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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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毒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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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您要什么样的?” 
  “要一张好的圣像……7。65或9毫米的……” 
  鲁特金不吭声,往椅子背上一靠说:“这么小,就这么小?是微型圣像,这很难找。” 
  “对我来说,‘卡拉什尼科夫’太笨重了,明说吧,鲁特金,我需要一支手枪或者自助手枪,立刻就要。” 
  “您要这干吗用?” 
  “杀人。” 
  “您就这么公开说要杀人?” 
  “这儿不是公开场合,就我们俩。哪怕您把我们的谈话录了音。” 
  “博士先生,您要杀谁?为什么?” 
  哈比希从兜里掏出照片放到桌上。“我找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她害死了我儿子罗伯特和我太太盖尔达。鲁特金,您会明白的,我非杀死她不可。我只是缺一支手枪,但可以从您这儿搞到。” 
  鲁特金把照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用一种行家的眼光鉴赏着。 
  他夸道:“这女人漂亮,很漂亮。她会杀人吗?哈比希博士,您可以认识成千上百个女人,但每个女人都不一样,谁能相信这个女人会杀人?”他把照片还给了哈比希,“您知道她在汉堡?” 
  “据可靠消息,她从慕尼黑逃到了汉堡。” 
  “她偏偏逃到了我们这种环境?” 
  “这是她的天地。我听我儿子的朋友们说,我儿子跟一个吧女有关系,就是跟她!她来汉堡以后肯定重操旧业,一个吧女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呢?” 
  鲁特金怀疑地耸耸肩。“您这是大海里捞针,还要我帮您的忙……” 
  “我只要您给我一支手枪,别的什么都不要,鲁特金。” 
  “您可以得到,用来自卫,但有个条件:您得跟我做笔交易。” 
  “您说吧。” 
  “我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她有一张圣母般的脸,但心里藏着杀机。我搜集女人,就像别人搜集啤酒杯垫一样。我的女人里面还没有杀人犯,我觉得这挺好玩的。我的建议是:我帮您找,要是她果真在圣保利哪家酒吧干活,就肯定能找到。我们找到以后,就向您赎买她。” 
  哈比希一口拒绝:“我不干,鲁特金!” 
  “您看她值多少钱?您说个数吧。” 
  “您不能买下我的誓言,几百万都买不下来!” 
  “那您没有手枪怎么办?哈比希博士?” 
  “汉堡有的是非法武器商,不是您独此一家。” 
  “您说得对。”鲁特金不再坚持了,他已经有了打算,他想,你哈比希还来不及找到那个女人,她就会躺在我鲁特金的床上了。我要找遍整个红灯区,只要她在这儿,就跑不了。只是我需要那张照片。“您明天来取您的‘圣像’吧,是一枝9毫米口径的史密斯与威森牌,很好使。咱们一言为定,我帮您找,不准备赎买,好不好?” 
  “同意。我在哪儿取武器?” 
  “在我这儿,明天晚上10点钟左右。” 
  “价钱呢?” 
  “给您优惠,1,500马克,包括50发子弹。” 
  “我最多要三发,为了保险起见。我不知道,我到那时候会不会手发抖。” 
  哈比希同鲁特金握手告别后走向酒台,他渴了,还觉得心里发颤,因为他生平第一次将得到一支手枪,而且还不知道怎么个用法。他必须在海伦坎普太太的家里练习,得加紧练,免得遇到那个女人时心里发慌。拔出枪来,打开保险,扣动扳机,要在几秒钟之内完成。他知道,每过一秒钟他的手就会抖得更厉害。 
  现在喝杯啤酒平静一下。 
  那个梳着马尾式头发、身穿哥萨克制服的俄罗斯吧女向他走来,对他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问道:“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来杯啤酒,有生啤吗?” 
  “我们供应的东西多着呢,包括生啤在内。” 
  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像在唱歌,特别动人。这时候吧凳上没有什么人了,人们都坐到桌子边,眼睛盯着舞台。台上布置成一个诊疗室,穿一件白大褂的“医生”在给光着身子躺在妇科检查椅上的“女病人”看病,从她的下体内取出一只塑料做的鸡,观众情绪激动,喝彩鼓掌。这个节目是泰加酒吧的保留节目。 
  哈比希移开视线,不愿再看这恶心的场面,慕尼黑不可能有这种表演,而在圣保利这还算是比较含蓄的。 
  “您不爱看这个?”他听见脑后有人说话,原来是那位金发吧女给他送啤酒来了。 
  “不爱看,您怎么知道?” 
  “您没有鼓掌。” 
  “性表演有美的,也有不美的,这台上的表演绝对看不得。” 
  “那您上我们这儿来干吗?” 
  “出于好奇,什么都得见识见识。” 
  “您很少来圣保利吗?” 
  “头一回来。” 
  “您感觉怎么样?” 
  “我还说不好呢。” 
  “您从哪儿来?” 
  哈比希扯了个谎:“我从莱茵区来。” 
  “是莱茵人!科隆人?” 
  “我是波恩人。” 
  “我喜欢莱茵人,他们总是很开心,善于与人交往。莱茵人说起笑话来,我会笑得把制服都撑破的。” 
  “可惜我不会说笑话……我老记不住笑话,而且说不到点子上。不过,我想问您个问题。” 
  “请问吧。” 
  哈比希凑过身去说:“也许往后我会经常来这儿,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茜茜·胡伯。” 
  “噢!”哈比希禁不住笑了,“我还以为这儿全是俄罗斯女郎呢。” 
  “我是半个俄国人。我父亲是奥地利人,阿洛伊斯·胡伯,维也纳人,但我母亲是俄国人……哈尔科夫人。所以老板才雇我,除我以外所有的姑娘都是真正的俄罗斯女郎。”她停住了,哈比希则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您刚才见了我们老板……” 
  “您看见了?” 
  “站在酒台后面什么都看得见。您是头一回来我们酒吧?” 
  “我认识鲁特金先生,他是文物商。” 
  “对,他是。” 
  “我要买他的一张圣像,18世纪的作品,诺夫哥罗德画派的,太美了,我们还在讨价还价。” 
  “那您得有耐心。我们老板厉害得很。”茜茜收回空的啤酒杯,问道:“再来一杯吗?” 
  “看您笑得多可爱……好吧!您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肯定有很多男人向您献殷勤。” 
  “习惯了。” 
  “您怎么回绝他们呢?” 
  “我就说俄语:‘涅特’(不)!或者‘尼彻沃’(别)!这些大多数场合是有效的。您问这干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您上过大学吧?” 
  “您怎么看得出来?” 
  “从您的谈吐可以看出来。” 
  哈比希笑了,他看着她怎么灌生啤,舞台上还在继续表演,哈比希不再往那边瞧了,反正翻来覆去老一套,看多就腻味。茜茜拿着啤酒回来。 
  她问:“要我给您叫个姑娘吗?”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她。” 
  “可她们知道怎么打发您,俄罗斯女人的爱是有名的。” 
  “爱?这儿提供的玩意儿叫爱吗?茜茜——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吧——您知道什么是爱吗?为了300马克就叉开双腿,先付钱,伙计!快点,完事就走人!这叫做爱?” 
  “您说得对。”茜茜拢了拢头发说:“这儿是做买卖,您买的是鲜货。” 
  “这话听起来让人伤心。我过去深深爱过一个女人,她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您说的是过去。” 
  “我妻子死了,半年以前去世的。” 
  “对不起。”她的眼光越过哈比希,开始发愣,“我可以想象您的心情。我也失去了一个我所爱的人。”她心里一阵抽搐,摇摇头说:“我干吗要跟您说这些?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时我还在维也纳。”她又把酒杯收回去,并问:“再来一杯?” 
  “不要了,谢谢。现在我饿了。哪儿有好饭馆?” 
  “去马克斯……不,还是去‘中国人’奥托那儿,拐个弯就是。您爱吃中国饭吗?” 
  “有时候吃,我没有机会去试那些餐馆,我太太做的菜太好吃了。不过我听您的,去‘中国人’奥托那儿。” 
  “然后您向我报告吃得好不好。” 
  “您是说,我应该再来?茜茜,算您运气,我明天来找鲁特金先生,取我要的圣像。” 
  他们的对话一来一去的,像打乒乓球。哈比希挺喜欢茜茜说话时的那种坦率,前几个月他在慕尼黑同那些“女士”打过交道,受到了锻炼。对于他走进的那个世界,他以前虽然有所耳闻,但他对出入那里的人是极端鄙视的。他一直以为,那些逛妓院的男人,有的是花大钱买虚假的爱,有的只是为了泄欲,有的在酒吧里泡上几个小时以弥补日常的无聊。在他这样一个典型的好公民看来,这些人是想掩盖自己某种程度的素质低下,然而,如今他也进入了这个世界,介入了这种放纵和抑郁的生活,他对人的看法彻底地变了。像茜茜这样的女人,在他眼里不再是个大树底下乘凉的人,而是一个辛辛苦苦为生存而搏斗的人。 
  “您明天再来,我给您调一杯特种鸡尾酒。”茜茜一面说一面收啤酒的钱,“您喜欢浓的,还是淡的?” 
  “来个不浓不淡的吧。” 
  “来个‘香料岛’怎么样?” 
  哈比希笑了:“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只知道鸡尾酒应该好喝。好了,我现在就上‘中国人’奥托那儿去。” 
  那家中国餐馆是奥托·富尔曼开的,人们之所以叫他“中国人”奥托,是因为他生下来就长着一对斜吊眼。餐厅和厨房都很小,而那位中国厨师和他的下手居然能在布置上搞出许多花样,不能不说是奇迹。坐的是中国式的木雕椅子,头上是五颜六色的玻璃吊顶,上面画着几条张牙舞爪的龙。总而言之,欧洲人想象中的中国餐馆就该如此。一进大门摆着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热带鱼,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说明“中国人”奥托也向三合会交了保护费。 
  餐馆的座位空着一半,哈比希在最靠里的房间里找了张能够对餐馆一览无余的桌子坐下,点了一道冬笋蘑菇烧猪肉,一杯红葡萄酒。奥托·富尔曼当即走了过来,他有这个习惯,每个客人他都要亲自欢迎,按他的说法是:好话说得越多,客人就吃得越满意。 
  奥托说:“您选中我的小饭馆作为美餐一顿的地点,令我十分荣幸。我那不成材的厨师愿竭诚为您效劳。” 
  欧洲人如果只是从电影或书籍中了解中国,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古代中国的礼节。不过这办法还真不错,“中国人”奥托的这番话总是给客人留下深刻印象。客人们受到奉承,感觉自己就像中国古代的大官一样。 
  哈比希报以一笑,说:“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出人不意的东西。是茜茜介绍我来的。” 
  “是泰加酒吧的那位?那是一朵神仙点化的荷花,只可闻其香,不可近其身。” 
  奥托亲自为客人斟红葡萄酒,一面还说:“您真选对了,这是‘龙血酒’。” 
  哈比希喝了一口,笑着看了奥托一眼说:“这是‘卡尔特湖’口味的,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产品……” 
  “噢,您是品酒专家?”“中国人”奥托有点狼狈,“行家们很少来我这儿,对普通的客人我总是说,这酒产自济南的山区。” 
  哈比希大声问道:“那儿有葡萄酒吗?” 
  “谁知道。我有次看中国地图,发现济南这个地名挺不错,干吗济南就不能有葡萄酒?谁会查个明白?我的客人永远不会去济南,只要他们相信就行。”奥托向哈比希眨眨眼说:“我在地下室里还有好的勃艮第葡萄酒。” 
  “恐怕是哪个西班牙小村子出的吧……” 
  “真的,是勃艮第酒。”“中国人”奥托看来喜欢上了哈比希。真有这种事,看见一个人马上就喜欢他了,奥托欣赏哈比希的风度。哈比希也觉得“中国人”奥托可亲,是个机灵鬼,他那套生意经能够让人开心。 
  菜做得并不出色,但口味还不算差,勃艮第葡萄酒倒是货真价实。奥托坐在哈比希对面,给他讲圣保利的故事,说有个男人在一次群交之后回到家里,发现自己酒醉之中穿上了别人的裤衩。他老婆看见后问他:“你怎么把维利巴尔德的裤衩穿上了?”维利巴尔德是两口子的邻居。 
  哈比希问:“你来圣保利多久了?”这时奥托正准备奉送一小碗热的乌梅酒作为饭后甜食。 
  “我出生在这儿。” 
  “那你认识的人很多啰。” 
  “所有的人都认识我。”还挺自豪的,确实,谁不知道“中国人”奥托? 
  “您也认识那些吧女吗?” 
  “这不可能!您知道这儿有多少吧女!” 

  
  




  “这倒是,可她们都认识您。” 
  饭馆老板骄傲地说:“我‘中国人’奥托属于圣保利,就跟大卫警察所属于圣保利一样。” 
  “那您也许能帮我个忙。”哈比希掏出照片放到奥托面前。奥托看着照片,但没有碰它。 
  “漂亮,漂亮,是位美人儿,是您太太?” 
  “不是。我在找她,她名叫乌丽克·施佩琳,是个吧女。” 
  “在汉堡?” 
  “半年以前她从慕尼黑搬到汉堡来了。” 
  奥托扮了个怪脸,说:“她逃出来了,您现在要追她,是不是?我亲爱的……” 
  “我叫胡伯特。” 
  “我亲爱的胡伯特,没有一个女人值得男人追。” 
  “奥托,这个女人值得追。” 
  “她有的东西,其他千百万女人都有。” 
  “跟她不是性的问题。” 
  “别的还有什么?这么一个女人……您肯定她在汉堡?” 
  “完全可以肯定。” 
  “不为了性,那您找她干吗?”奥托的思想有局限性。 
  “她杀死了我儿子罗伯特和我的太太。” 
  “她?这位小圣母?” 
  “凡是看到照片的人都这么反应。可就是她干的,所以我非找到她不可。奥托,凭您在圣保利的关系,您能帮我找到她吗?她是半年以前来汉堡的,肯定有熟人。要是她又到酒吧里干活,那肯定能找到她。奥托,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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