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房间有暖气,不然这样弄上半天,不被疼死也会被冻死。
上好了药,蓝项就把程楚搂在胸前睡下了,也不问问他想不想睡。
躺在床上,被那个男人搂得紧紧的,程楚脑海里总浮现刚才这个男人说的那句话:你是我的!要是还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是逃不出他的手心了。看这个样子,即使是考了大学离开了这个地方,这个男人也不会放过他的。那怎么办呢?不可能就跟他这样保持这种关系一辈子吧!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尽快和他撇清关系,不能再这样糊弄下去了。
尤其是这件事之后,程楚更加明白自己在那男人心中是什么位置了。原来,是被这个男人当成他的所有物了。别人不能碰的专有物。这都是什么时代了,又不是奴隶社会,自己还遇到了这种事。
可是,自己没有谈过恋爱。这种关系是所谓的爱情吗?好像不是吧!这是那些女生口中的爱情吗?既然这是爱,为什么感觉不到幸福?为什么总是伤痛?
要是这个男人再也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会痛恨他,想狠狠地报复他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可是他一出现,看见他把自己当成重要的东西护着的时候,总是潜移默化地忘记那些仇恨。就像现在,被他紧紧地搂着,吸收他怀里的热量,又无法逃脱,自己能怎么样呢?能推开他吗?再打他一顿吗?除了能弄疼自己外,没有一点作用。
说实话有时候觉得他挺可靠的,有点像爸爸。总觉得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
记得十二岁的时候奶奶死了,自己晚上躺在床上感受到了死的恐惧。只是想想都很害怕。
人死了会是怎样的呢?
还有感觉吗?是不是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的变化了?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程楚这个人了!
死的时候会很痛苦吗?以后爸爸妈妈都会死,那不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太可怕了!不想死!自己的亲人也不要死。
有没有可以不死的办法呢?自己也会被火化吗?成一堆灰吗?
想着想着就会被恐惧吓得动弹不得。
后来爸爸出事后,这种恐惧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有时候叫自己不要想,可总是要往这方面想,越想越害怕。
可现在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即使是想到这方面也不害怕了。因为这个人也会死的,他会陪着自己。他都会经历的事,自己又有什么要怕的呢?不仅是死亡,即使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
可是,很不甘心!不想这样一辈子被他压在身下。不想任他摆布。他想要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那向往了很久的自由。不去争取,就这样放弃自己未来,是不是对自己非常不负责任。
“喂!”程楚缩了一下鼻子,用肩顶了顶搂着自己的臂膀。
蓝项睁开眼,低头对上程楚水汪汪的大眼睛,长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在黑夜里闪烁。用手抚摸他的脸颊,湿湿的,冰凉冰凉的。
“你爱我吗?”程楚和他对视了良久,终于开口了。他想要一个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幸好赶上了!没办法,这天天必须早出晚归。
这次自己重读了这文,认为这不是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我就想不通,我既然写了提纲,为什么还会偏得这么厉害。要是不写提纲,说不定这文早成武侠或是穿越了。
唉,囧rz
四十四
程楚紧紧盯着那男人紧抿的唇,久久得不到答复。自嘲地笑了笑,无奈地闭上了眼。
“当然!一辈子都会很爱小楚!”他终于开口了。要是以前问这个问题,他是不知道的。但经历了这件事。他明白了,很爱这个男孩,就像以前爱墨颜一样爱。想无条件地占有他。
原来以为再也不会想这样搂着这个男孩子了。可是打他的第二天,自己就有点后悔了。还是心有余悸!他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要是他下手再重一点点,要是他像墨颜一样,就这样离开他走了,怎么办?
蓝项抚摸着他挂在程楚脖子上的骷髅项链道:“不要想逃脱我,你永远都是我的!”
“那就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也爱上你。或者让我弄明白,我到底爱不爱你。”程楚抱的希望不大。这个男人只是来硬的,怎么可能给他这种证明的机会。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好!你高考之后,就跟我走!”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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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走进公寓,地板和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尘,感觉很昏暗。心里总挥不掉那个定格的场景:
阴霾的天空之下,那疗养院的大门口,蓝项高高扬起的嘴角没有动一下,没有留一个字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呢?只是有点漠然。昨晚都还以为,一直到自己死都丢不开他了,没想到,今天就分道扬镳了。
浴室还是那天的样子,里面到处都是血迹。
程楚愣在浴室门口,身上的伤好像并没有恢复,这会儿更是疼得厉害。并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也不想去晓付家里住。毕竟住在别人家总有不方便的地方。
要是去外面租房子住,荣晓付肯定会阻拦。真是件麻烦事!
去房间的抽屉里拿出妈妈留下的卡,发现下面还有一张,是蓝项以前给他的那张。程楚收好了他的东西,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一本小册子,这是一本小区的宣传册。他突然看见,书上有一栏写着“钟点工联系方式”。
他想,说不定自己是不想去打扫浴室卫生才不愿意继续住这里的,也许,把这里清理干净了,就没什么事了。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请了两个清洁工来把家里都清理了一遍。感觉的确好了一些。但还是没有把行李放回去。
一直到晚点,荣晓付来,程楚还在犹豫到底去哪里住?还有怎样答谢荣晓付一家的帮助?
“东西收好了没?”荣晓付一进来就直奔主题。
“不急,进来坐一会吧!”程楚把他拉进来。
荣晓付脱了鞋子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干净得一尘不染、家具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洁净如新。他惊奇地问程楚:“你把这里弄这么干净做什么?难道你……”
“我想我在这里都住这么久了,也习惯这里的生活环境了,就……”程楚说着从沙发上的抱枕下面拿出一个鼓鼓的红包,塞进荣晓付的背包里说:“这个你收着,就当是我为荣伯和方伯买了谢礼了。”
这个红包是程楚下午特意准备的。本来觉得直接包红包太俗,但又不知道该买什么谢礼。这么大的恩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荣晓付把红包拿出来还给程楚,满脸阴云地说:“原来你这么见外!这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这么照顾你,是为了图你的钱嘞!”
“你说什么啊?你是存心让我难堪吧!本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程楚板着脸又把红包塞给他说:“这是给两位伯伯的,又没你的份,你瞎嚷嚷什么?再说了,我总不能让你们出医药费吧!”
“唉,那有什么关系?再说我爸妈也不会要你的钱。”
“好,你不要!我也不要!”程楚接过他退过来的钱,冲到窗边,打开窗子,一扬手,把红包扔了下去。
荣晓付顿时傻眼。一条红色的弧线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闪现,挥之不去。
“你真是……”荣晓付抱怨了三个字,冲下楼去。
荣晓付拿着个手机,在对着窗子的草坪上一寸一寸地寻找。直到腰酸背疼才找到。还好找到了!
上了楼,看见程楚还站在窗边发愣。他走过去,捧着程楚的脸,揉了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宠溺地说:“你差点把我害死了!”
“你自找的。”程楚咧开嘴笑。
荣晓付见他笑,也乐了。倒在沙发上装可怜,要程楚为他揉这里,捶那里。
“我明天和你去上学好吧?”程楚一边给他按摩,一边提要求。
“我敢不依你吗?你才是大爷!是真正的大手笔呀!”
程楚听了他的话,在他腰上狠狠地掐。
“啊!痛……轻点!”
“还说不?”
“呵呵……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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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楚坐在荣晓付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起去学校。身上的纱布都拆了,有衣服挡着,别人也看不出来。唯有左手掌还缠着纱布,只要放在口袋里也就看不出来了。
这一个月就这样被浪费在医院里了,也有点担心接下来的考试。程楚很快就投入到了学习中。上学的感觉就是好,虽然紧张但是充实。
现在荣晓付经常往程楚家跑。有时太晚了,也就不回去了。程楚在家里为他准备了一套生活用品,欢迎他随时光临。
对于程楚来说这样平静、无忧无虑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快乐!这种日子也是最不留痕迹的,一划即过。一晃就到了月末。
他身上的伤也全都恢复了,对蓝项的记忆也变淡了。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的问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这次月考,输给了一个进步很大的新人,只拿了个第二。但没有输给宜川,又让他感到欣慰。
在程楚以为蓝项已经彻底被他遗忘的时候,又有人提起了他。
那天,是月假的第二天。程楚陪荣晓付去配眼镜。眼镜店旁边正好是一个书店。他就在书店里,边看书边等荣晓付。
正当他看书看得入迷的时候,旁边一个人合上了他的书。程楚抬头,看见了一张谦逊、温和的脸。
“你好,程楚。我是维斯,想请你喝一杯咖啡。赏光吗?”维斯满脸微笑。
“哦!我们见过吗?”程楚疑惑地问,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要等我朋友!不能离开。”
“有些人,没见过也有可能是朋友。至于你朋友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朋友在这里会转告他的。我是的确有急事,”维斯顿了顿,再一次发出邀请:“这边请!”
程楚看到他一脸的真诚,也不好再拒绝,就随他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是真的不懂爱呐!
四十五
维斯抿了一口咖啡,对对面的程楚说:“我请你来,是想要你帮个忙。”
“什么忙?”
“要你把我们老板请回去。”站在维斯旁边的一个高个子年轻人突然插嘴,语气很生硬,又转换了语气对维斯说:“对他何必这么麻烦?”
维斯瞟了一眼摸不着头脑的程楚,不温不火地对旁边的人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等!”
程楚看着那个人二话没说,就乖乖地出了雅间,忍不住问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用在意他说的话。” 维斯又抿了一口咖啡,微笑着看着程楚。
“哦。”程楚心不在焉地搅动着手中的咖啡。
“上次墨家的人把你抓去当人质没有成功,其实他们一天都没有放弃过!” 维斯并不气恼,继续寻找好的话题。
果然不出所料,程楚停了手中的动作惊讶地抬起头,气愤地说:“那他们还想怎么样?我已经和他们要找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以为我不会报警吗?”
“呵呵,”维斯轻笑着耐心地听完程楚慷慨激昂的言论,安慰道:“我们一直都认为他们把你牵扯进来是不仁道的。蓝项也这么认为,所以他一直都派人暗中保护你。唉,只是,墨家要是真的称霸之后,会更加猖狂。”
程楚嘴上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在反感他说的这些话。什么墨家、纳多,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墨家发展这么快,主要是不择手段,贩毒等非法交易。残害的人不少啊!”
“黑帮不都是这样吗?”程楚忍不住反驳。简直就是以五十步笑百步。这个人很有可能与蓝项是一伙的!那个男人吗?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他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了?呵,像他那种恶霸性格,说不定又霸占了一个什么人了。
“呵呵,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误的观念呢?起码纳多就不做这些不仁道的事。最起码,不会贩毒、不会非法强占地产。他们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回。”
“那我又能为你们做什么?”程楚想这些事,上次的那些人也一定做得出来,不免有些气愤。看维斯这么温柔优雅的人,真的很有救世主的气质。
“为了说服一个人来帮我们纳多。那个人要是能来帮我们,纳多一定会转败为胜。”维斯弯弯嘴角,继续说:“那个人是纳多的上届老板,也是把纳多推向顶峰的人……”
程楚想起了先前那人说的话,打断维斯问道:“你说的那个人不会真的是蓝项吧?我先把话就明白,我是决不会去找他的。你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其实上次的事,也有点误会。他那么一闹,现在墨家也不再缠着你了。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我倒不是恨他!是……”程楚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说到最后甚至不说了。
“呵呵,这样!那我们再谈别的事吧!”维斯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其实纳多家族,每一代首领的选举,不是完全地采用世袭制度。而是每三年就会大规模地推选一次,即使与纳多首领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有真本事也可能被推选成下一届首领。”
“原来是这样!”雅间里的轻音乐和维斯的轻言细语,让程楚的心态也平和了。也受六子的影响,对黑帮也有一点好奇,对维斯的话也产生了兴趣。
“纳多的第七届老板昂利,也就是前不久遭墨家袭击身亡的首领。他的父亲之后,就是采用了选举制。”
“啊,那为什么昂利后来还是成了首领了?”
“问题是昂利的父亲是第四届。他死前,和众人推举了蓝项的父亲做了第五届首领。可惜,他只是个表里不一的自私小人,没有把纳多放在第一位只为他自己着想。当然在他的带领下,纳多只会走下坡路。”维斯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很忧愁的样子。
程楚第一次见到他露出除了微笑以外其他的表情,想必他当时也很痛苦。
“好在这种时候,墨家想投靠当时最强大的家族林普顿,而林普顿要的见面礼是蓝项一家的人头。结果,墨家照作了,只是乎略了在英国念书的十五岁的蓝项。而林普顿并没有放过他,又多次派人去刺杀他。”
“真是太过份了!为什么杀了别人全家,最后连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程楚义愤填膺。
“呵呵,他真是个天才!只是纳多当时没有看见。当时林普顿是想斩草除根,以防后患!可令所有人不敢相信的是,十五岁的蓝项冲破了林普顿的重重埋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