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哈威尔与火之恶魔(全) 戴安娜[1].韦恩.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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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使哈威尔与火之恶魔(全) 戴安娜[1].韦恩.琼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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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菲发现她被设计了,她恨恨地告诉火魔:“这样的话,你就在这壁炉里坐着等死吧!”
  火魔发现她是认真的,劈啪地叫道:“别急嘛!如果你仔细观察并倾听的话,应该找得出来的。拜托啦!这个契约长期下来对我们两人都毫无好处。我真的会守信用的!我会被卡死在这个地方就足以证明我是守信用的啊!”
  它的声音非常诚恳,火焰急得在木头上跳来跳去,苏菲再度觉得它真的很让人同情。
  “但是如果我必须借由观察和倾听来找出答案的话,我就必须待在豪尔的城堡里了。”苏菲跟它抗议。
  “大不了一个月啦!而且,我也必须研究那下在你身上的咒语。”火魔恳求道。
  “那我也得有借口留下来呀!”苏菲说。
  “借口想就有啦。豪尔那家伙在很多事上都很无能的。事实上,”它发出恶毒的嘶嘶声:“他泰半时间都因为过分专注于自身的事务,连明摆在眼前的事都会视而不见。只要你同意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起骗他。”
  “好吧,”苏菲说:“我就留下来吧。现在,还得赶快想借口。”
  火魔思索的时候,她舒舒服服地坐回椅子上。火魔很认真在想,发出劈劈啪啪明灭不定的喃喃声,这让苏菲想起自己在前来这里的途中和拐杖说话的情形。它想得那样努力而且快乐,火苗高高窜起,熊熊吼着。
  苏菲又开始打盹。她隐约记得火魔提了一些建议,她记得自己曾摇头否决假装成豪尔失联甚久的姨婆,还有其他一两桩更夸张的建议,再下来她就没啥印象了。最后,火魔安静下来,唱起一首闪着小火苗的柔和小曲。用的是苏菲不曾听过的一种语言,至少她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她清楚听到‘炖锅’多次被提及——这真是一只令人昏昏欲睡的歌呀。
  苏菲沉沉睡去,心中隐隐有一丝疑惑:自己是否被下了咒或者受到鼓惑?但她并不特别担心。反正,再不多久她就能由咒语中解放出来了……
  苏菲醒来时,阳光正流洒在她身上。就她记忆所及,这座城堡完全没有窗户,因此她最先想到的,是她装饰帽子时睡着了,做了一个离家出走的梦。眼前的火势已减弱成红碳及白色的灰烬。这让他更加确信那火魔只是梦中的产物,但是她才一动,就发现有些事情并非出于梦境,她全身的骨头都劈啪作响。
  “噢!”她大叫:“我浑身都在痛!”但发出的声音却是微弱、沙哑而尖锐的。她伸出干枯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全是皱纹。这时她才了解到,昨天她一直处于震惊状态。荒地女巫这样对待她,实在是让她气炸了!非常、非常、极度不得了地生气!“跑进人家店里,把人变老!”她愤怒地说“看我以后怎么整她!”
  她的愤怒令她一跃而起,全身骨头随之一阵劈啪乱响。她蹒跚地走到这个出乎她意外的窗户前,窗子在工作台上方,令她吃惊的是外头是一片港口城镇的景观。她看到一条倾斜未铺就的路,两旁盖着简陋的小小房子,屋后可见到船桅高高突出。在船桅之后,可以瞥见海水微微的闪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我到底是在哪里?”她问工作台上的骷髅头。随即想到这是巫师的城堡,便迅速补上一句:“我并不期待你会回答。”然后转身观察这个房间。
  这房间其实很小,屋顶有沉重的黑色梁木。就着日光可以看出这房间非常脏。地上的石砖沾满污渍而且十分油腻;挡板后的壁炉堆满灰烬,蛛网由梁上垂挂下来,灰蒙蒙的;骷髅头上面是一层灰尘。苏菲心不在焉地将它擦掉,同时探身看看工作台旁边的洗手槽。这一看,她不由得毛骨悚然。洗手槽里满是分红色及灰色的黏液,上面的水龙头则滴着白色黏液。豪尔显然不在乎他仆人的居住环境有多脏。
  城堡其他的部分,应该就在这个房间四周那四扇低低的黑门后吧?苏菲打开最近的一扇门,也就是工作台过去的那面墙上的门。门后是一间很大的浴室,就某方面而言,那是通常在王宫里才看得到的浴室——充满各种奢侈品,譬如抽水马桶、淋浴间、一个底下饰有爪架的大浴缸和满墙的镜面。
  但是,它比刚才那个房间还脏。那马桶让苏菲看了直眨眼,浴缸的颜色令她退缩,淋浴间里的绿色长杂草令她驻足不前。不过,要避免看到镜子里自己衰老起皱的影象就容易多了,因为镜子上沾满了斑斑点点及条状不知名物体,这些不知名物体堆挤在浴缸上头一个大架子上,分装在瓶子、盒子、管子以及数百个破破烂烂的棕色小包和纸袋里。最大的瓶子上以歪曲的字体写着‘干燥粉’,苏菲不太确定那名称到底标的对是不对,她随意拿起一个小包,上头潦草地写着‘皮肤’,苏菲赶紧把它放回去。另一个瓶子以同样潦草的字迹写着‘眼睛’,还有一条管子说是‘腐烂’用的。
  “这个似乎有用。”苏菲喃喃地说,看到洗脸盆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转那个原来可能是铜制,现在却呈现蓝绿色的水龙头,水流出来,将洗脸盆里一些脏东西冲走。她不敢碰到洗脸盆,就这样洗手跟洗脸。洗完后,她也不敢试用那个干燥粉,就用裙子擦干水分,然后走到第二扇黑门。
  那扇门后头是一截摇摆的木梯。苏菲听到上头有人走动,赶紧把门关上。那截楼梯好象也只是通往一个阁楼之类的。
  她蹒跚地走到下一扇门。现在她的行动已经蛮灵活了,就像她昨天所发现的那样,她是一个精力充沛的老妇人。
  第三扇门通向一个窄小的后院,这后院有高高的砖墙,院子里堆有一大堆木头,还乱七八糟堆放着废铁、轮子、桶子、金属板、铁丝等等,几乎堆得与墙同高。
  苏菲将门关上,心中十分困惑。因为,这和城堡的尺寸完全不合。砖墙之上,完全看不到城堡,只有天空。她只能猜测,这个部分是在城堡的边角,也就是昨晚无形的墙将她挡住的地方。
  她打开第四扇门,但是那后头只是一个放扫帚等清洁用具的储物柜,扫帚上还挂着两件沾满灰尘的上等丝绒斗篷。苏菲慢慢将门关上。房里唯一剩下的门就在有窗子的那面墙上,也就是昨夜她走进来的门。她蹒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打开门。
  门外是缓缓移动的山丘,石楠在门下猾过,苏菲可以感觉到风吹动她的头发,也可以听到城堡移动时大块黑石砖滚滚磨动的声音。她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将门关上,回到窗前。窗前出现的又是海港的景色。那不是图画。一个女人在自家门口将灰尘扫到街上。那间房子后头,一片灰色的布帆正被轻快地拉上桅杆,惊起一群海鸥绕圈圈地飞呀飞的,背后是发光的海洋。
  “我不明白,”苏菲跟骷髅头说。然后,因为火看起来快要熄了,她过去加了几根木头,顺便把一些煤灰耙掉。绿焰由木头间隙怕出来,先是小小的、卷卷的,然后窜高成一张长长的、满头绿发的蓝脸。
  “早安,”火魔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咯?苏菲一向不是爱哭的人,但是也忍不住坐了下来,有好半晌只是呆瞪着眼前那影象模糊飘忽的火魔,连麦可起床的声响都没注意到。直到他一脸尴尬兼带点不悦地站在她旁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麦可问:“有什么不对吗?”
  苏菲吸吸鼻子,开口说:“我老了。”
  但就像女巫说出口,以及火魔一眼就猜出来一样,她变老似乎是很自然的事。麦可愉快地说:“人总是会变老嘛。你要吃点早餐吗?”
  苏菲发现自己真是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妇人。自从昨天中午以面包和乳酪作为午餐后,她就未曾进食,现在真是饿坏了。“是的。”她说。
  麦可打开墙上的橱柜,她马上跳了起来,从他肩膀上偷窥,要看柜子里有什么吃的。
  “恐怕我们只有面包跟乳酪而已。”麦可生硬地说。
  “可是那儿还有整篮的鸡蛋。还有,那不是熏肉吗?配上点热饮如何?你的水壶在哪里?”
  “没有水壶,”麦可说:“只有豪尔能煮东西。”
  “我会煮的。”苏菲说:“把那个煎锅拿下来,我煮给你看。”
  尽管麦可试着阻挡她,她还是把挂在柜子里那个大大的黑锅子拿了下来。“你不了解,”麦可说:“是卡西法,火魔,它只肯为豪尔低下头来,让他在它头上煮东西。”
  苏菲转头看那火魔。它邪恶地回闪着光说:“我拒绝被剥削劳力。”
  “你是说,”苏菲问麦可:“除非豪尔在家,否则你连杯热饮都喝不到吗?”麦可尴尬地点点头。“那你才是被剥削的人!”她说。“给我!”便一把从麦可紧抓着的手中抢过锅子,把熏肉丢进去,扔一只木勺到蛋篮里,就提着这一堆东西来到壁炉前。“好了,卡西法,”她说:“别在无理取闹了,把头低下来。”
  “你不能强迫我。”火魔叫着。
  “哦?要不要试试看?”苏菲吼回去,那份凶猛常能令她两个打架中的妹妹停下来。“你不肯的话,我就拿水来淋你。不然,我就拿碳夹来,把你的木头都拿走。”然后,当她骨头叽叽嘎嘎作响地跪到炉前时,还悄声加上一句“或者我不再遵守跟你谈好的交易,或者我直接跟豪尔谈?你觉得怎样?”
  “噢,该死!”卡西法咒骂道:“脉可,你干吗让她进来?”说完,悻悻然地弯下他的蓝脸,直到它变成木头上一团卷曲的绿色火焰。
  “谢谢。”苏菲说着,将那个很重的煎锅啪地放到火上去,以免卡西法突然又站起来。
  “我希望你的熏肉烧焦!”卡西法的声音在锅下闷闷地说。
  苏菲把一片片的熏肉丢到锅里。锅子马上热了,熏肉开始滋滋作响,苏菲必须用裙子包住手才能握住锅柄。
  门开了,但是因为熏肉的滋滋声,她并未听到。“别傻了,”她跟卡西法说:“不要动,我现在要打蛋到锅里。”
  “噢,嗨,豪尔。”麦可无助地说。
  苏菲闻言飞快地转过身来,随即愣住了。
  刚进门,正奖吉他靠到墙角,穿着一身华丽蓝银色套装的高个儿青年,停下动作,将金发由一双非常好奇、如绿玻璃珠的眼前拨开,回瞪过来,瘦削的长脸面露困惑。
  “你到底是谁?”豪尔问道:“我在哪儿见过你?”
  “我完全是个陌生人。”苏菲斩钉截铁地撒谎。毕竟,豪尔与她见面的时间短得只够叫她一声‘小灰鼠’,所以这话差不多算是真的。她想,她真该谢谢她的守护星辰,让她当时幸运地逃过一劫。但脑子里想的却是——我的天!豪尔巫师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孩子!年老真是让事情很不一样,她边将锅里的熏肉翻边,一边想着。她是宁死也不想让这个穿着过度考究的男孩知道,她就是他在五月节时可怜的那个女孩。这和心哪、灵魂哪等事无关。她只是不要让他知道。
  “她叫苏菲,”麦可说:“昨晚来的。”
  “她是如何让卡西法弯身的?”豪尔问。
  “她恐吓我!”卡西法在滋滋作响的锅子下可怜兮兮地说,声音闷闷的。
  “能这样办到的人还真不多。”豪尔深思着说。他把吉他靠到墙角,走到壁炉边,将苏菲推开,他身上风信子的香味与熏肉的香味混在一起。“卡西法不喜欢别人,它只喜欢我在它上面煮东西。”边说边跪下来,将一边的垂袖包在受伤,好握着锅柄。“请再给我两片熏肉和六颗蛋,然后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苏菲盯着他耳上垂下来的蓝色耳环,将蛋一颗一颗递给他。“年轻人,你问我为什么会来?”在她见过这个城堡后,理由变的很明显。“我来,当然是因为我是你新的清洁女工啊!”
  “真的?”豪尔说,一边单手打蛋,把壳扔到木头里,让卡西法龇牙咧嘴地吞食掉。“谁说的?”
  “我说的。”苏菲回答,还虔诚地加上一句:“年轻人,虽然我无法净除你身上的邪恶,却能将这个地方清干净。”
  “豪尔并不邪恶。”麦可说。
  “我是的,”豪尔跟他唱反调。“你忘了我此时此刻就有多邪恶,麦可。”他下巴对着苏菲扬一扬:“好女人,如果你那么想帮忙的话,把刀叉找出来,工作台清一清。”
  工作台下有好几把高凳子。麦可正把它们拉出来,同时把工作台上的东西都推到一旁,以便放置他从旁边一个抽屉取出的刀叉。苏菲过去帮忙。她当然不期望豪尔会欢迎她,但是截至目前为止,他甚至都还没同意让她吃过早餐后可以留下来。因为麦可显然不需要她帮忙,她慢吞吞地走到拐杖边,再慢慢地,故意做得很明显地,把它放到储物柜里。当此举似乎还是位能引起豪尔的注意时,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试用一个月。”
  豪尔巫师什么也没说,只是叫道:“麦可,拜托,盘子。”然后拿着冒烟的煎锅站起来。卡西法高兴地吼叫一声,跳起来,高高燃上烟囱。
  苏菲再试一次,想要豪尔做出承诺。“如果我接下来这个月要帮你清扫的话,我得知道城堡其他的部分在哪里。我只能找到这个房间和浴室。”
  令她吃惊的是,麦可和豪尔听了都大笑起来。
  一直到快吃完早餐时,苏菲才发现他们为何会笑。豪尔不仅不肯对事情做出决定,似乎也讨厌回答任何问题。苏菲只好放弃问他,只问麦可。
  “告诉她吧,”豪尔说:“免得她一直烦。”
  “城堡再没其他地方了,”麦可说:“除了你见到的部分和楼上两间卧房之外。”
  “什么?”苏菲大叫。
  豪尔跟麦可再度大笑。“豪尔跟卡西法创造了这座城堡,”麦可解释道:“卡西法负责让它运转。它的内部其实只是豪尔在避难港的老房子,那是这个城堡里唯一真实的部分。”
  “可是避难港离这里好几哩远,而且临海耶!”苏菲说:“真真岂有此理!你们把这个又大有丑的城堡搬来这里,快速地绕着山飞来飞去,把马克奇平的每个人吓得半死,到底什么意思?”
  豪尔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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