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未来,看到那属于德意志第三帝国的荣光。
“我没有去过,我的元首。”隆美尔谨慎的应了一声,他的确没有去过那个美丽的城市,听说黄昏时站在布拉格的广场上,会看到整个城市沐浴在夕阳的金色中。
“那么你很快就能到那里去了。”希特勒偏过头,那双让他迷醉的蓝眼睛闪烁着一片潋滟的水光,和悠长的莱茵河相得益彰,他突然想,如果这样的一个人站在布拉格的阳光下,那将是怎样一幅优美到极点的油画,一定比安格尔笔下那丰腴的肉体更美丽,也更富有诱惑。
“我相信我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我的元首。”隆美尔刷的一个立正,正午的阳光让莱茵河蒸腾出一片水汽,氤氲了周围的一切,隆美尔那蓝宝石般的眼睛在朦朦胧胧中像是幻境一般迷离梦幻。希特勒就像被蛊惑了一样,不受控制的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隆美尔愣在了原地,这个吻的对象是他从没想过的。这是他的元首啊,他怎么会吻自己?乱糟糟的想法一瞬间塞满了隆美尔的大脑,让他不知所措。
而这个又轻又柔的吻像蝴蝶的翅膀,悄然的落在了隆美尔单薄的眼皮上,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酥酥麻麻。隆美尔从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那么敏感,因为古德里安从来没有吻过自己的眼睛。隆美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但这落在另一个人眼里,却成了隐晦的邀请。
下一秒,又是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柔韧的唇上。隆美尔浑身一颤,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但随即腰就被环住了,而且那只手顺着脊柱滑动着,带起让人难以忍受的战栗。隆美尔惊慌的张开嘴,却正好迎合了希特勒下一步的入侵。几年以后,当独自一人坐在奔驰汽车的后座上时,隆美尔已经无法回忆起当时的具体情况,他不记得当时他们是怎样的唇舌纠缠,又是带着怎样的战栗和激动,只是记得当这个吻结束很久以后,他的唇上和口腔里还留着淡淡的薄荷的味道,清冷而苦涩,就像嘴唇上沾染的氰化物的味道。
而现在,隆美尔的大脑完全处于停顿状态,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反抗,还是该顺从。他的手触到了腰上冰冷的鲁格,但很快就移开了。他不能反抗这个人,即使这个人想要他的命他也不能反抗。慌乱中,他仿佛看见古德里安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清淡的有些冷漠的看着他,那双温暖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带着某种看似温柔的意味。那么自己现在的算不算是背叛?
隆美尔垂下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碰上这些事。如果现在是一个将军对他做同样的动作,他会毫不犹疑的掏出手枪打爆他的头,可是现在这么做的人是他崇敬的元首,他不能反抗的人。而此刻,他已经被希特勒推到了一棵树的边上,后背顶在粗糙的树干上,脖颈被摩擦着,带着些微的刺痛。
希特勒的手抚上了隆美尔那纤细的脖颈,顺着光滑的皮肤向下流连,一直抚摸到精致的锁骨,显然,紧束的领子让元首感到很不舒服,所以他一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一边解开那碍事的衣领。
隆美尔的心愈加慌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想伸手握住元首那四处捣乱的手,但双臂很不听话的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他轻喘着,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着。
就在一切的发生看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的时候,希特勒突然直起了身子,后退几步离开了隆美尔。这让还沉浸在暧昧中的隆美尔一时难以适应,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甚至还是没有焦距的。而给他抚慰的那个人已经远远地站到了一边,正用略带厌恶和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这让隆美尔浑身都一阵发凉。
他的视线缓缓移下去,只见锁骨附近,一个鲜艳的红色印痕正明目张胆的烙在那里,显示着它的占有权。而希特勒那厌恶的眼神正落在上面。隆美尔猛的伸手捂住那个艳丽的痕迹,脸色一片苍白。那还是党代会的时候和古德里安的匆匆见面留下的。难道说自己的后半生就要带上粉红色的三角标记,在萨克森豪森度过吗?
就在这个时候,海德里希刚刚从佛曼音岛上开完党卫军和警察首长的会议,正驾机返回柏林,而舒伦堡则留在岛上,度过他的最后一天假期。他住在海德里希的避暑别墅中,远远地可以看见百罗奴湖那清澈的湖水,空气里似乎都带着甜润的气息。
“舒伦堡先生,您介意陪我一起去逛逛百罗奴湖吗?”莉娜?海德里希的邀请给这个假日注上了一个不平凡的注脚。
莉娜是海德里希的妻子,据说当年海德里希就是为了她而被开出了海军。她很漂亮,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纯净的蓝眼睛和她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一样明媚。的确值得海德里希为之疯狂。
此刻,坐在美丽的百罗奴湖畔,看着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舒伦堡突然觉得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又开始撕裂般的痛了起来。但他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和莉娜聊着瓦格纳的音乐。
“我喜欢《尼伯龙根的指环》,他不是简单的叙述廉价的爱情,而是一部完整的史诗。整个史诗的悲剧冲突就在于对操纵与禁锢人类自由意志的众神的控诉。在瓦格纳看来,人间悲剧的因素就在于:因贪恋聚敛财富而产生的不公平的掠夺剥削、因纯生物本能而产生的世俗之爱的倒错、因权欲追逐功利而诞生的虚伪道德秩序,因维护最高权力统治而滥用的阴谋与暴力。”莉娜微笑着理了理北风吹乱的长发。
“您的分析很精辟。”舒伦堡适时的露出一个娃娃般的笑。
“那么您呢?您喜欢瓦格纳的哪部作品?”
“我吗?”舒伦堡定定的看着湛蓝的湖泊,风吹来了波罗的海的味道,“我最喜欢的是《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
“为什么?”莉娜显然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是那部由中世纪的骑士小册子改编的歌剧吗?”
“是的。”舒伦堡幽幽的看着那深邃的湖水,想起了一个人那像湖水一样的眼睛,“不容于世的不伦爱情,悲剧的宿命的结局,注定绝望的爱情,堪称是瓦格纳笔下最悲情的剧目。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双双刺瞎了他们的双眼,因为他们的爱情只能在黑夜中进行,只有夜幕降临,他们的爱情才能拉开序幕,只有沉入永恒的黑暗,他们的爱情才能永存。”
“您的看法和许多人都不一样,您真是一个独特的人,难怪莱茵哈德这么欣赏您。”
“谢谢您的称赞,您太过奖了。”舒伦堡的心里却充满了苦涩,欣赏吗?莱茵哈德,你甚至看不到我的付出。
舒伦堡的视线投到地上打开的野餐食物篮上,垫在藤编篮子下面的红白格子花布让这一切显得那么温馨和不真实,什么时候能真正拥有这么安宁平静的岁月?战争结束后吗?还是死去的那一天?
这件事并没有在舒伦堡心里留下什么印记,他很快返回了柏林,开始了惯常的繁忙的工作。只是他现在的梦魇里总会出现一个金发女人俏丽的倩影,若隐若现。
“很久不见,舒伦堡,”在结束了假期四天以后,这天下班前,负责盖世太保的缪勒突然造访了舒伦堡的办公室,“局长指示,今晚你和我需要陪他一同出去。”
“是。”舒伦堡没有任何犹豫,尽管他最近和缪勒闹了很多不愉快,但来自海德里希的召唤仍然让他兴奋。但随即他便在内心自嘲起来,无非又是一次像往常一样的灌酒罢了。可是他的心里仍有隐隐的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汗,这两天的网速极其不给力,打不开网页,这次小莲一发发两章吧,
海德里希的嫉妒
在一家有名的餐馆用完晚餐后,海德里希、舒伦堡、缪勒一起来到了爱登酒吧。这家酒吧很偏僻,周围只有零星的灯火,这让舒伦堡心里升起了一丝丝的不祥。他似乎能嗅到空气中危险的味道。
海德里希今天的表现很反常。在整个用餐过程中,他拼命喝酒,放纵的不像是他自己。而且一向是重中之重的工作,他也没有兴趣去听,只说是今天不谈工作。而且那双湛蓝的眼睛始终没有向舒伦堡瞟一眼。
这些情况都让舒伦堡摸不清头脑,但他谨慎的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看着缪勒叫来酒保,要了一些酒。那个酒保有一双刻薄毒辣的眼睛,这让舒伦堡感觉很不舒服。他想到了缪勒那不友好的好像淬了毒一般的凛冽眼神。
酒上来以后,缪勒微笑着递给了舒伦堡一杯,舒伦堡一边道谢一边随意的挑起了谈话。他熟练地控制着话题的走向。他们的谈话,偶然的,却又多半转到海德里希的私人飞机上。但这所谓的谈话只限于他和缪勒之间,海德里希一言不发,也没有看舒伦堡,这让舒伦堡觉得格外挫败。他有些自暴自弃的灌下满满一杯酒,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
“舒伦堡,百罗奴湖之行如何?你们玩的痛快吗?”就在舒伦堡灌下第五杯白兰地的时候,缪勒突然说话了,他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但眼睛里却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问题让舒伦堡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醒。他猛地扭头去看海德里希。只见他的长官脸色惨白,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单薄的嘴抿成一道冷硬的弧线。
舒伦堡突然没有了惧怕的感觉,反而感到一丝别样的情愫。当然他把这归结于过多的酒精。但他现在的的确确放肆了不少,他挂着那招牌的无辜微笑凑近海德里希的耳边,有意无意的轻轻吹一口热气:“您是不是想知道我和您夫人一起出去游玩的事呢?我可以告诉您,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海德里希冷酷的看着这只放肆撒野的小狐狸,真是不知死活,他以为他可以这么放肆吗?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狠狠扇一巴掌上去的想法,只是用自己最冰冷的声音告诉这个小家伙:“你刚才已经吃了一些毒药了,我可以在六个小时之内置你于死地,假如你说出所有的真实情况,并且没有任何隐瞒的话,我会给你一种解药。但我咬的是绝对的真相。”
舒伦堡盯着那双深邃的寒冰般的眼睛,虽然沉醉其中,但他的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恐惧紧紧环绕在他的身侧。他很想认为这是一个玩笑,因为海德里希最喜欢以一种严肃冷酷的面容开玩笑,但他仍不自觉的战栗着,好像心肺都要爆裂了。
“隐瞒?我有什么好隐瞒的?莱茵哈德,在您面前,我从来没有任何隐瞒。”舒伦堡极轻极低的抱怨让海德里希那颗冷硬的像石头一样的心轻轻一颤,但下一刻,这只小狐狸已经正襟危坐,开始用报告工作的语气报告整件事的过程。
海德里希盯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心里翻滚着莫名的情绪。当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感到嫉妒,是的,没错,是显而易见的嫉妒。但嫉妒的对象不是陪伴自己夫人的舒伦堡,而是自己的妻子莉娜。他当时简直想把这只小狐狸叫到办公室来,然后不管不顾的强要了他,免得他在到处拈花惹草。但是现在,这只狐狸的放肆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为什么?海德里希好笑的挑起嘴角,为什么能从这个小家伙嘴里听出一丝幽怨的味道?
而舒伦堡还在一本正经的报告者,缪勒在一旁认真的静静听着,不漏过每一个可能引起歧义的单词。他的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打断了舒伦堡的叙述:“你们喝了咖啡以后,你和局长夫人出去散步,这件事你为什么瞒住不讲?你必须明白,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舒伦堡冷淡的看了缪勒一眼,缪勒这种胜利的感觉让他感到很难受,可是碍于海德里希在旁边,他不得不毫无隐瞒的将整个过程讲出来,包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报告完毕,长官。”说完游玩的过程,舒伦堡有些挑衅的盯着海德里希那深蓝如海的眼睛,重音有意落在末尾的“长官”上,带着些微的调侃。
海德里希定定的看着舒伦堡有些招摇有些放肆,还有些失焦的眼神,竟有些忍俊不禁。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冰蓝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典型的日耳曼人。但是,谁又知道这下面隐藏着低贱的血统?海德里希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触碰着那冰冷的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而镜子里的人也带着同样的冰冷看着自己。他怔怔的收回了手,迅速的一个转身,离开了这个让他失控的地方。
当他返回座位时,只见舒伦堡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位子上,缪勒的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冷酷的喜悦。看到自己回来,那紫罗兰色的眼睛跳动了一下,闪耀着难得一见的惊艳。
“好吧,我可以信任您,但您必须给我一个保证,今后不能有这种狂妄的行为。”海德里希的眼神落在舒伦堡眼里,竟是闪烁着海水意味的美丽,几乎让舒伦堡愣了神。但他很快回过了神,并且开始拨弄着小算盘为自己打算着:“用这种方式取的诺言或是保证,这不啻于是勒索。除非您先给我解药,否则我无法给您任何保证。”
海德里希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看来今晚的小狐狸放肆的有些让他生气。但舒伦堡却依然微笑着看着海德里希,或许是酒精,或许是长久的压抑,总之他今天丝毫没有了对海德里希的畏惧,也不怕冒犯他的尊严。也许是自己疯了吧,竟然敢在“金发野兽”面前这么放肆,但是即使是你的冷漠,我也甘之如饴,亲爱的莱茵哈德。
就在舒伦堡胡思乱想的时候,海德里希终于点了点头,给了他一块干的苦艾酒精。这让舒伦堡那被酒精烧糊了的大脑恢复了一些正常,薄薄的冷汗渗在了他白色的衬衫背上。他小心的将它放进口中,那种苦而辣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在维也纳的那个吻,又苦又涩的吻。
“我对您立誓,我的长官。”舒伦堡艰难的咽下所谓的解药,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盯着海德里希的眼睛,“这种事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了。我请求您原谅我。”
但海德里希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转过头,似乎是连一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