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同门商议哪里还来得及?!
封印之法尚未寻得,青芒又被亮带下山去,真是天命注定,昆仑派掌门见首辅幼子下山回程,千里迢迢,亲自迎送,这一路相随,青芒竟被认了出来,昆仑一派本就是皇三子一系,如是造帖拜访,往来应酬套出了亮的话,这才知白乙与青芒同时现世,蜀山封印不复存在。
于是再无忌惮,一路杀上了山。
这一系列因果环环相扣,一环出错,结局全不至如此。
佐为留书的此刻还不知后事,只道天命难违,光已经知道了结局,当然一心一意把错处按在了亮的头上。
引贼人上山的是他,杀死佐为夺走掌门扳指的也是他,就连暴露蜀山密道,将蜀山满门屠戮至尽的人,也都是他。
他一击不中,再下不了手杀他,竟是为何?!
亮被他一剑穿心,几近丧命,却始终不曾加害于他,宁可伪装成他人,护送他一路至此。
白乙交还,蜀山不在,他又是图他什么?
遽然间光竟是浑身剧颤。
手中丝帛飘落在地。
那上面写道,白乙与青芒乃是同心情侣,所认亦是心意相通之人,亮与光以后需互相扶持,将蜀山一门重振光大。
是夜,繁星满天。
星子从细密的竹叶间透出,仿佛是水中倒影一般,跳动闪烁。
光拂过白乙,剑身仿佛通晓心意一般,一阵颤动。
他凝神闭目,仿佛与这竹林夜色化作一体,连呼吸都随之化去。
骤然间,光轻喝一声,白乙剑身一震,卷动白色剑光,剑气被压到了极致!
身与剑合那一挥之下,卷起轰天怒鸣,朝身后的亮直贯而去!
亮只是怕竹林夜凉,想来唤他回屋,手中还搭着一件长袍。
这半月他与光处来,见他恨意渐消,早失了防范,不知他为何突然发作。
一时间不由倒退一步捏起剑诀平端,另一手握着青芒直直对上,剑鞘却再来不及解!
青芒在剑鞘中光芒暴涨,卷动青色光芒,宛若莲瓣重重合拢,抵住了绞至身前的无形剑气。
两剑尖竟抵住了一处!
“叮”地一声清响!
剑鞘倏然裂开,旋即化作无数瓣碎片。
白乙青芒嗡嗡作响,剑气化作点点飞萤,又似流星倏然飞逝,团团将剑身围住!
“你也要杀我吗?”光握住白乙,冷冷嘲道。
亮见青芒已出,再无法遮掩身份,立即争辩,“不,我要帮你重振蜀山。”
光手中白乙剑气绞拢剑身,光芒越来越炽,犹似化作六十四片纯白莲瓣旋转盛开,又缓缓闭合。
他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我要去复仇。不会再回来了。”
说罢,转身要走。
亮大骇,紧步追上,“光?!”
光虽背对着他,手中白乙却是蓄势待发,“你要战,便来战。”
蜀山历代掌门,均在此处坐化,或留遗书与毕生心得,进来处理其后事的后代从中可窥见一二,光亦从中觅得失传已久的心诀。
他年少贪玩,杂念甚多,是以武学修为总是止步不前,但如今这反反复复的刺激,竟让他心如死水,亦是无牵无挂,这才领悟了上清破云剑何所谓“一化无穷,无穷归一”,修为神速般大进,加之上古神器在手,恐怕天下再难有人挡得住他。
亮亦不敢再追,他停在原处,缓缓道,“那我现在就是执剑,我会等你回来,做我掌门。”
字字清晰,掷地出声。
光脚步顿了一顿,终是踏出竹林,不复回首。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章(上)
完结章(上)
光燃起三炷香,将一只方方正正的木盒往坟头前一搁,轻声告慰道,“佐为,昆仑气数将近,你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他说完,便解开随身携带的水酒,浇祭在那墓前。
从京城一路快马加鞭,这两天两夜光并未合眼,此刻困意卷来,举起那酒瓶,凑着口喝了几口,开玩笑似解释道,“佐为,我渴得很,让我喝几口,你不会生气吧。”
对他一向温柔如故的佐为肯定不会介意的,光自我安慰地想,一抬头,咕咚咕咚将那从花楼中顺手牵回的酒壶一饮而尽。
包裹中的糕点,也吞吃得一干二净,连饼屑都不放过。
蜀山前掌门真在天有灵,见这一幕恐怕心中也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吧。
光吃饱喝足,起身解开系住的马,牵着朝竹林深处走去。
竹堂打扫得一尘不染,香炉中紫烟升腾。
他一去五年,每年只回来一两天,这里却从未变过。
堂前柱香尚未燃尽,光眉头一皱,知那人尚未走远,一抬手便将那香拔了,另外敬上。
对着画卷祷告片刻,虽知这里日日有人清洒,起身后光仍将香案上擦拭了一番,这才往后院走去。
几间并排的青瓦白墙身在画卷般衬着那青纱帐的竹林,而屋前海棠开得正红。
光随手推开了一间屋子的大门,外袍还未解,直接一头倒在了床上。
花楼顺来的酒竟有些烧得慌,躺了不一会,光开始耳红脸热,迷迷糊糊半醉半醒,更像是小舟轻泛,水波柔和,漂浮不定,颠簸之间,光沉沉睡了过去。
光猜得极准,亮并未走远。
他也知道,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光会回来祭拜蜀山前任掌门,他总会远远地跟着。
一年不见,光的身材又高挑了些,神情却是困顿不堪。
是赶回来累着了吗?还是在外面,日子过于清苦?
亮想上去好好看他一眼,更想上前问个仔细,可他知道,这也只能是妄念。
自从五年前竹林一别,光再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视而不见。
擦肩而过。
他再多作纠缠,光就干脆避之不见。
横在他们之间的,毕竟是满门性命。
而他只能隔着一个竹林大小的蜀山遥望。
光走了不久后,亮悄悄潜至佐为墓前。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和一股奇异的酒香。
他心下一紧。
光又喝酒了,而且,喝的不少。
亮知道光一向不胜酒力,现下只怕已经醉倒,而这几年光早已习惯和衣而眠,若因酒力发汗,免不了受凉引发旧疾。
这么想着,脚下一顿,亮突然惊觉自己竟已穿出竹林,堂门近在眼前。
他只是想看一眼,再看一眼。
光酒后睡得很香,他决不会吵醒他。
亮如是想着,在窗前凝神听了片刻,轻轻推门而入。
一股酒气扑鼻。
光和衣而卧,一只手臂侧枕着,酣眠。
亮走近了几步,好教自己看清楚一些。
因着酒热,光的脸颊正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染了一层胭脂。
亮抬手,像是要隔空去抚摩他。
光的眉眼似又长开了些,他生来便是胡人的血统,眉描过似的是浅浅一弯新月,眼则像那月下的一泓清泉,笑起来不知有多美,可如今也只有午夜梦回中才能窥见。
作者有话要说: 恍惚中,清泉微起涟漪。
亮怔怔回神,光不知何时竟睁开眼眸,茫然地看着自己。
两人愣愣对视了片刻,亮身形微微一动,脚下刚要着力,突然光往前一扑,揪住了他的衣袖。
亮心下大乱,本是去抓光的手却朝着另一个方向带动。光的身子早醉得酥软,一下仰倒,翻在床上,低低呻吟了一声,却不说话。
亮慌忙俯身去看他,正对上光那迷离的眼神,这才知他居然还醉着,并未清醒。
二人彼此凝视了一会,却是越靠越近,鼻息交错间,光呼出的暖气中已带了一股梅花的甜香。
亮呼吸渐沉,唇微微颤抖,几次想亲下去,却似顾忌着光的眼神,竟是动也不动。
光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亮便再无顾忌,将他压到身下,吻了下去。
光身上的梅香,经酒散发的热意一蒸,更为香馥浓郁。
迷乱间,两人竟都以为还在蜀山旧梦之中,那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光全身似被火燎着了一般滚烫,只紧紧抱着亮,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恰似温泉那夜一般。
两人交缠间衣物渐渐褪去,皮肤互相摩擦,带来异样的快感。
光拉着亮的手指探到自己的后庭,他隐隐约约记得那时亮只在自己臀间发泄,偶尔撞着穴口,那里发痒得厉害。
亮与光心意相通,旋手指轻揉,试着将两指指尖推入。
“唔……亮……”
光已近乎沦陷于亮那半是强迫,半是诱惑的热吻之中,此刻察觉异物侵入,便忍不住去抓向身下,没想到亮猛然发力,顿时一阵刺痛袭来,失声道,“轻……轻点……”
亮的呼吸一紧,却将手指抽出,转而摸上光的嘴唇,轻压几下后探进去慢慢搅动。光只觉口中被一略咸事物刺激出大量唾液,刚要咬下,舌上却突然一轻。
沾湿的两指一下进入后庭,直达指根。光啊呀一声尖叫,双腿踢空,想要挣开,却被亮一手搂住腰,死死地压制在怀中。
光脸上似火烧一般,双手在亮的胸前乱抓乱揉,迷乱间一路顺着向下,摸到了亮的腿间。
到底是情欲难耐,光察觉到后庭那抽动越重,便也被驯化似地握住了亮的那处,顺着同一频率套弄起来,过了片刻,竟忍不住张嘴哼吟。
亮开始吻着他的耳后,这时便稍回过头,与他接吻。
彼此无限缠绵,光受不住,再次唇分时便低低求饶,“亮……进来……”
亮却越发起劲,插在光后庭的两指不住按压与搓揉,直弄得光叫不出声,几次抬起脚想环住亮的腰,却几次跌落下去。
肠壁慢慢渗出些透明的液体,沾染了亮的手指,带出时滴落在光的后穴边缘,润滑着每一丝皱褶。
仿若红梅绽放。
亮再忍不住,便一把抓过光握住他的手指,教他扶着自己玉杵,慢慢捣入。
被进入的时候疼痛并不强烈,光甚至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他能感受得到,亮正脉动着破开他的内壁,并一路顶入到体内深处。
“亮……”
他语无伦次,不知道要说什么,却只记得这个名字。
呢喃一般地,似是呼唤,又似哀求。
“亮……”
亮又开始吻他,轻柔地像是在舔舐,身下却是截然相反的霸道,浅浅抽出,而后重重插入。
光松开右手五指,却空虚得不知要放到哪里,被亮抓起,直塞入他的口中。
光被撞得全身酸麻,神智混乱间竟含住了自己的手指,不住地顺着撞击的频率去吸舔,竟像是那里也正被侵犯一般。
酒中的迷药显然发挥出极好的作用,光初次被插入的地方已然感觉不到一丝不适,反而因灼热的侵入而异常兴奋的绞动着。
亮见他神情迷茫间渐渐带上了媚色,眉间眼角满是欢愉,心神一荡,加快了挺动。
光积聚的情潮在亮的加速下抵达了极致,腰身轻弹着,终于在剧喘之下,射出一道道滚烫的液体,溅上了胸口。
他眼前一黑,耳中一阵轰鸣,全身脱力地半昏死过去。
亮却还未结束,依旧抽动着,只是动作放缓放轻些,亦不以冲撞为主,来回摩擦着光的后壁。
很快的,光竟然再度被点燃快意,“不……”他已抬不起一根手指,却又无比贪恋着这潮水般冲刷着自己的欲海与满足。
亮将他紧紧重叠着,这样厮磨了不知有多久,光都以为还在做着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潮骚漫漫,抚过他的全身。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后面一击猛顶,直顶到了那许久不得刺激的肠道尽头。
光失声大叫,一口咬在亮的颈间,热流一波一波在体内奔涌,全身剧颤,与亮一道攀上了顶峰。
☆、完结章
光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亮的眼睛。
昔日杨海调侃,说亮的这一双眼睛生得尤其漂亮,光记得自己当年还小,为了师叔称赞亮却不称赞自己而生了半天的气。
如今这么贴近地再次对上,不由稍稍出了神。
亮正要抱他入浴,光突然醒来,倒唬了他一跳,后背渗出一丝汗来。
那酒不知是光从哪里顺来的,里面应是下了相当分量的催情药,他却趁光意乱情迷作出了这种事,可谓趁人之危。
亮不是没想过光醒来后种种场景,却独独没料到这一种。
光别过眼睛,看见了盛着热水的浴桶,便推开了亮环住自己的手臂,慢慢挪下了床。
亮站着看了一会,迟疑了一下,开口问,“要不要我帮你?”
光摇头,浸入浴桶中,热水漫过了他的胸口,“不用,你出去。”
话已至此,亮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低说了一句,“我弄点了吃的,你饿不饿,洗好了出来吃饭罢。”
光看了他一眼,本想拒绝,可余光扫过,立即改口道,“好的,你先出去。”
亮有些惊诧,又生怕他反悔,便说,“我在隔壁等你……你慢慢洗就是了。”
光的鼻子都快浸到水面下了,他股间黏腻,连里面都是满满的……可这个家伙却还站在这里唧唧歪歪个不停,“我里面很难受诶!你能不能快点出去让我好好清理!”
亮哑然,唰一下地红了脸,沉默着转身,给他合上了门。
饭是粟米,菜是水煮小圆菜伴了笋干。
光举着那双一看就是刚削好的竹筷僵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挑出了一筷笋干,拌着饭迅速吞下肚去。
不能怪他,那个小圆菜应该很难吃。
在外游历这么几年,他的判断当然不会错,这不刚吞下那一口菜的亮,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又苦又涩。
不过这人的教养也极好,仅仅皱了一下,便咽了下去,而后伸手抄起了那碗菜,“我拿去重做。”
光从起身后就打算不再搭理他,此刻还是忍不住地出了声,“别去了。”
他猜那小圆菜是堂屋前菜地里的,以前还有人给照顾下,可如今的亮哪里懂这些,荒了好几年了,算是半野生的菜,叶子稍微甜一点的都给虫子啃光,留下来的还能好吃吗?
亮听了他这句,有些不知所措,端着那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该坐下继续吃,还是该端出去倒掉。
光见他这样,终于无奈,他起身道,“我来吧。”
端上桌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