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肖随满脸的不在乎,但柳青青却担心极了,这无缘无故的被人指控,肖随心里想必一定是挺难受的。
两人出了医院的大门,就上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的时候,肖随轻揽了一下柳青青的腰,用手轻按她头顶把她送入了车内。柳青青害羞的垂下了头,想不到一向温和腼腆的肖随突然变的这么体贴主动,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是,心里却十分欢喜。
碍着司机在,本来揽着柳青青腰的肖随改而握住了柳青青柔软的小手,在她手心里一字一句的写:“我先送你去所里吧!你几点下班?”
青青:“四点半!我下了班来找你!”
握住她的手微滞,然后写:“我下了班有事,明天你来找我吧!”
青青眨巴眨巴大眼睛:“那我等你一起吃饭?”
肖随缓缓的摇了摇头,嘴角浅浅一笑,像是微澜的池水,写:“明天,我们一起吃中饭。”
柳青青无奈,见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得点了点头。
肖随便握了握她柔软的掌心,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点,闭了眼靠在了座位上,笑容便散开了,柳青青轻轻用手指划着他的掌心,但见他闭目养神之际也是俊眉微皱,似乎有心事,伸出手来,用指心轻轻柔的揉了揉他的眉心:“别担心,事实就是事实,即使他控告你,也没有用,法律是靠证据的,你连自己的车子都没有,怎么撞人,真是无稽之谈!”
肖随却全身一僵,怔了好一会,柳青青担心的摇了摇他的手。看着柳青青担心的神色,他宽慰的一笑,把她的小手从自己眉心处拿了下来,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柳青青猝不及防,呀的一声,缩回了手,看了看开车的司机,红着脸微嗔了肖随一眼。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满脸嫣红的柳青青一眼,笑着说:“没事,没事!警察也是人呀,现在的年青人呀,开放的很,你那个呀,小儿科!”
柳青青掐了一下肖随的胳膊,窘迫的笑了笑,拉了拉制服,坐直了身子。
肖随看着她嫣红的俏脸,粉红的樱唇,喜悦而羞嗔的眼光,禁不住笑了一笑,心里的那根弦嗡的一声被振动了,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把头转向窗外,嘴边刚挂上的笑意却被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呼的一声吹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早晨一起来,就开始下起了雨,一上午滴滴嗒嗒的下个没完,幸好没特殊任务,柳青青一直在办公室里整理一些材料,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看,好盼望着中午快点到来。
而时间却像故意停止不前一样,柳青青在整理完档案后,才不到上午十点。
雨幕像一块白色透明的帘子,挂在巨大的天空中,云层厚厚的,压抑了多时的雨水越发的大了,从后窗望下去,雨水打在地面激起一层层水花,豆大的雨点洒在停车场上面盖着的琉璃钢瓦上叮咚作响,单调的弹起了音乐。
她正看的出神,门吱呀一声,董卫国推了门走了进来。裤脚和衣服后背上都淋湿了。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腋下夹着一个透明塑料的文件夹。
柳青青见他皱着双眉,额发湿漉漉的,被雨水淋湿了不少,于是把桌上的纸巾递了上去:“你刚才出任务去了?”
董卫国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在电脑桌旁坐了下来。把文件夹往桌上一丢,身子往后面一仰,头靠在椅子上,闭了眼睛,沉默不语。
柳青青以为他太累了,于是帮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喏!喝杯茶,提提神!”又打趣:“怎么这么累?昨晚偷东西去了?”
董卫国把手枕在脑后,丝毫不理柳青青的调侃,平时清明的眸子现在就像雨中的帘幕一样矇眬,他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柳青青:“难道撞伤莫大友的真的是肖随?”
柳青青闻言愣了一愣,有一种凉嗖嗖的感觉从脚底里直窜上来,她站直了身子,硬邦邦的问“你发现了什么新证据?”
董卫国把眼神转向桌上的文件夹,它正冷冰冰的躺在桌上,隔着塑料的袋子,封面上肖随档案四个字触目惊心。
原来一上午,董卫国就去查这些东西去了,柳青青知道,他是个负责,正直的好警察,他的原意是想帮肖随洗清疑点的,可是,看他现在的表神,莫非?、、、、、、柳青青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缓慢的打开了文件夹。
黑色的简体字简明扼要
姓名:肖随:
性别:男!
年龄:31
身高:178CM
国籍:汉
身份证:XXXXXXXXXXXXXXXXXX
家庭住址:XX街XX弄204室。
电话:13893938876
然后附了一张肖随的照片,背景是开满是锦带花的原木墙,低垂的枝桠环绕着四个黑底金边的大字:“天堂画室”,穿着那件米色的风衣领子,似乎是刚从画室里出来,不胜寒冷,他竖起了领子,整个脖子缩在了领子下。
嗡的一声,柳青青脑子里乱了。天堂画室?这怎么可能?这太诡异了吧?这不是梦中的情景吗?
她强迫自己看下去,越看心越惊,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份真的资料,这和自己相识的肖随大相径庭。
资料里表明他未婚,独子,没有妹妹。家庭巨富,父亲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在全国各地都有连锁店。他名下有一辆黑色的奔驰,有驾驶执照,不过不常开车。(附一张汽车行驶证,一张驾驶执照复印件各一份)
自小独立,不在父亲的庇护下生存,十岁左右被送到乡下一个亲戚家,从此不愿回家,不知何原因拒认父亲。
成年后也不常回家,常住地址:XX街XX弄204室。
这哪里是一份资料,简直是一份调查卷宗,柳青青有片刻的思想混乱。她颤抖着手把资料重新放进文件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董卫国低声说:“这是莫大友派人送来的资料,问题是、、、、、、”
柳青青抬眼看着他。
“在昨晚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都没有能力做到,为什么,莫大友、、、、、、、”
“你是说,这是有人早就调查好的?”
“而且莫大友昨晚前天晚上明明已经犹豫了,准备改口了、、、、、、”
“你是说,有什么事改变他的想法?”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
、第三十四章
金边长柄的勺子敲在咖啡杯上,发出清脆的叮叮的声音,黑色的咖啡浓稠似药,喝在嘴里越发的苦而涩。肖随把甜点推到柳青青的面前,超大的沙发让纤细的柳青青整个人陷在了里面,半湿的长发半垂,柳青青从所里出来就一直这个样子,沉默和深思着。一直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黄莺的她现在却捧着咖啡杯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什么也不说,这让肖随很不习惯。
他皱了皱眉,从桌上拿了一张餐巾纸,坐到对面帮她擦拭着发梢滴下来的雨水,她似乎吃了一惊,圆溜溜的眼睛像只受伤的梅花鹿从肖随身上一扫而过,依旧看着窗外,因为是临窗的桌子,雨渐渐的越下越大,泼墨似的从空中直洒下来,雨幕越发的矇眬。街上每一个人都在撑着伞急冲冲的赶路。
肖随因为喉咙有疾,性情又冷清,从来不会主动发问,见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她心里有事,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把她手里的杯子拿了下来。把一份幕斯蛋糕送到她手里,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
柳青青郁闷的很,用叉子把抹茶蛋糕卷做的围边都叉的细细碎碎,却一口也没有往嘴里送。咖啡也冷了,失去了浓香,有几点溅了出来。在白色镂花的桌布上平添了几滴细碎的“泪滴”。她深吸了口气,把放幕斯蛋糕的盘子往桌上一放,鼓作勇气抬头。
肖随诧异的看着柳青青,看她欲语还休的样子,难道事情和自己有关?又或者董卫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柳青青?他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戒备似的看着柳青青。
柳青青张了张口,看着肖随警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泄了气,恼恨自己的犹豫不决,举起手来,啪的一声,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肖随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吓了一跳,忙拉住她的手,扳起她低垂的脸,嗔怪的瞪了她一下,用口语问:“怎么了?”
柳青青被他一抬,猝不及防的眼神直撞入他眼眸深处,他黑色的眸子仿佛一个漩涡,把她的焦急,犹豫、猜疑全都吸了进去。,
她不安的转动了一下头,从他手里摆脱了出来。用勺子无意识的搅着凉透的咖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肖随一怔,抬在半空的手渐渐的放了下来。见柳青青抬头看他,于是动了动嘴唇:“你要问什么?”
柳青青犹豫了一会,终于从包里拿出纸笔递给肖随。
肖随苦笑一声,问:“笔录吗?”
柳青青忙说:“不!不!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笔也行,慢慢说,我看的懂!”欲缩回纸笔。
手被肖随按住了,肖随自嘲的笑了一笑,接过来,放在桌上。
柳青青迟疑半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夹,轻轻的放在肖随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肖随的神情。
肖随按住文件夹,慢慢的打开文件,一目十行,一会儿就看完了,嘴角扯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嘲弄。
柳青青说:“这是真的吗?”
。。。。。。不点头,也不摇头,这资料里都是自己努力遗忘的事情,想起小时候父母厌恶的眼神,有家归不得的痛苦,肖随慢慢的抬起头来,眼底红丝隐现,失望和心痛表露无异:“你调查我?”
这比董卫国说出秘密更加让人难受,自己心爱的人原来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这个认知让他心痛如绞,心情激动之下,喉咙咯咯作响,居然有暗哑的嘶声,。他伸手抚住了脖子,克制的转过了头。
柳青青吓坏了:“不!不是的,不是我。。。。。”
话未说完,肖随已招了服务生,把钱往桌上一放,拿起西装就走掉了。
柳青青忙追了上去,他人长脚步大,一直到门外,柳青青才追上,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肖随!”
肖随凝目向她一望,忽的一笑,眼眸幽深,说:“是的!”
“是的?”柳青青茫然看着肖随,肖随用手点点她手中的文件夹,又说了一句:“是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面前重重的雨帘像是通向天堂,他脚步丝毫未停歇,就这样走了出去。
衣服下摆从柳青青凉透的手心里滑了出去。他竟然说是的,那么莫大友的资料居然是真的。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要不然,他有这么有钱的父亲,为什么,还要在外面租房子呢?
可是,这一切不是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要调查他呀,她并没有因为他隐瞒了自己的一切而怪他呀,她只是要问清楚而已,可是,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的痛苦和失望?踏入雨中的背影这么寂寞?那高高挺起的背脊那么脆弱?
为了自己吗?他以为自己在暗中调查他吗?被深爱的人猜疑和否定这个认知伤了他的心了吗
鞭子似的雨水一条一条的抽在身上,不止心在痛!连骨肉都在叫嚣着,茫茫然过了一条路口,对面的黄灯闪烁着,很快就跳到了红灯,他却不管不顾的穿了过去,一辆白色的别克和他擦肩而过,差点撞上他,里面的驾驶员咒骂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降下车窗,对他比了比中指。他嗤的一声轻笑一声。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后面隐约有人在叫他。声音隐在汽车嗽叭声和雨声中,连尾音也模糊无痕,皮鞋里已浸透了水,每走一步都吱吱作响。
有一个人影气喘吁吁的拦在他面前,他轻轻推开她,继续向前走。
柳青青几乎要哭了,眼看着肖随全身都淋湿了。虽是初夏,雨水却彻骨冰凉,他脸上却是没有温度的笑容,似乎比雨水还冰凉几分。看到她拦在面前,竟然理都不理她。她使劲跺了一下脚,用力拉住了他的手,把伞撑到他的头顶上。哽咽着说“肖随,我没有调查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肖随僵硬的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满脸委屈,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的柳青青,终究有点不忍,无声的张口:“对不起!”
柳青青一愣,反应过来。使劲摇了摇头:“不!不!这是你秘密,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
肖随嘴角一翘,脸上却无半点笑容,无声的说:“你上班去吧!”指了指居民楼“我到家了!”
柳青青抬起头来一看,原来跟着肖随一路走过来。竟然追了好几条街,已经到了肖随楼下,忙摇摇头:“今天下午我休息!”
肖随看了看她,虽然撑了一把伞,但是雨太大了,全身上下也淋的像只落汤鸡。正用楚楚可怜的神色望着自己,不由心里一软。握紧了手心里同样冰凉的小手,走上了小区的石子路。小区两旁种满了香樟树,正是初夏时分,黄绿色的圆锥小花朵被雨水冲刷的都纷纷掉落了下来,他们俩从一地狼藉的碎花中走进了家中。
肖随顾不得先帮自己擦拭干净,就先从卧室里拿了一条干净的大毛巾和一套新的睡衣,用毛巾把柳青青全身都裹住了,拍拍衣服,指了指洗手间:“去洗个澡吧!”
柳青青正咬着嘴唇泫然欲泣,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挣扎了许久,终于在肖随轻柔的用毛巾裹住她身子的时候,悄然坠了下来。
她低声说:“那份资料是莫大友的律师交给我们的!”
“。。。。。。”有些震惊,又有些释然。
“你相信我的话吗?”
看着满脸期盼又委曲万分的柳青青,心里蓦然一空,像被泥士阻塞住的河流,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一丝歉疚和温暖涌上心头,原来不是她。。。。。。
“他。。。。。。说你隐瞒有车子,动机不良,如果不是撞伤了人,为什么要把车子藏起来?所以。。。。。。要告你!”
肖随点点头,轻轻皱了皱眉,有种不安的感觉泛上心头,脸上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清。把柳青青轻轻推入洗手间。
当柳青青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肖随也已经换好了白色衬衣,蓝色隐条的长裤,显得人更修长清俊。正在厨房里煮着姜汤,看见柳青青出来,眼前仿佛划过一道霞光,长长的秀发松松挽在头顶。“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肖随不由得微微一笑。
柳青青见肖随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微窘,长长的裤子直拖到脚底,于是挽了几个折,袖子也是,仿佛是古时候的长袖善舞的,腰身里也太大了,更显的纤腰一束。
她不安的扯扯衣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