白虹贯日。皇后孔氏在宫中,及王峦回,即日与其四子并遇害。晋高祖即位,谥曰闵,与秦王及末帝子重吉并葬于徽陵域中,封才数尺,路人观者悲之。  
  史臣曰:闵帝爰自冲年,素有令问,及征从代邸,入践尧阶,属轩皇之弓剑初遗,吴王之几杖未赐,遽生猜间,遂至奔亡。盖辅臣无安国之谋,非少主有不君之咎。以至越在草莽,失守宗祧,斯盖天命之难忱,土德之将谢故也。  
  
末帝纪上  
  末帝,讳从珂,本姓王氏,镇州人也。母宣宪皇后魏氏,以光启元年岁在乙巳正月二十三日,生帝于平山。景福中,明宗为武皇骑将,略地至平山,遇魏氏,掳之,帝时年十余岁,明宗养为己子。小字二十三。帝幼谨重寡言,及壮,长七尺余,方颐大体,材貌雄伟,以骁果称,明宗甚爱之。在太原,尝与石敬瑭因击球同入于赵襄子之庙,见其塑像,屹然起立,帝秘之,私心自负。及从明宗征讨,以力战知名,庄宗尝曰:“阿三不惟与我同齿,敢战亦相类。”庄宗与梁军战于胡柳陂,两军俱挠,帝卫庄宗夺土山,摧骁阵,其军复振。时明宗先渡河,庄宗不悦,谓明宗曰:“公当为吾死,渡河安往?”明宗待罪,庄宗以帝从战有功,由是解愠。  
  天祐十八年,庄宗营于河上,议讨镇州。留守符存审在德胜寨未行,梁人谓庄宗已北,乃悉众攻德胜,庄宗命明宗、存审为两翼以抗之,自以中军前进。梁军退却,帝以十数骑杂梁军而退,至垒门大呼,斩首数级,斧其望橹而还。庄宗大噱曰:“壮哉,阿三!”赐酒一器。  
  同光元年四月,从明宗袭破郓州。九月,庄宗败梁将王彦章于中都,急趋汴州。明宗将前军,帝率劲骑以从,昼夜兼行,率先下汴城。庄宗劳明宗曰:“复唐社稷,卿父子之功也。”  
  二年,以帝为卫州刺史。时有王安节者,昭宗朝相杜让能之宅吏也。安节少善贾,得相术于奇士,因事见帝于私邸,退谓人曰:“真北方天王相也,位当为天子,终则我莫知也。”  
  三年,明宗奉诏北御契丹,以家在太原,表帝为北京内衙指挥使;庄宗不悦,以帝为突骑都指挥使,遣戍石门。  
  四年,魏州军乱,明宗赴洛,时帝在横水,率部下军士由曲阳、孟县趋常山,与王建立会,倍道兼行,渡河而南,由是明宗军声大振。  
  天成初,以帝为河中节度使。明年二月,加检校太保、同平章事。十一月,加检校太傅。长兴元年,加检校太尉。先是,帝兴枢密使安重诲在常山,因杯盘失意,帝以拳击重诲脑,中其栉,走而获免。帝虽悔谢,然重诲终衔之。及帝镇河中,重诲知其出入不时,因矫宣中旨,令牙将杨彦温遇出郭则闭门勿纳。是岁四月五日,帝阅马于黄龙庄,彦温闭城拒帝,帝闻难遽还,遣问其故,彦温曰:“但请相公入朝,此城不可入也。”帝止虞乡以闻,明宗诏帝归阙。遣药彦稠将兵讨彦温,令生致之,面要鞫问。十一月收城,彦温已死,明宗以彦稠不能生致彦温,甚怒之。后数日,安重诲以帝失守,讽宰相论奏行法,明宗不悦。重诲又自论奏,明宗曰:“朕为小将校时,家徒衣食不足,赖此兒荷石灰、收马粪存养,以至今贵为天子,而不能庇一兒!卿欲行朝典,朕未晓其意,卿等可速退,从他私第闲坐。”遂诏归清化里第,不预朝请。帝尚惧重诲多方危陷,但日讽佛书阴祷而已。  
  二年,安重诲得罪,帝即授左卫大将军。未几,复检校太傅、同平章事、行京兆尹,充西京留守。三年,进位太尉,移凤翔节度使。四年五月,封潞王。  
  闵帝即位,加兼侍中。既而帝子重吉出刺亳州,女尼入宫,帝方忧不测。应顺元年二月,移帝镇太原,是时不降制书,唯以宣授而已。帝闻之,召宾佐将吏以谋之,皆曰:“主上年幼,未亲庶事,军国大政悉委朱宏昭等,王必无保全之理。”判官马裔孙曰:“君命召,不俟驾行焉。诸君凶言,非令图也。”是夜,帝令李专美草檄求援诸道,欲诛君侧之罪。朝廷命王思同率师来讨。三月十五日,外兵大集。《九国志·李彦琦传》:潞王守岐下,诸道将急攻其垒,彦琦时在围中,罄家财以给军用。十六日,大将督众攻城,帝登城垂泣,谕于外曰:“我年未二十从先帝征伐,出生入死,金疮满身,树立得社稷,军士从我登阵者多矣。今朝廷信任贼臣,残害骨肉,且我有何罪!”因恸哭,闻者哀之。时羽林都指挥使杨思权谓众曰:“大相公,吾主也。”遂引军自西门入,严卫都指挥使尹晖亦引军自东门而入,外军悉溃。十七日,率居民家财以赏军士。是日,帝整众而东。二十日,次长安,副留守刘遂雍以城降,率京兆居民家财犒军。二十三日,次灵口,诛王思同。二十四日,次华州,收药彦稠系狱。二十五日,次阌乡,王仲皋父子迎谒,命诛之。二十六日,次灵宝,河中节度使安彦威来降,待罪,宥之,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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