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再苦苦哀求,希望他“高抬贵手”放了他们,让他们去过他们真正幸
福快乐的生活。
银翩说,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快乐过;她说和他在一起,只感受到无尽的压
力和痛苦;她说他太强、太有才能,和他在一起她永远觉得自己像只高级的摆
饰品,而不是他的妻子;她说她觉得自己像只金丝雀一样,没有幸福的感觉!
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早在他们结婚之前,便是一对恋人。只不过银翩“一时
迷惑”而嫁给了他。
他就是这样一个天大的白痴!
呵,多可笑!如果有人知道他原来愚蠢到这个地步,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子!
他爱银翩。
最可笑的一点是:他真的爱她!
杜靳亚涩涩地笑了起来,将咖啡当成酒一样一仰而尽;这么可笑的生活!这
么可笑的自己!
离婚已经一年了,他仍活在强颜欢笑的痛苦之中;他仍然想念那个深深伤害
他的女人——呵!
^&^ “怀书!怀书!”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林怀书严肃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我正在忙呢!”
小东怒气冲天的冲了进来。“忙什么!不必弄了啦!”
“谁惹你了?”怀书讶异地望着她。“这件工程图的设计期限到明天就是最
后一天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在公司公事优先的吗?”
小东暴跳如雷地叫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是公事优先!刚刚那家混帐公司的
人打电话来说,已经决定取消和我们的合约了!理由是我们的进度太慢!”
“什么!”怀书这下也跳了起来。“什么意思?我们为了这件工程忙了两个
多月,他们现在反而说是我们的进度太慢?有没有搞错!”
“我说了啊!”秦小东气红了脸嚷着:“我和他们差点就在电话里吵了起来!
结果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他们说设计图的钱他们会付的!”她厌恶地嗤道:
“付设计图的钱?我的天哪!那些混帐东西!他们也不想想我们花了多少心血
在上面!现在工人也请好了,图也弄好了,材料马上就要到了,他们就这一句
话,我们的损失怎么算!”她气得说话像连珠炮一样快,反而怀书一句话也不
说。
小东说完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你不生气吗?
他们要耍我们耶!”
“我当然生气!而且非常生气。”林怀书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不过,我不
打算就这样算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如果他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会就这
样算了的!”
“怀书,你真的现在要过去?”小东想了想,“那我陪你去。”
“也好;一向是你和他们联络的,我想你也该去一趟。”
* “这位是金雅各;雅各,这位是我跟你说的杜斯亚。”徇馗礼貌地替他
们介绍彼此,看着他们握手招呼。
“请坐!徇馗已经对我说过了。久仰大名!以后就要拜托你了。”靳亚说着。
他谨慎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年轻男子;金雅各看起来比实际
的年龄要年轻一些,可能是长年在国外的关系,他有股斯文而欧化的优雅,是
个很引人注目的男人。
“哪里!我这次回来第一次接CASE就接杜先生的,这是我的荣幸!我很高兴
可以和社先生合作。”金雅各十分客气地说着。
一旁的徇馗不自在地摇摇头。“喂!你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两个都是我的
好朋友,怎么都变成生意人了?自然一点好不好!”
社靳亚笑了起来,看了看表,“这样吧!已经快中午了,我请两位吃饭,这
样我们就熟了,说话也不会这样了,行不行?”
“当然可以。”徇馗高兴地点点头。“反正我的事做完了,现在正闹得无聊
呢!”
“林小姐!秦小姐!你不可以进去!”这时门外传来秘书王小姐紧张的喊叫
声:“我们董事长正在忙……”
他们还来不及反应,门已经被推了开来。
“什么事?”杜靳亚蹙起了眉问道。进来的两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更重
要的是看起来来势汹汹。“这两位是?”
怀书不客气地走到他的面前。“我们是‘非凡’设计公司的人!我是林怀书
;这位是我的伙伴秦小东。”
“有什么事吗?”
“董事长。”王秘书焦急地开口:“他们是原先负责我们新大楼设计工程的
设计公司。刚好张经理不在,我请她们明天再来,她们却坚持一定要见您,我
拦不住她们!”
“这件事和这位秘书小姐没有关系,是我们坚持的。”怀书说着,脸上的神
色仍是难看至极。“这位就是杜董事长?”
“我就是杜靳亚。”他微微一笑,朝王秘书点个头,“你先出去吧!替这两
位小姐泡两杯咖啡进来。”
“是。”王秘书松了口气,关上门出去,临走前还感激地看了怀书一眼。
“请坐”
“不必了!我们今天来,只不过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被换下来而已!”
“恐怕我不太明白两位的意思。”靳亚有趣地看着怀书;她有张十分吸引人
的秀丽面孔,但现在却气得俏脸泛绿——他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你当然不明白!公司这么大,这种小事怎么会麻烦到董事长呢?”小东没
好气地说着:“我们的设计对贵公司来说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案子——”她停了
一下突然发起火来吼道:“可是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在这个CASE上吗?说
换就换,这么没信用!当初说好这件工程由我们全权负责,可是等设计图出来
的时候又嫌东嫌西的!这里不好要改、那里不好要更正,弄到进度落后我们也
没说半句话,现在离设计图要交的时间还有一天,又说不让我们做了!那我们
投下的心血怎么办?我们请的工人和订的材料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仗势欺人!”
“小东……”
“我说错了吗?”她气呼呼地叫着:“我早就听说那个张经理不是什么好东
西!要包他的工程还要给红包,我们坚持不给他就这样耍我们!”她瞪着杜靳
亚,“我看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小姐。”杜靳亚蹙着眉。“你说话要有证据!我不是故意要把你们换下
来的,可是你们的工程进度落后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已经等了你们两个多月了,
到现在连一张设计图也没看见!至于你所说的张经理受贿的事我会调查清楚。”
怀书二话不说将手上的设计图扔在他的面前。“这是我们承接责公司的工程
之后所有的设计图;总共有九张。”
“九张?!”杜靳亚讶异地将设计图拿起来仔细地看着。“为什么我连一张
也没见过?”
“这就是张经理受贿的最好证明!”小东不屑地冷笑道。
“小东。”怀书示意她别再说了。“这是杜董事长公司的事。”
杜靳亚将设计图交给一旁的金雅各,“金先生?”
金雅各仔细地望着设计图,一会儿之后意外地抬起头来问道:“这是哪位设
计的?”
“是怀书亲自设计的!每一张都是。”
“林小姐设计得非常好!每一张都很符合人性及空间理念。”金雅各讶异地
打量着怀书,“没想到这么年轻——”
“你是说这几张设计图应该是可以用的?”杜靳亚皱起了眉头,表情凝重。
“就算找来设计,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怎么样?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小东得意地望着杜靳亚。“这是你们的人
自己说的话!我和怀书在这件工程上花了很大的心血,我请问你有什么理由可
以把我们换掉!”
^@^ 怀恩到病房的时候琉璃还没回来,他知道她一定又去作治疗了;这些日
子以来他天天都来陪她,很清楚地知道琉璃是个多么勇敢的女孩子。
化学治疗的痛苦不是一般人所可以体会的;当年他妈妈每次作化学治疗回来
之后,总要掉好长一段时间的眼泪,到最后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可是琉
璃却很坚持自己的治疗,她从来不因为受到那种痛苦的待遇而发过脾气;或许
她也会哭,但却只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这使他更加心疼她。
“怀恩。”
“琉璃,你回来了。”他连忙站了起来。“怎么样?会不会很痛?”
琉璃坐在轮椅上,在护士的推动之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脸上还有残余的
泪水,她勉强笑着,“当然很痛啦!不过习惯就好了。”
“琉璃是我所见过最勇气的病人了!护士感叹地说着,轻轻扶着琉璃上床。”
希望你早一点找到合适的骨髓,那以后就不用再受这种苦了。“怀恩难受地坐
在一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怀恩?”
“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啊!”琉璃认真的说着:“以前我每天都是一个
人,现在有你陪我了啊!我痛的时候可以告诉你;你又教我功课,这样就够了!”
“是吗?”他仍然不安地移动一下身子。“可是我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
难过!”他想了一下,连忙从袋子里拿出一张海报来,“你看!”
“这是什么?”琉璃不解地拿起那张纸念着:“骨髓捐赠?”
“对啊!这是我设计的,我明天就拿到我们学校去贴;我们学校里有很多人,
我叫他们通通来检查,说不定里面就有适合你的人啊!”他得意地说着,神采
飞扬地,“不错吧?”
“怀恩——”琉璃看着看着竟感动得落下泪来。
“怎么啦?为什么哭啊?”他立刻慌了手脚,焦急地注视着她。“我说错什
么了?琉璃——”
“没有——”她还是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没有,你为什么哭?”怀恩紧张地问着。
“我只是很感动而已!你对我这么好——”
他这才松了口气,拍拍她。“这有什么好哭的嘛!你们女孩子真是的,动不
动就哭!你跟小东真像!”
“谁是小东?”琉璃擦着眼泪问着。
“小东啊!小东是我姊姊的合伙人。”他说着不自觉地替她拭着泪。“她和
你一样爱哭。以前我常常作弄她;她很好玩喔,连看到蜘蛛都会吓哭!所有的
女人里,大概就只有我姊姊比较不爱奖而已。”他笑了起来。“怀书也怕蜘蛛,
不过我如果拿那种东西吓她,她在被我吓死之前大概会先杀了我。”
琉璃被他那滑稽的样子惹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真好玩!”
“看吧!女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地哭、一会儿笑的。”怀恩一副无可奈何的
样子,“我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怎么样!我就是这么爱哭!”琉璃朝他扮个鬼脸,“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好!我怕了你,行不行!该上课了吧?”怀恩说着从袋子里拿出课本。
“对了!我今天到你以前的学校去过了。”
“你去学校做什么?”
“替你拿考卷啊!”他理所当然地说着:“你不是想病好了之后,再回学校
念书的吗?我去拿他们的考卷来考你,将来等你回学校之后,就不会那么吃力
了,说不定还可以少费一点时间呢!两年耶!你现在努力一点,如果可以的话,
到时候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只要你通过考试就发给你同等学历的证书,那你
就可以直接考高中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琉璃满怀希望地问着。
“我也没把握。”怀恩耸耸肩。“不过应该是可以想办法的,反正你现在努
力一点准没错就是了。”
“太好了!”琉璃开心地嚷了起来:“我一定会努力的!”
“那就对了。”怀恩满意地望着她;琉璃笑起来是那么的美丽,多希望可以
永远这样看着她——“琉璃?”这时有人在门口叫道。
他们愣了一下,门口站了个动人的女子。“大嫂!”琉璃地讶异地叫了起来。
“大嫂?”怀恩奇怪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女人,“你哥哥已经娶了太太了?”
琉璃为难地看了怀恩一眼,“怀恩,我想你先出去一下;我大嫂大概有话要
对我说吧!”
怀恩耸耸肩。“好吧。”
等他出去之后,琉璃轻声地招呼她:“大嫂坐吧。”
银翩感激地笑了笑。“琉璃,你还肯叫我一声大嫂,我真的很高兴!”她坐
了下来,眼里全是关心。“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还是一样。”琉璃有点紧张地望着门口,“大嫂,你怎么会来这里?万一
我哥哥知道就惨了!”
“靳亚还是不肯原谅我?”她黯然地垂下眼。“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是不会来
的,所以才来看你。”她叹口气,温柔地看着她,“我是真的关心你。”
“我知道,可是大哥对过去的事还是很介意。大嫂,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琉璃望着她,这才发觉她似乎瘦了一些,“你好像瘦了?”
“我还好——”她勉强笑着。“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不能来看你
了。”
“为什么?”
“我打算出国去,以后不回来了。”
“出国?”琉璃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要出国?要去哪里?”
“我——”她难过地落下泪来。“我还不知道——”
“大嫂!”琉璃轻轻地递给她一张面纸。“你怎么了?是不是和现在的先生
吵架了?”
“我已经和他离婚了。”她含泪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
琉璃讶异地望着她。“你和他离婚了?可是—一可是——”
“可是我当年也是为了他,才和你大哥离婚的,对不对?”她苦涩地笑了起
来。“这大概就是报应吧!我伤害了靳亚,现在也轮到我被伤害;他另外又有
了别的女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琉璃意外地嚷了起来。“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出国去吧!”银翩叹了口气:“反正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好留恋了。琉璃!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说看。”
“我想见靳亚。”
琉璃张大了口,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向他道歉!”她握住她的手,急切地说道:“你帮
大嫂这个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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