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
作者：追夕
内容简介：
“我尊重你，我才叫你一声爸爸，也请你尊重我。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代表着什么。我不是女人，更不是你的女人，所以请不要再对我做那些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一心只想好好学习考一个好的大学。如果你不屑养育我，请将我母亲的钱还给我，我会独立生活，绝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楚、冥羽风┃配角：荣晓付┃其它：蓝项
一
迎着金纱般的朝阳，程楚与荣晓付有说有笑的去上学，欢笑声掩了自行车轴承轻微的声响。
路旁，一群中年人也有说有笑。但不是谈论学校的规章制度，更不是谈论昨天的练习题，而是评论从马路上经过的学生。
“冥总，那个怎么样？”付之凡指着不远处的程楚问靠坐在车头上的冥羽风，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惊喜。
冥羽风顺眼望去，那个高中生的确不错。橄榄色的秀发在曦阳的照耀下更显柔亮，触感一定不错；似水洗过的双眼炯炯有神；小而挺的鼻子之下，薄而樱红的嘴唇，唇角略向上翘；瓜子脸配上洁白细腻的肌肤，就给人灵气俊秀、一尘不染的感觉。没有勾魂的性感，但有清纯之美。
“好，就他了！” 冥羽风吐了一口烟，冷凌的脸上没有任何欣喜。
“同学，停一下！”付之凡去路上拦住程楚道，“不要多久，几分钟就好！”
程楚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小楚，你认识吗？”荣晓付与程楚同时停车，在他耳边小声问。
“有一点事要问你！”付之凡双手握着程楚的车龙头，大有你不同我走一趟就别想走的架势。
荣晓付瞄了一眼一脸亲切笑容、穿着得体的付之凡，认为不会是社会的不法分子，就对程楚说；“没事，反正现在还早，你去吧！我等你。”
程楚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随付之凡来到冥羽风的身前。
“叫什么名字？”冥羽风抽着烟，似笑非笑地盯着程楚。
“程楚。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之前我也是，可现在认识了。以后还会更加熟悉，”冥羽风顿了顿，低头弹了弹烟头，“陪我玩玩怎么样？我也不会亏待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程楚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有病”，掉头就走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不是只有女生才会遇到这种事情吗？
那人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女生。虽说他长得没有荣晓付那般强健，也不可能被当做女生吧！太气人了！
“呵呵，原来冥总也有被拒绝的时候……”
各种笑声传入冥羽风的耳中，他“哧”了一声，用脚捻灭了烟头，脸上浮现阴冷的笑，嘴唇微动吐出了一句带冰渣的话：“各位，我！冥羽风，会在十天之内让他在我床上乖乖地服侍我，并且我不用暴力强迫他。”
众人知道他真生气了，都不敢再笑。可是不用钱不用暴力，那要怎么办呢？不过，冥总说的话，一定能办到。
荣晓付看了一眼被气得双颊通红的程楚，担心又好奇地问：“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居然把你气成这样了！”
“什么事也没说！”
“那他们把你拦下来干什么？”荣晓付疑惑地盯着他。
“嗯，就是！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
晚上，肖砚做好了晚饭坐在餐桌旁发呆，等儿子程楚回家。两年前丈夫出差，飞机失事，从此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就破残不全了。
以前有丈夫养家，她从来不愁家计。虽然对外是男主外女主内，而家中请了保姆，连儿子她都不需要亲手带。她完全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金银首饰成堆、名贵服饰摆满了整个存衣间。她当初是凭外貌嫁到程家的，文化水平不高，但还算通情达理、善用甜言蜜语，也没有被忠心正直的丈夫抛弃。
可两年过去了，家里早就坐吃山空了，只剩下唯一一套房子了。
一直到程楚回家，肖砚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并把要卖房子的想法告诉他。
“妈，真的要卖这套房子吗？”程楚吃着仅仅可以下咽的饭菜，皱着眉头问肖砚。
“我也是没有办法。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我们又没有什么亲眷去投奔。我也知道你舍不得离开这里，我也舍不得。但你还是要读书的，我们也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你刚刚升高三，高三又是最花钱的一年……”肖砚继续唠叨。
程楚沉默了，他其实很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爸爸走后，你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把家里的财产都败光了才肯罢休？我也不是白痴，别人的妈妈可以去工作，为什么你就不能？”
但妈妈毕竟是长辈，不能太无礼。这也是爸爸给他的做人准则之一。
程楚高二的时候，肖砚同一个爱慕她家产的小白脸成天混在一起，程楚不下一次的提醒她，总是被她一句“小孩子，你懂什么”打发回来。
“唉，随你。”程楚叹了一口气，扒完了碗里的饭，匆匆回房间去了。
房子位置好，很快就卖掉了。程楚与肖砚搬进了一间简陋、房租低廉的房子。程楚从没住过这么小又这么脏乱的房子，搬家的第一晚就失眠了。
搬了家离学校远了。最遗憾的是，不能与荣晓付同路了。以前同荣晓付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是一天中最愉快的两件事。现在连那点快乐也没有了，只剩下刻苦学习了。程楚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将来找到好的工作，与妈妈过上好的生活。
好在，程楚从小就成绩优异。哪怕家中发生了重大变故，他也一直保持着年级前几名。一般情况下是年级第一，但偶尔会受到家庭的影响，稍有浮动。
………………………………………………
第二天，程楚一回家，肖砚就抱着他喜极而泣。
“小楚，我们终于有救了！我们又可以重新过上好日子了，不用挤在这间脏乱的小屋里了！”
“真的吗？是什么好事？”程楚满怀期待。
“我就要结婚了。今天我去买菜，有一位开着宝马的男士对我说……” 肖砚老脸一红，继续道：“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他可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家产都上亿了！”
也难怪程楚不相信，就连一向自恋的肖砚也不敢相信。虽说她年轻时也有沉鱼落雁之姿，可如今已不能与那群年轻人一比高下了。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位男士并不算老，顶多三十四五的样子。
程楚听了她荒唐的话，欣喜之情早就没了。不过，现在家里本就没什么钱了。以前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就为了骗家里的钱，现在来这套，只会让他们失望而去。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程楚的沉思。
肖砚一阵风飘了过去，从门外接进来一捧妖艳的玫瑰，而肖砚笑得比花还甜。
“小楚，你看！他向我求婚了。钻戒好漂亮！” 肖砚惊呼。
程楚瞟了一眼，果然有钻戒还有一封信。看来，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啊！
“漂亮吗？这钻戒好大啊！” 肖砚戴上钻戒伸手给程楚看。
程楚并没有仔细看，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普通戒指上了。
拿起它，还有余温！程楚知道这是爸爸送给妈妈的最后一件礼物。
“妈，这个你不要了？”程楚有点不高兴。
“你拿着吧！我不需要了。”兴奋过头的肖砚并没有注意到程楚的不悦。
二
程楚觉得这几天真是累，每天都有“惊喜”。
第一天，卖了房子搬家；
第二天，妈妈被求婚；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不知会发生什么，心里有点害怕。
直到程楚回到那个小屋他才明白，与今天的“惊喜”相比，前两天的“惊喜”根本就不算什么。
“小楚，回来了！来，这位是冥叔叔……不，该叫爸爸了！我们今天已经领证了，婚礼要等几天才举行。” 肖砚知道这机会来之不易。他要早点结婚，她求之不得。
程楚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肖砚，看上去比以前愁眉苦脸的时候年轻多了。果真恋爱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程楚有那么几秒还真替她高兴。但一见到放肆的盯着他的新爸爸——冥羽风之后，心就沉到了谷底。程楚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
“小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肖砚偷瞄了一眼冥羽风，怕惹他不高兴，急忙转口，“小楚，对长辈要有礼貌，去叫‘爸爸’。”
程楚望着冥羽风，张开嘴，喉咙干涸的厉害，半天也发不出一个音。
“小楚！”肖砚急了，用力推了推程楚。
“爸……爸。”程楚终于发出了比蚊子还小的声音，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他在心里呐喊“我只有一个爸爸”。
“哦，我今天还有作业要做，我先去写作业了。”程楚头一低，就要回房间去。
“小楚，作业先搁下！我在东桥买了一套公寓，我来是给你们搬家的。”冥羽风看见了程楚的惊恐，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东西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冥羽风的帮忙，一小时都不到，就搬进了崭新的公寓。各种家具、家电都很齐全。肖砚差点惊喜得晕了过去，踮起脚尖在冥羽风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程楚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幻觉，他看见冥羽风满脸的厌恶之色。
不可能吧！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同妈妈结婚，还要送她这么好的房子。
搬了家，程楚又被冥羽风带进了一家档次极高的饭店吃饭。
餐桌上，程楚只顾埋头吃饭不发一言。肖砚满心欢欣，故作优雅地喝着汤，还不忘时不时撒一下娇。冥羽风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种爱理不理的态度。
程楚很担心，又觉得很丢脸。很想提醒一下妈妈，但距离太远不方便。而且即使提醒，她也不会听。
这顿饭，程楚打着心理战，吃得格外艰难。
…………………………………………………………
次日，学校食堂里，程楚与荣晓付在角落的餐桌上吃饭。周围是闹哄哄的人群，而这两人之间却反常的安静。
“小楚，你今天怎么了？你现在怎么看起来这么忧郁啊！”荣晓付做为与程楚同班五年的好友，很替他担心。
“昨晚没睡好，累了。”程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吃饭。
“是家里的事吧！你昨天说你妈要结婚了，是不是为这件事不高兴？”
“她已经结了。而且那男的还送了我们一套房子，”程楚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既然他送了你们这么大的礼，应该对你妈是真心的；再说我也知道你们家目前的情况，他能图个什么？”
程楚听了他的话，心里好受多了。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是心情好了，霉运就会被赶走。程楚今天回家什么“惊喜”也没有。
冥羽风不在家，肖砚正从厨房端出菜来。
“小楚，回来了！你爸刚出去买烟了。等他回来，我们就吃饭。” 肖砚周边的空气都显得喜气洋洋。
有那么一刹那，程楚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他们一家三口依然过着充裕快乐的生活。爸爸只是出门买一下烟，等一下就会回家；目前的一切都是梦境，等梦一醒，依然会回到那种快乐的生活。
程楚摇醒自己。睁眼看见的是，人高马大、充满危险气息的冥羽风。
“小楚，回来了！”冥羽风摸了摸程楚柔柔的头发，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爱怜之情。
肖砚在一旁拼命地使眼色。程楚知道她的意思，堵着气并不回应她。但免得尴尬还是小声叫了一声“爸”。
吃饭的时候，程楚一直低着头，只吃手边的一盘鱼。偶尔会有人给他夹菜，他知道是那个男人，但不愿抬头理会。只盼着快点吃完饭早点离开。
程楚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天过得平淡却充实。程楚渐渐忘了第六感的提醒。
直到那天下午，班主任把他从教室里叫出来说：“程楚，你妈妈出车祸了，你爸爸叫你回家一趟。”
程楚听了这话，只是大脑一空，什么感觉也没有。没有眼泪、没有担心、没有伤心……推了自行车，像游魂一样的往家里赶。
程楚一进家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继父。
“小楚，你妈在中心医院。你还想去看看她吗？”冥羽风走过来扶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程楚。
“想！应该就是被擦伤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程楚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语。
冥羽风没有回应他，扶着他的肩，陪他来到了中心医院的太平间。
程楚并不理会冥羽风的阻拦。上前、揭布、验证尸体的身份。眼泪还是流出来了，而且越哭越猛。
“妈妈，你起来……我只有你了啊！呜呜~~我该怎么办……？”程楚哭得天昏地暗。同爸爸一样，妈妈也这样消失了。以后呢？他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了？好可怕的梦啊！
“小楚，你还有我。乖，别哭了！”冥羽风把他揽进怀里轻声安慰。
程楚恍恍惚惚，没有心思理会身边的人。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回到学校，程楚一点想学习的心思都没有。脑海中全是肖砚被撞得血肉模糊的样子。他知道这么大的男生在学校里哭不像个样子，但眼泪总是不停地流。同桌张利递纸巾过来，他也呆呆的不知道去接。
荣晓付一等下课就往他身边赶。
“怎么了，小楚？”
程楚只是连连摇头。
“下晚自习了，一起走啊！”荣晓付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好逼他说话。
三
好在第二天回家，程楚终于见到了冥羽风。
“今天在家！”程楚又惊奇又尴尬，情急之下小声的吐出了不需要任何回答的四个字。
程楚其实很想再礼貌一点，可是冥羽风的眼神特别奇怪，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拼命挤出的微笑也不会很好看。
“小楚，这个手机给你。里面有我电话，以后有事打我电话。”冥羽风坐在沙发上将一个盒子递给程楚。
程楚看了一眼那边的固定电话，又看着眼前的手机，很想说，其实不需要这个手机，给我一点生活费就可以了。
忍了忍，程楚还是没说出口。毕竟，那种话有乞讨的意味。再说，手机也可以去当了换钱。
“怎么？不愿意要？”冥羽风皱着眉，有点不耐烦。
“哦，谢谢！”程楚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接过盒子。
冥羽风勾嘴一笑，一把抓住程楚的胳膊将他扯了过来，放坐在大腿上。
程楚不自在地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