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迷糊着吧,错觉,错觉。
走进来的是一位面容清癯,目光炯炯的华服老人,向楚留香点点头,走到左轻侯面前,将一粒丸药塞入他嘴里
"吞下去。"
"这是为了什么?"
"随我来。"
这自然是张简斋,说话的洗炼程度简直比得上石观音了,不过那毋庸置疑的魄力就差的太远了。
他们三个人匆匆走入后园,我和石观音站在厅里,就没人管我们了?这个家到底是个什么待客之道!
沉默半天也只有扫堂风夹着寒风一阵阵的吹过,我看了看石观音,一脸毫不关心的表情。认命的叹口气逮住个小厮
"带我们去客房,你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把人丢在堂上吹冷风?"
那小厮陪着不是赶紧把我们带到客房,他知道府上出事了,但也记得老爷交代的任何时候也不能冷落了客人。
两间客房,连在一起。很快有人送来了炭火取暖,不一会儿屋子就暖融融的了。
脱了裘袍满足的轻哼一声倒在床上,余光看到刚刚迈进门的石观音又立刻直起了身。
正要从床上起来,石观音却安然走过来,坐在床边,按住我的肩示意我不用起来。心惊胆战的又躺下去,总有种在试验台上的感觉,超级紧张啊!
"娘娘。。。"
"可满意?"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一脸迷茫的仰视着她。什么满意?半天才想起是说她演的怎样。真是的,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有没有必要这么惜字如金啊
连忙点头
"真是太棒了!我都差点以为娘娘真是我姐姐了呢!"
她又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着俯视着我。这是个很有压力的姿势,从各方面来说。就这么看着,看着,看着,一言不发。我终于忍不住了轻声
"娘娘。。。?"
没回应,完全不理我的感觉,自顾自看着,只是看着的是我啊!
这就被迫我必须看着她,她俯身的角度足以挡住我所有的视线,唯一能移动的就是向下移,而向下看到的就是石观音的,咳,我是万分不敢的。
再喊一声
"那个。。。娘娘?"
还是不理我。就算不理我也别看了啊!感觉我就像试验台上的小白鼠,很可怕啊。
沉默半晌,试探的换个称呼
"阿。。。阿姊?"
"怎么不去看热闹"
理我了!
我去阿!您老喜欢我这么喊您说不就好了!要我一直想不起换称呼您就这么一直看着阿?!
我简直在心里抓狂,什么玩意儿这是,古龙一定不知道,她笔下那个冷漠毒辣的石观音竟然会做出这么
幼!稚!的!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半小时,真是相当忙啊这两天
还忘大家见谅啦
要多多留评呐!
快七夕了,好想看长评啊
说不定我心情一好绘写七夕番外呢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不是每一场热闹都有意思的。。。那个,阿姊你先起来?"
我绝对不想保持着这个姿势谈话,特别是从石观音为了顺手从侧身看我变成两手撑在我耳侧盯着我。
这个姿势总是容易让人有过于太多的联想,例如对近在咫尺的红唇做些什么,当然这个人要是我敢做些什么的人。
就在我修补我略大的脑洞时,一个柔软的物体附上了我的唇。
好像,这次不是我脑洞的问题。。。
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印着石观音,不,应该是阿姊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不该是石观音因该有的,满满的柔和的暖意。
"没有人告诉你这时应该闭起眼睛吗。"
你不也睁着吗,况且我纯属被吓到,忘了。。。闭上。
说这句话时她并没有离开我的唇,声音含混的含在嘴里,说不出的诱惑,只可惜这种诱惑跟毒药一样,我绝不是想要饮鸠止渴的人。
即使不会流鼻血,但从脸直到耳根都在发烫,根本没有换气的机会,我实在不是那些练武的人,气息绵长,要。。。窒息了。
努力想用眼神表达让石观音放开,她道好,完全无视我,心里就一念头。
她是在调戏我,还是谋杀我?!
就在我要断气的前一刻石观音总算放开了我。重获空气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直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的样子是有多滑稽,真是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又多了种杀人的好办法,而且杀人不留痕的。
石观音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轻声道
"来讲个故事吧。"
和着刚才那么一下是为了抵说书费吗,我该不该建议她下次直接问就好了,完全没必要来谋杀我一下,让我感觉人生安全受到威胁。
心里挣扎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说了,谁要她刚才差点害我去见马克思的。
"故事早知道了戏就没看头了,今晚我请阿姊看场好戏。"
她轻瞥我一眼微微点头。就在这时楚留香深深的叹了口气走进来。
"我说过不止一次吧,随意进姑娘的房间不好。"
"那也得你算个姑娘。"
"风流楚香帅是要验明真身?"
"看看,这像个姑娘家说的话吗。"
他没好气的回道,又深深的叹口气自己缓缓的道
"明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去了,哎,左二哥也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悠悠的站起来打开窗子,冷风就这么灌了进来,雪在昨天就停了,院子里也没积多少雪,真是一片荒凉。看着窗外半天才轻飘飘来一句
"还没走呢就送什么送,这么着急?"
楚留香一听这话就跳了起来,桌上的茶盏也一跳
"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左明珠还有救?你快说说,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连看都不看他,就望着桌上那套茶具,上好的茶具啊,不知道要能带去现代,市价多少。
"总不是什么坏事。"
楚留香听了我这句话又沉默的坐下,喃喃
"不是坏事便好。"
我说不是坏事不等于过程也很美好,况且就是因为不是坏事你解决了事后我才有鲈鱼吃,否则我才不跟你跑来呢。
暮色渐深,夜已将临,掷杯山庄尚还没有燃灯,风虽急,却也吹不散那种浓重的凄苦阴森之意。
树叶几乎已全部凋落,只剩下寂寞的枯枝在风中萧索起舞。没有一点声音,人声还是鸟虫的叫声,都一概全无。
我觉得这个家简直莫明其妙到一定程度,如果说有人死了丧歌哀嚎道不觉得奇怪,就是这种跟人都死完全的状况才奇怪。
虽说掷杯山庄的仆从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世家,一转身见一个,但要上下打理人也该不少才对,真是不能理解,这些仆从怎么就这么乖的噤声了。
左明珠的尸身仍留在凄凉的小轩中,左轻侯不许任何人动她,他自己跪在灵床旁,像是已变成一具石像。
当我和石观音到那时,楚留香站着不动,那些来自各地的名医也都默默无言的坐在那里。只有张简斋在室中不停的往来蹀躞着,但脚步也轻得宛如幽灵,似乎也生怕踏碎了这无边的静寂。
左轻侯一直将头深深埋藏在掌心里,此刻忽然抬起头来,满布血丝的眼睛茫然瞪着远方,嘶声道
"灯呢?为什么没有人点灯,难道你们连看都不许我看她吗?"
楚留香无言的站了起来,在桌上找到了火刀和火石,刚燃起了那盏带着水晶罩子的青铜灯,忽然一阵狂风自窗外卷了进来,卷起了盖住尸身的白被单,卷起了床幔,帐上的铜钩摇起了一阵阵单调的“叮当”声,宛如鬼卒的摄魂铃,狂风中仿佛也不知多少魔鬼正在狞笑着飞舞。
"噗"的一声,楚留香手里的灯火也被吹灭了。
风中竟似带着种妖异的寒意,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手里的水晶灯罩也跌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四下立刻又被黑暗吞没。
就在这时,床上的尸体忽然张开眼睛,坐了起来。
我轻轻推了推石观音,借着窗外打进来的月光向她做做嘴形,好戏开始了。
先是窒息般顿了几秒,就有人不由自主放声惊呼出来。 就连楚留香都情不自禁的退后了半步。
那"尸体"的眼睛先是呆呆的凝注着前方,再渐渐开始转动,但双目中却仍带着种诡秘的死气。 那"尸体"眼珠子呆滞的转了两遍,忽然放声尖叫起来。
连石观音的眼里都有了惊异的神色,我满意的偷偷笑了。左明珠为了争夺婚姻自由的这出戏不知道演的是有多逼真,堪比岛国鬼片的技巧。只可惜知道了全部情节再看就一点惊骇感都没了。
左轻侯显然也骇呆了,嘴唇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那"尸体"呼声渐渐嘶哑,才喘息着哑声道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到这里来了?"
左轻侯张大了眼睛,颤声喃喃
"老天爷慈悲,老天爷可怜我,明珠没有死,明珠又活回来了……"
接着他日中已露出狂喜之色,忽然跳起来,抱住"尸体"
"明珠,你莫要害怕,这是你的家,你又重回阳世了!"
"尸体"却拼命推开了他,两只手痉挛着紧抓住盖在她身上的白被单,全身都紧张的发抖,一双眼睛吃惊的瞪着左轻侯,目中的瞳孔也因恐惧而张大了起来,就像是见鬼了一样。
左轻侯喘息着,结结巴巴的说着,声音里都带进了颤抖
"明珠,你。。。你。。。难道已不认得爹爹了么?"
那"尸体"身子缩成一团,忽又哑声狂叫起来
"我不是明珠,不是你女儿,我不认得你!"
左二爷怔住了,楚留香怔住了。除了我每个人都怔住了,包括石观音也微微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
这章用了不少原着描写
因为觉得原着写的挺细致就用了
快快留评!我这么勤奋!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左轻侯求助的望着楚留香,犹犹豫豫的说
"这。。。这孩子只怕受了惊。。。"
他话未说完,那"尸体"又大喊起来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快放我回去,快放我回去。。。"
我揉着被左明珠一声比一声尖的音调摧残着的耳朵,我该称赞她一下她这么叫,就算没被吓着也该被她声音吓着了。
左轻侯已经快急疯了,相当不淡定的拍打着膝盖
"这孩子疯了么?这孩子疯了么……"
"尸体"挣扎着想跳下床,哑声
"你才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我要回去,让我走!"
楚留香不愧是楚留香,虽然面上是惊异的神色但显然已经镇定下来,偷偷瞥了眼眼神探究的盯着"尸体"的石观音,但闭起石观音的功力还差这点啊。
我还想多看会儿石观音的表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自然。
楚留香拍了拍左轻侯的肩头,轻轻道
"你们暂时莫要说话,我先去让她安静下来再说。"
他缓缓走过去,柔声道
"姑娘,你大病初愈,无论你是什么人,都不该乱吵乱动,你的病若又复发了,大家都会伤心的。"
"尸体"正惊慌的跳下床,但对上楚留香的目光也顿住了,她两只手紧紧的挡在自己胸前,面上虽仍充满了恐惧惊慌之色,但呼吸已不觉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突然捂着嘴把差点笑出的声音咽回去,太不愧是风流盗帅了,这下子又多了个勾引亡魂的本事了。
"对了,这样才是乖孩子,现在我问你,你可认得我么?"
"尸体"张大了眼睛瞪了很久,才用力摇了摇头。
"这屋子里的人你都不认得?"
"尸体"又摇了摇头,根本没有瞧任何人一眼。
"那么,你可知道你自己是谁么?"
"尸体"大喊起来
"当然知道,我是“施家庄”的施大姑娘。”
"那么,你难道是金弓夫人的女儿?"
"尸体"眼睛亮了,我又想笑了,刚刚还演的死气沉沉,不嫌过度太快吗。看着乖的姑娘总是最会惹麻烦的,这就是个典例。
"一点也不错,你们既然知道我母亲的名头,就应该趁早送我回去,免得自惹麻烦上身。"
左轻侯早已气得脸色发青,跺着脚以比"尸体"叫的还大的音量道
"这丫头,你们看这丫头,居然认贼为母起来!"
"尸体"瞪起眼,居然被我看出了几分娇嗔的意味,只能归结为古代女子的魄力实在太不行了,当然的,除了现在我身边站着的这位。
"谁是贼?你们才是贼,竟敢绑我的票。"
左轻侯气得全身发抖,退后两步,倒在椅子上直喘气。过了半晌,又开始哭,颤声道
"这孩子不知又得了什么病,各位若能治得好她,我。。。不惜将全部家产分给他一半。"
楚留香显然也觉得很惊讶,望着张简斋道
"张老先生,依你看。。。"
张简斋沉吟了半晌,才缓缓的说
"她的病情,仿佛是离魂症,但只有受过大惊骇、大刺激的人才会得此症,老夫行医近五十年,也从未见到过。。。"
那"尸体"的脸也气红了,大喊着
"谁得了离魂症,我看你才得了离魂症,满嘴胡说八道。"
张简斋凝注着她望了很久,忽然将屋角的一面铜镜搬了过来,搬到这少女的面前,沉声
"你再看看,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尸体"怒了,瞪着张简斋又忍不住瞥了镜子一眼。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用不着看!……”
这句话才说完,她脸上就忽又变得说不出的惊骇和恐惧,失声惊呼
"这是谁?我不认得她!我不认得她。。。"
"照在镜子里的,自然是你自己,你连自己都不认得了吗?"
"尸体"转身扑到床上,用被蒙住了头,一边用力的捶着床,我真的无比想提醒她那是灵床,并且她拿着嚎啕大哭的是用来盖尸体的白布。
"这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会变成这模样,我怎会变成这模样!"
张简斋其实一直在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