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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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荒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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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Gold!”我心想我刚才那句话要是大声念出来就好了。
    我散着步走进教室时教授还没来。整个教室嘈杂得像是生意火爆的涮菜馆,还有人在大口嚼着早餐。
    “妈的,老子要的是肉包,居然给两青菜的。”我刚走近胖子,就听见他的抱怨。
    “人家这叫因材施教。”前排的女生欧阳丽回过头来说。
    胖子可不愿意公共场所被人羞辱,况且羞辱他的还是个雌的,他一怒:“要不是看你腿细胳膊瘦的。。。”
    “你,你想怎么样?”女生毫不示弱地说。
    “我,我也不会想起减肥,”胖子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弯,一张圆脸也笑成了向日葵。我在向日葵身边落座时,向日葵那张嘴还在谢个不停。
    坐下来后我便在班上搜索余瑶的身影,我每次被逼得要进班时并不是愁眉苦脸,余瑶有着不可掩盖的功劳。
    余瑶今天穿了件玫瑰红的外套,瀑布式散发垂在后背中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抢眼。当然,她的身旁
毫无悬念地坐着陈浩坤。
    看见陈浩坤我总觉得心头被一个热水瓶的瓶盖堵住了一般,我拼命地摇了摇头,试着只想余瑶,想她那天夸我是个天才。
    “羿天才。”我喃喃自语,翻开书本在第一面写下了这三个字。我要再不在书本上写几个字,人家还以为我是新华书店的员工呢,只和新书打交道。
    胖子眼尖,我刚写完他就将书夺了过去:“好字好字。”他一边赞叹一边用笔在上面加了几笔。等书再回到我手里时原来的“羿天才”变成了“羿添材”。
    “恭喜你,”胖子得意地说,“你已经光荣地成为我们学校烧锅炉的员工了。”
    对于他私自涂改我的签名我本不欲计较,可他凭空将我变成烧锅炉的,我有些不满:“谁说添材的就是烧锅炉的,俺这叫为祖国增添栋梁之材。”
    胖子没料到我还有这么一手,一时懵住了。
    这时教授夹了书走进来:“对不起,同学们,今天堵车,我来迟了。”
    教授一说完我和胖子便鼓起掌来,其他同学听见掌声,条件反射地跟着拍手。教授心想我就说了个对不起,居然能换来这么热烈的掌声,现在学生的思想素质真是越来越高了。
    教授其实不清楚我们鼓掌的真正原因,我们是在感谢堵车,因为堵车让我们少上了二十分钟的课。
    教授开讲后教室便四处可见昏昏欲睡的面孔。他今天讲的是清朝的文学史,其中顺带提及了乾隆大兴文字狱的事。听见“乾隆”,胖子来了兴致,他碰了碰我的胳膊说:“你说我们现在突然闯入清朝,像我这样,可能混个皇帝当当?”他边说边将一张圆脸憋得像古代大官府邸门口的石狮子那样威严。
    我深思了一下后说:“做皇帝多没意思,既然是回到清朝,你不如向皇帝申请出国,到俄国去,老师不是说十八世纪俄国有个阉割教吗,你先入他们的教,净身后再回国,依你出国留洋的资本,我打包票你能混到总管公公的头衔。”
    胖子一张脸红成了番茄酱的颜色。前排几个女生捂了小嘴在笑,教授敲了敲讲桌说:“后面几个女生不要再讲话了。”
    我当时为那些女生鸣不平,我特想站起来对教授说:“其实刚才是我在讲话,我叫羿天宇,男,今年二十岁,人们都说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容易冲动容易迷惘可我不赞同这种说法,真正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才是最有自己的理想最有自己的奋斗目标只是容易屈服于社会的各种压力而最终梦想流产而已,我从A县过来,一个你暂时还不太清楚可能以前也一直没听说过并且我要不讲你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太清楚的地方,我爸是个医生,虽然很多人说医生就是职业流氓可我认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流氓医生即而以偏概全以点代面地将世间所有的白衣天使都推入了流氓圈,我妈。。。”
    教授会在我讲到这里时轰然倒地,然后同学们下课,我成英雄。
    或许是教授扯的清朝过于遥远,远不及中午的盒饭来的实在,所以教授开讲十来分钟后胖子就呼拉呼拉入了梦乡。口水从他微张的嘴里流了出来,一直滴到书本上,将书浸湿了一大片。
    我正要发笑,突然想起那次喝多了酒和他换过床的事,再也笑不起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后洗被单。
    课间休息,教室一扫上课时的萎靡,四下里洋溢着游乐场的欢声笑语。这种质的变化就像是一条垂死的鱼忽然得了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一瞬间又活了过来。这药便是下课铃声。
    学校的铃声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能将一群人敲活,也能将一群人敲死,这完全取决于铃声是代表上课还是下课。所以有人问我为什么读书是件苦差事时我这样对他说:“学校的铃声在那敲来敲去,你便在那死去活来。”
    下第二节课时宁静回头问我:“你昨天没去郊游吧,听说你们几个没去的同学两星期前还到聚贤阁去灌过一回?”
    宁静对此事的熟知程度让我怀疑她是陈浩坤派来的文化间谍。我比较痛恨和陈浩坤委派的人,于是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说:“我早上起来无所事事就来教室看看,你突然向我提起聚贤阁,我,我牙还没刷呢。”
    宁静嘿嘿一笑,没再追问,起了身走出教室。宁静一走胖子就问旁边坐的廖辰辰:“你说她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廖辰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女人的这玩意,除了吃零食和骂人,就是四处探听别人的隐私。”
    “我就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呢?”胖子说。
    “那是因为她们身上有两个器官,圆圆的,鼓鼓的,里面透着欲望。”
    胖子咬着下嘴唇琢磨了半天,最后结结巴巴地说:“你说的是,是奶啊?”
    “是眼珠子,”廖辰辰提高了分贝说,“她们是看见的都想要,看不见的就想打听。”
    “哦。”胖子今天算是受教了。而廖辰辰当时只顾说的痛快,没想到立马就付出了代价。
    中午放学时我们三个一道,刚走到教学楼门口,从我背后突然钻出来两个女生,她们手牵着手从廖辰辰身边走过时,我和胖子都看见她们踩了廖辰辰的脚。
    廖辰辰当时显得特激动,抓住胖子肩膀时手都在发抖:“我敢打赌她们是有意的。”
    “都踩了你,你还说她们是友谊的?”胖子吃惊地问,看来他没听清廖辰辰的用词,也怪廖辰辰过分激动了。
    “郁闷!”廖辰辰咬着牙说。
    宁静和欧阳丽走远后停下来,欧阳丽说:“只可惜今天没穿高跟鞋,便宜廖辰辰这小子了。”
    宁静问:“他真的是那样骂我们女生的吗?”
    “我亲耳听见的,幸亏当时我还坐在椅子上,要不然还不被他白骂了,还有那个死胖子,他也跟着帮腔,下次穿了高跟鞋来对付他。”
    胖子此时并不知道自己潜在的危险,还在教学楼底下安慰廖辰辰:“没事的,不就一脚吗?被女孩子踩算什么,她们连踩我十脚我都不会吭一声。”后来胖子果然一语中畿,被欧阳丽连踩了十脚,他是和欧阳丽打赌玩扑克想为廖辰辰讨个说法,哪知那天他的手气背的出奇,连输十局,闭着眼让欧阳丽连踩了十脚。
    廖辰辰痛完了对我说:“下午我们去爬山吧?”
    “下午还有文学欣赏课呢。”胖子以为他被踩得失去了记忆,提醒他说。
    
    (8)
    F市的公交车似乎比别处的要破些,光是启动就让人感觉是发生了地震,要是途中再碰上些坑坑洼洼,整个车身都有从中断裂的危险。然而F市的市民并不因此感到恐慌,他们坚信只要还没有乘客在车内被震成残废的事情发生,那这车就是安全的。 
    胖子终究还是没能抵住廖辰辰一句话的诱惑,他说:“胖子你可知道,一般山上的美女奇多。”胖子听了之后立即说:“好,我陪你去爬山,我看还能不能招些不愿上课的勇士。”
    现在等车的六个就是胖子所言的勇士。我没想到星期一就有这么多人不愿上课,那到了星期六,教室里岂不是只剩了教授一人?
    上车时我险些被人挤成了压缩饼干。两个中年人一前一后将我夹在中间抬了起来,他们上车时的急不可待显示出他们是多么热忠于地震带来的快感,但又没钱去台湾旅行,无法品味地震的现场魅力,于是想到借用公交车的颠簸来填补遗憾。
    十九路车像是频死之人,有气无力地走着,时不时还能听见车尾发出的呼呼作响声,看来这辆车之所以频死是因为得了哮喘。喘到戚公山底时已是下午两点。
    星期一的戚公山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很显然刘志刚的女友郑小倩是第一次来戚公山,刘志刚正向他讲述戚公山的来由:从前有个姓戚的老头,他的理想是悬壶济世,在他手下得到救治的患者真是无以计数,他有一次在这座山上采药时终因雨天路滑,摔了下去。。。后人为了纪念他,就将这座山取名叫了戚公山。
    刘志刚用小学生写作文的手法讲了个故事;郑小倩却听得投入,眼泪开始打转。
    “精彩!”李睿大声叫道。然而此时起哄无异于追悼会上唱情歌那样的不合时宜。
    刘志刚鄙视地看了一眼李睿,拉着女友抄了另一条小路。
    大家有些尴尬,埋头往山上走,不再吭声。
    路上廖辰辰问胖子:“我们F市的市花是什么?”
    “你问我市花是吧?”胖子说,“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对市花太了解了,现在我将她的档案报给你听,丁薇,二十三岁,开心九九九的主持人。”
    “我问你鲜花,不是女人。”廖辰辰说。
    “对呀,女人不就是鲜花吗?”胖子说这话时可能还没听说一句话:第一个将女人比做鲜花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将女人比做鲜花的人是普通人;然而第三个将女人比作鲜花的人则是嫖客。胖子现在也不知是第几十万个,也就是说胖子应该算得上是嫖客中的嫖客了。
    “我被你打败了。”廖辰辰无奈地摊开双手说,看他的表情是恨不能将眼前这位嫖客踹到高压电线上去。
    胖子有些知趣地走在人群后面。接近山顶时李睿突然回头问:“胖子呢?”
    我和胖子爬过几回山,了解他的情况,我说不用急,十五分钟后准时上来。
    过了十多分钟,胖子果然气喘吁吁地上来。廖辰辰心里总算有了点平衡,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问胖子:“爬山的感觉如何?”
    “浑身都快散架了。”
    “是吗?”廖辰辰问,“有这么散?”
    “还不止呢,”胖子有气无力地说,“比他妈初中生写的散文还散。”

第二章:只好远离

   (1)
    F市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繁华的人民路,几乎每一位司机开车经过这里时心中都有一个念头:“附近就是医院”因此将车开得飞快,反正出了事抢救起来也方便,这样在无形中造就了人民路极为便利的交通环境;该医院更是F市的医学权威,这几年将病人失手医死的报道也严格控制在每年十起以下。有了这些优势垫底,注定了即使在晚上八点,医院仍是人潮涌动。
    医院的宗旨是救死扶伤,所以当余瑶这种四肢俱全,内分泌又未失调的人出现在医院时,没有多少白大褂愿意盯上他,除了几个年轻的实习男医生,因为余瑶长得实在漂亮。
    余瑶推开骨科病房时我的情形是:左手绑着绷带悬挂在脖颈上,侧着脸向廖辰辰和胖子宏扬我的乌龟理论,我说:“乌龟为什么会爬?就因为它有四条腿,人若是想升官,古话称为往上爬,爬就得用四条腿,人只有两条怎么办,那就赶紧趴在地上以手充脚,而这一趴下,就成了标准的奴才相。”
    我说这话时注意到胖子的眼神并不在我身上,而是盯着我的背后,我以为护士要打针了,闭上眼将胳膊伸出去。这时听见余瑶的声音喊我:“羿天宇。”
    我一愣,回过头来看见余瑶,玫瑰红的外套映衬着一对通红的眼珠,若是将头发披散开就可以演女鬼了。只听见女鬼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写班歌的,你也不至于会摔成这样。”
    摔跤跟写班歌有什么关系?我在心头暗自迷惑。后来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中午我在寝室讨论爬山时曾开玩笑地对李进东说:“李进东,走,爬山去,我在那寻找音乐灵感,你在那挖古墓。”没想到下午余瑶打电话到三零三找我时那小子直言不讳地说:“羿天宇为音乐贡献了自己的一条胳膊。”估计是李睿告诉他我住院的。
    余瑶哪里知道我就是一肘关节脱位,本无须住院的,可天使们说:“你从山上摔下来,我们怀疑你的头部受了震荡,需住院观察几天。”
    观察就观察呗,反正我进了医院的门就没打算全身而退,随便你们怎么搞,只要别把我整成现代版杨过就行。
    余瑶说话时眼中闪着泪花,我连忙转换她的注意力,安慰她说:“你看我这床铺号,八号,多吉利,我住进来时正好这个床位的患者出院,他可不想走了,出门时还回头看了这床几眼,一脸的舍不得,就跟旧社会一些穷人迫于无奈将儿子送了人一样,我躺到床上后那人还跑来羡慕我,他对我说,小伙子真有福气啊,住这么吉利的床。”
    余瑶听完我说话咧开嘴笑了,笑容傻傻的,我就喜欢看她那个样子。
    胖子这时起身让座:“余瑶,你坐我这吧。”
    余瑶微笑着走过去,坐下来后问我:“你怎么从山上摔下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胖子就插了话:“余瑶,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下山的时候,羿天宇一脚踏空,我连忙去拽,结果两人一起顺着台阶滚了两米多。”胖子边说边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显示是两米,但我感觉是他在和余瑶玩剪刀,石头,布,他出了剪刀。
    要是我没摔出失忆症的话,我清楚地记得是下戚公山时胖子滑了一跤,我伸手去拽,结果两人一同滚了两米多。
    余瑶看来是相信了胖子的话,一脸的感激与欣赏。旁边坐着的廖辰辰有点把持不住了,他笑着对胖子说:“胖子,你十二生肖属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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