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屋顶 作者:[苏联] 亚·博罗德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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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屋顶 作者:[苏联] 亚·博罗德尼亚-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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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导火索。

  6

  不容置疑,是他提供的秘密资料引发了各帮派之间的战争——黑帮分子们从他这儿得到了相互火并的借口。他们心自问,从未有过这种意图,那么毛病出在哪里呢?他用了一周的时间来研究交出去的磁带。

  谁雇的亚洲人?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区霍采夫仔细倾听,分析着近日来所录制的磁带。他想找到厮杀的动机,可就是找不出来,正如所有的事都毫无逻辑可言一样。

  难以置信的转机突然不期而至,一天夜晚,区霍采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新录制的磁带。这是头一天从“鹈鹕公司”的办公室里录下来的。该公司原先属于阿诺尔德,现在由另一个绰号“克鲁季洛”的著名黑帮头目管理。

  收录机放在桌子上,区霍采夫深深地坐到桌旁自己的圈椅里。刚开始是一段噪音,随后噪音消失了,只听见椅子的移动声、咳嗽声、沙沙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开窗子换室内的空气。他刚伸手去够键盘,想越过这一段,却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你说,他投靠什么‘屋顶’去了?”问话的声音非常清晰,这是阿诺尔德的声间,略带一点南方口音,绝对不会与别人混淆。

  “他说是‘黄屋顶’。”回答的声音也是熟悉的人发出的。

  “我不明白!”阿诺尔德说,“这是个什么货色?真亏他想得出来,‘黄屋顶’……演电影吗?!”

  “据说,他们从亚洲雇了杀手。”是普卜斯的声音。

  “哦,我知道啦!”阿诺尔德恍然大悟,接着是打火机的响声,好像他是一边重重地吸烟,一边说:“有人从莫斯科汇钱过去,让亚洲人来干黑活!这一手真漂亮,应当说太绝啦!”

  区霍采夫关掉收录机,闭上眼睛,重又仰倒在圈椅里,大脑却在紧张地活动着。录音带是昨天上午录制的,磁带里的声音竟然是两个死人的。阿诺尔德早在9月中旬就已遇难,普卜斯死在10月份。这两次黑活都是亚洲人干的。

  “莫非,是有人在搞模拟声音的把戏?!”区霍采夫反复地考虑着,“有人模拟了黑帮分子的声音,然后放到我们的窃听器旁播放。到底是谁干的呢?”他足足花了15分钟,想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一件是对声音的模拟,另一件是银百合花的秘密。“两件事如出一辙。可惜,银百合的秘密至今没有解开,没有一个人受到指控,只好放在卷宗里,束之高阁……不过,两个月前,朱可夫好像说过,要对此案进行复查,不知道他们是否走出了这个死胡同。”

  7

  区霍采夫已经猜到:有人钻进了安全局设置的监听网,甚至在网上做了手脚,塞进了冒牌货。而且这冒牌货完全能够乱真,磁带上的模拟声音与它的原型毫无差别。

  他本该立刻进行全面调查,向上级汇报所发现的情况,特别是向反间谍电子系统通报,从而尽快破案,减少损失。但现在他却只能干瞪眼,无能为力。他一旦去汇报,就必然会涉及其他种种问题,诸如他与各个黑帮的关系,无数次的情报交易,所收受的贿赂……等等,眼前他别无选择,惟一的办法就只有个人进行明查暗访了。

  好在,他现在的正式工作是侦查“光谱”公司涉嫌贩毒案,已经有人被派到公司卧底,该案的侦破也已接近尾声,不再需要过多地分心。因此,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并非分内的事。

  他自己的工作人员无一可以信任,只好事事亲自动手。由于预感到时间紧迫,迟则生变,他不得不连续开夜车,以对付堆成小山的材料。如今的黑帮并非傻瓜,他们迟早会得出结论,找到他这个罪魁祸首。也许会干脆把他杀掉,为糊里糊涂死于内讧中的冤魂报仇雪恨。那就一切都完了,哪儿还谈得上什么飞黄腾达!?

  经过两个星期的苦苦追寻,他终于发现两条线索。一条来自内务部,在该部监听网的记录上出现了“黄屋顶”的标志。这“黄屋顶”是否与雇佣亚洲杀手有关呢?亚洲杀手案件业已侦查两个多月,至今毫无结果。先后两个负责此案的侦查员因涉嫌受贿,被撤职查办,现在由第三个侦查员进行侦破。

  有关此案的各种资料,区霍采夫毫不费力就搜罗到手了。经过仔细推敲,他对自己的设想更加深信不疑。的确有人钻进了他们的监听网,也许只是通过电话网,利用拟声技术,导演了一幕幕惨剧。

  由此可见,奥尔纳缅托夫大尉以及帕诺夫大尉的声音多半是被那个神秘人物模拟过。现在他们都蹲在监狱里接受隔离审查,假如他不能迅速破案,连自己都在劫难逃了。

  经过对近几个月来黑帮火并材料的系统分析,他还发现:亚洲杀手总是在某个黑帮已然占据上风、大局渐趋稳定时突然出现,从而使骚乱重新蔓延。手法之巧妙,计算之精确,都不能不使他回想起“银百合”案件。而且两者都运用了拟声技术。悬案重提的原因还有:在一次战斗中,某防暴队员因公殉职,死者的手里就握有一枚“银百合”胸饰。这便成了区霍采夫的另一条线索。

  可惜,这个案子的复查工作又交给了朱可夫,而他与朱可失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不过信息总还是可以交流的。

  为了抓到那个神秘人物,区霍采夫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顺藤摸瓜。何况眼前他也看不到别的出路。

  8

  午餐时间,区霍采夫坐到了朱可夫旁边,声称:为了做一次侦查试验,想借一枚“银百合”胸饰用用——他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你知道吧,萨沙,”他瞧着朱可夫津津有味地吃着第二盘热腾腾的土豆烧牛肉,说道,“我觉得我的一个当事人与此案有些牵连,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我想好好敲打他一下!”

  “那,我们就一起干吧。”朱可夫抬起盯着盘子的眼睛建议说,“我们搞一次联合行动,如果有所突破,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怎么样?”

  区霍采夫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既无法拒绝对方的好意,又不能向对方和盘托出。假如他把自己的问题泄露给朱可夫,就无异于伸着脖子让人宰割。面对着自己的同事和对手,他只能支支吾吾地不了了之,再也不提借“银百合”胸饰的事。

  9

  就在这天晚上,区霍采夫回家时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肉跳。他把汽车停在老地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华灯初上,雨后的柏油马路闪耀着无数光点。毫无可疑之处,一切安静如常,但是直觉告诉他,必须百倍警惕。公寓楼的大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小轿车,是国际展览会的车,前轮压着人行道的边沿,车内坐着司机。进大门之前,区霍采夫·马克西姆先把腋下的枪从枪套里抽出来,打开保险,塞到风衣口袋里。近来,他一直随身带着它。

  他的防范意识绝非多余。电梯门旁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个是古怪的大鼻子,另一个脸色苍白,显然是离不开麻醉剂的家伙。

  “是马克西姆·阿法纳西耶维奇吗?”大鼻子问道。

  “原来不是职业杀手……”区霍采夫心念一闪,“也太业余了,什么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呢?”

  他的手根本没有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来,就连开两枪,两个杀手连自己的枪都来不及摸,顿时魂归天国。他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两个人都击伤、擒获,但为了避免追查,没有这么做。最主要的是,这块地盘并非由他主管。

  在次日的报告中,区霍采夫随心所欲地谈了几点偷袭的可能原因,尽是些根本无法核实的。

  写完给上级的报告后,他久久地坐在圈椅里,思索下一步怎么办。他终于下定决心,拿起话筒,接上防窃听装置,然后拨了号码。

  “哈里弗?”他对着话筒问。

  “喂,”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马克西姆·阿法纳西耶维奇,你还活着?”

  “哈里弗!你们找错了对象!”区霍采夫连忙说,“你们要收拾的不是我,我自己也是受害者!我们必须见面谈谈。” 

第一章 归去来兮
 
  1

  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不曾见面了。丽达久久不能忘怀那些惨遭毒手的大学生的可怕面容以及旧军工厂里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景象。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那姑娘可能叫埃利。骇人的场面时时在梦中出现,耳边甚至又响起了阿列克谢歇斯底里的狂叫声:“我要把他们都干掉!所有的匪徒!一个也不能漏网!我发誓,他们全都得死!”回声在空旷、黑暗的车间里嗡嗡作响,“这一切很快就会实现,我要把他们全都杀死!”

  在去莫斯科的列车上,整个归途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丽达心里明白,所发生的一切与阿列克谢毫无关系,但是当他要拉她的手时,她的手却莫名其妙地缩了回来。在莫斯科车站,他们就这样冷淡地分道扬镳了。

  她慢慢平静下来,下意识的厌恶一旦过去,种种问题便油然而生。丽达一边拨电话号码,一边自欺欺人地找借口:“我得把那些问题弄清楚,否则怎么能忘掉?!”其实,她只是从心里想听听阿列克谢的声音,想看见他,直视他的眼睛。

  “是阿列克谢吗?”丽达拿着话筒问,同时竭力让声音显得平静,以免暴露出不期而至的激动,“你在听我说吗?”

  “丽达,是你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电话?我以为,你已经离开莫斯科了。”

  “我能上哪儿去,我在这儿学习哪!听着,我们得碰碰面!我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你。”

  “你想什么时候?”

  “现在,怎么样?找个地方,你有空吗?”

  “没多大空。不过,假如方便,你上我这儿来吧……”

  “当然,我来,你说地址吧。”

  大学生宿舍位于地铁沿线,距丽达的大学乘无轨电车不过四站路,找到它并不难。但要进去做客却并非易事。吹毛求疵的值班员对丽达的身份证审视了好一阵,而后又用了好长时间给某个人打电话,确定她的探望时间,以致她气得几乎把自己的新鞋跺坏。最后值班员终于放下话筒通知说:

  “现在是20点56分,探访时间允许延长到1点20。如果您不按时出来,会有麻烦的,姑娘。房间是301号,在三楼。”

  阿列克谢的单间使丽达大为惊讶,她本来以为会看到通常那种既脏又乱、酒气扑鼻的集体宿舍。想不到学生住的陋室里竟然装有电话,同时她也领悟到值班员的要求是正确的,探访时间之外不应逗留,逗留下去绝不会有好结果,不是留宿就是喝酒,而喝酒又必然导致留宿。

  丽达习惯于一切由自己做主,随心所欲地安排调度,而今不得不屈尊俯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当她看到开门迎出来的阿列克谢时,所有的气恼顿时不知去向。他高兴地看着她说:

  “你好!请进……你要喝点什么?”

  “你打算让我喝什么呀?”

  她投身到一张大皮圈椅里,仔细打量起房间来。皮圈椅还是温热的,宽大的扶手上放着一本英文版控制论方面的书。屋里除皮圈椅外还有一张大书桌,桌上立着一台没有打开的电脑。另外有一个旧的圆形柜橱。这里连沙发也没有,地板上铺着一块破的长条粗地毯,折叠床上面铺着灰色的被褥。

  “咖啡?威士忌?还是酸牛奶?”

  丽达心情突然舒畅起来。眼瞧着对方站在那里孤立无援,感到十分滑稽可笑,这就是那个她曾经一见倾心的阿廖沙,那个曾经建议她喝酸牛奶的小伙子。

  “我喝有橙汁的威士忌。”丽达用手指头打了个概子说,“我希望,你这儿有橙汁。”

  橙汁自然没有。阿列克谢到小橱房里调配了两杯鸡尾酒,在冰箱里找到半罐菠萝罐头和一些冰块,然后用高脚实验杯盛满酒放在丽达脚旁的地板上。他说:

  “没有麦管,如果你乐意,我可以给你干净的导管。”

  丽达摇了摇头,笑笑说:

  “不,用不着。”

  他们碰了杯,一饮而尽。

  “我记得上次你没有梳辫子。”

  “这不是假发,”丽达把杯子放在扶手上,放下粗粗的辫子说,“瞧,是我自己的头发,没有它,别人就不认识我啦,上次剪头是有原因的。”

  “算了,说吧,出了什么事?你不会平白无故来这里的。”

  “没事。”丽达是真心愿意和他见面,但是表面上又想不露声色,“只不过有几个问题问你。”

  丽达把鸡尾酒喝干,不知怎的,竟然将空杯子递给了阿列克谢。

  “你想知道什么?”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所有事先准备好的问题在这目光下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丽达感到很尴尬,她明白,时间拖得越久越糟糕,于是她心里想到什么,便立刻随口提了出来。

  “譬如说,我想知道,列车里的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你知道我指的是谁,那人先威胁你,后来脑袋挨了揍,被送到急救车上,等夜里我们在车站搜索时,他又在摘了钩的车厢里遭到了枪击。你能对我说说他是怎么一回事吗?”

  “好奇心折磨着你?”

  “就算这样吧。”

  “好吧,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这一点我得查清楚。老实说,我实施‘银百合计划’时,一开始就出了问题。直到现在我自己都不明白其原因何在。”

  “难道真有什么人能让你上当?”

  “他是惟一在公司里买百合花胸针的人,”阿列克谢说,“而且他第一个去运用它,一切都做得准确无误,分毫不差。不料操作程序竟比我拟定的提前了一小时。当时我真怀疑这个人对我了解得比我自己还要多。后来,我突然失去了这个人的踪迹。请注意,我失去了他的踪迹,而他又提前进行操作,也就是说,他能注意到我的每个行动。这真吓了我一跳。好不容易我才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卡片找到他的去向。以后,我就在列车上遇见了这个彼得·彼得洛维奇,你说,我能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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