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解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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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解贪欢-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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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疑看了看地上那一条蠕动的白肉,只见一朵妖娆的曼珠沙华绽放在她光洁的背后,鲜红如血,灿然生辉。
“外头还有三十五个女子,本公子最多给你三十五次机会,最后一个之前,你一定要做到能如本公子般用鞭子,否则……”他冷哼一声,道:“萼绿华你就别想拿回去了!”
打蛇打七寸,柳公子还真是深谙此理啊!九疑无法,只得照着他说的做。柳公子说得对啊!九姑娘可是干杀手这活计的,怎么如今却慈悲起来了?
九疑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只要她想,这等事宜不过小菜一碟!这不,才第四个女子,柳公子的面色就缓和了,一挥手道:“行了,九姑娘也累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菊让立时停下了双手,躬身从后头的屏风背面退下了,而九疑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二话没说便走了,留下柳陵郁一人在屋内。
挑起帘子朝外走去,柳陵郁回头看了看屋内的女子,唇边绽出一丝浅浅的恶毒笑意。转身的一瞬间,柳公子负手,三十六枚银针自那双柔美纤长的素手中射出,正中三十六人眉心。
门重新关起,关住门外呼啸而过的北风,自然也关住了冬日响晴天气里难得的一抹艳阳……
12趁欢夺命鞭
九姑娘已经四天没有迈出天字一号房一步了,连早饭都没叫过。
小二在门外等得十分忐忑,却也只能等着,九姑娘的脾气啊……那实在是很难说:好的时候像亲妈,不好的时候是后娘。
他记得太清楚了,这辈子怕是也忘不了那次可怕且恶毒的折磨:某日进门打扫,没经九姑娘准许就摸了她的水晶棋盘,他不过是留了个小小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很是不明显的手指印,那就坏了事儿了!九姑娘眼睛太尖,一瞥就瞧见了,逮着他就是一顿暴打!
从此以后,小二谨记一条:千万别随随便便进天字一号房的门,更别随随便便摸了九姑娘的宝贝,否则……哼哼……九姑娘教你有去无回、教你人手变猪爪!
“可是已经四天了啊,不吃不喝的话离死都不远了吧?”实在是忍不住了,小二大着胆子扣了扣门框,没听见声响,他便捂着小心肝儿推开门,“啊!——有妖怪啊!——”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九姑娘屋子中间平躺着一只猪,猪皮已经被抽烂了,鲜血淋漓的。幸亏这是冬天啊,若是夏日岂不是要臭得把人熏死过去?
两腿打着颤儿,双手直摇摆,小二哆哆嗦嗦道:“九九九九姑娘,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啊!”
九疑见他那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笑笑,“那你现在在哪儿啊?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就不是闯进来了?嗯?”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鞭子,小二的腿颤得更欢了,手也摆得更勤了。
小二扶住门框,咽了下口水,求饶道:“九姑娘,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啊,您饶了我吧!”
九疑鄙视他,道:“你什么也没看见?你是瞎子不成?还不快把这东西给本姑娘弄出去!”真是太没有眼力见儿了!再鄙视一下。
小二这下傻眼了,九姑娘竟然没怪他?竟然不揍他?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本姑娘把你也抽成这样儿?”九疑手里的小皮鞭一扬,正抽在小二巴着门框的手边,吓得小二立时跳起来就径直去拖猪。
九疑好整以暇,抱胸看着小二撅着屁股的样子,坏心眼儿地冲着那圆鼓鼓的地方一踹,小二立时以一种极其标准的狗□的姿态扑倒在死猪的身上。
“哈哈哈……”小二趴在那死猪身上,听着九疑放肆的笑声,他吐了吐满嘴的猪毛,含恨腹诽道:“我说今天九姑娘怎么这么好说话,合着把我当猴耍啊!”
不过九姑娘整人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瞅准了小二刚抬起的脑袋,她又是狠狠一脚踹下去,于是小二嘴里半口没吐完的猪毛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一口!
踹了几脚,九疑前几日在柳陵郁处受的窝囊气也就解得差不多了,便蹲下身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小二可怜兮兮的脸,摸了两把,皮笑肉不笑道:“下次还敢乱进来吗?”
小二满嘴猪毛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摇头,比拨浪鼓还拨浪鼓。
九疑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闲闲道:“本姑娘饿了,今早就吃呈祥楼的蟹黄包吧,还要一份聚满园的紫米粥。”
听到这一句,小二半撑起来的身子顿时又趴下了,苍天啊!大冬天的,你吃什么不行非得吃蟹黄包啊!
九疑才不管这些呢,负手出了天字一号房,还是去了后院凉亭。
小二心念:“后院凉亭吃早饭,也不怕被西北风呛着!”
不过最终小二的小小心愿还是没有实现,九姑娘吃得相当惬意,吃完的时候紫米粥碗里还腾腾冒着热气。
他当然不会知道,九姑娘吃早饭的时候还在练火云掌。
吃饱喝足,九疑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城热闹的大街上,转着转着就来到了京兆尹家章府门口,好生安静的府邸,门庭甚至有些冷落。
九疑看着门前立着的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的。她猜想:章敏川会不会长得也这般威风凛凛呢?还是恰巧相反,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
不过也只是须臾光景,她便摇了摇头,暗自同情起这个素未谋面的京兆尹来:“你惹谁不好?非得招惹那阴损的人!你看看我,才不过起了落跑的意思就被他揪住小辫子不放,虽不知你究竟做了什么,但……触了那人的霉头,也难怪你非死不可了!”
那封信她看了三遍牢牢记住便用火折子烧掉了,不敢留着啊,谁能想到才名远播的京兆尹章大人是个性好受虐、男女不忌的伪君子?最爱的还是蛇皮鞭和“二龙戏珠”的戏码!
也难怪贪欢公子知道这些事情:每到月中章敏川必去乱怀楼,至于去干什么……那就端看那日伺候的人得不得力了。
要让他死,还要让他死在乱怀楼新晋的红牌溶荫床上,还要将那一身衣裳送到章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九疑不得不承认:没有人比柳公子更懂得如何去折辱一个人了。
不仅要让他死,还要让他死得丑陋恶心、死得身败名裂,死得生前一切荣华富贵都变成一场空、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柳陵郁,你好不恶毒!”九疑冷冷地看了看那堂堂的华庭,只觉得这天子脚下正在唱一场戏,而写这出戏的人……似乎非常喜欢学猫戏弄老鼠的手段……
如今又是月中,九疑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禁摇了摇头:为什么她要办事儿的时候总是明月高悬呢?杀人当选月黑风高夜啊!
换了一身甚是招人的男子装束,九疑月下顾影,暗自臭美,抚着衣襟暗自道:“不错不错,体态修长,举止风流,翩翩佳公子也,不知与那溶荫站在一处会不会像是一对璧人?”
九疑摇着折扇入了女馆,红冶十分鬼魅般地出现,伸手一指,九疑立时明白那是溶荫的屋子,还想说几句话,岂料还未张嘴红冶便又十分鬼魅地不见了。
推开门,九疑瞧见的是云鬓微斜的溶荫。那女子神情迷惘,柔若无骨的身子就懒懒地卧在软榻上,纱衣半敞,露出胸前一大片雪样肌肤,时不时不自觉地蠕动一下,那衣襟便开得更大了,露出的肌肤也愈加的白、愈加的耀眼,而笼在纱衣下面的阴影也愈加的诱人、愈加的勾魂。
“用了迷魂散?”九疑蹙眉,正要嘟哝几句,却听得有人在耳边低语:“别担心,乱怀楼里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冷冷清清的嗓音,偏生要故作温柔,听来教人汗毛倒立,想都不用想九疑就知道柳公子又在使传音入密的绝招了。
非常无奈地走上前去,九疑利落地脱掉了溶荫身上那件穿了等于没穿的透明纱衣。看着眼前的无瑕胴体,她不禁啧啧赞叹出声:“多美的身子啊!”教她用鞭子伺候她会舍不得的啊!不过柳公子那里还是不要忤逆为妙。
咬了咬牙,九疑抽出绕在腰间的蛇皮鞭,转了转手腕,便开始了今夜的活计。
每一鞭的落下皆会激起一声婉转的呻吟。溶荫或颤抖、或蠕动、或款摆,姿态美妙多情,很快就游到了地上,肢体舒展犹如绽放了一株妖娆的曼珠沙华。
听了一阵子,九疑不高兴了,手中的劲使得大了些,小声喝道:“大声点!”这么小的声音怎么勾人进来!
溶荫迷蒙中用一双含烟美目看向九疑,待到九疑再落鞭时,她的呻吟便尖利了许多,甚有穿透力。
正在九疑满意眯眼之时,房门开了。
九疑转身,瞧见一个男子,一个白面中年男子:面容肃穆,却在剑眉尾梢露出几许风流之意,而一双眼睛却并不澄澈,直直地盯住了卧在地上的溶荫。
终于来了!九疑冲着章敏川挑眉,邪魅地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鞭子,目光流转,道:“正愁一个人玩着没意思,不如一起吧?二龙戏珠,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
九疑着女装确实只能是一般,可男装自有一番俊秀绝伦的味道,尤其是那对漆黑的眼珠,顾盼间隐约可见蓝光闪动,煞是勾魂摄魄。
章敏川注视着溶荫,不,是注视着溶荫胸前那由鞭痕交错勾画而出的两朵红花,又看了看执鞭而立的九疑,闲闲踏进门槛,顺手关上了那扇雕工精细的门。
“许久寻不到这般会使鞭子的人了,还长得如此诱人,看来今日收获不小啊。”章敏川暗自道。
九疑将鞭子扔给章敏川,自己懒懒坐在一旁的楠木交椅上,道:“抽了有一阵子了,这贱人叫不出声来,真是累死我了!换你来吧,让我歇会儿。”
章敏川自然知道其中意趣:叫不出来,听不痛快,自然心里不快活。将手中的鞭子仔细看了看,他面向九疑,道:“公子不如试试在下吧?定不负所望。”左右都是出来寻欢的,这时候也没必要摆谱装正经。
章敏川见九疑起身接过鞭子,心下一阵窃喜,忙问道:“公子是喜欢连衣裳一起呢?还是直接来?”有些人喜欢听丝帛断裂之声,有些人却不喜欢,他是无所谓的,可既然是玩乐,自然要两个人都尽兴。
九疑朝溶荫努了努嘴,意思已是十分明显。
章敏川也不做作,径直脱了衣裳,赤身裸体站在九疑面前,看向那鞭子的眼里流露出的渴望实在是太过招摇。
九疑替他将衣裳叠得整齐了,转过脸来看着章敏川还算是精壮的身子,柔声道:“如此细软的丝缎不是凡品,该好好对待啊。”
她说话时眉眼上挑,言语中婉转之意微露。章敏川见过好些小倌,却从未见过这等带着些许邪魅之气的贵公子,当下心思就被勾起,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九疑轻笑出声,“呵呵,别急啊,我这就来——”说着蛇皮鞭携风而至,落在章敏川的肩头,换得男子一声舒服的叹息。
又是几鞭子落下,章敏川脸上已是微微露出陶醉神情。见状,九疑执鞭指着地上蠕动的溶荫命令道:“抱她!”
章敏川兴致上来了,依言揽上溶荫的腰肢。
看着地上交缠的两条白肉,其上偶尔露出几道红痕,九疑神色清明。
不一会儿,章敏川看向她,一边喘息一边道:“你不要吗?”
九疑微微摇头,道:“你先吧,我不急,使鞭子还是有些累的。”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拭了拭头上用内力逼出的薄汗。
既然对方都如此说了,那章敏川也就不必顾忌,难得如此尽兴,当然要把握时机,指不定到时候还能玩一出“双飞燕”。
溶荫毕竟是柳陵郁一手教出来的,就算是中了迷魂散,伺候人的功夫依然是十分到家,章敏川最后使劲抽动了几下,眼看着就要到达极乐。
而那一瞬间,九疑扯了扯嘴角,挥鞭而出。
黑色斑驳的蛇皮鞭,尾端因了挥动者的劲气而变得犹如利剑,直直戳入了章敏川的百会穴。九疑收鞭的时候看到鲜血飞溅,赤红的血珠子在空中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急速落地。
溶荫自己动了几下,满足了便支持不住昏了过去,根本不知道身上趴着的这个男人已是死了。
章敏川呢?清俊的脸上微扬的剑眉依旧英气,而神色间残留的那点即将到达极乐时的欢愉为之横添一抹淫靡的风情。
九疑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一串血珠子,扁了扁嘴,暗道不好:柳公子讨厌不干净的东西,这次该是要遭骂了。
卷起桌上整整齐齐叠着的那堆丝缎衣裳,九疑破窗而出。
月色皎洁,有人踏风夜奔,柳陵郁自屋子的书橱后走出,环顾四周,在看到地上那串整齐的血珠子时……笑了。
远远望着那月下飞奔的人影,柳陵郁若有所思,歪了歪脑袋,又仰头观月,白练如洗,遍洒中庭,枯枝随风而动,残影斑驳婆娑。
“怎么办?这般得力的人手,杀了岂不是可惜?”柳公子很困惑,这样的人既可取乐子,又可办事情,一人多用,还无需费脑子操心,多好!
想了又想,柳公子终是摇了摇头,暗自道:“等这下贱东西露出本性……本公子取不着乐子时,就让她起她该起的作用吧……”
他那长眉尾梢系着的春山柳色渐渐淡去,化作今夜寒冬萧瑟的北风,锐利如刀……
13狭路终相逢
章夫人还在等自家夫君,左等等不着,右等等不着,虽然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那死鬼又犯病了不成,难道前几个月回来还嫌抽得不够?”忽而眼前黑影一闪而过,也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就不见了。
枕边却多了一叠衣裳,正是章敏川今日出门时穿着的那身。
章夫人拿起那衣服嗅了嗅,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好你个章敏川,竟然又背着老娘去妓院!唤来福伯,问道:“老爷人呢?上哪儿去了!”
福伯看看自家主母柳眉倒立的狠样,神色颇有些闪烁:这可是个河东狮,也不知为何老爷不干脆把她休了。
章夫人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果然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那死鬼当真是个欠抽的,每次在房里头只要用上了鞭子他就越发的兴奋。
福伯也不是什么忠仆,这种时候主母最大,所以他也没犹豫多久就招了:“回夫人的话,老爷去了乱怀楼。”这话才说完,一只茶盏就到了地上,茶水泼了福伯一身,至于那茶盏,碎成多少瓣已经是数不出来了。
章夫人半刻都没有犹疑,径直出了门,怒气冲冲地朝乱怀楼去了。
福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看着自家主母的气势,只想翘起大拇指道一声:威武!
一个小人死了,那没什么,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罢了,活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死就死了吧。
一个大人死了,那就有什么了,那可是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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