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皮肤焦黑发疼,却不想去管,第一眼就是寻找那个保护了自己的孩子,见着对方一副安稳的靠在那个男人怀里,柊也放下心来,即使和对方不熟,她也知道,那人对夏目的疼爱,是渗到骨子里的,他绝不可能让夏目出事的,柊坚信。
名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就看到方才本应该被自己封印的妖怪正在不远处修养,右手掐起法诀,却迟迟没有动手。
睁开一双竖瞳,斑瞥了名取一眼随后垂眸,手臂松动几下,让夏目躺的更舒服,“一点都不记得了么,曾经帮她处理过伤口。”
冷得掉渣的口气,明明应该是问句,却被斑说成了陈述语气。
瞳孔紧缩了两秒,为斑口中所说的话,对方的意思是那妖怪是他认识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名取疑惑,却没有问出口,保不住自己一问就给了对方讽刺的机会,就算他不在意那些难听的话,但谁有愿意没事儿找事儿凑上去让别人骂啊,又不是抖M……【好像混进了别的什么东西!】
不能问这人,那就去问正主好了,想着,名取起身走向面具破损了一角却依旧看不到面容的柊。
没去管名取在做什么,斑只是认真的看着沉睡的夏目,不时的检查一番。
约莫一个小时,夏目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全身酸痛感,反倒是通体舒畅,脑子也是异常的清醒。
睫毛微颤,慢慢睁开清亮的双眼,看到眼前垂首看着自己的阿笙,夏目难得又一次红了脸,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阿笙的脸就会脸红了,只是现在,对方专注的,仿佛在看什么珍贵东西的眼神让夏目平静的心颤了几颤。
只是斑在见夏目清醒的下一刻,就恢复了冷淡的表情,眼底也尽是漠然。
夏目看见眼里,知道男人是在生自己的气,只能咬着下唇从对方怀里起来,冷空气一下子包围过来,夏目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下一刻,肩上就多了件有着熟悉气味还带着暖暖体温的羽织。
眼底的愧疚更加明显,夏目低着头没说话,好半会儿才有了动作,伸手拉过斑垂于腰际的手,为对方没有甩开自己而闪过喜色,抿抿唇,拉着对方走向一旁的名取和柊。
一人一妖在夏目昏睡的时候就已经谈完了话,柊也决定跟着名取,成为对方的式神。
夏目见柊是自愿的,便也祝福着对方,挥手告别……
直到一人三妖的身影消失,夏目才回头,小心的打量了下斑的表情便垂下头去。
斑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夏目的动作呢,不着痕迹的瞥了夏目一眼,视线依旧遥望着远方,两人就那么一人望天一人垂首的站着,路过的行人看着两人不禁指指点点,可惜夏目沉浸在自己该怎么跟斑交代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而斑注意到了也不在意。
直到太阳火辣的身影终于隐没在群山之后,朦胧的月光亮起,斑才无奈的主动拉过夏目离开,再晚些回去,塔子他们该担心了!
一路安静,夏目向开口,却又猜不透斑的想法,忐忑不安的纠结,可惜直到送他回了家,斑也没说话,只是相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离开前,斑也只是和塔子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看都没看夏目一眼。
塔子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只是孩子的事情还是孩子之间自己解决比较好,竹笙是个好孩子,对夏目也是宠溺的不得了,比他们都不差半点儿,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方面比他们还要宠夏目,两个人闹闹别扭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她和阿滋都会吵架呢,更何况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事业有成的大人之间。
晚上的饭菜都是塔子精心制作的,好多夏目喜欢的菜色,可惜夏目没有胃口,吃了一点儿就搁了碗筷。
塔子和滋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希望两个人有什么误会赶紧解开了,毕竟吵架归吵架,别把身体弄垮了就行,一顿少吃些也没什么问题。
躺在装满水的浴缸里,夏目出神的望着白瓷做的天花板,心里知道斑生气是应该的,如果对方不生气那才有问题了,但是面对冷淡的斑,夏目就是觉得憋得慌,以往斑送夏目回去,临走前总是会揉揉他的脑袋,揪揪他的脸,亦或是捏捏他微挺的鼻子,那时候夏目总会炸毛的强调自己不是孩子了,斑不可以再那么对他,但是今天斑没有做这些动作,夏目反倒觉得别扭,一想着斑可能顺着这个机会摆脱他,夏目胸口就更加烦闷了。
即使昨天才得到了对方的承诺,但反悔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更何况这事儿又是他做的不对,要是阿笙烦自己了怎么办?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他才会想要独当一面,自己解决事情,可惜事与愿违,还惹得斑生了气。
越想越心闷,还是去道歉吧,只要自己道歉了,阿笙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这样想着,夏目赶紧从浴缸里出来,快速的穿上阿笙给他买的衣服,风风火火的跑下楼去,冲着在客厅看电视的塔子和滋交代了一声,夏目就这么跑出去了。
跑到对方的家门口,夏目又忍不住担心起来;要是阿笙不原谅自己怎么办;脑子里就是有个声音这么叫嚷着;吵得夏目本来就不安宁的心更加烦躁!
来回转悠了两圈儿,咬着小指,夏目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迈进院子。
站到门前,手抬了好几次,也没下定决心开还是不开。
就在夏目踌躇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子传来一声巨响,全身汗毛一凛,打了个冷噤,心底好奇,也忘了先前的各种纠结,夏目就这么把门轻轻拉开了,小心的换了鞋子走进屋里。
夏目知道,声音应该是从客厅传来的,那破碎声应该是当成摆设的花瓶碎了,心底有些心疼,他记得田中先生说过,那个小花瓶很值钱,虽然夏目不知道那个值钱的具体概念,但能够让田中先生说珍贵的,那价值绝对不小,至少不是他买的起的!
但是现在就这么碎了,夏目觉得有些肉痛,替斑可惜。
猫着腰藏在门后,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往里望去。
只一眼,就让他后悔了。
心底的苦涩从胸腔开始蔓延,最后遍布全身。
夏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只是眼底越来越多的泪水蓄积着,没有因为那是两个男人而惊讶,有的只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是斑而胸闷。
看着斑一动不动的任由另一个人在他身上抚摸,任由那个人在他口腔舞动,右手捂住胸口,跌跌撞撞的离开,即使是这样,夏目还理智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却让夏目觉得冰冷的刺骨。
毫不停留的跑回家,没有理会塔子的询问,砰地一声关上门,将自己埋进被窝里想要得到温暖,然而厚实的被褥却温暖不了冰冻的心,夏目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客厅里,藤原夫妇对视一眼,都开始担心起来,坐也坐不住了,塔子起身上楼,阿滋看着自己媳妇儿去了,也没阻止,他也不会安慰人,还是塔子去比较好,男孩子总是有些小秘密不希望别的男人知道的,就像他还小的时候总是找母亲诉苦一样。
拉开门,塔子一眼就看见了蜷在被窝里的夏目,轻声走上前,明显看到原本抖着的被窝变得安静起来。
跪坐在夏目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少年柔软的露在外面的发丝,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带着夏目最喜欢的温柔,“贵志,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和阿滋都在你身边,你是我们的孩子,永远都会是。”
所以我们会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们。
说完,塔子也没再出声,只是静静的陪在夏目身边,直到小孩的呼吸变得平稳。
小心的扯开被角,把枕头塞到夏目的脑袋地下,抚摸着少年明显带着泪痕的脸颊,轻叹一声,为夏目盖好被子,关了灯,塔子才静静的离开,关门前又借着走廊的灯光看着昏暗的房内安静躺着的孩子,好一会儿才关门下楼。
“睡着了。”看着阿滋看过来,塔子轻声道,声音带着浓浓的忧虑。
“别担心了,竹笙不是那种做事没讲究的人,贵志不会有事的。”安慰着塔子,阿滋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是贵志哭了啊!”塔子语气加重,要知道除了去接小孩子那次看到过少年哭泣,他们就一直没见过对方难过的样子了,每次想起在那个苍白的,阳光穿透窗户进到室内的病房里,少年笑着流泪的模样,塔子就觉得揪心,到底是受了怎样的委屈才能变成那样。
这段时间来,夏目的变化他们不是没看到,他们也知道,其中大部分原因,都和对面突然出现的席竹笙不无关系,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贵志会突然哭了,他们不得而知,也不能主动询问,只有默默的陪在小孩儿身边,想让他知道,他们永远陪着他,不论他做什么,他们都会不离不弃。
☆、5。△谣言と到来
天亮的有些晚了,夏目醒来的时候离上课时间不到半小时,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急急忙忙的洗漱吃饭,拿上塔子阿姨装好的便当就骑车赶去了学校。
差五分钟上课,夏目终于赶到了教室,气喘吁吁的回到座位上,被身后的西村拍着肩膀坏笑着,“诶,夏目,昨晚干嘛了啊?起晚了吧,这都快上课了才到!”
知道西村没恶意,夏目笑笑不接茬,真要顺着西村的话说下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原本西村还想说些什么,恰好上课铃响起,老师也准时站在了讲台上。西村只是把张口的话憋回心里,快速的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做出一副我是乖孩子好好听课的模样,可惜的桌上摆着的不是数学书,并且书还是正反方向搞错了的,不远处的北本一直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见西村那样子就忍不住笑起来。
大家都知道一件事,认真听课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你正听得有趣呢,恼人的下课铃就响了,你要不认真听呢,总盼着下课就会发现,时间过得怎么那么慢呢,感觉熬了半节课,结果掏出手机一看,才过十分钟都不到,心底那个气啊。
这就是西村和夏目的感受,不过是夏目在前,西村属于后者。
这时间总是说快就快,说慢也慢。西村觉得自己都快饿的虚脱了,这午休才迟迟到来,趴在北本身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看的夏目心底直乐,刚冒头的复杂情绪立刻就被压下去了。
“诶,夏目~塔子阿姨又给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啊?”依旧在老地方,夏目坐在中间,西村在左边,扭头看到夏目饭盒里的菜色,再一次惊叹,“夏目~咱们又换着吃好不好啊?”
用着商量的口吻,眼底却满是期盼,看得夏目直摇头,什么也没说,把西村喜欢的东西放到对方饭盒里,得到西村发的一张好人卡。
北本认命的将自己饭盒里的菜分了些给夏目,夏目倒是想拒绝,可惜先一步被北本堵住了话。
虽然一直认真的吃着便当,西村却没有错过北本和夏目之间的互动,神色黯然,随后又恢复没人没肺的模样。很多时候,那些看似天真快乐的人,才是把心思藏得最深的人!
“诶,那就是那个夏目贵志吧,长得不错啊……”不远处坐着的一群女生中传出这么一句话,西村冲着夏目眨眨眼,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眼底的猥琐清晰可见。
夏目不理,自顾自的吃饭,西村觉得没趣,只好搓搓鼻子也转回去吃便当,夏目就是这么正经,对女生真是一点都不在意,明明很受欢迎。
这边不说话了,女生那边的声音却依旧活跃着,伴着淡淡的秋风传入夏目的耳里,原本该是如春风拂面的温暖感,却让夏目听得个透心凉。
“喂!你们这群女人在说什么呢!”西村不干了,夏目怎么招惹他们了要被他们那么说,而且塔子阿姨他们人那么好,怎么可以被他们那样诋毁!
什么叫滋叔叔就是因为攀上了贵人才能升职的!什么叫塔子有“远见”知道早早的把夏目接来!又什么叫夏目做了什么事才和那样的人交上朋友!
那样的人,什么样的人,不都是人么,除了钱多点儿,人帅点儿有什么不同的!
他们夏目人也很帅啊,不过因为是学生才没有钱嘛,以后又不是不能赚!
轰走了那群八卦的女人,西村和北本尴尬的转过身,正想着该说什么,却发现夏目已经不见了,两人对眼苦笑。
其实前段时间流言又开始四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想来塔子阿姨他们也是知道的,听妈妈她们说过,就前两天一直好脾气的塔子阿姨还在菜场和另一个女人吵起来了,夏目,肯定不知道吧,塔子阿姨他们把夏目保护的很好呢。
他们作为夏目的朋友,自然也该帮着夏目,所以这都几天过去了,班上的人都没在夏目面前嚼舌根子,只是没想到今天正好遇到了那群长舌妇。
“让夏目一个人安静会儿吧。”北本拦住想要去找夏目的西村,摇摇头道,“以夏目的个性,不会有事的,只是心里肯定很难过,让他清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西村低头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知道北本说的对,只是眼看着朋友难过自己却帮不了忙,总觉得心里憋的慌。
好似知道西村的想法,北本遥望着远方道,“只是我们相信他,就够了。”
不需要做太多,只要一直站在夏目的背后支持他就可以了,想来,夏目也是希望这样的,他最不想的,就是给自己周围的人带来麻烦啊。
夏目去了哪儿,西村两人都不知道,只是在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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