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与姓宴的宴子桀长相斯守……让他回去手刃了宴子勇,只要听到消息,自己便三尺白绫了此余生……
“……好,皇上,王旋可以留下来不走……”还没待胡璇说完,楚康帝便双目一亮,惊喜的道:“真的么?你答应朕了?”
“只是王旋有条件,皇上一定要……要体恤王旋的心情,为王旋了此心愿。”
“好,你说!朕都依你。”
“请皇上命人护送草民的弟弟王桀安然出城。此乃其一。皇上不可以逼王旋……行……行那种事情……其乃二。只此两项,求皇上成全。”
“朕让王桀在桐都做官不好么?”
“官场复杂,弟弟他行事莽撞,王旋不乐此事,弟弟也一心浪迹天涯过自在的日子。求皇上成全。”
“好好!都依你!朕都依你。”楚康帝开心的握住胡璇的双肩,深情的望着他:“朕决不让你伤心的。朕就只自私这一次,朕舍不得你离开。”
点点头。胡璇何尝不明白这种心思?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只肖守着宴子桀,哪怕只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只要守着他一辈子,便是自己平生所求……
第十四章
怀着寂寥与哀伤的心思,胡璇神色黯然回到房中时,发现宴子桀就在里面等着他。一见到胡璇进门来,一幅失意的神色,宴子桀忙走到门前,向外张望了下,确定没有宫女太监在,关上了房门,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么?看你这神色……”自己这么说着,不由的想到可能他与楚王发生那种不可告人的事情,心里不免一阵厌恶,也没走近他。
“……”胡璇缓缓坐在塌上,眉头间结集了一抹阴郁之色,一直没说话。
“璇!”宴子桀耐不住性子,才走到他身边并排坐了下来,伸手扳着他的双肩面向自己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别让我着急!”
抬头看着宴子桀微微皱起的剑眉,即便焦燥时也让自己为之沉迷的俊脸,胡璇有种这一别,怕是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的直觉,目光定定的望着他,缓缓开口道:“……明天楚王会派人送你出城!他答应的了。”
“真的!”宴子桀立时春风满面,还夹杂了意外的惊喜之色:“他没为难你么?”话一出口,宴子桀又后了悔,他心中认定了胡璇是用身体与楚王做了交易,这么问就几乎等于在揭胡璇的伤疤。
胡璇缓缓的低下头,没回他的话,接着道:“……你能再答应我一个要求么?……我知道对你来说,一定让你很不愿意……可是……”
“什么事?你说!只要能为你做到的,我一定照办!”宴子桀心中想着无非他也就是求自己待他好一些,不要抛弃他之类。这些只管答应着就是,一切都等出了城再说。
没出城之前,楚王一定都是向着他的。出了城回了宴都夺了位,天下都是自己的,这一只破鞋还不好甩么!
“……你杀了宴子勇之后,一定要和我弟弟胡珂对阵。”胡璇抬起头来,乞求般的望着他:“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就算你不与他交锋,换了雷延武或是西砥,他总是斗不过。我只求你不要再伤我胡家人的性命。你若能生擒了他们,便好好给他们过安乐富足的日子,不要……不要伤害或侮辱他们,你答应我,这是我唯一求你的事情,好不好?子桀?”
宴子桀万万没想到这一层。听起来好像胡璇自己就没打算跟自己一起走的样子。他不走自己倒好甩了个包袱。只是……如果答应了他不杀胡珂和胡家的余党,那胡国的旧部还是有人会打着他们的旗号拉上胡家的人起事做乱……尽管早就想好了哄着胡璇,无论他说什么都先应着,可这么重要的事,宴子桀不免一时怔忡。
“……子桀?”胡璇见他不出声,焦急的道:“……你软禁了他们也没关系,让他们日子过得好就好了。这样也不行么?”
“……璇,这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总要先回去再说吧?”
“子桀……”胡璇觉出他在搪塞,心中凄楚,哀伤之色也不由的呈在面上:“……你说你、你爱我。却定要把我的家人赶尽杀绝么?那么我呢?出了城,夺了皇位……你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是么?”
该死的!答应他就好了。干什么让他想出这么多来!万一还没出城,他反了悔害死自己岂非冤枉!
这么想着,宴子桀猛的把胡璇拉进怀中,紧紧的抱着他:“胡说什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子桀,你发誓!你向菩萨发誓好不好?就这一次!”
发就发!走一步看一步,先回宴都才是大事。自古成大事者遇佛杀佛,遇父杀父。连兄长都杀了,要得的报应总是躲不过,发一个誓就算不守又怎么了!
宴子桀放开胡璇,走在房中,向着西边跪了下来,双手合什念念有词的道:“我宴子桀在此对天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伤害胡璇的家人。如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之灾!”说完便五体投地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宴子桀立誓完一起身,胡璇便跟在他身边,抚着他磕得有些脏了的额头:“……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你才让你发誓,可我……我……”
“我知道!”宴子桀佯作无事笑了笑,然后伸手拥着胡璇道:“这样你便放心了。安心的陪着我,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待得了这天下,我让你过最快活的日子。”
胡璇被他拥在怀中,想着明日一别,便再也见不到他的容颜,再也找不回这温暖的怀抱,心下凄然,用双手紧紧抱住宴子桀,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楚王不准我离开。你走后,只要记得我一家的仇,还有你的誓言……”
“你说什么?”宴子桀一把握住他双肩,让他面对自己。
这时候宴子桀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平时只要想着胡璇爱自己爱得掏心挖肺,好像一辈子都想跟着自己的样子,就不自觉的盘算起以后自有办法甩开他;可是一听到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或是要跟自己分开,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能是自己的占有欲吧?仿佛天下都是自己的,他的人和心也都是自己的,硬生生的让人霸了去,便不甘心——宴子桀自己这样思量着。
“……这样也好。”胡璇转头望向一边,不肯正视宴子桀的目光,缓缓的道:“……你兄长杀了我家人,就算我恨不了你,也不可能再跟你一起。”
“再说你将来得了势,君临天下,三宫六院的美女陪伴……”说着说着,胡璇便仿佛真看那么一个画面一般,心中狠狠的纠痛着:“……那时候……你又怎么会希罕我这么一个不体面的人陪着你……”每当与宴子桀面对的时候、或是自己独自静处、或是午夜梦回,想忘记却如梦魇一般缠着自己——那夜在艳月楼自己用身体和罗英杰作交易的事情,胡璇就悲从心来、自惭形秽。
“璇!……”宴子桀心里一边寻思着还好胡璇识相,一边又思及他为自己所做过的种种,心里本也是想做假用情,又带着一半真的心痛,面色凄楚的道:“一定要分开我们么?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
看到宴子桀的悲痛,胡璇更为心碎,痛苦的闭上双眼,任他把自己拥在怀里,贪恋这最后一天的温暖。
“璇!你等着我!我一定回来接你!一定到这桐城,风风光光的接你回到我身边儿来!”这句话倒是宴子桀出自真心的——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却不能平白让人抢了去,总是要夺回来才泄心头之气。
“好。我等着你!子桀!”听着心爱的人动情的话语,胡璇虽然心里想着只要一听到宴子勇被杀了,他夺了皇位,自己便三尺白绫挂上房梁,也不想再苟且活着,每天面对楚康帝那种情思,也不想自己背负着难堪的回忆活下去……就算这些早都打定了主意,可只要听到宴子桀这一刻说这一句话,就算帮他骗自己也好,只得一刻的欢心也算对得起自己了。
天边微微泛着淡青的光芒,已经是将近清晨的时候了,养心园寂静的偏院中仍持续着微弱而激情的喘吸声。
也许是发自内心的感动,也许是怜悯,更可能是自己不甘心让别人夺走胡璇所以才想让他永远记得自己,宴子桀对胡璇出奇的温柔,用各种自己经验中的技巧挑逗和爱抚他,就连进入他身体的每一个抽送,都着量着在胡璇最敏感的地带有意的抵磨。
接连的与自己心爱的人缠绵,胡璇在激情中沉沦。宴子桀熟知他身体的每一处感觉,挑逗得他的根源几乎没有间断的一直勃起,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下释放了多少次,自己也记不得了。粉嫩的根源到最后的高潮时只能无力的涌出一点点稀薄的液体,印证着胡璇的体力耗到了极限,终于在疲惫中沉睡过去。
奋力几个抽送,宴子桀终于结束了最后的激情,释放了自己的欲望之后,紧紧的拥着胡璇的身体。
抚过胡璇潮红未退的脸宠,看着他沉睡中依旧诱人的模样,宴子桀轻轻抚去他汗粘在面上的乌丝,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轻轻的一吻。
胡璇在他们激情缠绵前,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给楚帝下药被荆云识破等等的事情。
宴子桀想不通、也懒得去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个痴情种子——爱的是个和自身同为男人的人,连大好的江山都不要,他胡璇是一个,楚康帝也是一个……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他不懂。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感情可以拿来利用,为了得到江山。得到了天下,想要什么人、什么感情,自然不就抓在手里了——宴子桀理所当然这样以为。
他们疯、他们痴、他们傻,随他们吧。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是胡璇,越加发现自己似乎对胡璇的痴情有些依赖,不只是想利用他的感情,而且自己也不想失去这份感情——这是因为自己不服输吧?
如果可以的话,宁愿现在就掐死他,宁可让他死在自己怀里,也不想把他让给别人……
天过正午,胡璇与楚康帝送宴子桀到了宫门前的楼台,便没能再向前送了。
胡璇眼见着宴子桀带着一队宫中的侍卫,骑着马,出了宫门。直到暗红色的宫门合闭,胡璇才下马跑到楼台上,看着宴子桀一队人马消失在民宅楼宇之间。
楚康帝也走上城楼,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望着早已没了“弟弟”人影的街景兀自发呆,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时值深秋,阵阵清冷的长风吹过,夹杂着落叶偶尔落在身边,这样的凄凉,胡璇却感激一阵阵风吹着他,才让他能忍住哭的冲动。
“皇上,天冷了,请以龙体为重。”身后的太监呈上件披风,荆云接了过来。
楚康帝回身接在手里,自己没用,却走过去,披盖在神摇思游的胡璇身上。
胡璇这才惊觉皇上陪着自己,还有那么一群仪帐跟着站在楼台下,也陪着自己吹凉风。宴子桀早便走得没了人影,自己也不得不认命的下了楼台,回到养心园的偏院去。
楚康帝下午陪着他,嘘寒问暖样样俱到,还想着新花样,问他想不想干这,想不想要那,寻着心思讨他欢心。
胡璇就算是里心苦烦,可眼见他对自己一番情意,还有他碍着自己的情份对宴子桀的恩情,也只好颇为礼遇的应对着。
回到养心园里一柱香的时候,便有侍事的太监来回,说宴子桀一行人出了桐都,随行侍卫再送他十几里路。只留十二人继续送他,余人返回来了——胡璇听了这些,一边放了心,一边也死了再见他的心。
又过了一会儿,矫骑将军雷延武便来养心园觐见皇上,楚康帝最是厌烦相国皇叔和这个将军,可一个是元老、一个是守疆有功的将军,自己这个毫无建树的皇帝又不好开罪他们,只好让他进来。
雷延武见胡璇也在,便不说什么来意,转了个弯,竟随着皇帝的性子聊起些天南地北的趣事,听得没出过远门的皇帝兴致勃勃。
宴子桀走了,胡璇觉得自己失了心一般,一个人静着也是伤怀,人多了说些什么偶尔分分心也能好过,就随着坐在一边。只是偶尔看看荆云冷着的脸,想起自己下药被他捉破,难免有些尴尬,何况他还总用一副鄙夷的神色看待自己。
胡璇一会想着宴子桀,伤怀一番,偶尔听到雷延武与皇上开心的笑几声,便打断了思绪听他们说会儿话。这么远几分看着楚康帝玩世不恭的样子,倒有那么几分宴子桀小时候的孩子气,心中不由得想道:他虽强留我下来,可我跟子桀总是没结果的,他对我礼遇有加,日后终不能害了他,若是他执意这江山,自己也没办法救得了他;若是他愿意放弃这江山,他日宴子桀发兵攻城,自己便骗他远走高飞,也算救他一命报还了恩情,这世也便不再欠什么人情,没什么牵挂,就可放心的去了……
雷延武与皇上正讲得起兴,忽然侍事的太监又来报,说是宴子桀一行人在途中遇了山贼,被逼进了城南五里柏树坡的山坳子里,和山贼僵持了起来。六个亲兵拼死冲杀出来报信,只剩下一个负重伤回了来,到了宫前传了口信就断了气。
胡璇一听大惊,心中虽觉得这种事报到宫里来有点小题大做,但关系到宴子桀,早已乱了方寸。
“这种事还报!”楚康帝也是气得一拍石桌道:“在城里衙门带了兵就该去救人!一路报到宫里来误时!”
“皇上!”胡璇急道:“让我带人去救他!”
“朕怎么能让你去犯险!”楚康帝转身对身后的荆云道:“传三百朕的御侍去救人!立刻就去!”
“可是,皇上……”荆云颇为不安的看了一眼胡璇。
“快去!朕更了衣,随后也出城去!”楚康帝知道荆云武功卓绝,他若快点赶去,王桀定然安然无事。他知道荆云平日只对护国有功的雷延武颇为欣赏,便道:“朕更了衣,便由雷将军护着慢慢过去!你快去,救人要紧!”
胡璇一听楚康帝要更衣微服出宫,便明白他知道自己势必要去,一定是怕出去太过招遥反而有变,才更衣陪自己出城,心下不由的更为感激他。
“臣……领诣。”荆云看了一眼雷延武,见他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