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
司机在后视镜后看了好几眼。只觉得两个女的抱在一起又哭又亲,实在是太诡异了。由不得他多话。被肖随瞪了几眼,心里一个激灵。只得收回眼光,装作全神贯注的开车。
眼看着家门口遥遥在望。柳青青望着肖随紧定的说:“我们都需要休息。你先回家吧,你现在不能让你再住在这里了。。。。。。明天八点你来接我去仁和医院!”
肖随轻轻摇头:“还有好几天,我再去想想办法,也许会有转机!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
到了家门口,替她细心的开了门,送到她门口,温柔的看着她进了家门,才冷着脸上了车。
颜力铭还没有回来。奶奶和妈妈不在家,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柳青青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抓紧了皮包,手指颤而坚定的伸向了电话机。
这次目的地很明确。自然是高逢的家。那个坐落在郊区外的红墙绿瓦的小院。上次从地下室进去,这次堂堂皇皇的从大门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从来都没有这么坚定过。孩子给了柳青青无穷的勇气。推开那扇古色古香的雕花大门。穿过仿古走廊。腥红的地毯踏上去无声无息。六扇中式客厅门半掩着。轻轻推开,两边扇形福屏挂屏。正中的红木椅上正斜斜坐着高逢,一双形似肖随的眼睛似笑非笑。同样的一双眼睛,柳青青觉得他实在太讨厌。
与虎谋皮实在是不智之举。柳青青暗暗咬牙。施施然的坐在他对面。
两人沉默以对。柳青青想敌不动。我不动。何况自己送上门去。先是声势上矮了半截。无论如何也要昂首以对。
两两相对,高逢终于嗤笑一声,问:“怎么?打我电话,来了一句话也没有么?”
柳青青僵硬的笑了笑:“我来的目的,我想,你这么一个聪明的人,我不说,你也知道的吧?”
高逢点了一根烟。迎天吐了一个烟圈:“你来自有你的理由,可对我没好处的事,我是不会感兴趣的。”
柳青青只想扑上去掐他脖子。恨恨的盯了他一眼:“如对你,对别人都有好处呢?”
高逢哦了一声:“居然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柳青青哼了一声:“你不知道还有双赢这个词组吗?”
高逢终于坐正了身子:“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感兴趣了。说说看!”
柳青青伸出了三个手指。说:“只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高逢眼睛微眯:“最终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梦寐以求的吗?要堂堂正正的活着,不要以一个替身的身份活着?你要做完完整整的高逢吗?”
高逢切了一声:“我现在不就是高逢吗?多此一举!”
柳青青哈了一声:“是谁要千方百计的除掉肖随,只因为他是另一个高逢?”
“有吗?”
“你生怕他哪一天会宣告他回来要回高逢的所有?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变成女身。”
“有吗?”
“他父亲因愧疚会对他怜惜爱护。夺走了你并不多的父爱。你心里不平衡。所以你想夺走他的爱人。把他变成一个女人,想爱又不能爱!我说的不错吧?”
“……说说你的条件!”
柳青青缩回一个手指:“第一。请你设法把他还回男儿身!”再缩回一个:“第二、不要再去打扰他。”最后一个大姆指仍然伸着。柳青青把它摁了回去:“第三。不要再来打扰我!”
高逢蓦然大笑,用手指着自己:“你当我傻瓜呀?”
柳青青冷冷的说:“我保证,我们会离你远远的。从此再不见你!你也找不到我们!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做你的高逢了”
高逢依然大笑,笑着笑着冷了神情:“你太自以为是了,正好我所说,我就是高逢,高逢就是我,我为什么要费心弄一个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呢?你根本就是找错人了!你知道为什么肖随从来都不恨我吗?因为他直觉不相信是我害了他。因为我们是双胞亲兄弟。息息相连!”
“你说什么?”
“想知道是谁害他么?月圆之夜吧!”
、第六十五章
出得门来,一阵风吹过。柳青青抱了抱胳膊,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把镜头刷刷的翻了一遍。有些镜头是那样的清晰,而有些却模糊的看不清人的脸。但最后却慢慢的定格在高逢大笑着,慢慢冷了神情的样子。那样的不屑,那样的无奈。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要阻止肖随这个月圆之夜不去赴约,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渴望,即使是注定的结局,总要等牌翻开了才死了心,而且肖随肯定不会让自己看到他狼狈无助的一面。所以跟着他去是跟他谈也不用谈。那么,自己只能偷偷的跟着去。并且不要让他发觉。无论结局如何。打定注意,总不会放弃他就是了。
把手温柔的放在肚子上,虽然还不能感受到孩子的胎动。但柳青青微笑了,她知道,这是一种信念,是一种支持自己走下去,不放弃的信念。
无论时间走的多慢,那一天终会到来。早上微光刚跳进她窗子的时候,她就急急匆匆的赶去了肖随的家里,门里是坐了一夜的肖随,除了眼睛里稍有红丝以外,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仪表格外的整洁。穿上了男性一贯的白衬衣,黑裤,头发也染回了颜色。在刚镶上金边的晨光里格外的斯人如玉。那样的雌雄莫辨。连嘴角边的笑容也是那样的沉稳宁静。只是眼光一直在装作不经意间留恋着柳青青的肚子。流露出伪装不住的依依不舍。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紧紧依偎。把彼此都嵌到自己的骨血里。一直那样默默无言的依偎着,只是两颗心却隔的如此的近。跳动的更激烈些。
中午肖随简单的下了一碗面,递给了柳青青,自己自然是毫无胃口,半强迫半哄骗的让柳青青吃了点东西。然后在下午三点左右把她硬赶回了家。自己则听了些轻音乐,平静些忐忑不安的心情,才乘坐着出租车赶到了高逢的那个别墅。
他自然不知道这时候的柳青青已经到了那里,并且在高逢的帮助下躲在了客厅屏风后的一个柜子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暮色在一点点的像帘幕一样拉了上来。像混沌了整个世界一样慢慢的黑暗了。
这时候的她越发的竖起了耳朵,她清楚的听见微风吹过窗棂发出清微的咯咯声,清楚的听见高逢坐在客厅里,抽烟时打火机塔的一声。然后她又听见了——开门声。有一声清冽的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来了!”
柳青青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身子。稍稍伸直了因为蜷的太久有点麻木的腿,那个属于变性后肖水特有的声音像强心针一样注入了她的心。
高逢没有说话。只听得关门声,和落座声。没有任何客套和寒喧。只是压抑的寂静。他们一直不说话,柳青青不禁疑惑了,难道说他们在等什么人?
但不久后,却听见有脚步声响。一直往柜子前走来。柳青青吓了一跳,忙往边上躲了躲,顺手拉了挂在柜子里的衣服遮住了身子。
但那脚步声却还是在柜子前停住了,似乎毫无迟疑般的拉开了柜门。并且一把拉开了遮在她身上的衣服,客厅里的光射了进来。柳青青的目光和站在高逢身后的肖随两两相望,都呆住了。又同时把眼光都转向了高逢。
高逢冷笑了一声:“有一个人想来看好戏。就让她来吧,何况好戏要有人欣赏才对。”指指半人高的柜子:“你也进去吧,等好戏开场你才出来吧!”
说罢也不等肖随有何反应,就转身走了。肖随只好也爬了进来。恼怒的瞪了一眼柳青青,又心疼她一直蹲着身子。不声不响的拉了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又帮她按摩小腿。
柳青青靠着属于肖水温软的身子。在黑暗中忐忑的笑了一下。却又不敢惹月圆之夜只等变身的肖随,只得乖乖的靠着肖随。
、只听得彼此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黑暗中越发的清晰。柳青青竖起了耳朵,因为在这时她听到了有人推门而入。她慢慢的坐直了身子,黑暗中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看得很模糊。却似乎看到了彼此疑问的眼神。
虽然有几分的怀疑。肖随还是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的。骨内分离了几十年,即使不会有太多的亲情,也总有一分血浓于水的情感。
外面来的人确是高远洲。他的声音锵然入耳,如寒冬的雷声。轻易的粉碎了肖随并不坚定的信心。没有比这个更残忍的过程,听着他一声声的低沉的语气像带着坚锐棱角的锤子一下又一下的敲进了肖随的心里。他不动也出声,似乎麻木了。唯有那声音在继续凌迟着他的心。
“月圆夜了,肖随还没来吗?”
“没来!”
“三十多年来。我一直在躲着他,要不是那个女警破了他的咒,我还不敢近他身呢!”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躲着他呢?反正他远远的也不妨碍你的事!”
“你知道什么?躲怎么能是长久之计?而且听鸿光法师说,只要他从此变成了女身,就不会对我造成威胁了。想当年他一生下来就克死了他妈,我才把他送的远远的。我造了什么孽?这是老天要惩罚我吗?还好我还有你这个儿子!”
“可你从来也没告诉我,我是你的亲儿子!”
“我有说不出的苦衷呀。儿子,难道我待你不好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顶着义子的名义活了这几十年?”
“当年鸿明法师说了,我两个儿子之中,只能有一个可以活着,可是当时却把你错送走了。我一直后悔哪。”
“所以你只能名义上把我当义子?而把哥哥冷落乡下?让别人认为你只有一个儿子?你这是掩耳盗铃!”
“是啊!我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是你买通了卫萍?叫人假扮肖随撞伤了莫大友也是你?后来杀人灭口的也是你?”
“莫大友可不是我杀的,是卫萍在和莫大友争吵之中错手杀了他。是莫大友贪得无厌的下场!都不能动弹了还强迫卫萍敲诈我的钱,哼!这个钱可是好赚的?”
“把鸿明法师叫来乘着月圆之夜改变了肖随的男儿之身这个计划你也想得出来?肖随可也是你的儿子呀?”
“我这不是为他好吗?他变成了女儿身就不会威胁到身边的人了。要不然所有的亲人都会变他所累。”
“哈哈!为他好?那为什么你要把这些桩桩件件的事都推到我身上?”
“我没推呀,只是他们自己这样认为呀?”
“你把哥哥变成女儿身,今天是月圆之夜,鸿明法师可有方法把他变回男身?”
“傻儿子,现在可变不回来了,再说变成了女儿身多好啊?我就有一儿一女了,而且他变身以后对我已经没有相克的威胁了。所以今天我让你叫他过来。不就是为了要补偿他吗?变不成男儿身才好啊!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啊!再说,我也是没办法呀!”
“你太自私了!”
“你懂什么?咦!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见他来呀?”
“他早已来了!”
“什么?你……?”
“你还是当我义父吧!我。。。。。。不愿当你的——儿子!”
啪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是高逢扬长而去。
躲在柜子中的两人听得完全麻木了。柳青青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父亲?等她清醒过来去捂肖随的耳朵时,手一伸却摸到一手的冰凉。腮边的肌肉咬得极紧,想必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冲出去。
柳青青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才能去安慰他好。索性用力推开柜门。跳了下来。把正在手足无措的高远洲吓了一大跳,当看清是柳青青时,他的脸霎时青了。
跳的太快,又蹲的太久。脚都抽筋了。可她不管不顾,把柜门开到最大,拉着肖随的手,想把他拉下来。可是怎么拉他也不动。仔细一看。肖随却是微闭着双眼。两颗晶莹欲滴的泪水依旧在眼角处欲坠未坠。神色绝然。却是没有了呼吸。
柳青青大恸。用力的晃动肖随的身子,他却应声而倒。一缕散乱的黑发遮住了他已无欲无求的眸子。
似乎一颗巨雷在头顶轰然作响。柳青青捧住头尖叫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有人冲了进来。抱住了她的身子,喃喃的说着什么,更有人扶起了肖随,在阿弥托佛中商量着什么,最终那些声音都离她而去。她也坠入了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了过来。头顶有白生生的灯光。四面都是刷成白色的墙壁。连窗帘都是白色的,空气中迷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柳青青慢慢的清醒过来。有人守在她床边。乌黑的发顶。俊美的侧脸。听到动静。睫毛一动就醒了过来。抬起头来。
柳青青狂喜:“肖随?你还活着?”
对面的人三分无奈。七分的悲哀。却是高逢。
像从天堂掉入了地狱。柳青青不禁悲从中来。捂住脸哭出声来
高逢轻轻的拍着她:“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伤心过后就要坚强起来。我想哥哥在天之灵一定不会舍得让你这么难过!孩子——没有了,是哥哥在天堂里太寂寞,所以把他带走了吧!让孩子陪着他也好。你说对不对?”
像做了一场梦,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戏落幕了。梦醒了。只有留下太多的伤感,太多的遗憾。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高逢帮柳青青拉了拉被子:“也许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青青,让我以后来照顾你吧?”
柳青青转开了头。嘴角有苦涩的凉意:“谢谢你!只是——我想,我还是自己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吧!”
董卫国从来都不去咖啡馆。尤其是去咖啡馆去相亲。被老同学连逼带劝只得勉强同意。一进去光线就不太好,视线不开阔。他眯了眯眼睛 ,一间一间的包房用淡紫色的缕花隔板隔开。太阳从缀着流苏的窗帘里弯弯曲曲的挤了进来。他茫然四顾。不知道是订了12号还是21号。他叹了口气。心底那段温柔仍在。还清晰的记得那白如瓷的肤色。欲语还休的神情。还有那冷冽的气质。都是那样的挥之不去。那样的女孩才能走进自己的心里啊!可是,这一切都是太阳底下的泡沫。都变的无影无踪了。
12号包房就在左手边。门半开着。他还在神思恍惚中,就顺手推门进去。包房里光线更暗,开着一小盏暖黄的灯。房间里两人正在说着话。门一开,都转过头来。一男一女。董卫国一看老同学不在,赶紧说了一声对不起。刚想关上门。转过身去时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了那里。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和记忆里那张脸渐渐的的拼接起来。变成了一张脸。
他张大了嘴巴,猛地转了过来。有人盈盈对他笑了一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