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由衷为她感到高兴。高兴不是因为蓝婕不够女人味没人欣赏，这些也只是她自己一个劲的说辞……只是相信蓝婕会变得更加的自信吧，不论对方是谁！
“那……你答应了吗？”我小心观察她的表情。
蓝婕窘着嗔道：“我始料未及……我一直都把他当哥哥看的……“
我仿若被什么重重一击，心跳莫名一滞。
“莳玟，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我是不会自在的，本来是相处得很开心的兄妹关系，一下就变成了情侣……莳玟，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心虚到呼吸都异常急促，讪讪干笑了好几声：“不会啊。”
“不会吗？”蓝婕狐疑地皱起了眉头：“如果，如果你哥突然说他喜欢你，不是兄妹间的那种……”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我急切的打断她的假设，这个也会让我抓狂！
“莳玟？”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浮肿的双眼，顿感疲惫万分，“傅皙砚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莳玟！”
我径直笑道：“我当然是不会喜欢他的啦！你知道的，他是我哥嘛，而且我也不会傻到喜欢有女朋友的人来折磨自己呀，我，我很看好她们啦！她们在一起很适合……绝配！我不需要担心，不用我操心……”
“莳玟，你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欢喜醉人的红晕褪尽，有的，只剩下认真到骇人的严肃。
我……我知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强作镇定，企图蒙混过关。
可她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
“可容我假设？”
我捂住耳朵，拒绝。
她不容我逃避，径直一字一顿地清楚地吐出我最不想听到的话语：“你、喜欢、上、傅皙、砚！”
我的瞳孔反射性地紧缩，不安分狂跳的心开始不断下坠、下坠。
“是真的？”
泪，再次像个不受控制的舞精灵背叛了自己的舞台跃出了我的眼眶。
“莳玟……”一声沉沉的叹息。
就这样重重地压在我的心上。
“咚咚咚”
右手旁的橱窗被人轻轻叩响了几声，我们齐望过去措手不及地看着来人。
清俊出色的面容漾着这世上最温柔淡雅的笑容，在发现我的泪水时，顿逝。
他身旁的女生冷若冰霜，唇抿得死紧。
蓝婕目光游移至“她”时诧异地惊呼出声：“莳玟，她像极了……”
她的话卡在傅皙砚快速走进的瞬间。
“怎么又哭了？”
我瞥了他一眼，又连忙别开视线。
“莳玟？”
“啊砚哥哥，我们刚才是谈到石头，所以莳玟才会……”
“是因为石头吗？”傅皙砚冷硬地问我，眼眸里的火焰逐渐熄灭。
“嗯。”点头承认，就当是断了自己的妄念吧！
沉默，又是一阵令人窒息难堪的沉默！
而这些都直到小龙女随后而来握住他的手打破：“莳玟妹妹在这啊，不错，新开的装潢也很有格调哦！”
我没有接话，只是怔怔地注视着他二人相牵的手。傅皙砚没有拒绝！他没有挣开！感觉泪雨以更疯狂的方式坠落时赶紧死咬住下唇。紧紧咬住。也只有这痛可以帮我保持清醒，可以帮我缓解心里的酸涩。
“莳玟，这就是你跟我提到的‘嫂子’啊，很漂亮，美人胚子一个！”蓝婕挑衅地笑着说，也成功地吸引过小龙女盯视我的视线。
我借机反手摸净泪痕，一抬眼对上傅皙砚未曾离开过我的清澄的眼眸。
一种深沉的忧郁在他眼里闪现。
一抹尖锐的苦涩溅上我的心田。
垂下眼，再次仰头时只让他们瞥见满脸满眼的欢笑：“哥嫂好闲情在街上乱逛哦！”
“不叫乱逛。”
“呃？”我看向故作一连甜蜜的小龙女。
她纠正我，架势一板一眼：“我们是在约会！”
我怔怔瞅着她的笑容，有一丝腼腆，有九分甜蜜。
震撼！
“我们先走了，你们接着慢慢聊！”在她轻笑着转身离开却发觉牵不走挺立在旁的傅皙砚时，回身的脸上顿显难堪。
傅皙砚一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将略凌乱的头发温柔地梳理再勾至我的耳后。
我呆愣地连动也不敢动，只是睁大双眸看着他。
他宠溺地笑望着我：“傻瓜，没有人乐见你哭！尤其是‘他’！”
话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与龙滢洁相携离开。
隐忍了很久的齿贝终于松开了下唇，我凝望着他们的背影认命地告诉蓝婕：“蓝婕，我想我真的喜欢上哥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很明确，喜欢傅皙砚的感觉甚至比喜欢石修痕的更为强烈，也更让我难过！
～～
很晚归家，怕看见他们亲密的依偎，怕自己感觉像涉足到别人幸福家中的外来宾客。
磨磨蹭蹭快到门口时却发现门口隐约杵着一个欣长的身影，不是傅皙砚的！
有些疑惑更多的胆怯。
“谁，是谁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家里的灯全都熄灭，难道傅皙砚还没有回来？
“莳玟，是我，别怕。”那人笑着回答。
我听出了他的口音，安心地跑过去揍他：“杨峙你个臭小子，要吓死我啊！”
杨峙笑着躲避：“你胆子哪那么小？”
打不到他，可恶！只好悻悻然放弃。不过经刚才一打闹，心情平和了好多：“喂，你这么晚还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当门神吗？我可请不起你哦！”
“不请我进去坐吗？”
我上下打量他好几眼，确定其心智正常才稍稍放心陶钥匙打开门让他进入。
果然，开灯看见屋里安静冷清，傅皙砚没有回来，该是还在陪着小龙女！
这意识让我不禁有些郁闷，不悦地噘起嘴。
他答应过我，每天要准时回来陪我吃晚饭的。这一次，他失信了！第一次对我失信，是因为她！
又突然笑了出来，我生哪门子气啊？我凭什么资格，我只是“妹妹”！
“怎么了，表情跟天气一样，变化无常！”
我不爽地瞪他一眼，预先警告：“本小姐心情不好，你说话掂量着点！惹毛了我你就死定了！”
“呵，我是不是该作出惊吓的样子应景啊？”他没当回事地调侃我。
我从冰箱拿出一瓶可乐抛给他：“有什么事吗？”
“今天中午，她气喘病发。”
“是吗？”我吃了一惊，急忙问，“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
他打断我：“病情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她正沉睡着。”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疲惫，抿了抿唇，又乖乖坐下：“不是听你说过你爸爸不在家吗，怎么你不去守着她？”
“不需要，妈在那。”
“……”我不解地瞅着他，发觉他形于外的烦躁与不安。
“我以为我对她只有恨意……”他苦涩地叹气，伸手抹了把脸，“没想到，我仍会不由自主地关心她紧张她。她是我敌人啊！”
“这是人之常情啊，杨峙，你本不是绝情之人，又怎么会狠心对自己的妹妹不闻不问呢？”
“是她们母女俩让我跟妈陷入痛苦的深渊的！我恨她们！”
“但，宋棂并不恨你！她一直都希望你能尽兄长的义务疼爱她。”
他似是被人重重揍了一拳，目光惊诧又瞬间呆涩。
我苦笑了声：“你居然没有感觉到？其实她一直都非常在乎你。而且‘那件事’并不是她弄出来的，你没理由尽数将仇恨宣泄在她身上。那天她听到你的故事伤心到让人于心不忍！”
“你不恨她？”
我释然一笑：“恨？若不是她，至今我还是那个躲在象牙塔里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是她让我感受到了很多事：痛苦、悔恨、释怀、背叛……”
杨峙端着一张严肃的面孔，看不出什么心思。
“杨峙，对她，那‘恨’字你写得清楚吗？参杂着愤怒又矛盾的关怀的‘恨’不全然是‘恨’吧！这么多年在一起相处，就没有滋生一点兄妹间的感情？她也希望能弥补伯父与你们的遗憾呢？你……忍心恨她？”
“莳玟！”杨峙涨红了脸，有几分狼狈。
“杨峙，相信我，好好‘待’她，不要再伤害任何人。”
“莳玟。”
“呃？”
“……你变了……”
我笑了一声：“是吗？”
“可善良与宽容却是一点也没变！”
“……”他明明在笑，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这笑容背后含着隐隐忧伤？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傅皙砚。
“是不是，你永远也不会……喜欢我？”笑眼中，满是温柔与期盼，那份真挚与执著的感情让我提不起勇气面对。
我垂下眼脸：“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你说过，不会勉强我。”
他咧嘴一笑：“我的意思是，石头已经走了，你，会不会……”
“杨峙我……”对不能回应他的情感歉疚不已。
“是是是，我不该逼你，呵呵，被我吓到了吧！我逗你玩呢！”杨峙夸张得大笑，笑得眼泪都滚落好几颗。下一秒，他擦拭掉，利落地起身，走到门口时，他侧脸忧伤但逞强地看了我一眼，“那，从明天起我开始学着慢慢地放弃你，倒是可别后悔不接受我哦！”
大门被重声关上。
觉得冷，我抱起沙发上的腰枕缩在一角，仍是不停的战栗。很怪，今天并不冷啊！
屋里空荡荡，冷清清，又觉得寂寞，突然很期盼傅皙砚回来，很希望他将我揽入怀抱给我温暖给我安全感。
可是，现在他又在哪里？
他在小龙女身边！
此时的他眉头不会紧皱，一定舒展得很开，因为没有人让他无量的担忧，此时的他眉眼一定在很温柔地笑弯着，因为没有人让他总是生气总是淡淡地忧郁……
此时的他有力的手臂一定环抱着小龙女吧……
还未想完，门开了，走进我正想念的人，一击数月不见已显消瘦的季姨。
“季姨！”我激动地跳下，朝她奔过去，一头扎进她的怀抱，“季姨！季姨！”
“莳玟，乖莳玟……”她紧紧搂着我，让我有种错觉，她悬绕的心终于落归原位。
42 如果爱下去
“我没想到阿砚会来接机，倒是惊喜了一把！”季姨娓娓叙述了她这一次恰工所发生的事情，也让我得知这么晚傅皙砚未归失信的原因。
原来不是因为小龙女。
满心欢喜。
我像幼时那样将头枕在季姨的膝上，温顺地细细感受季姨为我抚顺头发的温馨。好久未曾这样舒服了。尽管跟傅皙砚住在一起很自由很开心，但，原来少了季姨在一旁的管教与关怀，还是凑不出“温馨”这个词！
所以，家不能没有我，不能没有傅皙砚，也不能没有季姨。只有我们三个在一起，才知道何为家的温馨。
“那天，我回去找过您，可是阿桑妈妈告诉我您前一天就走了！”
那一天傍晚发生了好多事。明确了石修痕对我的情感，也明确了我对傅皙砚的喜欢。
可是，我差点忘了。
最不希望我与傅皙砚在一起的就是季姨！
……“咕噜噜”
极不雅的声音从我肚子里发出。面对傅皙砚含笑的神情我难为情地摸摸鼻子。
“好久没吃我烧的饭菜了吧，今天我露两手喂饱你这馋虫！”季姨宠溺地拍拍我的脸颊。
傅皙砚拦下她：“妈，您刚下飞机很疲惫。我来就行了。”
“嗯，让哥去做饭。”对付季姨，我跟他一向默契。
“不行，你弄的东西怎么会合莳玟的口味？”
傅皙砚定定地瞅着我，不太确定了。
“不会啊，”我甜甜一笑，“我很爱吃的。”
这时候傅皙砚总算开怀地笑起来：“我去。”
我跳起来：“我当下手，让季姨见识我们的‘独立’！”
～～
厨房不大，但正好容得下两个人。
傅皙砚炒菜，我洗盘子。
“后来没有再哭鼻子了吧。”他突然抛出一笔。
我怔了怔，一笑带过。
“人都走了，以后别再为他乱情绪了！”这话说得有几分霸道，出自响当当温柔绅士的他之口实在是叫人意想不到，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人的感情能这样容易控制吗？
我竟跟他一块傻冒：“好啊，那你以后也不许气我哭！”
“我当然不会！”他挑高眉梢，但十分笃定。
我满意地笑，尽管心里清楚得很，那不是我们能承诺好的。
转眼瞟到他秀气的手上，立即想到冷饮店里它曾与小龙女相牵过，冲口而出：“哥，与小龙女牵手是什么感觉？”
他僵直了一会，回过头看我时一脸尴尬，“我说没有感觉，你信不信？”
摇头，不信！
记得那一个黄昏，身上影着美晕的色彩，石修痕曾自然地牵过我的手说要送我回家。那是，心动的感觉很强烈，激动到一整夜都是忍不住地微笑地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能安静地合眼进入睡眠。
不过，听他说没感觉，我心里稍稍放下大石。
“和自己喜欢的人牵手，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
他浅浅笑了笑：“你以为会有什么感觉？”
我闭上双眸，仔细回想把感觉揣摩给他听：“很甜蜜，像刚酿出了百家蜜那样甘甜，像高山积雪初融那样清凉细腻，又像喝了口烧刀子那样焚热的……”
“是你自己的体会吗？”
我抬眼凝视他，淡淡地问：“如果我说是呢？”
他专注地炒菜，仿若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
噘起嘴，不甘他的沉默，拿起盘碟用干布使劲地抹。
“明天小龙女说要和我单独过生日我答应了！”他突然宣布。
“啪……”
一声尖锐的碎裂声在耳旁炸裂开来，刺耳！
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手中的盘碟无意识地跌落在地，我连忙蹲下，在傅皙砚厉声阻止之前收拾碎片。
“呀！”我痛得惊呼，手指传来与方才声音一般尖锐的疼痛。
傅皙砚下意识将我拉起，抓住我受伤的手指送入自己口中吮血，我则呆呆地看着他紧张专注的神情，感觉自己手指的温润与他舌尖的柔软，不禁想起以前那个擦枪走火的炙热的吻，内心深处似乎有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