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太弱,不能完全控制我的身体,还是看我的吧,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个人在干什么?他是神经病吗?”自从汪大爷知道神经病这个词后,对这个词给予了无比的热情,只要是不符合他的思考回路的行为,都被他冠上神经病的帽子,我们车队除了闷油瓶已经全部被他盖上神经病的戳了,尤其是黑眼镜,俨然是一个全家都是神经病的遗传病患者。
“这是催眠,一个人如果被催眠了,就会有问必答,答必所问,如果对方想知道,被催眠的人就会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厉害的催眠师甚至能把被催眠者自己都忘掉的是事情问出来。”
“现在居然有这种神奇的手段!啧啧!”汪大表示了自己的惊叹。
“这帮人太卑鄙了,居然趁我不备给我下药,你就没感觉吗?”我问。
“我很好!”
我再一次体会到了汪大的与众不同。
卷毛:“你叫什么名字?”
汪大:“汪藏海。”
众人:!
卷毛:“你今年多大了?”
汪大:“670岁。”
众人:!!
卷毛:“你喜欢张起灵吗?”
汪大:“我好喜欢他啊!”
众人:这才对吗。
卷毛:“张起灵是不是喜欢你?”
汪大:“张起灵喜欢小三儿。”
众人:!!!
卷毛:“小三儿是谁?”
汪大:“……小花。”
众人:!!!!
停顿了一会儿,卷毛贴着汪大的耳朵轻轻说道:“好了,你做的很好,现在我打一个响指,把这一切都忘掉,你就醒过来,好不好?”
汪大慢慢的点头。
“啪”的一声。
汪大慢慢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上方围着好几个脑袋,脸色普遍的不好看,卷毛的鼻尖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水。
汪大坐了起来,卷毛轻轻的问道:“你是谁?”
帐篷里静悄悄的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
汪大默默的看着卷毛,半响,忽然厉声喝到:“孽障,还不跪下!”
深渊
“哐当!”有人碰倒了桌子。
卷毛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汪大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不屑的冷哼两声,别人看他的眼神就变了,汪藏海是明朝最著名的风水大家,身居高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汪大虽然猥琐缺心眼,记忆不全,要做个样子出来偏偏人还真是小菜一碟。
“尔等番邦蛮夷,不知礼教为何物,举止粗俗,行为不检,将本官绑来至此所谓何事?劝尔等尽早放了本官,或可化干戈为玉帛。若稍有怠慢,待本官脱身之日,必奏明圣上,待我大明百万铁骑,势必踏平尔等番邦小国……”汪大一身的王霸之气,端坐在简陋的行军床上,手掌挥动,将周围一圈人全都划拉进去。这些外国人能听懂汉语的本来就不多,汪大这么咬文嚼字的说话,他们听的一头雾水,等老头子一脸怪异的解释了一遍之后,这帮人的面部表情一个赛一个的丰富,杰克的脸已经黑了,指着卷毛问他是怎么回事。
卷毛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量汪大,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我怀疑他有双重人格!”
不带杰克表态,那边老头子就摇头否决:“无稽之谈,这分明是鬼上身!”他身后的拖把等一干小弟马上点头附和。
卷毛听了之后反驳道:“你们中国人说的鬼上身我听说过,被鬼上身的人不是都会失去理智的发狂吗?你们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了,说话条理分明,虽然我不太懂他说的是什么。”卷毛看着杰克,指着发表完长编大论,静/坐看热闹的汪大,语气笃定的说:“通过我的分析观察,我很确定他现在的人格跟之前的那个不一样,是一个很完整的人格,我的催眠术没有失败,第一个人格沉睡了,所以第二个人格才会跑出来。”
这卷毛其实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我给汪大解释了一遍双重人格的意思,就见卷毛又端着一杯水来了。
汪大阴恻恻的说:“你等着看好戏吧!”说完,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众人静等着汪大睡过去。
汪大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过了一会,他小声的说了句话,骂人的话,估计除了我外没有人能听清楚。
众人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一步,这时他们离汪大已经很近了,我好像有点知道汪大的意思了。
卷毛重新拿出了陀螺,凑到汪大跟前,开始转。
汪大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然后“恶”的一声,吐了。
糊状物成扇形喷射了出去,180度无死角,此范围内所有人无一幸免,卷毛离的最近,被污染的最严重,大概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卷毛直接傻了,脸色从红到白,由白变绿,卷发上挂着几根方便面,晃晃荡荡。
诡异的寂静了两秒钟,然后,面前的人们用百米赛跑的速度一哄而散,耳边传来各式叫骂,叫的最响的就是卷毛,一边吐一边跑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帐篷里鸡飞狗跳的画面,就听汪大漱漱嘴,说了一句话:“吐得太多,有点饿了!”如果不是灵魂状态,我想我肯定也要去吐了,这老小子也算本事,别人一个没拉下,自己身上干干净净一点没沾上,厉害!这杀伤力堪比闷油瓶!然后,我打定主意,接下来两天绝对不出来,丢死人了啊!
汪大对于他这次的行为给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他的身体已经进化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了,如果吃了对身体有害的东西,就会被身体排斥,然后会吐出来或者……拉肚子,因为这帮外国佬不安好心,所以汪大决定吐出来恶心一下他们(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你也把我恶心到了好不好!)。
正当我跟汪大讨论被揍的几率时,一个轻佻的声音在帐篷外面响起:“呦,这是食物中毒了吗?”
我几乎热泪盈眶,从来没觉得黑眼镜的声音这么亲切过!组/织果然没有忘记我啊!
胖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靠,你们能不能再恶心点?”
话音刚落,几个外国人纷纷骂了起来,枪栓拉动的声音响成一片,夹杂着胖子的叫骂声:“妈的,怕你们不成,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胖爷送你们去见上帝!”我眼前浮现出胖子举着雷/管的高大身影。
胖子的话就像是投进油锅里的冷水,让这帮受了窝囊气的人直接爆发了,外面叮玲咣当的打了起来。
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除了混乱就是混乱,期间又听见了小花和汪二的声音,只除了闷油瓶,里面的人不停的往外跑,我很担心,看看站在三米远外,戒备的拿枪指着汪大的人,考虑是不是让汪大收拾了他。
外面忽然传来惊呼声,闷油瓶清冷的声音响起:“让他们住手。”就在帐篷门口,我连忙扭头去看,布帘上映出两个模糊的影子,我辨认了一下,一个人拿刀架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我从布帘晃动的缝隙里看到了闷油瓶的背影,被他制住的人是杰克,擒贼先擒王,不愧是闷油瓶,一下子把人数上的劣势扭转了过来。
一看老大被逮,高个小伙直接把枪抵上了汪大的后脑勺,紧张的看着门口。
杰克闷哼一声,喊了句“stop”;打斗的声音没了,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
“人在哪?”闷油瓶淡淡的问。
杰克喊了一声,小伙子推着汪大出了帐篷。
闷油瓶和杰克在门口,双方剩下的人围城一圈,拿枪互相指着,杰克一方不少人挂了彩,他们人虽多,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胖子的脸肿了一块,汪二袖子扯破了,小花和黑眼镜倒是没什么问题的样子,黑眼镜双手持枪,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小花的四个伙计出现了三个,看来他们是知道了内贼的事情。
几个外国人惊疑不定的盯着闷油瓶手里的刀,闷油瓶仅凭一把冷兵器能从一群持枪的雇佣兵中制住他们的头,这对于他们大概是无法想像的事情吧。
闷油瓶动了一下,眼神罩过来,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脸色缓和了不少,我一眼就看见了他胳膊上的伤,血顺着胳膊滴下,刺痛了我的眼。
汪大适时开口:“我们没事,倒是你受了伤,有人又要心疼了。”
“安静点。”后脑勺被枪戳了一下,小伙子上手勒住了汪大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闷油瓶“啧”了一声,也不见他动作,杰克忽然闷哼出声,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杰克喘了一口气,制止了小伙子的暴力行为,说道:“张先生,既然大家僵持不下,何不坐下来谈一谈,我们很有诚意与你们合作,否则王先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闷油瓶沉默片刻,收回刀后退了一步。
杰克揉着脖子站直身体,咳了两声,冲小伙子说:“威尔,放开王先生。”
威尔有点不情愿的收了枪,恶狠狠的瞪着汪大。
汪大向杰克抛个媚眼,骚包的甩甩头发,挑衅的看了威尔一眼,走到闷油瓶身边。
威尔眼角狂跳,骂了一声就要冲过来。
汪大是有多敏感啊,居然能被他发现杰克和威尔之间的□。
杰克一把抓住威尔的胳膊,冲他摇摇头,扭头吩咐手下人收回武器,然后笑着看向闷油瓶说道:“张先生就不怕我刚才反悔吗?”他的眼神扫过汪大时有了一瞬间的僵硬,看来汪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闷油瓶淡淡的回答:“这个距离,我的刀比子弹快。”
威尔露出一副吃惊加怀疑的眼神,杰克表情不变,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帐篷治疗伤口。
“不用了,我们自己有药,你给我们腾出块地方来就行。”小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好吧,那个帐篷怎么样?”杰克指向一顶小点的帐篷,距离他们的营地有点距离,快靠近山脚了。
小花看了看,点头。
“我在里面,各位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杰克说完拉着威尔进了帐篷,他的手下们散开,剩下几个守夜的远远的戒备的看着我们。
一进帐篷,黑眼镜四处查看了一遍,比了个ok的手势,小花的三个伙计守在帐篷外面,帐篷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睡袋,估计是守夜时用的,胖子一屁股坐下去,掏出烟来挨个发一圈,自己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我拉着闷油瓶查看他的伤口,是被子弹擦伤的,血流了很多,其实也不算严重,他默默坐着让我包扎伤口,难得他这么老实,数落的话就没说的出口。
胖子在脸上抹着药膏,看着闷油瓶流出来的血一副肉痛的表情,龇牙冲我说道:“小天真,你是没见啊,小哥这次太他/娘的猛了,震得那帮外国人一愣一愣的,就凭着一把刀枪林弹雨都敢闯啊,那帮外国佬的冲锋枪到小哥面前变成烧火棍了,要不是小哥先发制人,抓住那个大胡子,我们可就落了下风了。唉,说起来那小子呢,惹了事不敢出来啦?你告诉他,让他老实点,再有下次,胖爷要他好看……啊……操,你干什么呢?”胖子忽然惨叫一声。
汪二的手指戳上胖子的脸,点了几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个地方你没抹上,帮你抹抹。”
“起开,你他/娘的跟那小子是一伙的,老子不用你伺候,就算你披着天真的皮……”胖子的唠叨。
“懒得理你。”汪二道。
“他想怎么样,哼,他怎么可能打的过我。”汪大说。
“小花,我后背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好不好?”黑眼镜贱兮兮的声音。
“你离我远点!”小花愤怒的喊道。
我无语的看着面前混乱的局面,看看身边安静的闷油瓶,突然觉得闷点也挺好的。没一会儿,我给他包好伤口,抬头就撞进他的眼睛里,带着清冷的温柔笑意,让我脸红心跳,汪大吹了声口哨,打趣道:“哎呀这眼神,我的心都要化了。”
“去你的,老不羞!”我骂道,心里却跟吃了蜜似得甜。
我向小花问起了内贼的事情。
闹哄哄的帐篷里一下没了声音。
小花皱了下眉头,漫不经心的说:“是小四,车是他准备的,他在车里偷偷装了追踪器,吃里爬外,我已经处理好了。”
小花语气很淡,轻描淡写的样子就像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我还是从黑眼镜收敛的笑容里看出这件事对小花的影响不小。
黑眼镜搂住小花的肩膀,半个身子挂在小花身上,说道:“花爷,不如你把我收了吧,我一个顶的上十个小四,我还能给你暖床。”
小花一把拍下黑眼镜的爪子,瞪着他说:“你信不信我揍得你下不了床?”
我把之前在帐篷里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就是这样,虽然他们的装备很先进,不过倒斗靠的可不是这个,我们可以绕开他们,另外找路进山,你们觉得呢?”
奇怪的是没人回答,连一直呱噪的汪大都沉默了,我看了一圈,发现没人看我,隐约觉得他们好像瞒了我一些事情。我看向闷油瓶,问他:“小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闷油瓶看着我,良久,轻叹口气,“吴邪,没有时间了。”
我懵了,又是这句话,什么没有时间了,怎么就没有时间了,为什么闷油瓶老是拿这句话来吓唬我,他又背着我隐瞒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