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饿了,快一点,耽误了我晚上练功怎么办,”李岩的话语,又让老太太眉头一皱,恨恨地朝陈氏瞪了一眼,不过她已经骂了许多话,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李虎也开口了,“以后回来得早一些,莫要躲懒,若是再有下次,耽误了岩儿的练功,那就别怪我施以家法,将你打断腿赶出李家。”
李虎的话语说得非常重,李烨清楚地看到,坐在桌子边的李岩,很是得意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李烨眯着眼睛,细细地看了李岩和李虎一眼,心中对于这整个李家,已经彻底绝望。
“爹,烨儿他……”李朝山听了李虎的话,非常不舒服,他上前想将李烨可以练武的事情说出来,不过立刻被陈氏拉住了。
夫妻之间自有默契,陈氏一个眼神,李朝山明白陈氏是让他不要说儿子的事情。
李朝山知道妻子向来很聪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陈氏受了委屈,不直接说出来,但还是选择相信陈氏,没有再说下去。
陈氏知道李烨的事情,现在并不好说出来,当年朝廷派下来断定李烨没有习武天赋的官员,如今是武威城县尉,如果将李烨可以习武的原因,推脱到县尉大人身上,那这也算是他的失职。
这个世界武学大行其道,朝廷对于检测武学天赋这件事情,还是很重视的。
此事若是传出去,那县尉大人或许就会为了掩盖他的失职,随手废了李烨的武功,甚至将李烨这只蝼蚁抹去,也不是难事。
陈氏不想李烨冒一点险,所以在县尉没有调离这里,或者李烨还没有足够武力自保之前,将事情推脱到县尉大人身上的借口,还是不能说出来。
“是,儿媳知道了,”陈氏朝着李虎点点头,像是认错般地说道。
“嗯,那都坐下吃饭吧,”李虎点头说道。
众人坐定,还是老太太来分发饭菜。
跟往常一样,肉食没有李烨家的份,不过他们也不稀罕了。
因为陈氏有错,所以老太太为了惩罚她,只给陈氏半小碗粟豆,并且勒令李朝山,不得将食物分给陈氏。
周围的嘲笑目光,并没有让陈氏有半分动容,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粟豆。
陈氏之前也吃了几块肉,她饭量本就不大,这半小碗粟豆,也就够了,吃得比平时还要饱。
李烨则是硬着头皮吃下去的,曾经沧海难为水,没吃肉之前他还能吃下这粟豆,现在吃过了美味的五花肉,就真是难以下咽这寡淡无味的粟豆了,若不是担心他不吃会被其他人看出端倪,那他肯定是不吃了。
吃完晚饭,李朝山帮着陈氏收拾碗筷,李烨则暗自回房,下午他洗过澡,就不用再洗漱了,直接到床上,以易筋经代替睡觉。时间要抓紧,他明天还要早起练武,有三门功法的熟练度等着他去提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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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对战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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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大概晚上七点多,李烨就睡下了。
凌晨两点,李烨醒来,屋外一片漆黑,冷月轻洒寒芒。
修行易筋经,效果比直接睡觉还要好,昨日进食的五花肉和青元丹,使得原本瘦骨嶙峋的李烨,身上也有了点肌肉。
起身,快速清洗完毕,冰冷的井水让李烨微微有些龇牙,不过整个人倒是完完全全地清醒了。
院子大门是上着锁的,李烨借着月光,按照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的口诀运起内功,试了十多次,终于翻过了自家并不算高的院墙。
此时深夜,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睡觉。
李烨记得傍晚回家的时候,他看到村子北面那边有一座小山,连着连云山脉,那里地势高,人迹罕至,他去那里练武不用太担心会被人发现。
略微辨识了一下方向,李烨运起轻功,一路朝着小山那边赶去。
远处看着小,等到李烨接近了,才发现这山并不低矮。
毒虫猛兽基本上都在连云山脉深处,这山只是在连云山脉的外围,平日里村里人也会来这山上砍点柴火,因此李烨不太担心这里有什么危险。
运着轻功一路上山,一心两用,对于这轻功也不熟练,李烨一路上摔了好几个狗啃泥。
李烨几乎绕山跑了一圈,一方面是锻炼轻功,一方面也是勘察地形,惊起兔子野鸡三两只,不过李烨学艺未精,只能砸吧着嘴,看着这些跑得飞快的小家伙,徒呼奈何。
李烨在山顶向阳的一面,找了一处小平台。
这小平台三面都是悬崖,视线开阔,以李烨因为易筋经淬炼而超强的目力,可以看到周围数千米内的大致动静,若是有人往这边来,李烨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不过这小平台边上,有山泉在这里汇聚成幽潭,因而植被丰茂,生长着许多灌木丛、树木和野花野草。
对此李烨倒是无所谓,他正好练习十三太保横练,需要这些靶子。
脱去衣服,并非李烨是暴露狂,实在是练习横练功夫,太过损耗衣服,他家里可没有那么多衣服给他换。
铁扫帚功,运起易筋经内力,按照功法口诀,内力遍布整个腿部,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扫堂腿,周围的灌木野草和树木,一概清除。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实际上,李烨扫腿一圈,就立刻龇着牙抱腿快速地揉起来,腿部又痛又麻又痒。
揉了半天,李烨疼得直哆嗦,这才好受一点。
再看看实际成果,野草太柔,树木太硬,均没有效果,只有一些扎根不算太深的灌木和野花,才被李烨稀稀落落地扫起。
铁头功,铁拳功,铁布衫……
李烨仿若疯了一般,虽然一直在痛苦地嚎叫,但仍旧不停息地,一次次将自己稚嫩的身体,往这些树木上撞去。
因为有些易筋经内力的保护,李烨并没有皮肤破损流血,青肿程度也还好,但是这每次的痛楚,却没有减少,只有在不断的酸麻痛苦中,身体才能慢慢蜕变,变得和铁一般坚硬。
一直练到浑身青肿,易筋经内力都赶不及消肿的程度,李烨才停了下来,此时他已经痛得麻木了。
没有休息,李烨咬着牙,又修行了一遍易筋经三十六式,等到身体气力恢复了一点,他又开始修炼起大小擒拿手。
没有目标,就拿那些大树为目标,运起轻功跳到树杈之间,这些交错繁杂的树枝,就仿佛一个个敌人进攻的手脚,他要运用擒拿手,将这些敌人,一一擒拿,扭断关节。
李烨如今才刚刚练习这些武学,树木高大,树皮坚硬如铁,面对他的攻击,不仅毫发无伤,还反弹得李烨指爪肿的跟胡萝卜似得。
李烨不管不顾,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全力以赴,仿若面前的树木不是死物,而是他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嘭!嘭!咔!轰!
洁白似纱的月光下,寂静的山林里,时不时地传来树枝断裂,树皮剥落的声音,有时也间杂着少年人的痛苦闷哼声。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等到通红的朝阳在天际边升起,浑身是汗,头上热气蒸腾的李烨,才终于停下来。
李烨喘着粗气,慢慢踱步到幽潭边上,开始清洗起来。
浑身酸痛,满是疲乏,但是李烨的内心,却非常平静,一片充实。
知道自己非常努力,没有空耗半点光阴,心里才会这般充实,才没有丝毫懊恼。
清洗完毕,李烨看了看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感觉没有太大破绽,青肿基本上也因为易筋经运转而消肿了。
穿上衣服,李烨踏着朝阳洒下的光芒,运起轻功,往家中飞奔而去。
等到李烨到家的时候,陈氏已经烧好了早饭,李岩和李越海都在院子里练武。
“岩儿,来吃饭了,”老太太一脸慈爱地看着李岩练武,看到陈氏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子,于是开口叫道。
“奶奶,我早课还没有练完,还要一会,”李岩回了一句。
“嗯,好好,乖孙儿,真是用功,等你练完再开饭,”老太太一脸疼爱地说着。
一家人等李岩练武练完,李烨对此也是习以为常了。
李烨贴着院墙边,走进正厅里,至于他怎么会从外面回来,却没有人问。
李朝山和陈氏都猜到李烨去练武,至于其他李家人,李烨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废物,以后估计农活都干不了,对他们来说就是无比累赘的存在,他们丝毫不关心。
若是李烨到了饭点也没有回来,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担心,只会欣喜可以省一点粟豆了。
李烨看着李岩和李越海一板一眼的招式,暗自摇头。
似乎是练得虎虎生威,外行人看了是厉害,但是李烨如今接触了大小擒拿手,有易筋经做底子,对于武学,也有了自己的一点认识。
大小擒拿手,在少林武学里面,算是基础武学,但是也绝对不简单,比之李岩和李越海他们练的武威长拳,要高明得多。
武威长拳,是第一代武威王跟随大楚王朝太祖皇帝打江山,在尸山血海中所创,将拳法化繁为简,威力不凡。
武威王一脉,一直牢牢守护着大楚王朝的西北边陲之地,封地千里,在封地之内,这武威长拳极为流行。
只不过武威长拳有两个版本,外面流行的,也就是李岩他们修行的,是删减版本,威力有限,只有武威王府的直系子弟,才能得到真正的武威长拳。
不过武威王一脉,世代都要上战场,所以他们最厉害的武学,还是在马上的长兵器,这拳法,也不过初期习武筑基之用。
功法不算太高明不要紧,再简单的功法练得纯熟,也会有莫大威力。
而让李烨摇头的原因是,李岩和李越海,一拳一脚,呵呵有声,看似练得非常卖力,实际上拳脚间并没有用出多少力气,完全属于花架子。
之前李烨看不出来,但是如今他也练武了,一眼就瞧出了他们拳脚之中的绵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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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胡谁呢?胡到最后,最后悔的,还不是自己?
李烨暗自摇摇头,却并没有说什么,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他的话,反倒会认为他是嫉妒,而且他对整个李家,也没有丝毫感情,何必去自找麻烦。
李家还是处于社会的低层,若想崛起出人头地,练武是唯一的办法。
李越海和李岩,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练武越勤奋,日后的成就才会越大,自己的未来才会越光明。
但是,人都有懒惰之心。
李越海是人到中年,其实他心里已经放弃了,辛苦了这么多年,没有丝毫成就,他不想再继续辛苦了,每日摆摆习武的样子,纯粹是维持家里的地位,另外可以以习武的借口,从家里讨要一些钱财,方便他去喝花酒而已。
而李岩呢,一个七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毅力也不强,难以吃苦,若是有人管教还好一点,但是唯一可以看出他习武不用功的李越海,自己也是其身不正,就无法去管李岩了。
结果就导致了现在这个样子。
实际上,李岩和李越海,并没有很早起来,也就比家里其他人起来的稍微早一点,然后摆起这些架势,显得他们很用功。
寒门草民,本就先天不足,天赋不够,资源匮乏,还不努力,那就真只有一辈子下等奴仆的命。
要知道那些世家大族,名门大派,都会有严师严格督导年轻子弟,这些年轻子弟,有各种丹药药浴补身,有上好的功法练习,又有严格的师傅,每日练武稍有懈怠,就会有严厉的责罚。
两者一比,日后寒门子弟和贵族子弟的未来成就,就可想而知了。
李烨不再多想,反正他想追上的目标,重来就不是李岩李越海这种人,他的目标只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同龄人。
李烨绝不会甘心做一个下等奴仆,前世科学的理念,让李烨绝不相信皇帝是上天之子、君权神授之类的忽悠草民的话,他只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李烨知道,以他的这种性格心态,在很多细节方面,是难以掩饰的,他或许可以强忍着恶心,去给上位者溜须拍马,但那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对上位者最为虔诚的敬畏感,却是无法装出来的。
等了好一会,李岩和李越海才练完一整套拳法。
众人这才落座,早饭分食,跟往常一样,李岩李越海这般“辛苦”,肉食定然是大部分要归他们的。
李烨默默地吃着自己的粟豆,练了这么长时间的武,他也已经很饿了。
李烨由于身子矮小,桌面跟他的头部齐平,所以他略微低头,就能够看到桌面下的动静。
就在这时,李烨看到二伯母王氏,在桌子底下,用右手推了推二伯李越海。
李烨不动声色地偷偷看了一眼李越海那边,王氏虽然脸上跟往常一样堆着笑容,但是可以看出来,她脸上笑容里面,隐含着焦急和激动。
李越海倒是很有城府,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他只是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李鹏飞一眼。
难道大伯和二伯,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李烨知道大伯和二伯两家关系非常紧密,有事在提出来之前,他们会先私下里通个气。
李烨又转眼偷偷看向李鹏飞,大伯没有什么心机,他早上一直都是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看到李越海递来的眼神,他微微点点头。
李越海得到李鹏飞的回应,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咳!
李越海轻咳一声,示意要说话,见大家注意力都转到他这边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兴奋的笑容,开口说道:“大喜事,爹娘,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落到我李家头上了。”
“别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事就说,”李虎皱皱眉头,他可不吃二儿子这一套。
李越海略微有些尴尬,不过他立马抹了过去,继续说道:“是,爹,我在王府里当侍卫,和一位大人交情很好,他想帮我一把,于是将这个给了我。”
李越海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有些显摆地把木盒摆到了桌子中间,然后慢慢打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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