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典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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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 2-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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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孰不可以勉而践,践而居哉!有可践,则天下得以不置其足于道之外;有可居,则天下得以置其身于道之内。使天下之人置其身于道之内,而不置其足于道之外,相敬相爱,相安相养,以至于今,礼之教也。而老子曰:失道德仁义而后礼。又曰:礼者,忠信之薄。嗟乎!去礼以求忠信,是去袭而求燠者之智也。且礼亡,则道德仁义其犹有存欤?尝观老子之徒有问乎聃者,雁行避影而后进,而聃未轻告也。已则一日不可无师弟子之礼,而天下独可一日无君臣父子之礼邪。人有一朝三饭于家,而教其邻以辟谷之方者,此可信也哉!聃是已,谨论。
  【崔宫教集】
  《礼论》:人生不能无群,群不能无争。人之初,倥侗颛蒙而无知,越为物役而机生,情动而本远。雪、霜、风、雨、雷、雹暴其外。于是知架巢空穴,挽草木,取皮革,饥渴牝牡之欲殴其内。于是知噬禽兽,咀果实,是故有得失之殊涂,有好恶之异尚,有有余不足之异致。其有不得所欲,则击夺随之,交焉而争,睽焉而斗,齿利者啮,瓜刚者决,然后有一人焉。出而治之,谓天下之民争,求以止之,必有痛之斯畏焉。于是加之鞭,朴以笞,捶其肌肤,施之刀锯以残割其形体,而名之曰刑。然其争又有大焉者,力大者搏,势强者轧,徒众者夺,啸呼踊跃,草野涂血,则向之痛之者不足恃也,必有胁之斯服焉。于是为之师旅什五之法,为之旌旗钟鼓之用,为之干戈介胄孤矢矛戟之械,为之熊罴貔貅之威,而名之曰兵。息争之小以刑,息争之大以兵,然人之争心无时可已也。人之争心无时而可已。圣人惟曰:吾有兵与刑。营营乎日为杀人之事,可乎?不可也。故有微术焉。就其起居动作之间,创为之法,委曲而节文,名之曰礼。人有贵贼,不知贵贼之等。圣人则设为朝聘位序之严,车服采色之别,使之有等而不敢相越。人有长幼,不知长幼之序,圣人则立为射乡饮食之节,摈相绍介这仪,使之有序而不敢以相乱。人有男女,不知男女之别。圣人则严之以煤妁之词,重之以币帛之贽,使之有别而不敢以相狎。礼之制行于天下,天下之人乃始日循循然束缚于名分之内。常有所碍而不得肆其欲。故其于息争也,有甚于兵刑之临之焉。周之衰二百余年,诸侯迭霸,非不盛且大。然睥睨周鼎,缩手不敢取,方且歃血会盟以尊周室,周非有兵与刑以制之也,礼存焉也。呜呼!圣人息争之道,至于礼而极矣。或曰:“礼本于太乙,谓出于兵刑之后,何也?”曰:太乙,礼之本也,从而表饰之,使著于世,圣人也。《易》之有需,需饮食之道,争所由起也,故以讼。讼而不能止,故以师。师之与讼,能比而蓄之不能有所辨,故辨上下定民志,终归于履而后已。此圣人意也。刑兵与礼之序也。
  【曾丰撙斋集】
  《礼论》:曰道譬则人也。人之生也,有形斯有气,有气斯有嘘吸,有气斯有色,有色斯有惨舒,有形而无气者,偶人也。彼诚偶人,则嘘吸已不能矣,而况夫惨舒?今也有人似偶而非偶,兀然坐于深山,不饮不食,无惨无舒。其即之也,与不即之也,皆自若也。则是浮屠氏之定也。嗟夫!舒惨之不可绝固也。借曰:可祗亦自私之计,非大通之道也。天地之气,若浮屠氏,然则乾坤或几乎息矣。万物何资焉?天地之气嘘万物资始,吸万物资终,终始则有所资矣。而其嘘吸之盎而见诸外者,东南则为青为赤,西北则为白为黑。离乎黑入乎青,则为舒;离乎赤入乎白,则为惨。此何为者也?曰:天地之气非能为色也,而不能不为色也。天地不能绝舒惨色,浮屠氏独能天地之所不能也欤。圣人之道,天地之气也,《易》也,《书》也,《诗》也,《春秋》也,则气之嘘吸也。嘘吸之气运诸冥冥,冥冥之中,则固有无色之色存焉,而人莫之见也。夫人之情,信于其所见,疑于其所不见。天下或曰:“圣人荧惑我也。”或曰:谁谓圣人。然二者争而不已,则并率其不争者求观于吾道,而质其疑以决其争。而吾道果无可观者以证,则四经之作,几何不与兀然坐于深山者类耶?则天下皆曰:圣人荧惑我也。吾之作经将以信天下,而天下皆以为荧惑我,圣人之心则不安于是有礼焉。圣人之作礼也。曰:非我也。礼起于夫妇,夫妇起于天地,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其为礼之本欤,天地之嘘吸为阴阳,上降下腾,阴阳之感也。吾道之嘘吸为仁义,《易》、《书》、《诗》、《春秋》、《礼》仁义之感也。子曰:无体之礼,上下和同,则是仁义之感之谓也。相感之中,既有无体之礼存焉,则亦足矣。而又必也,特经则无乃赘乎?曰:天地能以其相感者生万物,而不能以其相感者丽万物。于是以其运诸冥冥者,盎而为青,为赤,为白,为黑者,以信万物之目。圣人之作经,则亦辅天地之自然而已矣。安得惟事其感者,而不事其丽者。然则礼也者,其道之丽也欤?天地之所以丽万物者有惨舒。吾道之所以丽万物者,有损益。损益之变,惨舒之为也。惨舒之变,嘘吸之盎也。君子曰:礼损益而已矣。益之为三皇,益之又益为五帝,则是天地之嘘者,盎之为舒者也。损之为三王,损之又损为五霸,则是天地之吸者,盎而为惨者也。舒之初为未纯,惨之末为已甚,尧揖舜而前曰:“吾予尔天下。”舜拜而辞曰:“朕德弗嗣。”禹之于舜也亦然。而商之于夏,周之于商也,不然。嗟夫!尧、舜、禹率天下后世以揖与拜,而商之于夏也尚然。今也商既自去其所以率之者而率之,以其非所以率之者,则周之于商也,无怪也。孔子不曰:“夏因于虞礼所损益可知也。”而曰:“商周因于夏商礼所损益可知也。”则是舒惨之别也。又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则是又一惨一舒之迭相往来而无穷也。吁!亦微哉!商因于夏礼,孔子不忍言也。周因于商礼,孔子尤不忍言也。其或继周者,则又有大不忍言者。不忍言而言斯其所以若是微欤。断曰:阴阳之气嘘吸于四时,而舒惨之色与之相始终;仁义之气嘘吸于四经,然则礼也者盖与四经相始终欤。
  【华镇云溪居士集】
  《论礼》:六经虽非完书,仅存者尚或过半,惟礼乐之篇,靡有孑遗。然旁求余经,稽合传记典制之名数,述作之微意,虽其书不传,可得而言巳。试粗论之,孔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证也。商礼吾能言之,宋不足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证之矣。证,成也,言而无成则疑,疑者圣人之所阙也。《诗》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当是时,杞宋二邦典刑与老成人皆丧矣,故无得而成焉。至周则不然,有司所传边豆之事,旧法未失。邹鲁之士,缙绅先生能言其意。故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其不贤者识其小者,礼法之来尚矣。始于伏羲,而成于尧,尧授舜,舜授禹,三圣相授而守一道。夏后氏之王天下也,用之以忠。忠者,诚也,犹未离内也。商人继之用之以质,质朴也,则既有形矣。然而未备也。周公承二代之后,述文武之事,或损或益,兼修其法。而用之以文,故礼经三百,威仪三千,事为之制,物为之容。制致其详,容致其美。故朱干玉戚黄流圭瓒以为器,而后世不可以加焉。礼者,文也。文则圣人之所取也。故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由是言之,经之所书,盖周礼也。周官大宗伯之职曰: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祗,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宾礼亲邦国,以国礼同邦国,以嘉礼亲万民,谓之五礼。五礼修则庶事备矣。故其名数之大者,止于此也。《书》曰: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盖唐虞之时,其制已定矣,非特至于成周而后为然也。天下事物,殆无外于此。夫国事之大,惟祀与戌,人伦之重,始于冠昏。慎终者德之厚,礼宾者政之备,圣人有吉礼以事天地。而社稷宗庙,山林川泽,百物咸秩。有凶礼以哀死亡,而凶礼祸灾,围败寇乱,则加之以荒予礻会恤之意,有宾礼以亲邦国。而春夏秋冬,则异之以朝觐会同之文,有军礼以用师旅。而封均田役,则文之以简恤任合之节,有嘉礼以成男女。而宗族兄弟,故旧朋友,四方之宾客,列国之诸侯,则亲之以饮食、宾射、飨燕、月辰月番贺庆之恩。君然者,闺门之内,乡党之间,朝廷之上,邦国之远,鬼神之幽,民物之微,师田行役,凶荒礼丧,莫不有礼。而天下之事物举矣。后世虽有述作,何以加于此哉!此圣人之所以书也。呜呼!道民者不可一日而无礼,然而礼之籍不传也久矣。为之奈何?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君子本孝弟以为仁义,而因事之宜以制节,因物之质而文之,节文备而明圣之事尽矣。《危禾贞玉府》:礼乐本于至诚,宛丘先王之为天下。礼行而天下无违俗,乐作而万物无邪心。无违俗,故恭逊孝弟行于匹夫匹妇之愚;无邪心,故蕃阜和乐至于昆虫草木之细。至于如此,而后天下大治,纯被而无有可间矣。先王之为是礼乐者,岂与后世异哉!其存乎刑名,见夫度数者,典之有司,著之文字,虽历千百年可考也。舜之大韶,周之衰犹能奏也。三代之车服,宿儒老师犹能说也。后世之君,曷尝不举先王之礼乐以施之宗庙朝廷哉!然而先王用之能治寓意于迹,迹修而意行,示教于物,物陈而教达。后世之君,能用之而不能化,能举之而不能治,迹修矣。而人不化其意,物陈矣。而下不论其教,是何说也?诚与不诚异也。先王之为礼乐。岂以为备故事修文物而已哉?其心之于礼我既以诚之矣。操至诚无间之心于内,则其动于外也。心之所存,必能发之于器。器之所示,必能致之于物。故人望其齐恭肃之容而无慢心,闻其和豫雅正之音而无邪气。夫岂特容与声之所能为哉?其诚之所动物虽欲不惑,不可得也。故物之诚,诚不能逃也。立诚于此,物遭而不化者,非物之罪也,是其中必有不足者矣。宗庙之间,不恭而肃。墟墓之间,不哭而哀。尧舜之政,不令而从。以夫在此者不欺故也。后世之为礼乐,既以判然为雨矣。举是物,曰:此为礼也,奏是音,曰:此为乐也。心之所存不在器,器之所作非其诚,故礼乐之动也。如偶人焉,有其形而无其神。如象龙焉,有其似而无其威。内无至诚无间之心,而特备礼乐之声容,何以异操偶人,象龙以求人之畏之也。故三代之亡,历数千百年。而礼乐之效,卒不如先王之时者,岂其刑名度数不足之罪哉!所以行之者,其诚与昔之人异矣。而衰世之士,方且区区缀缉先王之遗文,补全经师之故说,掩卷长息而伤礼乐之不明。呜呼!是亦愚矣。心诚恭欤!酌水而献之,见者不敢慢矣。先王之礼,其在后世者未少也。心诚恭欤!操弦而鼓之,听者肃然矣。先王之乐,其在后世尚多也。故不敢之心而求之物。欲望礼乐如先王之时,何可得哉!《至诚篇·上》:汉之威仪足以起人之思,唐子思汉时仪注。大抵率意制造,不应古谊者十至八九,具文采法度略矣。然而天下之人,见即喜,不见即悲。中更王氏之乱,废弃不用者十余年。光武入洛,东都之民始见司隶僚属欢喜,踊跃,父老或至垂泣,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自是天下翕然归之,相与出力锄去祸难,以成中兴之业。而复其宗庙社稷,盖又二百余年。虽汉之所以复兴者,不专在是,然亦不可谓无助也。且汉官威仪,非若三代之盛;叔孙所为,非有周公之学术智识也。杂以秦制,非复圣人之法也。而遗民见之,如肓者复视,废才复起,如流浪积岁而反其故乡。其父子兄弟感慨之极,至于咨嗟流涕。其得民心如此,此何理邪?方是之时,以三代车服示之,吾知其民不复泣矣。何者?汉之为汉十世于此矣,民知有刘氏而已。夫救天下于战国秦项水火之中,而措之于安全逸乐之地,不数十年,海内无事,斯民得以养生,得以送死,得以事其父母。而长育其子孙,汉之力也。三代远矣,何有于我哉!由是观之,古者帝王之兴,其正朔服色,自为一王法。而不慕前朝异姓已陈之迹,其用意深矣。由是观之,国家旧物宜使斯民常见而熟识之,以习其耳目而系其心,自非不得已者,不宜轻有改易变置,以自绝于民也,亦灼然矣。《存旧论》。裴守真徇君意以为礼宛丘先生之礼,不明于世。日以废坏遂至灭亡者,其初未始不自于谀夫盗儒苟欲媚世主之私,而不务行先王之意,而俯从今世之便也。先王以至诚仁义之心,诚意礼乐之际,齐明盛服,如临师保父母之严,一有不中凶咎从之。而后世之污君,习于安乐骄傲者勉而为之,其欲舍而从我也。固已不胜其怠,而谀夫盗儒又从而为之解说旁引曲取,既使之便其私意,而又曰自义理之所安。呜呼!先王之礼,何从而兴乎?秦并六国,典礼尽灭。高祖拨天下之乱,庶几其有兴矣。而叔孙通何其意,不能尊其所闻而行之,乃为是苟且灭裂之具。而汉礼终以不明,则起于叔孙通之徇其君。余读《裴守真传》,守真善容兴为太常博士,当时谓才称官,至论射牲礼曰:古者天子自射牲,汉遣侍中令天子奠玉酌献而已可也。古今异宜,不必射牲,破阵庆善一舞入天子为起,守真言:古无天子立观舞者,请从古。夫射牲,古也,古也劳而今也佚,则从今立观舞;今也劳而古也佚,则从古。守真非能法古,特从其佚便,使人主便之而已。夫先王之礼,惟恶其好便而无制者,而后为是曲折制度之严也。使有司之礼近于人情者,非其至也。呜呼!自秦汉以来,天子之车服金珠翠羽,妇人之服奇文巧画房闼之玩,仙灵鬼怪可骇之物,雕韦织毳戎狄之用皆有之矣。推其祸本乱原,未有不起于好便安者为之也。《斐守真论》圣人制人伦之礼,东坡圣人之始制为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也。坐而治政,奔走而执事,此足以为君臣矣。圣人惧其相易而至于相陵也。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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