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其实就算莫大友不走,肖随也不会从洗手间出来追他,他现在是身不由己了。痛楚和羞耻已经把他整个人攥住了。
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黑丝绒的天空点缀着许多亮晶晶的钻石,肖随扑到窗口,拼命的呼吸着丝丝的凉风,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眼底里没有亮光,只有无边的黑暗,一眼看不到底的幽深。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我收藏多多,动力才多多!明天加更一章!
、第十九章
柳青青晚上真的失眠了,她拿起手机,对着一串数字发呆,那是肖随挂在门上的手机号码,她出门的时候偷偷的记了下来。一颗心像浸在蜜里似的甜的粘牙。
手机在柳青青手里颠来倒去,终于,她发了一个信息,没头没脑的五个字:“你睡了没有?”没有署名。
发完整颗心呯呯乱跳,索性坐了起来,脚卷起来,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眼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
几乎把手机屏幕盯穿了,终于听到嘀嘀两声清脆的提示音。
柳青青猛然合了合眼,一朵花儿悄然绽放在嘴角,打开一看,却是两个字,是疑问也是肯定:“青青?”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半响:“除了你还有谁?”
“、、、、、、你在干什么?”
五分钟后:“睡觉!”
“哦!”
柳青青没话说了,感觉肖随的态度淡淡的,似乎不太愿意和自己说话,她一腔柔情顿时慢慢的像火花一样黯淡下来。
其实肖随正满心懊悔的想着白天的事,甜蜜过后却是像黄连一样的苦涩,那种渗到骨子里的黑暗正慢慢侵蚀他的心。舌尖的美好的感觉还在,仿佛一点蚀心蚀肺的毒。
要命的是,那种毒正慢慢的打开他堵塞封闭的心灵。渐渐的一丝一缕正像烟一样渗了进去。
手机暗着,柳青青没有再发信息来。也许自己若即若离伤害了她纤细的心。他又有些不忍,抽刀断水水更流,更何况那是汩汩流着的爱情,他初尝爱意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
犹豫半响,他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摁:“你、、、、、、睡不着吗?”
可发完就后悔了!也许她已经睡着了呢?
可还没等他后悔完,屏幕一闪:“嗯!你、、、、、、还没睡吗?”小心翼翼的口气,犹犹豫豫的口吻,仿佛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黑暗中他微笑了,记不得多长时间了,也许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虚伪,没有任何面具,他的嘴像菱角弯了上去,一个美好而柔软的弧度。
拿起电话,他就不管不顾的按了通话键,他现在多么想听到她像黄莺出谷清脆而婉转的声音。
手机一阵闪动,柳青青怔了怔,自然而然的把电话放在了耳边。
一声:“青青!”温柔而缱绻,但是柳青青却像被雷击中似的不能回答了。多少次梦里都想听到的声音,居然就在耳边。
电话拨出,话刚出口,肖随就发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他恨不能时间倒流,或者地上忽然裂开一个地缝,他好钻进去。
有如石化的柳青青终于像从梦里醒了过来。她含着一万分的好奇,一万分的疑惑,更有一万分的欣喜,激动的问:“你、、、、、、不是个哑、、、、、、不能说话吗?”
肖随事已至此,除了尽力弥补其中的破绽,别无它法,他迟疑的,缓慢的,喉咙因为刚刚变声过来,一阵阵疼痛,他尽力装作无事似的说:“我能说,但是噪子痛,不能多说!”
听见柳青青压低声音欢呼一声,他笑中带涩的说:“白天,不能,晚上,吃药,能说!”其实他白天真的不能发声,但是晚上变成女身以后,他就能通畅的说完整句话,故意这样缓慢而停顿,好让青青相信自己的喉咙真的有病。
柳青青呀了一声,赶紧说:“那别说了,我发信息哦!”说完甜甜蜜蜜的把电话给挂了。并且捧着手机乐开了花。
柳青青的妈妈柳晴晚上因为多喝了几杯水,半夜出来上洗手间,发现柳青青灯还亮着,推门一看,吓了一跳:“青青,你干吗?半夜傻笑?”
一摸柳青青脸,何止是发热,简直可以烧熟一只鸡蛋,红彤彤的俏脸,像一只红苹果。她惊叫:“青青?你发烧了!”
柳青青把她的手一推,撒娇:“妈!我哪有发烧?你快去睡吧!”
柳晴嗔怪:“这孩子,这么大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脸这么烫,还说没事?”
柳青青切切轻笑,像一只偷了米的小老鼠,把妈妈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果然除了脸蛋,其它地方倒是温度正常。
手机那边肖随等了半天也不见柳青青的信息,于是发了一个过来:“快睡吧,这么晚了!明天再说!”
柳晴狐疑了半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丫头,是不是谈恋爱了,要不然半夜发什么信息?这么一惊一乍的?”
柳青青推她:“妈妈,我要睡了”
柳萍笑嘻嘻的一步三回头:“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
柳青青一面回答:“哪有的事,你别瞎猜!”一面也回了一个信息:“嗯,你睡吧,刚我妈过来了”想想又发了一个夸张的笑脸,表明自己今天特高兴。那傻傻而幸福的表情不正是自己现在的表情?
、第二十章
柳青青的管片区里发生了一起重大车祸,肇事者态度极度恶劣,竟然撞了人后逃逸,事情发生在后半夜,第二天上班的柳青青和另一位民警董卫国被派往XX医院,为受害者进行笔录。
医院里每天都有生死存亡,来来往往要不就是一脸漠然的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要不就是哭哭啼啼的亲属,从此阴阳两隔,更多的是一脸痛楚的病人和陪伴亲人的家属。
柳青青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被撞的人是莫大友,要不是出事后皮夹里有身份证可以证明的话,病床上的人全身包的像木乃伊人,她简直就看不出他就是莫大友。只见他微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听医生说撞成这样捡了一条命算他命大,。颈椎第四节骨折,膑骨粉碎性骨折,今后只能瘫痪在床。
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滴滴的仪器声音,和偶而卫萍压抑的抽泣声。
柳青青走近了病床边,她打量了一下病人的脸色,显然的,今天笔录是不可能顺利进行了,因为莫大友虽然半睁着眼睛,但是却像一只人偶,没有生气,连眼珠子几乎都不会转一转。
但是等她一靠近莫大友,病人监控仪里的线条就忽然开始起伏不平起来,显示着病人此刻情绪激动。医生急冲冲的赶来,把柳青青和另外一个民警请出了病房。
身后卫萍迟疑的跟了出来。她告诉柳青青一件奇怪的事。昨天傍晚时候,莫大友从对面肖随的屋里冲了出来,把正准备出去扔垃圾的卫萍撞了一个趔趄。随后他就一直暗暗嘀咕:“不可能呀!”后来有事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直到医院用莫大友的手机打来电话她才知道莫大友车祸的事。
还把前天晚上两人起冲突的事说了出来,并迟疑的问柳青青,是不是她让莫大友暗中帮忙调查肖随兄妹的事?
柳青青讶然说:“我没有让他调查肖随呀?你什么意思?”心里突的一跳,难道这事和肖随有关?
卫萍想了一想,又吞吞吐吐的说:“也许莫大友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警察姑娘,你说,是不是会有人借机报复他?”
另一位民警董卫国把她的话记录下来,又详细问清了莫大友这几天来对肖随做的事,卫萍自然知无不答。
柳青青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也许这只是巧合,肖随那样与世无争的人怎么会、、、、、、
听卫萍说医院大概凌晨二点不到一点打过来的电话,也就是说莫大友在半夜一点左右出的车祸,她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肖随打完电话好像是12半左右,她害怕上班迟到,还特地调了一下手机闹钟,顿时脑子里像被一团打了结的毛线塞住了,根根纠缠,丝丝相扣。重的她抬不起头来。
卫萍见她半响不语,有些着急,她提高了语气,又说:“不是我无故怀疑别人,只是、、、、、、只是、、、、、、”
柳青青“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她抹了一把眼泪,说:“昨晚从急救病房出来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对着我说了两遍的肖随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中午的时候她闷闷不乐的回去休息,转眼又是四月了,颜力铭正站在花架前,锦带花入冬前顶端的小枝往往生长不充实;越冬时很容易干枯。所以;每年的春季萌动时节,他就将植株顶部的干枯枝以及其他的老弱枝、病虫枝全部剪掉;正在耐心的剪短长枝。
一眼看见青青拉长了一张脸进了院子,咦了一声:“青青?今天怎么回来了?中饭没留你的份。”
青青摸摸肚子,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于是说:“哦!我吃过了!”垂了个头往房间里一钻。留下一脸莫名系着围裙闻声迎在门口的柳晴,两夫妻面面相觑,不知道平常像百灵鸟一样的柳青青为什么会这个表情。
柳青青是个有问题就想解决的人,有话就说的个性,虽然她从心底里不相信肖随会干出什么违法的事,但是卫萍的话言犹在耳,她得用事实证明。
手指从手机键盘上滑过,传送出一条信息,似关心,更是投石问路:“昨晚你睡的好吗?”
屏幕暗淡,没有回音。
五分种过去了,十分种过去了,半个小时转眼流逝,柳青青坐不住了,她攥着个手机在屋里团团转。
终于她忍不住了,按下数字键,直接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却传来优美的女子录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本来柳青青的一颗心吊在半空,忽上忽下,现在好了,干脆直吊到喉咙口,她再也无心呆在屋子里了,撒腿就往肖随的诊所里跑。
连电梯也不想等的柳青青拨脚直奔五楼,503的乌木大门紧闭,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气喘吁吁的柳青青靠在门上,喘息半响,掏出手机又拨打肖随的手机,机械的女声温柔而肯定:“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莫大友是华丽丽的第一个炮灰!
眼看已到二十章,点击率少的可怜!
、第二十一章
走廊里空荡荡的,唯有柳青青拍门的声音在回旋,终于,她慢慢的挨着墙壁坐了下来,走廊里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几乎能倒映出她沮丧的脸容来。
已是春天,柳青青却觉得很冷,走廊尽头有一扇窗子开着,微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隔的很远,柳青青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不知道哪个小孩在尽头的窗搭上牵了一个铃铛,风一吹,它就转几个身,在风中欢快的轻唱。她出神的望着那串铃铛,心思一时千转百回,却怎么也绕不出那条死胡同。
直到一双微凉而修长的手轻轻的牵起了她,她怔怔的跟着肖随站了起来。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意,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用钥匙打开了门,肖随拉着柳青青进了诊所,把她按在椅子里,他含笑打个手势:“吃饭了没有?”
柳青青恍惚的看着眼前如玉的容颜,麻木的摇了摇头。
肖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柳青青见他微弯□子,男子的气息离她如此之近,她微窘。因为刚从外面进来,所以他脱了白色的工作衣,微春的季节,他只穿了一件V领格子的毛衣,白色的衬衣领子敞开着,外面套了一件米色的风衣。男人性感的喉结轻轻的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青青迟疑的,蛊惑的伸出右手,轻轻的碰了一碰肖随的喉结,抬眼问:“痛吗?”
肖随笑意微凝,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青青还想问,却被肖随拉了起来。抬臂看了看时间,已快要到一点了,就拉着她再度出门了。
柳青青像个影子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底楼就有个面馆,亮闪闪的大招牌,因为开业未久,金色的镀边灿然生光,镶嵌红字的“味都面馆”四个大字醒目异常。
肖随大概混熟了,对着服务员只打了一个手势,不消片刻,一碗牛肉拉面就做好了,身穿淡绿色工作服的一个妙龄少女抬了上来,一双盈盈的眸子直瞧肖随,而肖随浮出一个温和而疏离的笑容,点头示谢。
碧绿的香菜,喷香的牛肉,混了鸡蛋的面条特有弹性。柳青青的食欲被吊了出来。看了看肖随的面前空空如也,于是把那碗面推到了他的面前。
肖随微笑,眼底眉梢都印上了微波,他轻推碗边,又把那碗面推回了柳青青,做个手势:“我吃过了。”
柳青青释然,原来他刚才是去吃饭了。、、、、、、手机可能没电了吧?
在他无声的凝视下,柳青青在欢快又窘迫中很快吃完了面,扶扶肚子,打了一个饱嗝,不好意思的嫣然一笑。
吃完了面,他们并没回去,肖随拉着柳青青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写了一个目的地交给司机,柳青青好奇的去看,却被肖随拉住了。车子缓缓的开动了。车厢里大概出租车司机刚刚抽完烟,一股烟味,肖随一上车就被呛了一下,捂住了嘴,一直咳嗽。
柳青青降下了半扇的车窗,因为正在高速行驶中,呼的一下,风就卷了进来。一头长发顿时凌空飞舞。看着不断倒退的栏杆和建筑物。柳青青状似无心的说:“那个莫大友被人撞成了瘫痪了,真可怜,肇事者居然逃逸无踪!太可恶了!”
肖随眉目不动,帮柳青青理顺了水草似的长发,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咳嗽。
柳青青帮他拍了拍胸口,一句话在嘴边滚了几滚,最终却变成:“咳的噪子痛了吗?”
肖随轻缓的摇了摇头。
坐在前面大概四十多岁的司机忽然接口:“是不是在XX公路上昨晚发生的车祸?我当时正好开着车经过,我报的警!”
“是吗?这么巧?那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车祸的?”
“因为是半夜,当时我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车祸,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年青人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钻进车内开车扬长而去,后来我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柳青青焦急的问:“那你有没有看到车牌?”
那个司机摇了摇头:“当时不知道发生了车祸,我没记,不过那辆车子是黑色的奔驰,那个人的身材么,嗯,和你的朋友差不多身材,咦!那件风衣的颜色也一样。”
柳青青怔了一下,把车窗摇了上去:“这风有点冷!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双臂。
肖随看了她一眼,脱了那件风衣披在她身上。柳青青一抖,那件米色的风衣就掉在了座位上,肖随俊眉微蹙,喉结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