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色猫狂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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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三色猫狂死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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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莉小时候的小提琴老师原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小提琴家。可是每次比赛都名列二、三名,始终拿不到第一,原因是她每到比赛那天,总是没来由的烦躁,而无法将实力完全发挥。
                 “平时能演奏得更好”,这种话在比赛大会上不具任何意义的,唯有在那一天,在短短几分钟的乐章里表现出水准才是胜利的。
                 当然这有一些是要靠运气。例如在决定那一天所指定的协奏曲曲目。
                 也许已经将指定曲练习得能全部演奏,但毕竟每个人都有他所擅长和喜好,遇到的指定曲是自己所拿手的,抑或是不擅长的乐章,只有但凭运气了。
                 像这样听天由命的比赛,玛莉十分反感。但是当她想到若能突破难关便可获得的代价时,她就可以扬弃这种心情和想法。
                 ——淋浴后头脑清醒多了。
                 当玛莉走出浴室时,母亲充子己经为她准备好新的内衣和慢跑装。
                 玛莉换好衣眼,吹干弄湿的头发,然后走向餐厅。
                 “快一点,已经六点多了。”充子边催促,边把刚榨好的柳丁汁交到玛莉手中。
                 “才第一天,不要那么紧张好吗?”玛莉说完低头喝果汁。
                 “不行。就是因为第一天才要严格执行。”
                 “是的,遵命。”玛莉用小丑的口吻调皮地说:然后将果汁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问道。“爸爸呢?”
                 “学术会议要到明天才结束。”
                 “哦,我想起来了。”
                 玛莉的父亲是医科大学的教授,去参加在京都举行的学术会议,这一星期都不在家。
                 “快去吧。”
                 “外面很冷吗?”
                 “跑步后就不冷了。”话说得极理所当然。
                 玛莉走到玄关,慢跑鞋已经摆在那里了。
                 “毛巾给你。”
                 玛莉接过对跑步不会造成干扰的小毛巾,走出玄关。
                 “要小心车辆。”充子吩咐道。这里是住宅区,在早晨六点是很少有车子经过。更何况玛莉是跑在人行道上。
                 大门的锁都己经打开。凡是和玛莉有关的事,充子是丝毫不马虎,总是无微不至。
                 在原地轻轻踏两、三步,玛莉开始向前跑。
                 “刚开始不要跑得太快。”充子跟到门边说道。
                 “知道了。”玛莉看着前面回答后面。
                 才跑几步,后面又有声音追上来。
                 “小心野狗!”
                 玛莉已经不想回答了。
                 玛莉在早晨清静的人行道上慢跑。
                 空气比较凉爽,天空还是阴暗,可能是稍许寒冷的一天。
                 跑了一段距离之后,身体逐渐热起来,呼吸也比较急促。
                 她放松步伐,采取跑与走的中间速度。——被母亲从睡梦中叫醒是件不愉快的事,但这样运动后却又感受到晨间慢跑的快感。
                 也许会怀疑小提琴演奏大赛和慢跑究竟有何关系,原因可能是,演奏小提琴也是一种重劳动,体力占很大的部分。
                 尤其是和管弦乐团合作演奏协奏曲时,所耗的体力是相当惊人的,到了决赛更可见体力的重要,包括独奏的指定曲,大约要演奏两个小时以上——有时甚至会达三个小时。
                 如果身体差的人,勉强的支撑演奏到最后一曲,其结果必定是悲惨的失败,充子要玛莉晨间慢跑,就是要训练她的体力。
                 已经跑到斜坡,今天早晨希望能跑上去。根据当天的情况而定,有时是走上去。
                 玛莉加紧脚力,由坡路跑上去,在过了一半斜坡时,她觉得有些痛苦。但心里想,以现在的状况应该可以坚持下去。
                 “觉得痛苦得无法忍受时,已经走过路的一半了。”
                

 这是母亲充子对中学时代的玛莉所说的话。充子在年轻时也曾经以小提琴家为努力的目标,她有强烈超越性的想望和不服输的个性。当她以第一名的成绩由音乐学校毕业时,觉得前途充满希望,不料却在一次车祸中断了手臂,这样的悲剧使她只好放弃成为小提琴家的梦想。
                 当她在医院住院治疗时,年轻的主治医师就是樱井。
                 充子把自己的遗憾变成对玛莉的热切希望,玛莉三岁就开始学钢琴和小提琴,当她五岁时,每天练琴时间长达五个小时。
                 玛莉长大以后,回想自己小时候练琴的耐力,觉得真是难能可贵。
                 玛莉的个性比较沉静,也许是这种和母亲不同的个性,才使得长久的练琴没有对她构成痛苦的负担。
                 ——距离在斜坡上的玛莉大约一百公尺左右,有一辆小型汽车慢慢追赶玛莉。
                 “成功了!”
                 玛莉跑到坡顶,一面喘气一面欢呼。然后她准备下一段路改走步。
                 道路是一个小转弯,经过公园旁边。
                 路上已经开始出现较早出门的上班族,以及晨起运动的慢跑者。
                 玛莉以竞走的速度走着,一面用毛巾撩脸,她比较容易出汗,这也是充子比较担心的一伴事。
                 因为演奏时由额头流下来的汗水可能会流进眼睛里,眼睛会刺痛。看到母亲那副担心紧张的样子,玛莉曾经说:“在眼睛上部装一个帽沿吧!”
                 一小型汽车行驶到坡顶后稍微加速,不过距离玛莉仍然大约有五十公尺左右。
                 只是玛莉有时侯会不了解自己,她虽然知道自己是朝什么方向走,但却不知那是自己的梦还是母亲的梦。
                

 玛莉至今井末对母亲表示反抗,她始终听命于母亲,努力学习小提琴。当然,玛莉自己也很喜欢拉小提琴,要她放弃小提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但是在音乐大赛方面,母亲总觉得缺乏竞争的心的玛莉努力不够。
                 “独生女就是娇生惯养。”这是充子的口头禅。事实上如果玛莉不是独生女,充子也没有办法把全部精神都放在女儿身上。
                 玛莉走进公园,小客车也停车。
                 说是公园,其实只有一个小水池,池边环绕一条小路,如此罢了。玛莉站住缓缓向四周看。
                 她想到母亲现在一定边看表边着急,想像中母亲的样子令她觉得好笑。她曾经半开玩笑跟妈妈说。“我们一起跑好不好?”
                 老实说,玛莉并不讨厌这段慢跑时间,虽然慢跑也是母亲锻炼她的课程之一,但是能够暂时离开妈妈的控制,这使玛莉得到些微解脱。
                 玛莉走出公园又开始跑。
                 这时候她以马拉松的速度跑着,迎面吹拂来的风带来快慰的刺激。
                 小客车也开动了,这里是一条路,两侧是高墙。这条路并没有分人行道与车道:所以玛莉尽量靠右边跑。
                 小客车加快速度缩短和玛莉的距离。——有几个穿着学生制服,可能是中学生的男孩从前面转角处吵吵闹闹走过来。
                 汽车减速慢慢停下。
                 “小妞,加油!”
                 “真够帅!”
                 玛莉不理会男孩的取笑,她稍微加快脚步,在路口转弯。
                 玛莉还没有男朋友,应该说她没有交男朋友的时间,练琴、不停的练琴,由母亲排定的作息表只有练琴和调整体能训练两件事。
                 在决定要参加决寒后,母亲给她短暂的时间去自由玩乐,并给她钱去玩。但是对一个不曾自己去玩的女孩子来说,她现在只会到百货公司去购物,或与朋友去看场电影罢了。
                

 常和真知子她们开玩笑说,真是一点生活情趣也没有在同期的朋友中已经有人订婚了,还有人和男友一起做婚前旅行,也有经常是话题主角的“多情女郎”或男孩。即使有人并未到那种程度,但也都有一、二个异性朋友一—可是依充子的说法是:“那是企图让别人大意轻敌的伪装。”
                

 不可能每个人都是这样吧,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充子那样以小提琴为生活的全部,玛莉已经二十一岁了,好像常有人来向爸爸提亲,当然,这方面的事充子一概否决,最近爸爸也不再提起这件事了,尤其是充子对这次玛莉参加决赛似乎抱着极大的希望,父亲所持的态度似乎是,比赛结束之前什么都别说。
                

 玛莉本身对结婚或相亲之事也没什么兴趣。如果把小提琴比喻做玛莉的恋人,充子一定会很高兴。但是从来没有这样表示过,因为她不想看到母亲因此高兴的样子,其实她心里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
                 “蔼—”玛莉停下来,她觉得有砂子进入慢跑鞋里。
                 她先向左右看一下,走上二、三阶的阶梯离开了马路,她在一个人家房子的玄关前面坐下,脱下慢跑鞋。
                 她在对面的门恰好在这时侯打开,有人出来。她们互看一眼双方都出现极惊呀的神情,那位也穿慢跑衣的年轻女性——和玛莉的慢跑衣一模一样。
                 ——也难怪,这个厂牌的慢跑衣是非常畅销的。可是……对方也看着玛莉。大概是哪一家的主妇吧,但一定是新婚不久的年轻太太。
                 双方接着都露出有些难为情的笑容。然后那位女子举步起跑,慢慢从玛莉的视界中消失。
                 玛莉心想,完全相同的装扮,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最好等那位女子跑远了,自己再跑。她穿好慢跑鞋,仍坐着歇口气。
                 一辆小客车由面前开过,玛莉心里又想,不知那位女子能否察觉后面的来车。当然,这不是一条狭窄到不能避开一个行人的路。
                 “该走了。”玛莉站起来,用手拍一下屁股,回到马路上。
                 玛莉跑上路之后,发现方才那辆小客车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她觉得很奇怪,那辆车究竟是以多么快的速度开走了?
                 玛莉随即看到刚才相同装扮的女子倚靠在路边的墙上。
                 怎么回事,不可能跑这点路就累了吧?玛莉加快速度跑上前去。
                 “你不要紧吧?”
                 玛莉说完后倒吸一口气。
                 那位女子的左臂己经染成红色,靠近手臂中间处有一道锐利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流出。
                 “你要振作点,我马上去叫救护车!”
                 玛莉奔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大门前,急促地揿电铃。
                 四“课长在干什么?”根本刑警向片山义太郎问道。
                 这里是警视厅调查一课的早晨。
                

 那个身分不明的女尸已经送去验尸解剖了,现在正等检验结果。片山义太郎咋日在附近查访了一整天,到现在还觉得两腿酸痛,不过,如果才奔波一天就叫苦的话,是没有办法干好刑警的。
                 片山义太郎向着栗原课长的方向发愣,他心里在想,我可不是自己愿意干这一行的,辞呈早就送出去了,可是上面的人压根儿就不予理会。
                 栗原课长表情严肃地闭上双眼。栗原课长生就一张娃娃脸,尽管他再严肃,仍然令人感觉不出威严。
                

 可是,他确实是个很有才干的警视(警察的职称之一),同时又是很精明干练的调查课长,这是警视同仁所一致公认的,虽然他有个不良习惯,就是忘性太好而记性不好,这一点常带给他很大的不方便。
                 “哦,原来是用耳机在听什么好听的节目。”片山义太郎说道。
                 “原来如此,那个就是叫随身听的东西吧,我还以为他耳朵装了助听器呢!”根本刑警话说得也够辛辣。
                 “唷?”
                 片山义太郎突然瞪大双眼,由于栗原课长突然拿起桌上的原子笔左右挥动着,嘴巴还念念有词。
                 “课长是不是发疯了?”根本很认真地说。
                 “我明白了……他自以为是音乐指挥家。”
                 “你说什么?哦——他是在听古典音乐。”
                 “可能是吧!如果是地方戏,没听说过需要指挥家的。”
                 大概是音乐十分激烈,栗原课长的手摆动幅度越来越大,在桌上来回比划,像特大号雨刷。
                 “鞋子脏了想要擦一擦的人现在有个好机会。”根本刑警知道课长不会听见,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不久之后,栗原的手挥动太强烈,把放在桌边的茶杯打飞起来,然后茶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也许是茶杯破碎的声音使课长清醒过来,他取下耳机,面不改色地开始批阅桌上的公文。
                 “没有那种处变不惊的魄力就不够资格当我们的上司。”根本似乎很欣赏栗原,边说边摇头晃脑的。
                 小妹在整理破裂的茶杯时,栗原课长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我是栗原。……来了吗?请他到会客室。”
                 不管来客是谁,只要栗原认为会干挠工作,他通常会毫不客气地拒绝访客。可是,栗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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